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 出差這件小事
第二天米溪上班的時候特地看了南信報，果然，兩家出版社的事件上了南信頭條。
——作家抄襲！出版社責無旁貸！南大出版社臨譴責危機！
下文講到了阿童昨天記者會澄清，也大肆批評了南信大學出版社的態度和做法。
米溪滿意地合上報紙，果然，阿童的事件圓滿處理掉了，這樣的結果應該也達到了宋承灝的目標了吧。
回到出版社，好像阿童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大家還是那麽忙碌著。
走進辦公室，一如既往的看到宋承灝埋頭在工作。
米溪直勾勾地看著那個身影，這男人擺明完爆了其他認真工作的男人們了，那張棱角分明，劍眉挺鼻，朱紅薄唇，哪點不是直轟少女心？
宋承灝好像感覺到了米溪的目光，淡定抬頭。
“米溪，過來。”
“啊？是。”
米溪放下包包，趕緊走了過去，小臉蛋紅都沒紅一下。
那是！都不止一次被發現了，有什麽好臉紅的！
“有兩件事要告訴你，第一，今天開始到下周末，你來當我秘書，楊琳拿了年假提前回家。”
“啊？為什麽是我？”秘書？她才在校對部做了多久啊！？那秘書要幹什麽的？我可是全新的新手啊！不是秘書新手，是社會工作的新手啊！
“我沒多餘的時間請個隻幹不到十天的人，而且還要教他怎麽配合我。”宋承灝靠在椅背上，深邃的目光盯著米溪的臉。
“好像有點道理。”米溪點點頭。
“第二，明天出差大概三天，行程目的是關於紙廠原料和攝影師查理的書，你今天先把資料整理一下，對了，訂兩張明天上午九點飛美國田納西州TRI的機票。”
“好。”
聽到米溪應了，宋承灝低下頭繼續看文件，過了幾秒抬頭，發現米溪沒走，一直看著他。
“什麽事？”
“宋——咳，對不起，社長，那阿童的事件結束了嗎？不做什麽澄清或者宣傳嗎？這樣會直接影響阿童的名聲和新書的銷量啊。”
一個知名的作家靠的不僅僅是自己的能力，還有很多，想社會名譽等，都相當重要。
聽到米溪那句“社長”，宋承灝微微蹙了一下眉，但是很快就恢複嚴肅，甚至好像更嚴肅。
“雖然沒有得到我想要的結果，不過事情是結束了，該做的我們都做了，接下來的事不是我可以控製的。”
“不是你想要的結果？我看了今天的報紙，作家抄襲的事已經嚴重影響了南信大學出版社的聲譽了呀。”還想要什麽樣的結果，這樣做已經是個很嚴重的警告了，做什麽事不是都應該留一線嗎？
宋承灝抬起頭，冷冷地看著米溪，那氣場莫名擴張，“僅僅是聲譽而已。”
他不想要南信大學出版社的聲譽，那是什麽？
“我要的，是取代它的位置。”宋承灝一字字地吐出來，帶著他那無比強大的氣場。
什麽！？取代它！？南信大學出版社可是全國前十的有名出版社，而且有南信大學的多方直接支持，要取代它談何容易！
米溪重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俊朗的臉，五官如雕刻般有棱有角，如此清晰，那雙眼睛如老虎般銳利，像攝人魂魄的無底洞，宋承灝讓米溪想到了那句古話。
——胸有驚雷而麵如平潮者，可拜為上將軍。
有那麽一瞬間，米溪感覺自己的心，似乎被重重地撼動了一下，漏跳了幾拍。
“還有事嗎？”
“啊？沒有沒有。”米溪急忙紅著臉轉身，生怕宋承灝看到她春心蕩漾的臉。
第二天。
米溪睡過頭，而且行李都沒有收拾。
收拾好後，連頭發還沒來得及梳就急急忙忙提著行李箱下樓的時候，米溪愣住了。
爸媽在客廳喝茶.……和宋承！。
宋承灝優雅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俊美的五官可謂無可挑剔，一舉手一投足盡顯尊貴。
米溪看得發愣。
宋承灝倒是很淡定地和她打招呼，“早。”
米溪回過神來，低下頭提著箱子下樓。他來幹什麽？不會是接她去機場吧！可是他是老板啊！
太丟人了米溪！
“米溪，宋先生特地來接你去出差的。”米爸讓米溪在自己身邊坐下。
米母一直看著宋承灝，眼神很是奇怪。
米溪抬頭看了看時鍾，再不出發就要趕不上飛機了，轉頭看了看宋承灝，發現對方一直看著自己，她臉上有什麽嗎？
米溪摸摸自己的臉，“爸媽，我要出發了，跟哥哥說一聲。”
“他最近很忙，你放心去就好，照顧好自己啊！”
“知道了。”
米溪拖著行李箱，啃著一個麵包，跟在宋承灝身後走出家門。
上車之後，宋承灝發現米溪好像一直憋著有話說的樣子：“有什麽要說？”
米溪想了一下，還是把話說出來，“你是我老板，應該是我去接你到機場的，對不起，我不應該要你來接。”
“米溪，”宋承灝打斷了米溪的話，“我不需要女人為我跑腿照顧我。”
米溪瞪著大眼愣愣地看著前方。
不需要女人為他跑腿照顧他？可是秘書不都是個女人嗎？而且這是男人和女人的關係嗎？不是老板和員工之間的關係嗎？哎！這個男人的思維方式真的跟不上！
“可是——”
再次被打斷。
“我的秘書以前都是男人，可是我發現男人沒女人的細致，特別在出版物這個行業。”
米溪有點驚訝的看著他。並不是驚訝他的話，而是驚訝為什麽每次他都好像看到自己心裏想什麽，而且還沒有問出來就把答案說了，他會讀心術！？
從上飛機開始，米溪才發現，做宋承灝的秘書絕不是一件省事的活。
“米溪，為什麽訂商務艙？難道你不知道我隻坐頭等艙嗎？”
我不知道。
“米溪，你居然還沒有聯係查理？你是打算用自己拍的作品來代替嗎？”
不是。
整整十五個小時，從飛機上到那家三星酒店，再換到一家五星的酒店，米溪一直都被宋承灝語言轟炸、挑釁，而且是不能反駁的，隻能默默聽著，然後趕緊糾正錯誤。
美國田納西州位於美國中部，和南信時差大約十四個小時，到酒店的時候是美國西六區時間，正午十二點。
重新訂的是一廳兩房的家庭式房間，還帶個小廚房，高檔又溫馨。
因為要倒時差過來現在是國內時間的半夜一點多，米溪累得好像能馬上倒下的樣子，腳上的高跟鞋磕得腳好痛，走路都一拐一拐地，而且美國這邊的溫度比南信冷好多，深夜室外甚至隻有零下三度，裹著羽絨的米溪還是兩手冰冷。
宋承灝首先走進房間，四周看了看環境，對正在搬行李進來的客房服務員說：“Heatingto20degreescentigrade，taketwoairhumidifierinthebedroom，thankyou.（把暖氣調高到二十攝氏度，再拿兩台加濕器放到臥室裏，謝謝。）”
聽到宋承灝那一口盡似地道的英文，米溪心生佩服。
“Yes，Mr.Song.（好的，宋先生）”
然後他很快地把暖氣調高，搬來兩台空氣加濕器調好之後就關門離開了。
“早點睡，七點鍾和麥克那邊商洽。”宋承灝一手提著自己的公事包，一手拖著行李箱走進一間房間，關上門。
米溪愣站在原地，一直看著宋承灝進了房間消失，然後整個大廳隻剩下她一個人，她還是想不懂。
他要費勁從三星級酒店跑到五星級酒店她懂，可是他要兩個人住一間大房間她就不懂了！明明可以訂兩間房間，畢竟男女有別，並不是擔心他會做什麽，但這樣總不太好吧，上司下屬出差同住一間房？唉，總感覺奇奇怪怪的……
米溪甩甩頭，不再去想什麽，拖著自己的行李箱走進宋承灝對麵的房間。
待洗完澡後，米溪才發現房間裏的吹風機壞了，氣餒地用毛巾抹抹濕漉漉的頭發，想起今天除了飛機餐也沒吃什麽，直接扔下毛巾，也顧不上頭發幹沒幹，到外麵的小廚房找吃的。
宋承灝洗完澡躺在床上，想起自己突然訂大房的做法。一直以來出差都不會和秘書住在一起，無論男女，可是這次在來到時候就突然想起，當初米溪在出版社宿舍做惡夢的樣子，兩眼都是淚，冰冷的體溫從她的手迅速傳遍自己的全身，寒到了心裏的感覺，就做了這個唐突的決定。
想著想著，宋承灝聽到外麵傳來些聲響，就翻身走了出去。一出門，就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濕漉漉的頭發散披在肩上，穿著一件米白色的長袖小睡裙，看上去就好像一件男人的上衣，剛好蓋住臀部，露出兩條細長的腿，光著腳在冰箱前翻來翻去。
不知道這樣會勾人欲望嗎？他可是純正的男人。
宋承灝收起直視的目光，咳了一聲淡定地走過去。
“你還沒睡？”米溪拿著兩個雞蛋轉身，看到宋承灝穿在灰白色的家居優閑服走過來。
“嗯。”坐在吧台邊上。
米溪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也是餓了呀。
洗了一下鍋之後，就開爐煎蛋。
其實米溪在廚藝方麵是一竅不通的，隻是太餓了。
米溪把雞蛋打到鍋裏，拿住鍋鏟看著鍋裏的雞蛋劈裏啪啦地響，腦袋一下子短路不知道該幹什麽。
“你煎雞蛋從來不下油？”突然，背後傳來宋承灝的聲音嚇到了米溪，往旁邊挪了一步，誰知腳下有一灘水，沒穿鞋的米溪滑到了。還好宋承灝及時摟住她的腰，一用勁把人撈回懷裏，撲鼻而來的熟悉的香味。
米溪驚魂未定，煞白了臉，過了好一會兒才吐出一句：“還好你穿鞋了。”
宋承灝被她一句話逗得又可笑又可怒，低頭凶巴巴地瞪著她，米溪那張白皙的臉近在咫尺，那雙大而水靈的眼睛，黑寶石似的眸子扣人心弦，臉蛋微微泛紅，以及從纖細的腰部穿來的柔軟的手感，還有那一縷縷的體溫，淡淡茉莉花的香氣勾魂攝魄。
“你是看得起我還是不把我當男人。”
“啊？”米溪聽不清宋承灝在嘀咕什麽。
“沒事，”宋承灝把米溪扶正，拿過她手裏的鍋鏟，背過身去煎蛋，“為什麽不穿鞋？為什麽不吹頭？”
“那個，我忘記穿鞋子了，頭發的話，那個房間的吹風機壞了，所以。”
“去把鞋子穿上，我房間有吹風機。”
宋承灝說完之後就自顧自地開始煎蛋，沒再理米溪。
“哦……”
待米溪吹幹頭發出來的時候，剛好看到宋承灝放下盤子坐下來。米溪走過去在他隔壁的位置坐下，看到桌麵的東西就呆了。
宋承灝煎了幾隻雞蛋和香腸，切了小盤水果做成的沙拉，看上去都很美味！對，還有在微波爐裏熱著的牛奶。
這才幾分鍾啊！
米溪轉過頭用很崇拜的眼光看著宋承灝，“宋承灝，你好厲害！”
宋承灝閉著眼睛把香腸放到嘴裏咬了一口，心裏默默享受著米溪的讚歎，表麵確實淡定地很，“趕緊吃。”
“知道！”
兩三下時間宋承灝就吃完了，坐到廳裏的沙發上看文件，好像沒有要睡覺的念頭。米溪把吧台收拾好，到房間裏把資料拿出來，也坐到沙發上。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米溪實在太困了，看到老板沒有去睡覺，自己也不好意思跑去休息，隻能硬撐著。
宋承灝看著看著文件，感覺自己一邊肩膀突然沉了，一扭頭發現米溪靠在他身上睡著了。看到她那張熟睡著的臉，宋承灝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摸她的臉，還好最後還是控製住了。放下東西，輕輕抱起她往房間走去。
米溪醒來的時候外麵的天已經全黑了，房間裏亮著兩盞暗黃色的燈。
為什麽她會在房間裏，不是在沙發上看資料的嗎？看資料。不會是睡著了吧！太丟人了！
翻身起床，看看時間，還不到六點，美國的天黑得真快。
換好衣服之後開門走出去，四周看了一下，還好，宋承灝還在睡覺。
在沙發上屁股還沒有坐熱，宋承灝從房間裏走出來，穿著一身黑色的西服，一如既往的雷風厲行，氣場宏大。
“收拾好資料，出發。”
這次來美國的目的，是和麥克簽下五年合作合同，成為黑雅時代出版社的唯一紙業供應商。和他們簽約的是麥克公司的總經理，一位美籍華人。
聽宋承灝說，本來簽約是不用跑到這邊來的，可是那位經理卻一定要他們過來一趟，不然就不會簽約，所以即使是臨近年尾也隻能過來了。
大約十來分鍾就到了目的地，麥克紙業總經理的家。
總經理很是熱情地走出來迎接：“宋先生，好久不見！”
對方是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大概三十多歲，因為是華人，說起中文來很是流利。
“您好，李經理。”宋承灝保持著一張淡定的臉。
“您好，李經理。”米溪微笑著和對方握手。
“喲！宋先生，這次還把太太帶過來了！真是郎才女貌啊！”
米溪笑著擺擺手，“李經理見笑了，我是宋社長的秘書。”
“宋太太你這不是考驗我的眼力嗎？上次見的可不是你啊！”
這不是有口難辯嗎！？
米溪正要開口解釋，宋承灝的聲音就從頭頂傳來，“李經理，我這小秘書你也要打趣！？”
宋承灝你真的好及時！
“哈哈！小兩口兒真是！”李經理指著他們大笑了幾聲，“來來來！裏麵去！”
走到飯廳，看到一位外國女人正等著，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米溪看到那個女人看到宋承灝的一瞬間兩隻眼睛都發光了！就像，少女看到帥哥一樣！
“給你們介紹，這位是我的太太，Nina。”
原來是李經理的太太。
宋承灝對Nina點了點頭，在對麵的位置坐下。
一頓飯下來，合約上的內容基本上通過洽談達成一致了，李經理也是愉快地簽了字，不過最後他提了一個奇怪的要求。
“宋先生，希望你可以和我太太合影一張。”
宋承灝愣了一下，黑眸淡定地看了Nina一眼，又看了李先生一眼，似乎明白了什麽，點頭應了。
晚上坐車回去的時候，米溪一直在宋承灝的隔壁，偶爾望望他的臉，偶爾偷笑一下。
最後宋承灝終於忍不住了。
“米溪，看夠沒有？”
“哈哈哈！宋承灝，我覺得你真的很有異國風情緣，連奔放的美國已婚女人都看中你了！”米溪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
宋承灝慢慢轉過頭，盯著米溪的眼睛好一會兒才說：“那你呢？”
“啊？”米溪頓時沒笑了。
宋承灝把臉湊近了一點，兩人的距離僅差一個手掌，連呼吸都幾乎纏繞在一起。
“我說，你有沒有看上我？”
米溪徹底地愣住了。宋承灝，她的社長，居然問她有沒有看上他！？
靜默了好一會兒，米溪見宋承灝還在望著自己等回答，臉開始泛紅，心裏胡亂著想要怎麽回答才好，司機大哥就開口了，“Mr.Song，Mrs.Song，thehotelhae,goodnight.（宋先生，宋太太，酒店已經到了，晚安。）”
雖然李經理的司機還是把她當做宋太太了，可是米溪還是很感激他在這個時候救了自己。
“下，下車了，宋承灝。”米溪趁機推開車門出去，鬆了口氣。
一邊坐電梯，米溪還一邊在想剛剛的事情，宋承灝突然就把臉靠得那麽近，還突然問那麽奇怪的話！有沒有看上他？
說實話，他那麽帥，又那麽能幹，會做菜會疼人，不心動的女人就不正常了，可是往深一層想，這樣的高富帥哪是她能駕馭的呢。他這樣調戲人也太。
回到房間，米溪直接走進自己的房間，也沒有說什麽。
換了一身衣服就爬上床睡覺了。
“文雋，對不起啊，我今天太忙了，不能和你聊電話了。”
“你每天晚上都說好忙！我和你一樣也是要麵對高考的，可是我還是把你放在第一位，為什麽你就不能認真對待我！”
“這和認真對待沒關係啊！我們說好的啊，要一起考重點大學！”
“米溪！我那麽愛你！你就沒把我當回事！你會後悔的！”
“不是，文雋。”
“嘟……嘟.……”
米溪感覺到有股熱流在臉上流下來的時候就醒了。
果然，在陌生的床上永遠睡不安穩。
米溪起床走出去，大半夜的宋承灝在睡覺，大廳裏隻孤零零地亮著幾盞小燈。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隨便調了個台，抱著個抱枕發呆。
坐在那裏想了好多。從前在高中的時候怎麽認識童芷珊和葉文雋，怎麽在一起，怎麽一起努力跳學到市重點高中，然後發誓一起開重點大學，然後不知怎麽樣，他變了，完完全全變了一個人。變得好敏感好敏感，甚至用發生男女關係來套住對方，最後。
突然，米溪，感覺到從手裏傳來了一股很熱的溫度，轉頭看到一熟悉的人。宋承灝穿著灰白的睡服坐在她身邊，墨黑的眸子裏印著她的身影。
“怎麽又哭了？”宋承灝抽了一張紙巾遞給米溪。
米溪愣了一下，伸手摸摸自己的臉，全是眼淚，趕緊接過紙巾來擦。
“既然你把我吵醒了，我不介意你跟我訴苦。”宋承灝喝了一口水，把腳放到小茶幾上，拿起遙控調台。
米溪望著宋承灝，過了一會兒別過頭，“我沒有苦要訴。”
不是沒有苦，隻是不知從何說起，怎樣說起。
“你就那麽願意為一個人渣流淚，而且還是他不知道？”宋承灝那雙比老虎還銳利的眼睛好像能窺透米溪所有的秘密和心思。
米溪憋紅著眼看著宋承灝，緊抿著嘴沒說話。
“米溪，會這樣傷害你的男人不值得你去哭。”
“你懂什麽！”米溪用手擦去眼角的淚水，看著宋承灝，“你不也是個男人，難道你這張臉就沒有傷害過女人嗎？你憑什麽說我！”
米溪冷冷地語氣比她的手還寒，一字一字地打在宋承灝的心上。
宋承灝一把抓住米溪的手，任由米溪怎麽掙脫都沒放開，慢慢把她的手按到左胸膛最靠近心髒的位置。
“沒有，你信我嗎？”
米溪看著宋承灝的眼睛，還是那雙銳利的眼，隻是多了點憂傷，還有堅定，依舊勾魂。
你如此，我能不相信嗎。
“我信不信有關係嗎？該相信我的也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沒關係的人信不信也無所謂，不是嗎？”
“米溪，你不是我沒關係的人，”宋承灝慢慢放開米溪的手，轉身麵向電視機，眼神有點複雜，“身上藏在太多故事的人，很累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難道你就沒有不想告訴別人的事嗎？”
“有。可是如果你想聽，我都告訴你，一點不漏。”
米溪有點驚訝，今晚的宋承灝很奇怪。
米溪輕輕靠在沙發背上，微微抬頭，把目光穿過麵前的落地玻璃眺望到外麵夜空。
“我知道，對於不太熟的人，切勿交淺言深，但是。”米溪頓住。
宋承灝聽了以為她不會說，但是半響再開口的時候，怔住。
“他是個真正懂我的男人，知道我要強可實際很依賴，我們一起經曆了很多，逃課、旅行，每天晚上他都會在電話裏哄我睡覺，我們相互扶持，承諾過要一起考重點大學，然後結婚。我們和其他的情侶一樣，會吵架，可是他總會來哄我，我曾經以為，永遠就那麽簡單。“
米溪的聲音很柔，很空靈。
過了那麽久說出來，以為心會很痛，可是卻沒什麽感覺。
“上高三那年，我們的壓力都很大，可是我沒想到這會讓他的變化得會那麽大。總是疑神疑鬼，總是盯著我，我和男生說話都不行。嗬，我哪是那麽容易聽話的人，可能是我太自信了，我以為他不會傷害我。”
宋承灝皺著眉轉過頭來，看著米溪的側顏。
“有次去旅行，他居然偷偷走進我的房間要強奸我，嗯，強奸。”米溪抱懷裏的枕頭抱緊，臉上的表情有點害怕，眼神有點緊張。
“我們說好的，不能冒犯對方。可是他當時就像一隻獅子，拚了命地想扯掉我身上的衣服！我奮力的反抗，最後我成功了，可是我們之間從此也成功有了隔閡。”
米溪感覺到了，熱熱的眼淚從眼眶裏流出來，很多很多。
“後來，高考我考上了現在的邑華大學，他什麽都沒報，嗬，什麽都沒報，他說他要複讀，我知道，這就是他的選擇，你知道嗎？”米溪突然扭過頭看著宋承灝，“我曾經說過，複讀和我，他隻能選一個。”
“我一開始很自責，是不是我的不對？是不是我不夠愛他他才會離開我？嗬，後來，我收到了一個匿名的彩信，來自一個陌生的女孩，一張張瘋狂的床照就那樣無情地扔在我臉上，逼我離開。”
宋承灝望著米溪那張煞白的臉，緊抿著嘴，手掌握成拳頭，隱約看到有青筋微微凸起。
米溪用力擠出一個蒼白的微笑，“隻是他愛上一個願意和他上床的女人而已，嗬嗬。”
米溪仰頭看著天空笑出聲來，眼淚止不住。
宋承灝伸手擦過米溪的淚，把她擁進懷裏，“米溪，他會後悔離開你的。”
靠在宋承灝的懷裏，依舊是那種熟悉的淡香，溫暖甚至可以說熱騰騰的胸膛，米溪感受到了一份讓人很安心的觸覺，即使是和哥哥一樣是讓人依靠的溫暖，但又和哥哥那種感覺不同，隻是說不出來，就像說不出來自己為什麽會對他坦白關於葉文雋的一切。
米溪在宋承灝的懷裏不知道哭了多久，一直咿咿呀呀地說好了多過去的事。
“我還記得，他很喜歡摸我的頭發，靠在我耳邊問我，‘為什麽你的頭發那麽好看？’嗬嗬，然後我總是很驕傲的說，‘因為要吸引你啊葉文雋！’
“我很愛讓他背著我走路，因為他很高，看東西的角度真的很棒，他右耳有兩顆痣，傳說這樣的人啊很孝順。對啊，對啊，所以他才離開我的。
“我什麽都遷就我，他喜歡我穿裙子，穿高跟鞋，喜歡我留長頭發，我真的。真的什麽都答應他了，為什麽我隻有一個要求，他都不答應我。
“我離開他兩年了，其實我真的懂的，我不愛他了，可是為什麽，他還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每一次夢見他我都很害怕，他.……就是個魔鬼。
“自那時候開始，我好像對任何人，任何事情都失去感覺了……我甚至忘記了開心的時候要笑，傷心的時候要哭，我活著就像，像個傀儡。
“現在我隻有一個要求，我隻希望他永遠消失在我的世界裏.……永遠……”
不知道說了多久，米溪一點一點地睡過去了。
可是抱住她的宋承灝卻清醒得很，米溪每說一次他，宋承灝的心不知怎的就痛一下，剛剛她說強奸的時候，自己差點控製不住。
宋承灝把米溪橫抱起來，望著那張白白的臉，紅腫的眼睛緊閉著，安靜地睡著，可是想起剛剛她的哭聲，他又覺得米溪睡著了好像永遠不會醒來。
其實他對米溪的話也是有所思考的。包括今天，他已經第三次看到米溪因為那個男人而精神崩潰了，其中兩次是睡覺驚醒的。按常理來說，如果米溪還喜歡那個男人，多半會說有多舍不得多喜歡他，而不是說害怕，甚至是“魔鬼”。
米溪的問題絕不是那麽簡單。
第二天在自己的床上醒來，米溪忘記了昨天晚上大部分的事情，隻依稀記得自己說了以前關於葉文雋的事。
走出去看到宋承灝，有點尷尬。
相反，宋承灝倒沒什麽，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早餐剛送到，過來吃吧。”
米溪有點忐忑地坐下來。
“視傳專業好像對攝影技術要求比較高。”
米溪低頭愣了一下，“嗯，攝影是專業課程。”
好像已經習慣了他奇特的思維方式。
宋承灝看著米溪那雙微微紅腫的眼睛，抿唇垂眸，端起牛奶一飲而盡。
今天的任務是和攝影師查理見麵，收集他的作品並落實成書的相關資料。
來的時候米溪已經做好了相關的預習工作。這位查理可不是一般的業餘攝影師，他的作品在國際上每年都會獲獎，包括索亞尼世界攝影大賽、世界水底攝影賽等知名的比賽。曾經好多出版社想征他的作品來出書，可是都被拒絕回去了。米溪瞥了身旁的宋承灝一眼，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認識對方的，還能讓查理答應出書。
出租車在田納西州的州美術展館停下來了。因為今天查理在為自己的作品搞攝影展，所以地點也約在了展館。
進了展館，查理還沒見到，米溪就被作品吸引去了。
查理是位自由攝影師，作品題材很是豐富，小到一抓大米，大到一片珊瑚海，無論角度、光線、對焦等都可以說是完美，攝影師的技術真的很高。
米溪就像個普通的參觀者，隨著作品一張一張看下去，宋承灝也沒說什麽，沉默地跟在她身後。
走了一會兒，米溪在一個係列的作品麵前停了下來。這個係列的作品共同點是照片都出現了同一個人，從身形、打扮看，是一個很是高大、氣宇不凡的男人，有在海邊畫日出的背影，有穿著四角泳褲在水裏仰泳的身段，也有插著口袋在小巷裏漫步的側影。這個係列大概有二十張照片，隻有一張是露臉的，可是墨鏡都遮住大半張臉，隻露出高挺的鼻子，緊抿著的嘴，完全不能判斷是誰。
米溪皺著眉頭走前幾步，仔細觀察照片。
為什麽這個男人看起來那麽熟悉，雖然沒有看到他的正麵，可是他高大身影，麵部的側輪廓都很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那身衣服……那副墨鏡……那.……
米溪好像想到了什麽，倒吸了一口氣，轉身抬頭看著宋承灝。
宋承灝戴著墨鏡，低頭望著米溪，看不出什麽表情。
“你。”
宋承灝瞟了照片一眼，才一臉傲嬌說，“你不會才發現吧。”
真的是他！米溪捂住嘴，有點驚訝。宋承灝除了身上的衣服和照片上不同以外，那身高、輪廓、甚至墨鏡、手表的款式都一模一樣！
米溪湊前一點，壓低聲音說：“原來你也做兼職啊！”
宋承灝臉部抽搐了一下，眉宇緊皺。
“你說什麽？”
“兼職啊，社長大人，這不是你的模特兼職嗎？”
米溪一臉子傻又甜的笑，特地喊了聲社長大人，心裏得瑟得要命，終於輪到她發現宋承灝的小秘密啦！
宋承灝猛地摘下墨鏡，瞪著眼看著米溪，好像一頭壓著怒氣的雄獅。米溪眨著大眼睛，無辜地看著那頭雄獅。
“米溪，給我收起你的想象力！”宋承灝從牙縫吐出這句話。
米溪撇撇嘴不敢說話，隻是在心裏抱怨著，難道不是兼職嗎！？
他倆在說話的時候，一個高大的白人笑咪咪地走過來，從後麵搭住宋承灝的肩膀。
“Hey，承灝！“”
米溪認得這個外國人和資料的照片是一樣的，“Hello，Mr.Charlie！I’mthesecretaryofMr.Song，I’mMichel.（你好，查理先生！我是宋先生的秘書，我叫Michel。）”
米溪選修了英語課程，剛剛過了專業四級，一般的口語還是能應付的。
“你好，秘書小姐！”查理看到這位嬌小可愛的小姐主動打招呼，很熱情的和她握手。
“查理先生叫我米溪就好。”
原來會說中文啊！雖然有點蹩腳，可是已經很不錯了。
“查理，為什麽我的照片也展出來了？”
果然，做老板的還是小氣一點，一直糾結著照片的事。
“Comeon！你這麽帥，不能浪費啊！”
“查理先生說得有道理！這套照片我最喜歡了，不僅照片拍得很好，連模特的那麽酷！”米溪很快的附和著。
宋承灝冷冷地看了米溪一眼，樣子很不滿，好像要把米溪吞下去。
米溪嚇得後退了一步。
“總之不許賣。”
“哈哈！”查理仰天大笑了幾下，“好好好！剛剛那兩個買家我馬上推掉！”
米溪聽了捂住嘴巴，忍住不笑出聲音來。
“什麽！？”宋承灝對著查理的怒吼著。
等了一個上午，終於可以和查理坐下來談出版書的事情，可是宋承灝卻接到李經理的電話，要到公司裏一趟，留下米溪一個在這邊繼續談。
會展廳辦公室裏。
“Sry，米溪，因為走不開，隻能讓你吃盒飯了。”查理給米溪遞來了一個盒飯。
“謝謝。我還要麻煩你抽時間出來，還要你給我準備午飯，真對不起啊！”米溪微笑著接過盒飯。
兩個人打開盒飯，麵對麵坐下來吃飯。
吃了幾口，查理就和米溪聊了起來。
“米溪，你剛做承灝的秘書吧？之前我去中國的時候記得，好像還不是你吧，是個化著濃妝的女人。”
“嗯，對，我是他的臨時秘書，之前那位放假了。”
“你看起來真像學生！我真好奇和承灝怎麽認識的？”
“我真的是學生，現在讀大學三年級，和宋承灝是偶然認識的。”
“哇嗷！怪不得你看上去不像秘書，”查理湊前一點，壓低聲音，笑嘻嘻地說，“更像他的小嬌妻。”
米溪紅著臉急忙否定：“查理先生，你真的誤會了！我和社長才剛認識，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Michel，lovecan‘tbepredicted！（Michel，愛情是不能被預測的！）”查理放下勺子，雙手比劃著，很認真的說，“剛剛我在你們身後，我看到承灝看你的目光是很，很溫柔！他對你說話的語氣也是不一樣的！而且，你們兩個很般配！”說到最後，查理還豎起大拇指對著米溪。
“不是，查理先生，你。”米溪剛要開口解釋，又被打斷了。
“米溪，他是個好男人！你要加油！Fighting！”查理說得好激動，“對了！送你一本相冊！”
查理站起來在地上的一堆箱子裏翻了一會，找出一本精美的小冊子，遞給米溪。
米溪猶豫了一下，接過來，翻開一看，發現就是剛剛宋承灝做模特的照片，從原始照片到後期的整合修整，整個過程的圖片都有，最後幾頁還是柯達式的照片，看上去比在外麵牆上看的漂亮多了。
“查理先生，這。”
“剛剛我是騙他的，每個係列隻有一套成品，既然他不許賣，那我就送給你吧！交個朋友吧！”
米溪有點猶豫要不要收下來，這照片裏都是宋承灝，這樣會不會好奇怪啊，但是這畢竟是大攝影師的作品啊，而且隻有一套，不要怪可惜的。
查理看到米溪很猶豫，就裝出一副很生氣的樣子“米溪，如果你不要，我就和承灝說因為你不友好，我拒絕他的出版社給我出書了！”
“不是不是！我要我要！謝謝你啊，查理先生！”米溪最後還是收下了。
“那就好！我們繼續吃飯聊天！”查理挑挑眉，很滿意地拿起勺子。
剛吃完飯宋承灝就趕回來了，還從麥克紙業公司帶了一些紙質樣板材料。
“好了，現在我們開始查理攝影讀物的第一次交談，米溪，做好談話記錄。”
“知道。”
就這樣，一個下午，三個人就查理的書進行了討論，由於查理是第一次出自己的書，好多事情都不懂，宋承灝就逐一的為他解釋，初入行的米溪也受益匪淺。
終於到了快結束。
“好，查理，明天你把所有作品整理好了發到我郵箱，最好帶作品具體介紹。那些定下來的材料我做好了一稿之後，有什麽問題再找你。”
“可是，”米溪有點疑惑，“書的編輯和排版不是交給編輯部和發行部嗎？”
“不，查理的書我來做。”宋承灝淡淡地說了一句。
不是吧！社長大人！你已經那麽忙了，還有做書！？這該有多難啊，要做一本書出來不是那麽容易啊！要排版文字和圖片、設計封麵封底腰封等、選材印刷、裝訂成書，而且還不是一次成冊，還有經過幾遍甚至十幾遍的印刷修改，他還要忙自己本來社長的事。
“好啦！我們還有點時間去拍攝，承灝，你不是說給我帶了個攝影小徒嗎，在哪？”查理拿出一台單反相機。
“嗯。”宋承灝用用眼睛瞟了米溪一眼。
米溪嚇得不輕。“。！”
該不會讓她去和大攝影師切磋吧！她可是業餘的！怪不得今天早上問她技術怎麽樣。
“有什麽問題嗎？”宋承灝挑釁地看著米溪，嘴角上揚，一副欠打的樣子。
米溪憋住的話不敢說出來，小臉都憋紅了。
“來！米溪，我們走吧。”查理很興奮地把一台單反塞到她手，拉著她出去了。
“那個，其實，查理先生，我。”
查理看了看慢吞吞跟在後麵的宋承灝，彎下腰神秘地對米溪說：“Michel，Iwillshowyouthetruth.（Michel，讓我給你展示真相。）”
“啊？”什麽？展示真相？
米溪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查理拉跑了。
米溪跟著查理走到美國的大街上，一路走到了田納西公立大學。
其實美國人的生活節奏還是挺快的，沒有歐洲那麽悠閑風情，特別在一些CBD，人們的走路速度比風還快。米溪漸漸的進入狀態，跟著查理學攝影，取角度。
“Hey，Michel，過來這邊！”
“No，No！米溪，這張照片太沒感覺了！照片要有故事感！隻有美感是不行的！”
“米溪！來，我教你！”查理站在米溪身邊，雙臂從身後環繞著，別人看來就像抱住一樣，“你應該把，Sensitivity（光圈），yes（是的），調大。”
一直跟在他們背後的宋承灝看這種情況心裏莫名堵得很，兩眼幾乎冒火。
外國人開放能接受，難道米溪你就不會保護自己嗎！？
宋承灝走過去拉住米溪的手，把米溪拉到自己身邊，低頭對她咆哮：“你能不能注意點！？”
米溪看了看相機，又看了看宋承灝，樣子傻呆呆的，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麽事。
他是不是怪她沒有幫他拍照啊。
“我有一直留意你的，你看，”米溪努力把相機拿高，給宋承灝看，“我拍到你了。”
宋承灝一直盯著米溪，聽到那句“我有一直留意你”的時候，緩了一緩心情，低頭看了一眼相機，發現好多張照片都有自己的身影。可是看起來就像拍大街上的風景時不小心被拍進去的路人甲！
“你把我拍得那麽醜我要感謝你嗎？”
米溪趕緊把相機拿過來自己仔細看，“其實我覺得挺帥的，嘻嘻。”米溪對著相機傻傻地笑著。
宋承灝聽了低頭看了米溪一會兒，然後嘴角微微上揚，“吃飯，我餓了。”
“啊？不拍了？”米溪拿著相機跟在他身後。
查理一直站在離他倆不遠的地方，不停地按動快門。
晚飯後，米溪他們和查理在飯館分手。
“查理先生，很高興認識你！有機會來中國我帶你去玩！”米溪微笑地說，很顯然他倆已經成為朋友。
查理很高興地擁抱告別，“米溪，你人真好！我很喜歡你！”
“我也是！謝謝你教給我的東西！”
一旁的宋承灝聽到他倆相互“告白”之後，臉一下子垮下來，全黑了。
查理看到米溪身後的宋承灝臉色不對勁，笑嘻嘻地說：“那你記得保管好我送你的小禮物哦！”然後走到宋承灝麵前，擁抱著他，“承灝，保重！”
宋承灝也抱住他，用力地拍著他的背，在他耳邊說了句悄悄話，然後放開了手，把米溪推上出租車。
上車之後，米溪一直覺得車裏的氣氛很不對，偷偷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宋承灝，發現對方一直用一種幽怨、尖銳、吃人的眼神看著米溪。
怪不得滿身不自在。
“幹嘛？”
“查理給你什麽東西了？為什麽我不知道。”
“那個，那個。”米溪連忙低下頭，想著辦法，總不能告訴他是他的照片吧，“是，是，是小掛飾而已，沒什麽的。”
米溪很慌張，兩隻手緊握著，一直低頭不敢看宋承灝的眼睛。
“米溪，你打算用連你自己都不信的謊言來騙我？”宋承灝挑眉。
“那，那，我，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啊，”米溪假裝理直氣壯地看著宋承灝，“那，那是我和他的事！”
“你和他？嗬。”宋承灝冷笑著轉頭望向窗外。
米溪以為他懶得理自己了，又或者是傷心了，才不問下去了。
啊？為什麽會說傷心？她該不會相信了查理說的話吧？！不會的不會的！
沒錯，宋承灝後麵說的那句話徹底打消了米溪這個念頭。
“查理現在是出版社的簽約攝影師，馬上要出書，你和他的事就是我們出版社的事。”宋承灝用很平淡的語氣說出來，可是米溪聽來就是一種挑逗！
第三天，把查理發來的資料查了一下，下午兩點，宋承灝和米溪坐上了回國的飛機。
可是。
“米溪！我不是讓你訂頭等艙嗎！？”
聽到宋承灝的咆哮，米溪委屈地低下頭。
“對不起，我太忙了，一時間忘記了。”
周圍的乘客都往他們這邊看，竅竅私語。
“你的意思是我比你這個秘書閑咯！？”繼續咆哮。
米溪還是低著頭。
從昨天和查理分別以後，社長一直都是這恐怖樣，有事沒事對著米溪吼，昨晚米溪睡覺的時候，還是第一次在陌生的床上夢見了葉文雋之外的人，一個對著她咆哮的宋承灝，嚇得不輕。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這時，一位漂亮的空姐走過來，站在宋承灝身後，“先生，請您注意說話音量，不要影響到其他乘客休息。”
宋承灝黑著臉盯了空姐一眼，靠著椅背上，閉目睡覺。空姐看到是位穿著西裝的帥哥，泛紅著臉慢慢走開了，期間回過頭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