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趁早去墓園見母親
赫連權實在是拿甄嘉寶沒辦法,隻能又愛又恨地看著她搖頭歎氣,同時心中舒了一口氣。
赫連權一夜沒睡,睜著眼睛度過的幾個小時裏他幾乎一直攬著熟睡的甄嘉寶,不得不說身邊多了一個會笑會鬧的發熱體對於自己來說的確是救命良藥,但是和甄嘉寶坦白了自己心中的痛苦秘密之後,赫連權居然少見地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麵對。
或許是因為一直在甄嘉寶的麵前自己都是保護她的身份,忽然之間在甄嘉寶麵前暴露了脆弱的一麵之後赫連權居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麵對。
不過幸好甄嘉寶在醒來之後沒有和自己繼續提起昨晚的事情,無論是不是出於不想再揭傷疤的理由,赫連權都放下了心。
現在時間還早,就算是平時總是起的很早的廚房也還在緊鑼密鼓地準備著早飯,甄嘉寶晃晃悠悠的走到衣櫃前開始挑選衣服,本來還靜靜地坐在藤椅上看著甄嘉寶背影的赫連權忽然福至心靈一樣隨意開了口。
“正好現在廚房還沒有做好早飯……”
甄嘉寶不知道赫連權忽然開口要說什麽,轉身回頭用好奇的眼神看著他。
赫連權臉色平淡,搭在藤椅扶手上的手指緊緊捏住,暴露了他內心的緊張和不平靜。
“我是說……你要不要趁著這個時候見一見我的母親,和弟弟。”
赫連權這話說出口之後就沒再看向甄嘉寶,因為覺得在甄嘉寶麵前暴露了太多的脆弱情緒所以很有些不好意思。
甄嘉寶本來就顧及著赫連權的情緒所以故意沒有提起昨晚的事情,卻沒想到赫連權卻主動開了口,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不願意的話就算了,這一大清早不想出門也正常……”
赫連權等待了幾秒鍾沒有得到甄嘉寶的回應之後就打著圓場想把這個話題揭過去,甄嘉寶卻忽然小步跑到赫連權的身邊握住了他的手。
“沒有,我隻是沒有想到你會忽然和我說起這件事情所以沒反應過來而已,我也很想見一下你的母親,應該見見她的。”
赫連權微涼的手指不安分的在甄嘉寶的掌心裏掙紮了兩下,但是甄嘉寶握著她的手的力度卻很大,就像是生怕把赫連權的手指從自己的掌中放走一般。
赫連權的手指掙紮了兩下,沒有掙脫也就隨著甄嘉寶去了,甄嘉寶手掌微熱的溫度漸漸暖熱了冰涼的手指,也稍微溫暖了赫連權的心。
赫連家的墓園距離莊園並不算太遠,赫連權在帶著甄嘉寶出門的時候輕聲吩咐了一句就有司機畢恭畢敬把車開過來,墓園就在莊園裏湖的另一邊。
隨著車子漸漸往湖的另一邊開去時,外麵的景色也一變再變,如果說他們居住的地方還稍微有些擁擠的話這一邊就顯得更加山清水秀,因為正是清晨所以湖泊上空的霧氣還相當濃厚,隔著車窗似乎都能感受到那股濕潤的空氣。
西西裏島本來就地勢顛簸,湖泊的這一邊正好聚集這幾個低矮的小山坡,赫連家的墓園就安置在幾個山坡中間,有山有水,也算得上是風水寶地。
這墓園裏矗立著的墳墓並不多,畢竟是舉家遷徙到這裏來的,赫連權在出門之前讓傭人準備了花束,進入墓園之後在每個墓碑前放上一朵,最後隻剩甄嘉寶懷裏抱著一束百合花和赫連權一起到了鄭緋染墓碑前。
赫連家的墓園平時都是有人精心伺候著的,每天都有人定期來給所有的墓碑擦拭灰塵,順帶著除草。
兩人進入墓園的時候傭人好像剛剛結束每天的清掃工作,甄嘉寶把懷裏的百合花放在墓碑前的時候鼻子靈敏的聞到了墓碑上傳來的清洗劑的味道。
在這個大墓碑旁還有一個依偎著的小墓碑,甄嘉寶知道這應該就是赫連權那個雙胞胎兄弟的墳墓了,在把懷裏的花放下之後還多看了那個小墓碑一眼。
赫連權等著甄嘉寶從墓碑前站起身,就牽著她的手一起表情肅穆地朝著墓碑彎下腰,自從這次回到西西裏島之後赫連權還沒有來看過母親和兄弟,雖然也是有情緒上難言的苦衷,但終究還是說不過去。
甄嘉寶緊緊握著赫連權那隻手,試圖用這樣的方式給予他一些微薄的力量,過了有一會兒赫連權才直起腰,看著墓碑上那張黑白分明的照片認真道:“媽媽,我回來了。”
那墓碑上的照片拍的赫連權的母親一臉溫柔賢淑,不知道這張遺像究竟是鄭緋染在什麽情況下拍出來的,雖然冷冰冰的貼在墓碑上但卻一點都不顯得淒涼。
“媽媽,之前您還活著的時候總是對我說,以後一定要找一個心心相印的姑娘一起幸福過一生,我前段時間才明白您究竟為什麽會對我說這樣的話,但是我終究比您幸運,有幸遇到了這個人。”
赫連權轉頭看著甄嘉寶,用堅定的眼神和語氣向自己的母親宣告甄嘉寶的身份。
甄嘉寶緊緊握著赫連權的手,也微笑著看向赫連權的眼睛。
轉頭看向赫連權母親的墓碑,雖然知道子不語怪力亂神,自己麵對的隻是一塊無機質的墓碑,但甄嘉寶還是莫名感到一陣的緊張。
“媽媽,您好。”
就像是出自麵對姑媽和爺爺的時候手足無措一樣,甄嘉寶開了個口之後居然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些什麽,隻得咬著下唇看著墓碑,良久之後才緩緩道。
“我是赫連權的妻子,雖然我和您沒有見過麵,但是我覺得就算是見了我也不會不喜歡我的吧,畢竟就連那麽難搞的姑媽都對我沒有什麽意見了,更別說您那麽溫柔善良。”
甄嘉寶毫不客氣的自誇了一頓,就算是心情沉重,赫連權還是忍不住因為甄嘉寶的厚臉皮有些無語。
甄嘉寶根本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哪裏不對,用空閑著的那隻手撓了撓臉頰,舔了舔嘴唇不好意思道:“其實我也不是要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但是您不是和他說過一定要找一個喜歡的人過一輩子嘛,既然他那麽喜歡我,我也隻能為委屈去湊合一下了。”
說著,甄嘉寶還轉頭看了一眼赫連權,要不是時機不對的話赫連權甚至想要抬手給甄嘉寶的額頭上來一個爆栗。
偏生甄嘉寶看著赫連權還一臉得意,就像是在詢問赫連權,難道她說的不是實話一樣。
“所以媽媽您就放心吧,雖然我在赫連權的工作上是幫不了他什麽,但是以赫連權被您生的這麽聰明伶俐的智商,想必用不著我,他自己就能完美解決。”
捋了老虎須之後,甄嘉寶非常明智地又當著赫連權的麵吹了一波他的好話,這才讓赫連權稍稍滿意了一些。
“我呢,雖然沒有什麽別的能耐,但是死皮賴臉的功夫還是有的,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都一定會在他的身邊,我們一定會一直幸福下去的。”
甄嘉寶說這話的時候頗有些不好意思,話音剛落臉就已經紅成了個蘋果,下意識的一轉頭,視線又撞進了赫連權的眼底。
赫連權的眼神帶著莫名的笑意,輕輕道:“嗯,我知道了。”
甄嘉寶伸手摸了摸鼻子,眼神不停的閃躲,終於還是不好意思地跺腳撒嬌道:“我又不是在和你說話,你在這裏答應個什麽勁?”
把被赫連權握著的手用力抽出來,甄嘉寶心想著赫連權應該有話要對自己的母親說,於是主動提出到一旁等著他。
不等赫連權反應,甄嘉寶就把手放進了大衣口袋裏轉身離開,走到一邊的通道口望著遠處的風景。
赫連權愣了幾秒鍾,終於還是把視線轉回到墓碑上,然後蹲下了身。
果然還是有話要說啊,甄嘉寶的視線默不作聲地落在赫連權的身上,滿滿都是心疼。
就讓赫連權自己好好發泄一下吧,雖然甄嘉寶知道光以自己的勸解不能解開赫連權的心結,但是讓他適當的發泄一下應當也有些好處。
隻不過沒想到平時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的赫連總裁居然也有這麽脆弱的時候,甄嘉寶的腦海裏忽然蹦出了“鐵漢柔情”四個大字,然後被自己給雷的不輕。
一邊搖頭嘲笑著自己腦海裏莫名其妙的想法,甄嘉寶轉回視線不再偷看赫連權和自家母親的談話,但就在這個時候視線中卻忽然出現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墓園的另一邊是一個算不上茂密的樹叢,有人在那中間行走很容易就會被人發現行蹤,甄嘉寶視線中那個人影就是在樹叢中行走著的,穿著一身黑色衣服也不知道這一大清早是要做什麽。
這西西裏島的傭人不少,甄嘉寶知道這莊園每天的運行都是靠著傭人們的辛勤勞動,想著可能不過就是在這裏工作之後的人罷了。
雖然沒有太上心,但是這邊的風景看多了也就顯得單調,甄嘉寶站在那裏無聊之下視線焦點還是放在了那個唯一的活動物體上,終於在那人走出樹叢之後看清了正臉。
居然是赫連權的父親,不知道為什麽跑進樹叢裏去了,甚至懷裏還抱著一束潔白的花朵。
那束花的形狀看著像是……百合花?
甄嘉寶眯著眼睛費力的辨認著,興許是因為這一大清早視線被山林中的霧氣擋著,赫連權的父親似乎還沒有注意到甄嘉寶就站在這裏,還在遠遠地往這邊走著。
甄嘉寶看著赫連權的父親懷裏那束百合花,然後扭頭看看鄭緋染墓碑前放著的那束潔白的花朵,心中升起了一個驚悚的想法。
不是總聽赫連權說赫連威如何如何對他的母親不好,在他的母親尚在人世的時候就和女傭蘇落梅勾搭上,甚至如果不是老爺子下了死命令的話,恐怕赫連權還要有幾個異母兄弟姐妹。
雖然甄嘉寶現在已經知道赫連權母親自殺的部分原因,但是不可辯駁的是赫連威再婚後對鄭緋染的冷暴力也是導致鄭緋染自殺的一大原因。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赫連權從來和赫連威的關係就不親厚,再加上赫連威雖然是老爺子唯一的兒子但是才華平庸,平日裏隻知道收集古董……哦對了,以前他的愛好裏還有一個和蘇落梅調情。
正是因為赫連威的平庸,所以赫連權從小就被老爺子看的很重,早早放在身邊親自教養,和他這個父親根本沒有怎麽好好相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