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蒼天饒過誰!
因為葉凡那番話,場內眾人的目光,全都齊刷刷地望向秦陽,一下子將他推到了風口浪尖的位置。
一時間,秦陽渾身汗毛豎起,像是被什麽恐怖的凶獸盯上似的,一股前所未有的涼意從腳底心湧上天靈蓋,簡直要將他的血液都給凍住。
從秦鴻儒進來之後,秦陽就躲到了角落處,心中忐忑不安,暗暗祈禱最好葉凡把他忘掉,千萬不要翻舊賬。
隻要葉凡一走,就算秦軒事後調查,他也有無數種理由可以狡辯。
然而,在這最後關頭,葉凡還是將矛頭指向了他。
畢竟這起事件,秦陽乃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如果不是他的話,葉凡也不會如此興師動眾,跑來仁濟堂打臉。
突然,秦鴻儒麵色一沉,沉聲問道:“葉小哥,此話怎講?這件事情與小陽有何關係?”
“秦老,難道您不知道麽?”
葉凡眉毛一挑,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戲謔的笑容,娓娓道來:
“三日前,我曾前往一家仁濟堂的分店,想要采購十幾噸的中草藥,當時與我同行的還有一位朋友,天生麗質,花容月貌。
而秦陽見到我那位朋友後,色心大起,威脅稱如果我朋友不陪他吃飯,就在整個地區封殺我們,誰也不敢賣藥給我們!”
此言一出,秦軒不由驚呼出聲道:“還有這回事?怎麽跟我聽到的版本,完全不同?!”
另一邊,秦陽則臉色煞白,毫無血色,身軀不由自主地戰栗起來。
這時,葉凡沒有任何停頓,朗聲道:
“之後,我那朋友不答應,秦陽又主動提出要跟我鬥醫!他率先出手,一針朝我鳩尾穴刺來!如果我隻是個普通人的話,恐怕現在還躺在醫院重症病房呢!”
聽到這話,一眾中醫師紛紛色變。
他們都非常清楚,鳩尾穴乃是人體死穴之一,位於臍上七寸、劍突下半寸。
如果被擊中後,將會衝擊腹壁動動脈和靜脈,甚至波及肝、膽,震動心髒,嚴重的話將會令人血滯而亡。
而在秦家中,本就有嚴格的家訓,針灸之術乃是用來治病救人,絕對不能用來為非作歹。
誰曾想到,秦陽背地裏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甚至還敢惡人先告狀。
而說到這兒,葉凡淩厲的目光掃視全場,繼續道:
“正因為秦陽那歹毒的手段,所以我才對他施展針罰之術,略施小懲!我可以對天發誓,若有一句假話,天打五雷轟!現在秦陽正好在場,你們可以讓他跟我對質!”
……
這一刻,場內眾人再度將目光聚焦到秦陽的身上。
秦陽雖然是秦家子弟,但醫術水平根本無法與秦軒同日而語,在家族中的地位並不高。
因此,他無數次幻想著有朝一日,自己能夠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
而現在,他真的做到了,但此情此景,卻讓他恨不得地上立刻裂開一個窟窿,好讓自己鑽進去。
旁人的目光,像是一道道利劍般,刺入他的胸膛。
這時,秦鴻儒鐵青著臉,走到他的跟前。
秦陽自覺心虛,連忙別過臉,根本不敢與其對視
“秦陽!葉小哥所言,可否屬實?”秦鴻儒聲若雷霆道。
“這……那個……我……”
秦陽支支吾吾了半天,卻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然而,他額頭上的汗珠、以及不斷戰栗的身軀,已經出賣了他心中的慌亂。
見他這幅做賊心虛的模樣,任何人都看得出來,恐怕事情的真相正如葉凡所說的那般。
“哼……沒想到我們秦家,竟出了你這樣的害群之馬,令家族蒙羞!”
秦鴻儒的聲音中,滿是滔天的怒意,明顯是動了真火。
“大爺爺……您聽我解釋啊!”秦陽顫巍巍地說道。
“解釋?你還想要騙我?”
秦鴻儒根本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轉頭望向秦軒說道:“小軒,按照家規,現在應當如何處置?”
“這……”
秦軒聞言,猶豫了片刻,還是說道:“秦家子弟,若擅自使用九轉回春針,為非作歹,作奸犯科,當廢掉所學技藝,逐出家族,永不錄用!”
“轟!”
這番話,就像是一記重磅炸彈,在場內炸開。
“嘶!”
秦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麵如死灰,渾身巨震,如遭電擊,仿佛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狠狠攅住心髒,簡直快要窒息。
要知道,秦陽能夠擁有現在優渥的物質生活,全都依賴於秦家。
而他如果被逐出秦家,那就像是一條喪家之犬,在整個中醫界都無法再立足。
天大地大,再無去處。
他的未來,再無顏色,黯淡無光。
想到這兒,秦陽雙膝發軟,“撲通”一聲過倒在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苦苦求饒道:
“大爺爺,小陽知錯了!嗚嗚嗚……我是一時被美色迷昏了頭腦,才會犯下彌天大錯!看在我爺爺的麵子上,求您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無論怎樣的懲罰,我都能接受,但千萬不要將我趕出家門!嗚嗚嗚……”
一時間,秦陽竟毫無骨氣,哭得跟個娘們似的,令人不齒。
然而見到這一幕,旁邊的秦軒終究還是動了惻隱之心,望著秦鴻儒開口勸說道:
“爺爺,這個懲罰是不是太重了?您看……小陽他有了悔過之心,是不是能網開一麵?”
聽到這話,秦鴻儒臉色毫無表情,一字一頓道:
“小軒,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三日前,被秦陽紮死穴的不是葉小哥,而是一名不懂中醫的普通人,那會有怎樣的後果?”
秦軒聞言,一下子沉默了。
這時,秦鴻儒繼續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既然定下規矩,就是要去遵守、而非違反!我們秦家的聲譽,是數代人辛辛苦苦、兢兢業業建立起來的,絕不能因為一顆老鼠屎,而壞了一鍋粥!”
這番話,鏗鏘有力,振聾發聵,令場內眾人都為之震動。
“爺爺,小軒受教了!”秦軒俯首恭敬地說道。
這時,秦鴻儒從口袋裏,掏出了兩根銀針,手腕一抖,寒芒閃爍,銀針不偏不倚插入了秦陽左右雙手上的太淵穴!
……
“啊啊啊!”
秦陽發出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因為強烈的痛楚,讓他五官扭曲在一起,猙獰無比。
太淵穴,屬於手太陰肺經腧穴,肺朝百脈,脈會太淵。
秦鴻儒走到他的跟前,居高臨下地說道:
“秦陽,如今我已經廢了你的手太陰肺經,你再也無法施展我秦家的九轉回春針!今日之後,你與我秦家再無半點瓜葛,切記不可打著秦家的招牌,在外麵招搖撞騙!若是被我發現的話,絕不輕饒!”
“啊啊啊……不!!!”
突然,秦陽發出一陣野獸般的咆哮,雙目赤紅,狀若癲狂。
緊接著,他遙遙望著葉凡,像是宣泄著所有的憤怒,咬牙切齒道:“臭小子,是你!都是你,害我落到這個下場,我跟你拚了!”
說著,秦陽猛地站起身,張牙舞爪地衝了過去。
然而以他這手無縛雞之力,又怎麽可能是葉凡的對手。
葉凡微微側身出腿,絆了他一跤,讓他硬生生摔了個狗吃屎,腦袋跟堅硬的地麵來了個親密接觸。
俯視著死狗一般的秦陽,葉凡眼神冷峻,淡淡道:
“多行不義必自斃!秦陽,不是我針對你,而是你自己作惡多端,咎由自取!”
“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言罷,葉凡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隻留給眾人一個瀟灑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