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態度強硬追股份
甄嘉寶聞言看了身後的記者們一眼,見他們臉上多多少少都露出了一點不滿的意思來,忍不住想笑。
都到現在這種境地了還想著擺譜,甄嘉寶還真的很不能理解甄富貴是怎麽想的。
不過現在甄富貴越是敗好感甄嘉寶就越開心,也不說什麽,徑直推開了病房門。
甄富貴在病床上躺著好大的不自在,這兩天在醫院裏被記者們天天堵著門早就不知憋了多大的火氣,又顧忌著現在風評不好不能擺出以前的派頭來,對把社會地位看得極重要的甄富貴來說無疑是極大的折磨。
他對記者們提出要見甄嘉寶之後甄嘉寶從未做過任何回應,甄富貴本來還在生氣,沒想到瞪著眼睛準備怒斥不經他同意就推門而入的‘記者’時卻看見甄嘉寶那張這兩天日日在他的夢境裏撒野,一看就讓他肺管子疼的臉,一時間愣住了。
甄嘉寶和他比起來態度可以說是十分自然,直接進了門,拉過一張椅子自然而然的坐在他的床頭。
甄富貴見了甄嘉寶的一瞬間嗓子裏好像噎了一塊濕棉花一般說不出話來,在她坐下之後才幹巴巴地說出一句:“你來了啊。”
甄富貴的態度比剛才甄嘉寶在外麵聽到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很有職業操守的記者們並沒有和甄嘉寶一起進門,最多隻是在門外眼巴巴地把視線拚命往裏探,聽到甄富貴略顯無力的話語嘴角都撇了撇。
剛才和記者能耐的氣勢呢?
甄富貴絲毫不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有什麽不對的,緩過了見到甄嘉寶那幾秒的怔愣之後在病床上坐直了身體不經意地瞟了一眼門外的望眼欲穿的記者和他們手裏的長槍短炮,清了清嗓子。
一下子要讓他和甄嘉寶交流,還真是一時之間沒有什麽話說,那些抱歉的話甄富貴已經說的夠多,想必甄嘉寶也不想再聽。
病房裏的氣氛有一些凝滯,越到秋天陽光越是熱烈地要在最後的時間裏釋放熱度,刺眼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在病房裏,甄富貴板上才清了清嗓子。
“年紀大了,我這身體也是真的不行了。”
甄富貴開口就對甄嘉寶賣起慘來,甄嘉寶聞言忍不住挑眉,心想著剛才你那一聲喊可不像是身體不好的樣子,中氣足著呢。
記者在場,甄嘉寶不好表現出來自己的不以為然,隻能生生忍住吐槽的欲望擠出來一個虛情假意的笑。
“您說笑了。”
甄富貴看著甄嘉寶臉上半真不假的表情心裏也有數,他是把她得罪的狠了,如果不是讓記者轉達想見她的意願,甄嘉寶怕是麵子工作都不肯做。
甄富貴想了想,如今父女兩個也確實沒什麽話可說,他當初事情做的絕,根本沒給自己留後路。
誰又能知道甄嘉寶居然能和赫連權勾搭在一起,甄富貴眼皮鬆鬆垮垮地搭下來,主動對甄嘉寶說:“以前的事情我們就都退一步,我對不起你和你媽媽的我都會做出補償……你和赫連總裁雖說現在有感情關係,但在帝焰工作終究不好。”
甄富貴對甄嘉寶把話說得理直氣壯,就仿佛他是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為了自己的寶貝女兒著想的慈愛父親一樣,但甄嘉寶卻知道甄富貴的想法絕對不是這麽簡單。
她坐在那裏,臉上的表情不鹹不淡,膝上還擱著拿過來的文件,雙手交疊地放在文件上,看上去就是一副安靜聽著甄富貴說話的乖乖樣子。
甄富貴見她不接話,心裏憋悶地歎了口氣:“現在我也老了,咱們甄家的這點家業以後還不是要你來繼承,幹脆你過兩天就回來甄氏上班吧。”
甄富貴把主意打得巧妙,不等甄嘉寶答應或者拒絕就接著說:“當年你媽媽的手裏……的確是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不過這麽多年過去這些股份都是在我的手裏管著,甄氏也從當年的小企業變成現在的規模,這百分之五十股份的價值和以前可真是不可同日而語。”
甄嘉寶聽了甄富貴這一句話就知道他打的是什麽主意,怕不是要騙自己回甄氏上班,再用繼承甄氏的事來吊著自己,他就可以順勢把那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攥在手裏。
果不其然,甄富貴義正言辭地開口對表情譏誚的甄嘉寶再次開口。
“我會設立遺囑,在我死了之後整個甄氏都會是你的,但是那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我卻不能都給你,在這麽多年裏為這些股份創造價值的人是我,再怎麽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甄嘉寶了然地眨眨眼,她就知道甄富貴會和她玩把戲來逃避歸還股份。
幸而她早有準備,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皺起眉頭委屈地說:“但是當年的合同上寫得清清楚楚,媽媽她有甄氏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難道就因為媽媽去世了這麽多年,您就要把屬於她的股份搶走嗎?”
甄富貴簡直被她的話氣得肺疼,這怎麽能算是搶走股份?這麽多年他兢兢業業把甄氏從小拉扯到大,費的心思比對甄美雪和甄嘉寶姐妹倆加一起還要多,甄嘉寶的媽媽隻是在多年之前出了些錢而已,憑什麽現在拿著一份狗屁轉讓文件就要讓他把甄氏一半的股份拱手相讓?
甄富貴的臉色陰沉下來,對甄嘉寶教訓說:“嘉寶,你是怎麽和爸爸說話的,難道爸爸是舍不得給你這些股份嗎?”
你是啊。
在場諸人的心裏同時閃過了這個想法,有開著直播的記者手中設備的屏幕上也不斷地閃過:“你就是”這樣的彈幕評論。
甄嘉寶把差點脫口而出的話咽了回去,耐下性子在眾人麵前向甄富貴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我媽媽留下的股份是甄氏的百分之五十,那我就必須全部拿到手,這是她留給我的遺物,我絕對不會放棄一分一毫。”
甄嘉寶對甄富貴把話說得不卑不亢簡短有力,甄富貴簡直要被她這油鹽不進的反應氣到翻白眼,皺著眉頭問甄嘉寶:“甄氏遲早都是你的,你又何必在現在就對股份這麽著急?”
甄嘉寶聽了甄富貴的話差點就繃不住要站起來痛罵他不要臉——這是話裏話外說她著急奪權呢,甄富貴可真是從來不讓她失望,倒打一耙的功夫深厚到甄嘉寶自愧不如。
旁觀的記者們也都對甄富貴這一手操作非常震驚,聽甄富貴說話的這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甄嘉寶是要謀權篡位,年邁父親苦苦勸告呢。
誰又能知道這些股份原本就是人家甄嘉寶的,隻不過是這麽多年一直都沒有拿回去罷了。
人堆裏的辛雅忍不住扯著嗓子藏在角落裏問了一句:“所以當初甄先生和甄二小姐的母親平分甄氏財產是被脅迫的嗎?不然為什麽現在如此後悔。”
甄富貴蒼老的皮膚堆積在臉上形成溝壑,此時鬆鬆垮垮地麵皮都在顫抖著朝門外大聲斥道:“沒看見我和我的女兒正在說話,這裏不是新聞發布會,沒有你們的發言席位。”
有記者開著直播,攝像頭正對著甄富貴那張老臉,幾乎是立刻之間屏幕上就閃過了無數的對甄富貴的負.麵評價。
這下子辛雅倒是閉嘴了,有別家的記者卻不樂意,直接抄了甄富貴的老底。
“難道不是甄先生把我們請來報道您和甄嘉寶小姐見麵事情的嗎?”
這記者也並非是真的心直口快,隻是為了旁邊同公司的同事的直播更加紅火而故意想讓甄富貴沒有顏麵而已。
不過聽在甄嘉寶耳朵裏可是又讓她借題發揮了一下。
“父親,白青青當初就是用新聞媒體來抹黑誹謗我,您現在卻學著她的做法想要繼續這樣對我嗎?”
甄嘉寶對著甄富貴聲音略高地質問,成功地看著甄富貴那張老臉從健康的顏色變得漲紅,惱羞成怒道:“你聽他們胡說,他們隻是為了新聞而危言聳聽罷了。”
記者們紛紛不平道:“當初讓我們傳話給甄小姐說想要見麵,現在甄小姐來了之後就不承認,甄先生的行為怕是不太光彩吧。”
甄嘉寶也跟著裹亂,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用受傷的表情看著甄富貴。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甄嘉寶把一個被親生父親欺騙的小女孩的形象演的入木三分。簡直我見猶憐,記者們同仇敵愾,心裏的天平更加向甄嘉寶那一邊傾斜。
甄富貴也沒想到現在的記者居然這麽囂張,敢當年撅他甄富貴的麵子,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裏。
不過現在最主要的是甄嘉寶,甄富貴壓下心裏的氣憤對甄嘉寶再次強調:“我隻是想要見你一麵,這有什麽問題嗎?”
甄嘉寶不和他再糾纏,直接站起身走了兩步把手機的文件往甄富貴的床頭櫃上一放。
“這是媽媽留給我的股份轉讓合同,還有一些必要的手續,你看一下沒問題就簽了吧,我一會兒直接帶走。”
甄富貴看了那薄薄的文件夾一眼,強自嘴硬道:“你今天來這裏看我其實就隻是為了股份吧?你這個……”
“是又怎麽樣!”
甄嘉寶終於控製不住自己,對著甄富貴大聲地喊了一句。
“這是我媽媽給我留下的遺產,從前我不知道可以任由它留在別人手裏,但現在我已經知道了這些股份的存在,就絕對不可能讓媽媽的心意這樣被糟蹋。”
甄嘉寶一下子從來了醫院就在裝低落裝對甄富貴還懷著孺慕,早就心裏不舒服,這個時候和甄富貴喊了出來別提心裏多痛快。
但是爽完了之後還是要善後的,甄嘉寶還沒忘記門口那些開著的攝像機和攝影機,甚至還有幾個舉著手機在直播的,她朝甄富貴喊了這兩句之後彈幕裏一片叫好。
“幹的漂亮,早就該和甄富貴好好地吵一架啦。”
“要是我是甄嘉寶的話,進門先把他的病床給拆了。”
有暴脾氣的網友對甄富貴早就看不上眼,甚至還在暗暗為甄嘉寶的猶豫不決而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