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景墨,悔不當初,痛不欲生!
第373章 景墨,悔不當初,痛不欲生!
唐蘇的小半張臉都被猩紅的血液淹沒,那是她吐出來的血。
她雙目半闔,沒有半分生氣地躺在地上,如同死去了一般。
死……
景墨的心口,疼得有刹那的凝滯,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下車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唐蘇,他那偉岸的身子,幾乎站不住。
他慘白著一張臉,跌跌撞撞撲到唐蘇麵前,他的特助羅釗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忽然變得這麽奇怪,他伸出手,想要扶他一把,他還沒有觸碰到他的胳膊,就被他狠狠地甩開。
羅釗隻能看著自己不可一世的老大,瞬間佝僂如同垂垂老矣的老者,狼狽地跪倒在唐蘇的麵前。
“老大……”
羅釗不解地看著景墨,他對他忠心耿耿,看到他此時這副嚴重不正常的模樣,他很是擔憂,可他頭一次見到這樣的老大,饒是心思玲瓏如他,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反應才好。
他隻能僵硬地站在原地,看著他高不可攀的老大,倉皇地,緊張地,小心翼翼地緊緊地將倒在血泊中的女人,抱在了懷中。
羅釗倏地瞪圓了眼睛,他真覺得自家老大是精神分裂了。
明明,他巴不得唐蘇早死早投胎,怎麽現在,好像又很在乎她?
男人心,真真是海底針,他猜不透!
“糖糖……”
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景墨才喊出了這個名字。
唐蘇現在,意識已經開始遊離,她都已經分不出,自己究竟是在地上,還是飄蕩在空中,景墨喊了她什麽,她更是沒有聽到。
她隻是希望,他能夠放過小深。
所以,她費力地抬了下眼皮,縱然,她已經用盡了僅存的力氣,她的眼皮,依舊無法完全睜開。
她就那樣眼瞼低垂,她伸出手,似乎是想要觸碰些什麽,終究,她還是又頹然地將手收回。
“糖糖!”
景墨卻是用力抓住了她的手,他將她抓的是那麽緊,仿佛,隻要他用力抓著她的手,她就不會離他而去。
“景……景墨……”
麵前的景象,影影綽綽,唐蘇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看清楚,麵前的那張臉,是景墨的臉。
想到小深還被吊在斷崖下麵,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怎麽樣了,她艱難地張開嘴,繼續費力地開口,“景墨,你已經……你已經為方糖……為方糖報仇了,求……求求你,放過……放……”
唐蘇話還沒有說完,她猛然噴出一大口血,瘦弱的身子,倒在景墨懷中,一動不動。
她是沒把話說完,可景墨知道,她想說的,是讓他放過小深。
她還說,他已經為方糖報仇了。
是啊,他傷害她,折磨她,還狠狠地撞了她。
隻是,他不知道,他究竟該為方糖報什麽仇,有何仇可報!
那四年,被關在地牢中,與他生死相依、經受了無數折磨的人是唐蘇,她為了他不顧生死,她從來沒有傷害過方糖,倒是方糖,頂替了她的身份,搶走了她的功勞,還一次次陷害她,她究竟有什麽錯?!
那個,穿著一身紅衣的女人,是方糖最好的朋友,林念念!
難怪,方糖對他們在地牢中經曆的事情,一清二楚,原來,這些,都是拜林念念所賜!
是林念念往唐蘇嘴裏塞活魚,她吐不出,咽不下,痛不欲生。
也是林念念,死死地往她嘴裏塞腐爛變質的食物,一次次以令人發指的手段折磨她。
自從林念念往她嘴裏塞活魚、逼她吃腐臭的食物後,她對吃過的那些東西,就有了心理陰影。
甚至,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她什麽都吃不下,喝一口水,都得吐出來。
一聽到別人說魚,說肉,說竹筍,她的身體,都會克製不住顫抖。
那是她一輩子無法逾越的疼,可是今天,他卻親手將這種痛苦,又加諸在了她身上。
從深夜,到天明,好幾個小時,他已經忘記了,讓人把她的嘴裏,塞了多少東西,甚至,她的嘴角,現在還殘存著一塊爛掉的肉。
“糖糖……”
景墨沒有絲毫的嫌棄,他小心翼翼地擦去她嘴角的髒汙,他魔怔一般摩挲著她小巧的臉,眸中猩紅一片。
記憶中,她的臉就特別小特別小,還不足他的巴掌大。
可是他的記憶中,她的臉,沒有這般的消瘦。
就好像,沒有了半分的活人生氣,隻是一具沉沉死氣的骷髏。
“老大,你……”
見景墨那麽溫柔地撫摸唐蘇的臉,羅釗是真的被他這副模樣給嚇到了,他戰戰兢兢開口,“老大,你要不要緊?你……”
“把他拉上來!”
羅釗一怔,一時之間,他還真不知道,景墨說的這個他,究竟指的是誰。
見羅釗沒有絲毫的反應,景墨更是急得火燒火燎,“把小深拉上來!把他拉上來!”
景墨知道,小深的身體不好,在地牢中,他就多次忽然昏厥,幾次差點兒醒不來。
而他卻讓他吹了一夜的冷風……
他的身體,如何能夠受得住!
“是。”
羅釗想不通自家老大為什麽會忽然變得這般奇怪,他隻能趕快去完成他的吩咐,讓人把小深拉上來。
看著臉上帶著明顯的不正常的紅,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小深,景墨心口疼得仿佛要死掉。
他究竟做了什麽!
他懷中的,是他心愛的姑娘,小深,是他最珍視的孩子。
甚至,是他給唐蘇接生,第一眼看到他來到這個世上。
而現在,他心愛的姑娘,了無生氣,他最在意的小娃娃,也仿佛死去了一般。
“去醫院!”
說著,景墨猛地起身,就發瘋一般抱著唐蘇,往車上衝去。
她的身體,那麽輕那麽輕,仿佛一陣風吹來,她就能飄走。
景墨緊緊地將她箍在他的懷中,他一遍遍地將手指放在她的鼻尖,去感受她的氣息,生怕,忽而之間,他就再也感受不到了她的溫度。
“糖糖,我不會讓你有事!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
景墨一遍遍呢喃,他這話,像是在跟唐蘇說,其實,他更是在對他自己說。
仿佛,隻有反複說著這句話,他的糖糖,才能繼續活下去,長命百歲,安好無憂。
雖然他心裏清楚,這很有可能,隻是他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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