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 教官懷疑威脅警告
教官果然還是要比軍醫老辣許多,這一開口就抓住了赫連權的脈門,讓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應對教官的盤問。
赫連權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被教官提前打斷,把槍管豎在嘴唇前麵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對他道:“你用來應付安德森莊園裏那些沒用的廢物的借口在我這裏不好使,你應該知道我沒有他們那麽蠢,不會相信你這樣聰明的人會在那裏迷路。”
赫連權不由得苦笑起來,心想著教官對於今天發生的事情還真是清楚的很,他想狡辯都已經被堵住了退路。
既然已經如此,那麽再掩飾不如直接光明正大地向教官坦白,赫連權坦然地對教官攤了攤手,誠實道:“我確實並不是真的迷路了,隻不過是中途走到了正在舉行慶功會的會場旁邊圍觀了一會兒而已——畢竟是第一次去到那麽華麗的地方,我想我會好奇圍觀應該也情有可原吧。”
教官胡疑地盯著赫連權一臉坦蕩的表情,依據他對赫連權的那為數不多的了解,他應當不是會垂涎熱鬧的人。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教官的錯覺,雖然赫連權一直在他的手下扮演著一個普普通通的雇傭兵學員,但是他卻總覺得這人的身上有一種渾然天成的貴族氣質,和其他的學員站在一起莫名就讓人覺得鶴立雞群。
想到這裏,教官不由得冷笑道:“不得不說,這個理由比你哄騙安德森那邊的人的那個拙劣的借口有用的多,不過我還是不相信,你一個堂堂的大少爺居然會好奇圍觀這種普通的慶功會,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這場慶功會上有你認識的人出席?”
不得不說教官雖然不知道他們將將要離開的時候在門口發生的事,但是卻奇異地和他的妹妹軍醫擁有了相同的腦回路,對此赫連權則是駕輕就熟地回答道:“如果照你這麽說,我是早就知道在這慶功會上會出現想看到的人,所以才‘利用’你妹妹?”
教官並沒有直接回答赫連權這個問題,但是看那無所謂的神情,就知道他已經默認了這個說法。
赫連權自然要隱瞞下來他確實是在基地中擁有自己的信息源這個事情,並且他也相信自己的盟友Aaron一時之間還不會被教官抓包,所以說起話來肆無忌憚。
“這真的是一個奇異而又大膽的想法,就連我也忍不住好奇起來,我的信息源究竟是來自於何方。”
赫連權嘴角的笑意閑適,甚至還有心情伸直了長腿,在沙發上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教官看著赫連權這樣就心裏煩,走上前去不耐煩地用腳尖踢了踢赫連權放在地板上的腳踝,手裏的左輪手槍漂亮地在指尖轉了一個華麗的圈,然後槍口有意無意地指向赫連權。
不得不說赫連權雖然心理素質過硬,但是在某一瞬間還是有些呼吸困難,控製著自己的視線不往那黑洞洞的槍口處看,盡量保持著自己的呼吸平穩。
“關於這個我自然會好好查一下,你現在隻需要告訴我,你來到雇傭兵基地到底是懷著什麽目的,還有我妹妹——究竟是不是被你故意設計?”
赫連權是真的覺得自己冤枉了,雖然他進入雇傭兵基地的目的的確不單純,但是怎麽這一個兩個的都覺得自己靠近他們是老謀深算之後得出的結果?
赫連權不由得扶額,半晌之後這才語氣平淡且無奈地對教官輕聲詢問:“你的意思是我脅迫軍醫暗戀我?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好像是你們刁難我在先,後來機緣巧合之下軍醫這才向我坦白了身份。”
赫連權一臉無辜地朝教官攤了攤手:“關於這個問題我在一開始就已經關於這個問題我在一開始就已經解釋過了,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也沒有什麽辦法。”
教官看著赫連權不像是作假的臉色,沉吟了許久之後終於還是選擇了暫時相信——畢竟當時他們因妹妹看上了他而刁難SEP的確是事實。
不過心中一旦有了疑慮卻不是那麽容易就可以打消的,即使現在暫時相信了赫連權的說辭,但是教官心中還是仍然暗暗提高了對他的防範,並且決定再次進行對他的背景調查。
而這一次,教官覺得應該可以動用更加高級的搜索方式了。
驚疑不定地和赫連權來回試探著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教官最後驕傲又無奈地發現赫連權的確是把自己和李教官教的東西學得很深刻,回答自己問題的時候思路滴水不透,卻一點都沒有透露自己的任何原生情況。
這兩個人都是自己領域中的佼佼者,年紀不大,但心機之深沉,閱曆之精銳,行事隻果決,卻是連六七十歲的老頭子都遠遠不及的。
一番交談下來,兩人說的看似都是不著邊際的話,但其中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要細細揣摩,恨不得在肚子裏拐上十七八個彎兒才好,尤其是赫連權,明明知道教官已經對他生出了防備的心理,每一句話說的更是小心。
到最後的時候教官也覺得自己這種行為稍微有些好笑,什麽時候他居然也會為了一個雇傭兵學員的身份而戰戰兢兢了?
這可不像是他一個高階雇傭兵教官應該有的心理……教官坐在沙發上,終於把手中的左輪手槍往旁邊一扔,順便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對赫連權下了最後通牒。
“說到底我也隻不過是一個擔心自己妹妹的兄長罷了,如果今天的這番談話,讓你心中感覺到有任何不舒服的話,我也不會表示歉意。”
教官抬起眼睛淡淡地凝視著赫連權,在打發他離開之前準備把話說清楚。
“你今天說的是實話最好,就算你說的是假話對我也沒有什麽影響——隻不過如果你真的與安德森那邊有了牽扯的話,最好自己想辦法,如果讓我知道有第二次你可能是利用我的妹妹去接近你的心上人,我保證你一定會死的很慘。”
這可怕的妹控……赫連權心中暗暗吐槽了一句,自己今天來來回回解釋了這麽多,難道一點都沒有入教官的耳?
而且……赫連權發現剛才教官在提起安德森這個名字的時候,臉色有一瞬間的猙獰,不知道究竟是為了自己可能與那邊的某個人有感情牽扯,還是純粹因為安德森這三個字。
他記得安德森和李家應該一直都關係不錯啊……即使是在雇傭兵基地中看到的那些資料,也都顯示著一直以來這兩個家族精誠合作共謀發展,甚至在某種意義上是李家一直在大力為安德森的企業提供便利。
而且今天在安德森的莊園裏,也不是沒有那裏的安保與自己湊近乎,說他們也都是從雇傭兵基地裏被李家選拔出來送到這裏的。
真是有意思——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甄嘉寶是否真的就是那個驚鴻一瞥的身影的赫連權忽然心中有了一個有趣的想法,於是眸子裏立馬就含了淺淡笑意。
“聽您這話好像是在鼓勵我追尋愛情,我可真是受寵若驚。”
赫連權估摸著時間也不早了,於是不等著教官對自己下逐客令就主動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對教官彬彬有禮道:“對於剛剛所說的事你大可以放心,我還沒有無用到靠著女人才能成事,隻不過今天在安德森那邊……”
赫連權的語氣頓了一下,果不其然在安德森這個名字從自己的口中吐出的時候,教官的瞳孔微不可見的緊了一下,同時眉頭稍微下壓,組成了一個奇妙的夾雜著厭惡和不屑的表情。
這表現都是人在感覺到厭惡時下意識的微動作,雖然教官能夠看出來已經竭力在控製自己的不自然但還是讓赫連權看出了一些端倪。
不得不說把教官們交給自己的東西用在他們的身上的確是個有趣的體驗,赫連權一邊這麽想著,心情莫名愉快了許多。
“今天在安德森那邊我的確是沒有和什麽特別的人見麵,雖然以後說不定……我現在隻能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和軍醫扯上關係。”
說完這話之後,赫連權略微倨傲地點了個頭就從教官的房間離開了。
教官被他最後的那番話說得一愣一愣的,直到赫連權已經離開了自己的房間,這才反應過來他的態度,瞬間一拍大腿,瞪著已經被赫連權關上的門生悶氣。
赫連權走出教官的房間時已經將要到淩晨時分了,天際隱約透出一線魚肚白,隻是在陰沉的烏雲籠罩之下,這晨光也晦暗老朽如同暮色般。
他並沒有急著回自己的房間去休息,實際上他今天也並不想休息——在離開安德森的莊園時那最後的驚鴻一瞥在他的心中留下的震撼實在是太過深刻,赫連權靠在走廊的窗口閉上了眼睛,在這一片寂靜中描摹著當時那個身影的細節。
他不知道如今究竟是應該祈禱那個身影就是甄嘉寶還是恰恰相反,從莊園的安保口中聽到安德森的外甥女已經身懷六甲的時候他就有了一種格外不安的感覺。
如果那個人真的是甄嘉寶的話……赫連權驀然睜開了眼睛,轉身遙遙望向天邊一側。
天色黑得如潑墨濃描,除了一片黯淡,那裏什麽也看不見,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感覺有一分溫馨湧上心頭。
那個地方,他的嘉寶可能曾經生活過的地方,今天驚鴻一瞥讓他心馳神往的地方……看到那裏,就像是看到了橘黃色的火光,暖洋洋的溫和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