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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鄭緋染的舊時情書

  應該是赫連權的母親年輕時候的照片,甄嘉寶悄悄邁步走過去就像是怕驚擾了什麽一樣,拿起了那個相框在手裏看著。


  赫連權的美貌果然都是遺傳自他的母親,照片上的人雖然年紀看得出還是不太大,但是已經有了明豔漂亮的輪廓,尤其是那一雙眼睛更是溫柔的像水一樣。


  說起來的話雖然赫連權的相貌是隨了他的母親,在臉部的輪廓和眉眼細致處都和他的母親別無二致,但是相似的外貌長在鄭緋染的臉上就是溫柔繾綣,但是到了赫連權的臉上就冷硬了許多。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甄嘉寶在心裏對於鄭緋染更加親切了許多,把手裏的相框放在桌子上之後還輕聲和她打了個招呼。


  “你好啊,媽媽。”


  甄嘉寶自覺自己擅自進入臥室的行為有些說不過去,所以有些不好意思的和那張照片打了個招呼用以“解釋”。


  “我是赫連權的妻子,想必您應該也很想念他吧,再過幾天他就要過來這裏了,這麽多年過去,他一直都很想念您,想必您也不會怪罪我今天擅自進入您的房間吧。”


  甄嘉寶明知道一張照片完全不能夠回答自己,所以把話問出來之後也覺得自己有些好笑,然後這才整理了自己的思緒想起來了正事,打開了梳妝台下麵的抽屜準備翻找一下赫連權的母親當年的通信。


  可能是因為甄嘉寶的運氣比較好,把梳妝台下麵的第1個抽屜打開之後就看到了厚厚一摞信件,雖然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導致信封的紙張都有些脆弱,但是看樣子還是被好好保養過了的。


  想必這麽多年過去,傭人在收拾房間的時候也沒有忘記收拾抽屜裏麵的東西,所以甄嘉寶把那些信拿出來的時候並沒有受到什麽阻礙,而甄嘉寶也看清了信封上麵寫著的名字。


  信封上麵的字跡清瘦有力,看上去就不像是出自一個女孩子的手,反而像是來自一個同樣清瘦的男子之手。


  甄嘉寶莫名其妙有一些緊張,不知道自己到底應不應該打開這些信件?


  甄嘉寶最終還是打開了信封,從中抽出了泛黃發脆的信紙。


  紙上的字跡看起來入眼頗為順眼,甄嘉寶抿著下唇覺得自己偷看人家信件的行為委實算不得光明正大,但是為了赫連權也顧忌不上這多年之前的隱私之事了。


  赫連權的母親名叫鄭緋染,而寫信的人所用的稱呼則更為親近,甄嘉寶看著信的開頭那明晃晃的染兒兩個字咋舌,想著究竟是要是什麽身份的人才能用這麽親昵的稱呼。


  甄嘉寶靜下心來細細看著那信中的字句,並不出她的所料——那信明顯就是戀愛中的人才能有的遣詞造句,一字一句間都是濃濃的關懷和繾綣,就連甄嘉寶這個一直以來都以為自己和赫連權已經足夠膩歪的人都覺得委實是比不上好多年前的這書信傳情。


  把手裏的第一封信放下,甄嘉寶看著信的末尾漂亮的字跡才知道寫信之人叫沈垂星,隻聽這名字倒是和這一手字跡很相配,隻是不知道既然鄭緋染和這個沈垂星既然已經情投意合,又為什麽會嫁給赫連威。


  甄嘉寶繼續看著那些信件,這才從中梳理出了這個沈垂星和鄭緋染的故事——沈垂星在那個年代也算得上是一個才子,家世雖比不上鄭家但也是書香門第,又從知名美院高分畢業,當時在學校裏因為俊美的外表和才情頗有名氣,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被鄭家找來做獨生女兒的美術老師。


  隻是沒想到鄭緋染在學習畫技的同時,麵對著年輕帥氣又溫和的家教老師順理成章地動了心,兩個人在相處中難免擦出了愛的火花。


  在這些信件裏麵甄嘉寶明顯能夠感覺到兩個相愛的青年男女之間的悸動和交流,雖然說這裏保存的隻是來自於男方的信件而已,但是從字裏行間甄嘉寶也能夠看出來鄭緋染對對方也是抱著相同熾熱的態度。


  甄嘉寶一想到鄭緋染最終還是嫁給了赫連權的父親就忍不住歎了口氣,幾乎已經預料到了這對小情侶之間的結局——無外乎就是因為全是地位而被棒打鴛鴦,從前聽赫連權說他的父親當年是主動求娶鄭家千金的,想畢業就是這麽回事了。


  隻不過看著鄭家也不像是會為了赫連家的權勢和地位就把自己的女兒拱手相讓的——如果鄭家真的有這個心思的話,這麽多年又怎麽會對赫連權這麽冷漠?而且光看著目前所看到的信件裏的遣詞造句,鄭家對於這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似乎也並沒有抱著特別反對的意見。


  甄嘉寶心裏裝著無數的疑惑,一封封信件接著看下去。


  和甄嘉寶心裏所猜測的情況沒有什麽差別,在兩個人情到濃時的階段裏甄嘉寶卻忽然看到沈垂星寫來的信件裏染上了悲觀的情緒。


  這在之前的信件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甄嘉寶定下神來對著那短短的幾行字跡仔細看了一遍,卻原來是鄭河讓他們二人斷掉聯係,準備讓鄭緋染和赫連威結成婚姻。


  信件裏麵沈垂星的情緒明顯被壓製著,但是字裏行間也明顯透露出來對於鄭河的鄙視和不滿。


  甄嘉寶不知道鄭緋染在看到這封信件的時候心裏是什麽感想,不過當甄嘉寶讀著那些字句的時候都在替鄭緋染和沈垂星這對命運多舛的情侶而悲傷。


  雖然說出這種話來好像有些對不起赫連權——甄嘉寶把手裏的信紙放在梳妝台上,抬手揉了揉眼睛。


  如果不是鄭緋染嫁給了赫連權的父親的話這個世界上也不會出生一個名叫赫連權的男孩,那麽現在甄嘉寶也不會坐在這個房間裏看著鄭緋染和沈垂星的愛情故事,所以從一定意義上來說甄嘉寶多半還要感謝鄭河當年的“嫌貧愛富”——這個詞出自於憤怒之極的沈垂星信中,甄嘉寶到現在還沒有見過鄭老爺子一麵,姑且也就用這個不知道是不是貼切的詞來形容了。


  再接下去的信件甄嘉寶就不太想看下去了,既然一眼已經能夠看到結局……鄭緋染嫁給了赫連權的父親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而且婚後的生活還並不幸福,那麽現在把這些往事全部都知根知底的挖出來又有什麽意義呢。


  甄嘉寶進入這間房間之前本來還是想著讓赫連權來到鄭家的時候有些親切感,畢竟這裏是他的母親當年出嫁時的閨房,想必赫連權到了這裏也會覺得親切。


  但是現在甄嘉寶卻不這麽覺得了,如果真的讓赫連權知道了當年他的父母結婚之前還有這樣的隱情,讓赫連權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的父親一直極力討好的話,可能鄭緋染會和沈垂星一起過著平淡溫馨而幸福的日子就一陣猶豫。


  甄嘉寶沒有了繼續把沈垂星的信件看下去的念頭,準備把那些信件全部都收拾起來放回原處,但是卻那些沒有被看過的信件裏麵發現了一封別有不同的。


  也許是因為鄭緋染和沈垂星這兩個人相互傳遞信件不用真的通過郵寄的關係,所以沈垂星寫來的那些信件的信封上麵一般隻會寫著寥寥幾個字,一般都是天氣或心情之類,然後再綴上鄭緋染的名字。


  但是讓甄嘉寶提起了注意的那封信的信封上麵卻並不是沈垂星的字跡,而是和書房裏麵書那些藏書上麵的標注同樣字跡,也就是多半出自於鄭緋染的手筆。


  隻不過這封信怎麽放在鄭緋染的梳妝台裏,和沈垂星起來的那些信混雜在一起?甄嘉寶好奇的把那封信從中抽了出來,卻發現那信封的角落有一處像是被水洇濕了之後又風幹的褶皺。


  甄嘉寶把那封信拆開,卻發現那封信其實是鄭緋染寫給沈垂星的分手信。


  在信中鄭緋染對沈垂星傾訴了自己的滿腔愛意,但是卻不得不聽從自己父親的命令嫁給赫連威,並且希望沈垂星能夠盡早忘記自己,重新找一個溫柔又知書達理的女孩子共度一生。


  甄嘉寶讀著這封信仿佛能從字裏行間看到一個滿懷對於愛情的期待卻又被生活狠狠打破的女孩子最後的掙紮,雖然說鄭緋染在這封信裏字字句句說的都是讓沈垂星忘記自己,但是甄嘉寶能夠感覺出來鄭緋染在這些字句背後所隱藏的都是撕心裂肺的痛苦。


  甄嘉寶不知道這封信為什麽會和這些沈垂星寫來的信放在一起,也許當年鄭緋染在寫完這封信之後並沒有把它送到沈垂星的手中,又或者沈垂星在看完這封信之後並沒有帶走——這一切都已經沒有了查詢的根據,甄嘉寶在為沈垂星和鄭緋染的愛情哀歎之餘卻也發現了鄭緋染寫的信裏麵的一點東西。


  鄭緋染在那封分手信中對沈垂星說自己嫁給赫連威並不是因為自己的父親貪慕虛榮或是貪圖赫連家的富貴,更不是因為不相信沈垂星能夠給自己富足的生活和地位,而是因為有不得不嫁過去的理由。


  鄭緋染雖然沒有和沈垂星解釋的太清楚,但是在提起這個理由的時候用的形容詞卻很鄭重,這不禁讓甄嘉寶開始好奇起來鄭緋染到底是為了什麽重要的原因才會非要嫁給赫連權的父親不可。


  但是既然鄭緋染當年在信裏並沒有和沈垂星把這個原因說清楚,甄嘉寶現在當然沒有辦法搞清楚當年兩個人被拆散的原因——除非甄嘉寶現在能夠打起勇氣走到老爺子麵前親口問一問為什麽當年非要把自己的女兒嫁給赫連權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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