番外32

  “陳籍,你若再胡說八道,今晚就不要吃飯了。”他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這小屁孩什麽都不懂,就敢在這裏胡說八道,不知道今天是人家大婚的日子嗎?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說的那句話,他不希望和除了伊傾以外的人扯上關係。雖然現在他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陳籍聽到他的話,立刻就不說話了,隻是看著周圍的一片紅色,笑了笑,忍不住又問:“公子,你什麽時候成親啊?你看成親可真好玩兒呢!”


  上官铖瑜猛地一聽,扶著輪椅的手頓時間僵住了,抬頭看著他一臉笑意,完全沒有半點取笑之意,隻是上官铖瑜還是忍不住地心口發痛。


  “成親”嗎?恐怕沒有這個機會了吧!因為他想要的那個新娘子,已經做了別人的新娘子了,這世間再難有人可以做他的新娘,或者說,除了那個人之外,他誰也不要。


  “少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上官铖瑜緩了好一會兒之後,才不鹹不淡地開口,希望他閉嘴。


  因為陳籍的話讓上官铖瑜一時間沒了心情,他隻想著回去,所以在這一對新人拜完堂之後,他就離開了。


  陳籍玩心比較大,況且這是相思穀這麽久以來唯一一次辦的喜宴,他平常就喜歡湊熱鬧,此番有這樣一個機會,又怎肯放過呢?

  所以上官铖瑜說要走的時候,他拉住了上官铖瑜道:“公子,這麽快就走了,我們再待一會兒好不好?”


  “你自己玩吧,我先回去了,記得一會兒別太晚就行了。”他叮囑了一句,自己搖著輪椅就朝著自己的院子去了,上官铖瑜心裏擔心的接下來的事情了。


  這麽久以來他都還沒有考慮好,究竟要不要吃下元寧子給他的那瓶藥,他心裏的擔憂和不舍大約是沒有人能懂的。


  隻是他才走到院子裏,就看到方才明明在喜宴上的元寧子,此刻就在他的院子裏,隻見他負手而立,就像是專程在等他的一樣。


  上官铖瑜握緊了自己的手,深吸了口氣,然後率先開口道:“前輩,你怎麽……”


  “老夫一把年紀了,年輕人的熱鬧有些不習慣了。那你呢?為何這麽早離席呢?”他緩緩轉過身,將上官铖瑜低頭前臉上的神色看的清清楚楚的。


  他道:“哎,你瞧我這記性,對了,前段時間和你說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不知……前輩說的是哪一件?”他藏在袖子裏的手握緊了手裏的瓷瓶子,麵上卻是好奇的神色看著元寧子。


  元寧子捋了捋自己的胡須道:“看來我還是得提醒提醒你。我說的是忘情的藥,你自己做決定吧,若是想好了,記得提前通知我一聲。”


  “若是下不了決心,那麽咱們可就說好了,從此以後,你若是再不看中自己的命的話,我可就不會再手下留情了。”元寧子嘴上說得決絕,心裏想的卻是,孩子啊,若是真的太苦的話,那就忘記吧。


  上官铖瑜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前一段話和後一段相對比,他還是能聽得出來的,元寧子是希望自己吃了這忘情的藥,從此就不用如此痛苦了。


  他明白的!!

  正是因為明白他才想知道這麽多年這個沒有吃過忘情之藥的人,究竟是靠什麽撐過來的呢?


  “我可以答應你,但是在我吃下這藥之前,我想要看看她。”他抬頭麵色異常堅定。


  “她?”元寧子一時間懵了,不知道他說的“她”究竟指的是誰。


  “那個托你照顧我的故人,我的親娘。”他從小沒有見過她一麵,隻是在他們的口中聽說過她,那個曾經他叫“娘親”的人,其實是他的大姨,而不是他的娘親,至於他的父親,也根本就不是皇帝,而是那個在天牢中為了換的他一條命的啞醫。


  所以現在元寧子讓他學習,這算不算是變相地一種繼承衣缽呢?


  上官铖瑜很平靜地說了這一句話,但是元寧子卻是很久才反應過來,半晌之後他點了點頭道:“好,既然你要看,那就隨我來吧。”


  這一座小院是在元寧子的院子後麵的一座很不起眼的院子。在這院子裏依稀能聽得清楚前麵的院子裏鑼鼓歡天的聲音。元寧子站在院子裏微微頷首,他的動作很是虔誠。然後他推著上官铖瑜朝著屋子裏走去了。


  那屋子裏的一切都很簡單,看不出來這裏曾經住過一位身份顯赫的貴人,他在屋子的牆上看到了韓相思的畫像,畫中的人很好看,但是愁眉不展,整個人都很憂鬱,所以那一份美也變得沉悶起來。


  “我遇到你娘親的時候,她受了重傷,和你的父親已經分開了,那時候她身中劇毒,還遍體鱗傷,我好不容易將她救活了,但是她思慮過重,所以終是沒能留太久。”元寧子歎息地道。他其實是很難過的。


  也正是那時候起,他才覺得自己醫術不精,後鑽研醫術,終是沒有辜負他的這一番努力。隻是,如今說什麽都沒有用了。


  上官铖瑜搖著輪椅回到院子的時候正是傍晚,不得不說於錦他們選了個好日子,今天的天氣是真的好,他看著遠處漸漸黑下來的天,夜晚又要來了。


  上官铖瑜將自己關在屋子裏好多天之後,出來的第一句話是讓陳籍去請元寧子,元寧子來了之後看著緊閉的房門,一時間心裏沒有了底,他真的要把那藥吃下去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籍喊了一聲,屋子裏的人應了一聲,上官铖瑜搖著輪椅走出來之後,道:“我這是怎麽啦?”


  “公子,你不記得啦?”陳籍張口問道。


  上官铖瑜搖了搖頭道:“什麽?”


  “沒什麽,你有沒有覺得身體不舒服?”元寧子看著他一臉茫然的問。


  他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眼睛充滿了疑惑看著他們。


  而此時此刻千裏之外的皇城,顏如故為了補償伊傾,重新為她舉辦了一個婚禮,那個婚禮很簡單,但卻比之前那個世人皆知的婚禮多了很多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麽?”在元寧子的注視下,上官铖瑜半晌才開口問了一卷。


  “忘記,和記得其實並無什麽區別。”元寧子緩緩抬頭看著從樹林間灑落的陽光,緩緩開口道。


  上官铖瑜的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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