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詭異莫測的氣氛
隻是沒有想到老爺子在聽了叔外祖母這句半真半假的埋怨之後居然小孩子一樣笑了起來：“那有什麽的，我看這個孩子喝茶那個口味倒是不錯，和我挺像。”
說著說著老爺子居然還親自拿著茶壺給甄嘉寶的杯子裏麵添了一點茶水，甄嘉寶立馬用手扶著杯子差點就要給老爺子跪下了。
這到底是玩的哪一出啊？
老太太看著甄嘉寶緊張的不行的樣子笑著拍了拍她的後背，也不解釋，隻是說：“你別看你外祖父這一臉嚴肅的樣子，其實你能過來他心裏高興著呢。”
甄嘉寶聽了老太太這話卻怎麽也不相信，自從進了老爺子這個院子之後甄嘉寶就渾身都不自在，總是覺得老爺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要朝自己大發脾氣。
甄嘉寶偷偷摸摸的朝老爺子那裏看了一眼，卻正好撞上了老爺子正好也在看著自己，兩個人的視線撞在一起之後都有些尷尬。
老爺子輕輕咳嗽了一聲：“今天你把這個小丫頭帶過來就是笑話我的？”
老太太這才收斂起了臉上的笑意，整了整神色對老爺子認真的說：“這可不是我這個做弟妹的多心，隻不過大哥你在這個風口浪尖把這兩個孩子叫回來可不是什麽好事，你不會不知道這兩天這個孩子受了多少的委屈吧。”
老太太這是又開始給自己鳴不平了，甄嘉寶雖然覺得自己這兩天確實是在鄭家受到了精神上的折磨，但是如果讓甄嘉寶選擇的話她寧可自己受著那些折磨和鄭家這些亂七八糟的親戚周旋也不願意麵對現在的狀況。
如果真的讓老爺子覺得自己是在賣慘裝可憐的話要怎麽辦？甄嘉寶覺得自己這兩天雖然確實是承受了以四舅媽為首的一幫人的無端討好和試探，但是麵子上看過去確實是沒有受到什麽委屈。
所以甄嘉寶立馬就擺了擺手勉強甜笑了起來：“叔外祖母說的倒是誇張了，雖然我剛剛接觸那些籌備壽宴的事情，但是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所以根本就沒有什麽委屈。”
甄嘉寶越是小心翼翼的撇清關係，老太太就越是心疼她，眼睛看著老爺子就像是在說：“你就看吧，都已經把這個孩子給委屈成什麽樣了。”
老爺子看著甄嘉寶這個樣子也有些不大好意思地撇了撇頭，嘴唇上的胡子抖了抖。
“我心裏有數著呢，他們兩口子是我發話叫回來的誰還真的能有膽子在鄭家明目張膽的欺負了去？不過就是一些小心思罷了，你我又不是沒有見過。”
怎麽就這個小丫頭受不得？老爺子又偷偷看了甄嘉寶一眼，隨即很快偏離了視線賭氣一般不再看了。
老太太深歎了一口氣：“話是這麽說，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你和那孩子也沒有多親近，你知不知道今年忽然把他叫回來，他們心裏都在想什麽。”
老爺子聽著老太太的抱怨卻隻是端起茶杯大喝了一口，大有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擺出來。
叔外祖母一看老爺子這油鹽不進的樣子就知道他一定是心裏麵有了計較，也不敢再往深勸了，畢竟關於鄭家管理權還有家產的事情隻有家主一個人有權力決定，就算是她和老爺子關係再好也沒有開口的機會。
“這倒也罷了，我知道大哥心裏一定有自己的想法，但是無論如何我都要先把話說明白——無論大哥心裏是怎麽想的，可千萬不要委屈了那個孩子。”
老爺子聽了這話之後突然把手裏的茶杯放了下來，精工細作的白瓷杯子底部和茶碟接觸發出了清脆的一聲響聲，老爺子慢悠悠的半合上眼皮，表情忽然變得縹緲起來。
“……飯怎麽還沒做好？這都過去多長時間了。”
甄嘉寶本來以為老爺子這是要對叔外祖母的話做出什麽回應，她不是聽不出來叔外祖母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在勸老爺子千萬不要讓赫連權受委屈，還對老爺子的回應翹首以盼呢。
隻是沒想到老爺子停頓了一會兒卻隻憋出來這麽一句，差點讓甄嘉寶手裏的杯子掉下去。
但是老爺子卻對甄嘉寶的大跌視而不見，自顧自的站起了身去自己的小廚房裏催促廚師加快速度，明顯是在逃避剛才叔外祖母說的話。
叔外祖母見狀也不好再深勸了，隻能輕輕呼出一口氣把自己已經蒼老了的手蓋在甄嘉寶的腿上，輕輕拍了兩下以做安慰。
甄嘉寶苦笑了一聲，越來越不明白老爺子到底對自己和赫連權抱著怎樣的想法和態度，或者說老爺子這次把自己和赫連權叫到鄭家來究竟有什麽目的。
老太太和甄嘉寶被老爺子留在自己那裏吃了一頓便飯，老爺子畢竟是上了年紀，現在已經有一些糖尿病的先兆，所以廚房做的飯菜都十分清淡，甄嘉寶吃的萬分痛苦——除了飲食上的不習慣，還要接受著老爺子時不時向自己投過來的複雜目光，甄嘉寶簡直是如履薄冰，根本就不敢抬起頭。
這頓飯吃的不是很歡快，甄嘉寶這邊還在一臉痛苦的吃著在她看來根本就可以算得上是沒有什麽味道的菜，那邊老爺子就自顧自地撂了筷子，聽他料筷子的聲音就可以猜出來老爺子的心情一定算不上好。
可不是嘛，撂筷子的時候那個聲音差點讓甄嘉寶的手都顫了。
“我吃好了。”
老爺子這話一說出口，甄嘉寶連忙也把自己手裏的筷子放下擦了擦嘴：“我也吃好了。”
老太太臉上帶著一絲難以覺察的笑意撇了甄嘉寶的飯碗一眼——那裏麵還剩下了至少有小半碗的糙米飯沒有吃完，但是看甄嘉寶臉上那個表情是一定不會再吃一口的了。
“大哥，你看這個孩子吃飯的習慣也和你差不多，聽說這個孩子喜歡吃辣，口味也比較重，可不是和你差不多麽。”
叔外祖母見縫插針的在老爺子的麵前刷著甄嘉寶的好感度，甄嘉寶微微有些詫異的看了老爺子一眼——原來老爺子是因為不喜歡吃這些東西所以才不開心的麽？
老爺子看起來還是心氣兒不順，輕輕哼了一聲：“那又能怎麽樣，左右我現在是吃不了我喜歡吃的東西了，你帶著這丫頭來了我這裏就要跟著我吃苦，還是早點把人帶回去比較好。”
甄嘉寶額頭垂下幾根黑線——這老爺子怎麽脾氣說變就變？
老太太去根本就不吃老爺子這一套，慢條斯理的把自己麵前碗裏的飯菜吃完之後這才優雅的擦了擦嘴，站起身來也不說飯後再和老爺子敘敘話，見狀直接就要帶著甄嘉寶離開。
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明明是老爺子話裏先有了讓老太太和甄嘉寶離開的意思，但是老太太這一要帶甄嘉寶離開這裏老爺子卻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像是想要挽留又不好張開口似的，眼巴巴的看著叔外祖母啞口無言。
“大哥這是怎麽了，不過就是這幾步路的事情你又何必送我們呢，我和這丫頭也正好飯後走一走，消消食。”
老太太把甄嘉寶的手塞到了自己身側用胳膊夾住，甄嘉寶一時之間難以適應這兩個老人之間的相處習慣，於是左右為難的順勢被老太太帶走了，臨走之前隻是匆忙的和老爺子點了點頭示意。
直到被帶離了老爺子的院子有一會兒甄嘉寶這才試探地問：“叔外祖母，我總覺得今天外祖父不太開心你帶我過去，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大好啊。”
甄嘉寶是擔心自己和叔外祖母擅自的舉動會惹得老爺子對自己和赫連權有微詞，但是老太太卻擺了擺手，讓甄嘉寶不必擔心。
“大哥他向來就是這樣的，這麽多年他都自己一個人別扭過來了，我知道輕重。”
甄嘉寶這才放下心來，但是卻越來越位赫連權來到鄭家之後的日子而擔心。
叔外祖母今天帶著甄嘉寶折騰了半天，現在已經有點精神不濟想要回去休息了，所以就先讓甄嘉寶送自己回到了住處，然後就放甄嘉寶自己一個人回去和姨媽一起操持壽宴的事情。
甄嘉寶親眼看著叔外祖母躺到了床上這才安心離開，隻不過在離開叔外祖母的住處時卻遇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早就已經見過麵的那個鄭呈就站在甄嘉寶出門的必經之路上，麵色不善的等著甄嘉寶。
甄嘉寶一看就知道這鄭呈一定是在故意等著堵住自己，而且看他的臉色……甄嘉寶暗中握緊了拳頭生怕鄭呈會忽然一下子對自己做什麽過激的事情。
而且就算鄭呈不是想要對自己動手也絕對沒有任何的善意，甄嘉寶感受著從鄭呈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認真對待。
“看來你還真是用心良苦，生怕我注意不到你才會等在這裏，還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甄嘉寶先發製人，為了維持住自己的氣勢首先開口對鄭呈笑著說。
鄭呈卻並沒有接甄嘉寶的話頭的意思，反而緊皺著眉頭認真地盯著甄嘉寶含笑的臉。
“你不該來鄭家，爺爺他年紀已經大了，就算是打主意也不該打到爺爺的身上。”
甄嘉寶聽著鄭呈這話，就算是再不長腦袋的人也應該能夠聽出來鄭呈的意思——這是在明晃晃的說甄嘉寶來到鄭家的原因就是對鄭家的權力和財富有染指的心思。
甄嘉寶簡直要被氣笑了，早就聽說鄭呈從小就被養在老爺子的身邊，看來這還真是“關心”老爺子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