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視線鎖定在安德森
赫連權抽出李家的資料遞到姑媽手中,一邊解釋道:“這個李家當初就是負責G國軍隊當年的,現在也在做雇傭兵生意,而且安德森的住處基本所有負責看守的雇傭兵都是來自李家的提供……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親自混進去,先摸清楚情況再說。”
赫連權自然可以找到另外的人替自己去打探情況,雖說過程可能會有些曲折,但是以赫連權的錢砸下去就不可能找不到人來辦這件事。
不過以赫連權的私心來說終究還是想要親身上陣——他實在是離開甄嘉寶太久了,非得要親眼看看甄嘉寶現在生活的環境和所處的情況才算放心。
姑媽自然知道赫連權現在心裏是怎麽想的,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情願也隻能揮手放行。
但還有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擺在赫連權的麵前,就算是他肯放下身段去做一個普通的雇傭兵,但是既沒有門路又沒有能夠讓對方放心的身份,又怎麽能夠成功完成這個目標。
畢竟無論是西西裏島那邊的家族企業,還是赫連權這邊做的生意,都跟雇傭兵這種危險詞匯絲毫扯不上關係,如今若是想要臨時抱佛腳恐怕也不成。
赫連權卻忽然想起一個人來,然後扯起了嘴角。
“這可不一定,我倒是認識一個人,雖說可能與雇傭兵生意沒有牽扯,但是絕對能幫得上忙。”
姑媽好奇的看著赫連權,自從他回了華夏之後姑媽就對赫連權的交際圈不是很關心了,畢竟已經是個大人,作為長輩在關注太多就顯得格外不通情理。
赫連權也知道姑媽是不認識這個人的,於是稍微解釋了下。
“這人是京城一個簪纓世家的子弟,之前就與我合作過一個關乎軍方的項目,雖然當時帝焰不得不在項目後期被排除在外,但我和他的關係倒是一向保持的很好。”
赫連權的食指在桌上敲打了一會兒,越想越覺得和葉寄北開口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姑媽聽的雲裏霧裏,對於赫連權口中的這個朋友,姑媽雖然不認識但還是相信赫連權的眼光,隻不過一想到為了找到甄嘉寶,她的好侄子就要受苦不知道多長時間才能見甄嘉寶一麵,這眼淚就有點收不住。
“但是你可要想好了……要不我們再商量商量?能夠接近那邊的方法可能不止這一種,你又何必要讓自己置身險境呢?”
就為了甄嘉寶?值得嗎?姑媽真的想問一問赫連權究竟是怎麽想的,不過也知道她隻會聽到一個回答。
那就是值得。
赫連權打定了主意之後,本想立馬就和草莓聯係,但是一看時間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
“如果沒什麽事的話姑媽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我也馬上就要去睡了……這件事應該不會遇到什麽問題,這段時間還要勞煩姑媽幫我照應著點這邊的生意,我這一去也不知道要多久……”
赫連權站起身摟著姑媽細瘦的肩膀撫慰了一下,算做是安慰這位一向疼寵自己的長輩。
“你說你這孩子,怎麽日子剛往好處裏過沒多長時間就遇到這種事,等你把甄嘉寶接回來之後我可得好好去廟裏拜拜。”
姑媽眼圈紅紅的在赫連權的胸膛上砸了一拳但是卻並未用力,然後深深地自己的侄子一眼,轉身快步出了門。
赫連權的手就放在剛才姑媽那一拳砸到的地方,緩緩收緊了拳頭。
對不起,姑媽,我知道我這樣任性的想法會給你帶來很多的擔憂和麻煩,但是我真的不能放棄甄嘉寶。
被許多人同時擔憂和思念著的甄嘉寶現在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贏得了和沈非嶼的賭約成功讓安德森同意按照自己的方案來賑災之後甄嘉寶一時興奮就多吃了些,現在就算是在睡夢中也把手放在肚子上無意識的揉著,嘴撅的高高的。
沈非嶼倒是沒有睡著,他實在是不能釋懷在安德森麵前輸給了甄嘉寶的事——倒也不是憤恨或者嫉妒,隻是在默默地反思。
也許安德森說的對,太過畏手畏腳就會失去進步的空間,在這一點上,反倒是甄嘉寶這個女孩子比自己做的還好些。
沈非嶼想到這裏就轉頭往甄嘉寶那邊看,這才發現甄嘉寶高高撅著的嘴和皺緊的眉頭,雖然在淺淡的月色下不甚真切,但還是讓沈非嶼非常在意。
一想到甄嘉寶晚上的時候因為開心而多吃了一碗米飯,甚至還一個人吃了一個半的蜜.汁雞腿,並上飯後水果可真是讓人不能小看。
沈非嶼笑了笑,輸給甄嘉寶那最後的一點心有不甘也徹底消散了,躡手躡腳的下地走道甄嘉寶的床邊,伸出兩根手指撫平了小姑娘的眉頭。
沒想到甄嘉寶在睡夢中卻不適地偏了偏頭,躲過了沈非嶼的那兩根手指,然後甚至還翻了個身背對著他擺足了“睡眠中勿擾”的架勢。
如果不是確定甄嘉寶是真的睡著了,沈非嶼甚至要懷疑這是不是她在故意逃避自己的觸碰——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沈非嶼心裏倒還舒服些,不至於讓沈非嶼以為甄嘉寶潛意識裏都在抗拒著自己。
隻不過沈非嶼就是真真切切的知道甄嘉寶現在就是在睡眠中,裝睡這種事情,甄嘉寶還沒有到能在自己麵前不露馬腳的地步。
沈非嶼伸出去的手停在空中良久,然後這才收回,放在自己的身側,捏緊了拳頭。
畢竟甄嘉寶現在肚子裏還有孩子,他暫時還不能和她有什麽親密接觸,也許正是因為如此,所以甄嘉寶對他接受度始終不是很高。
沈非嶼想著,等甄嘉寶成功把孩子生出來之後,應當就沒有什麽能夠阻擋的了他們兩個親近了——到時候自己在想方設法讓甄嘉寶習慣自己,他等得起。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沈非嶼心裏還是問問不好受,所以在轉身回到自己的躺椅之前伸出食指彎曲,用指節在甄嘉寶的後腦勺上輕輕敲了一下。
甄嘉寶在睡夢中咂了咂嘴,然後蹭了蹭枕頭睡得安詳無比,根本就沒有發現在睡夢之中有人偷襲自己。
第二天一早甄嘉寶蘇醒的時候就看見自己的床頭上放著一杯蜂蜜水,伸手一摸竟還是溫熱的。
經過了一夜甄嘉寶的腸胃已經消化的差不多了,此刻清醒過來之後也覺得腹內空空,雖然還沒有刷牙,就直接端起那杯蜂蜜水一飲而盡。
沈非嶼已經不知什麽時候就離開了帳篷,甄嘉寶伸了個懶腰從床上慢悠悠的爬下來然後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發現還早就直接去洗漱了。
現在正是懷孕顯懷的時候,甄嘉寶在走路的時候把手放在肚子上,感覺好像比昨天又稍微大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也許是昨天從安德森那裏得到了肯定的答複,所以甄嘉寶昨晚做了個香甜的夢,夢裏的那個人仍舊還是看不清臉,但是卻信誓旦旦的對自己說要來找她。
也許是來給自己報喜的吧,甄嘉寶美滋滋的想著,一邊哼著歌一邊洗了臉,然後細致的在臉上抹了護膚品。
自從懷孕之後甄嘉寶就不怎麽化妝了,上次在宴會上不得已才會被女傭按在凳子上畫了個全妝——雖然甄嘉寶知道安德森給自己準備的都是孕婦可用的安全化妝品,但畢竟還是要求個心理安慰。
甄嘉寶心裏美滋滋的等著沈非嶼回來,昨天在和安德森通話過後沈非嶼的情緒就不大對勁,雖然現在仍然還沒有接受自己和沈非嶼之間的關係,不過作為革命戰友,甄嘉寶還是覺得自己應該稍微關心一下沈非嶼的心理狀態的。
當然,自己也可能稍微對沈非嶼嘲笑上那麽兩句的……
甄嘉寶對著鏡子拍了拍自己的臉,雖然許久沒有化妝,但仗著自己的皮膚底子好還是光滑細嫩有彈性,也正在這個時候沈非嶼掀開帳篷的門簾走進來,手裏麵還像往常一樣端著甄嘉寶的早餐。
手撐在後腰上往桌子那邊走,甄嘉寶用奇怪的眼神在沈非嶼臉上看了好幾眼:“我本來以為你會因為失敗消沉上兩天的,但是卻沒有想到你居然恢複的這麽快。”
甄嘉寶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因為失去了嘲笑沈非嶼的機會而有些不舒服的,嗯,她隻不過是關心兩句罷了。
沈非嶼怎麽能聽不出來甄嘉寶話裏明晃晃的炫耀?但畢竟是自己技不如人,沈非嶼氣悶了兩秒鍾之後也沒什麽可說。
“說實話,我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是很不服氣,為什麽安德森會選擇你而不是我。”
沈非嶼示意甄嘉寶坐下,然後把手裏的筷子遞到了她的麵前。
甄嘉寶接過筷子之後視線一直凝固在沈非嶼的臉上,可惜他一直忙著把托盤裏的早餐一樣樣的往桌上放,根本沒有察覺到甄嘉寶的視線——或者說雖然明知道甄嘉寶在看著自己,但是卻並不閃躲。
“但是後來想一想也就明白了,雖然安德森要完成上麵的指令,但是既然那邊已經把事情做絕了,安德森要是墨守成規的按照他們的規矩做未免太滅自己威風。”
沈非嶼在把桌上的早餐布置好之後也坐在桌旁,抄起筷子把甄嘉寶暗戳戳伸向那碟小籠包的筷子打落下去。
“是蟹粉小籠包,華夏的做法,廚師的手藝不錯,但是你不能吃。”
沈非嶼不光不讓甄嘉寶碰那疊小籠包,甚至當著甄嘉寶的麵夾起來一個美滋滋的吃了下去。
“……小氣。”甄嘉寶氣鼓鼓地看著沈非嶼當著自己的麵三兩口把一個小籠包吃了下去就氣不打一處來,但是也知道如果當麵和沈非嶼對著幹也絕對沒有什麽好下場,隻能對著自己麵前的常規早餐惡狠狠地開動。
“看來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甄嘉寶把一勺粥並著一塊金絲火腿蜜餞送進了口中,然後看都不看沈非嶼,隨口說。
沈非嶼隻是笑笑不和甄嘉寶爭辯:“不過雖然說服了我和安德森,但對於你來說這難題可還在後麵,要怎麽說服外麵那些等著讓你給他們修複家園的災民?你想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