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你不生氣?(限免加更)
皮吉林的祖籍也是羊城的,不過是在建國前就過去了,現在家裏有親戚也不多,這次東湖二期工程還給那家親戚買了套房子,這次齊磊還是第一次和他打交道,麵上的笑親切而又保持著距離:“是了,這邊比較幹燥——”
首都的夏天自然比不得時不時被季風騷擾的羊城,齊磊之所以這麽說,原因在於黃彪到了四九城之後,還犯了水土不服的毛病,一個月下來人好似瘦了一圈,眼瞅著他還要堅持,沈鐵軍便直接開口將人攆了回去:“你孩子都快有了,趕快滾蛋奶孩子去。”
氣溫高,沈鐵軍從廊下進了堂屋,便感覺好似進了蒸籠,哪怕旁邊一個搖頭扇正對著他呼呼轉著,也感覺那吹來的風都是熱的,幾步到了電話旁拿起,開口道:“你好,我是沈鐵軍。”
“鐵軍,我是遠一,國光從南邊回來了,晚上有空嗎?老地方見?”
老式的電話裏傳來了親切的聲音,沈鐵軍心說怪不得這一個月沒見到餘國光,原來是真的親自跑到南邊去了,腦海裏回蕩著這個想法,嘴上卻是沒有閑著開了口:“老莫吧,我記得那邊有空調,我快熱冒煙了。”
“哈哈,那就說定了。”
對麵的聲音應下電話掛上,沈鐵軍轉身看向了門口的皮吉林,幾步到了麵前,開口道:“我這裏熱,就不招待你了,既然來一次就好好放鬆下,這邊現在除了熱點外還是不錯的。”
皮吉林笑著打了幾句哈哈,沈鐵軍這麽客氣,已經超乎了他的預計,站了會告辭離開,沈鐵軍算是鬆了口氣,飛快竄進了廚房裏,抱著涼水杯裏的茶噸噸噸灌了起來。
不過沒等他灌完,院子外邊出來了個聲音:“鐵軍,鐵軍在家嗎?”
沈鐵軍正抱著涼茶壺,旁邊的齊磊聽到聲音已經到了院子裏,看了眼門口的人,回頭道:“小師兄,是吳哥。”
“吳哥?”
沈鐵軍聽清楚後便是一愣,他認識的吳姓老哥隻有吳二金和吳寧寧,前者遠在天和縣齊磊也不認識,那麽外邊這個就隻能是吳寧寧了,放下水壺到了院子裏,王樂結婚後帶著林陽去度蜜月,李老頭和趙老頭大早上就跑出去了,最近這些天起早貪黑的,不知道在幹嘛,尤誌偉跟著護送黃彪還沒回來,所以家裏就他和齊磊。
門口的是吳寧寧和一個有幾分相似的中年男人,瞅著後者沈鐵軍心中不禁咯噔一聲,開口道:“吳哥?”
“咳,鐵軍,這是我父親吳征,他想和你聊聊。”
吳寧寧麵色有些窘迫,沈鐵軍皺著眉還沒開口,旁邊的吳征已經探出了手,一雙黑色的眼鏡後麵滿眼好奇:“你好鐵軍,我是吳寧寧的父親,真是慚愧的很,他這麽大的年紀了還不懂事兒,不知道你能盡快聯係到你父親嗎?”
“我姐出什麽事兒了?”
沈鐵軍麵色陡然一變,一雙眼睛好似刀子戳在吳寧寧臉上,後者哪裏見過他這麽個狗臉,登時結巴了:“大,大,大梅懷孕了——”
“懷孕了?”
沈鐵軍滿臉呆滯後好似吞了個蒼蠅,懸著的心放下,不過也是滿臉不悅,瞪著吳寧寧恨不得一巴掌抽過去,他這半年的辛苦可都白費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我我我,我知道——”
吳寧寧不知道怎麽搞的,麵對沈鐵軍質問竟然有了股恐懼感,微白的小臉飛快點起:“我會負責的——”
“你到是想不——”
沈鐵軍一句話沒說完心情大壞,瞅著吳寧寧惶恐的模樣,他不知道沈大梅跟這貨幸不幸福,不過接著一想這也是她自己選擇的,轉頭瞅著旁邊的吳征,歎了口氣開口道:“吳叔,你現在應該讓我姐帶著你們去見我父親,這樣才能保證我姐不會被打。”
“現在都什麽時——”
吳征一句話沒說完,便被沈鐵軍的斜視給將後麵的話瞪回了肚子裏,他這才體會到吳寧寧為啥要讓他來,原本他還以為這是兒子長大了——沒想到大梅的這個弟弟有著這麽大的脾氣,飛快改口道:“好,沒問題!我這就跟大梅去見你父親。”
“行,你們走吧。”
沈鐵軍心情大壞之下,也顧不得這是沈大梅的公公了,瞪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影壁旁邊,這才發現自己的兩隻手不停的在抖動著,先前他是被吳寧寧的表情給嚇住,還以為沈大梅出了什麽事兒。
不過,現在沈大梅倒是也算是出了事兒?
最起碼這個研究生複試是泡湯了,現如今都懷上了孩子,再去考試也沒什麽意義,這麽一想氣憤的心情有所收斂,便感覺現在出這個事兒也不錯,生了孩子怎麽說兩三年內是離不開,等到孩子大點她參加了工作,也應該沒心思去參加那些糊糊事兒?
婚姻後的生活是什麽樣的,怕是現在兄弟姐妹當中算上沈大亮,都沒有沈鐵軍對婚姻後的生活體會多,搖著頭回到了廚房,想想便又進了堂屋,拿起電話開始叫號。
進入七月,小六小七陸續放假,由於沈王氏早就做好了暑假回家的決定,所以一家人除了沈大亮,包括才出生的沈浩——白慶婷也生了個兒子,都要跟著回到天和縣,否則沈鐵軍是想把小六小七接到這邊來玩的,現在也就不用想了。
不過小五和周慕華都沒回家,兩人被沈鐵軍找了關係給留了級,推遲一年畢業正準備來年複讀,兩人中最大的周慕華才十九歲,這麽個年齡原本就是神童級別,屬於拔苗助長的範圍,留級也沒讓太多人驚訝。
由於程控交換機還屬於黑科技,這個時候隻有首都裝備,超出省級範圍就需要人工叫號,等到撥通天和縣紅旗公社農資站的電話時,已經是十幾分鍾後,熟悉的鄉音傳來:“劉大剛副站長現在還沒來,他都是早晨過來,現在應該還在家裏睡覺,你是誰啊?”
沈大梅心情忐忑的回到家時,已經是夜裏九點十幾分,悶熱的氣溫隨著夜幕降臨緩解許多,李老頭和趙老頭正坐在院子裏納涼,每人一個蒲扇穿著兩道筋的背心,胳膊上的肉鬆鬆垮垮的扇著,看到她從影壁旁轉了出來,李老頭手中的蒲扇停住,接著向堂屋裏指了指,也沒說話。
“李叔,趙叔。”
沈大梅飛快的看了眼堂屋的方向,她是不想進去的,因為她不知道怎麽麵對沈鐵軍,自從知道身體上的變化後,她發現自己最無法麵對的人,竟然不是沈老實,而是這個應該和自己婚姻無關的弟弟。
當然,無關也隻是她某些時候認為的,自打沈鐵軍進京以來,以前困擾著她的吳母麵色有些好轉,可直到翻過了年,沈鐵軍完成從幹部到領導的身份轉變,還是在吳征所在的部門裏成為領導,吳寧寧將她帶回家的次數開始增多,還不時可以看到吳家親戚們。
這些變化都是這半年內發生的,沈大梅不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孩,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需要什麽,望著夜色中燈火通明的堂屋,她知道自己不進去的話,後果很可能很嚴重,小四已經變的不是原來那個小四了,他已經成長起來,變的很陌生。
仿佛鼓起了勇氣,沈大梅進了堂屋,看著靠在椅子上看電視的沈鐵軍,圓桌上擺著摞厚厚的本子,咕咚咽了口唾沫開口道:“小四?”
“哦,三姐。”
沈鐵軍正歪著頭看新聞,電視上的畫麵閃過那個被女孩們所羨慕的麵龐,作為300多年來第一位英國王儲和英國的貴族小姐結婚,這位現在的狀態是屠盡了全世界的頭版頭條,現實版的王子與公主。
轉身坐直了身子拿起茶杯,沈鐵軍抬手指著圓桌上的本子,開口道:“咱爹能給你的怕是不會太多,娘的手上也沒多少錢,這些是我手上的房子,挑兩套就送給你當嫁妝,京城米貴居之不易,一套住一套出租。”
同在一個部委下麵,沈鐵軍對於部裏的福利還算比較了解,按說他現在這個級別,完全可以搬去部委的大院裏麵,兩層的小洋樓住不上,住個三室一廳的宅子還是沒問題的,不過他現在還沒成家,過去後所有的東西都要重新做,於是便沒要。
提起沈老實,沈大梅先前的擔憂也就煙消雲散,內心鬆了口氣的同時,下意識的便搖了搖頭,開口道:“這是你的——”
“我原本的想法,是你考不上研究生的話,就送你出國留學。”
沈鐵軍開口說了,沈大梅便是麵色一愣,飛快開口道:“你知道我不想出去的——”
“是看著咱們家這個攤子。”
沈鐵軍站起了身,到了圓桌麵前,拿起厚厚的房本,開口道:“國內這攤子事兒比較麻煩,掣肘比較多,扯皮比較嚴重,你留在這裏也沒什麽用,大招因為某些原因,不能再擔任魔方有限的董事長,我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去看著這個攤子,當然這都是今天之前的想法。”
“我——我也不想的。”
沈大梅眉頭擰起,這半年來她算是對魔方有了透徹的認知,先前聽到將成為楚大招那樣的女強人,這時說沒有悔意才是虛的,不過現在看來,是說啥都晚了,悶聲道:“我還想上學。”
“這一套不錯,後海邊上,就是得收拾一下,不過你用來出租的話就不用了。”
沈鐵軍說著將手上的房本放在沈大梅麵前,這些房子是他半年來從十幾套四合院裏挑的,王樂帶著林陽度蜜月前還從孫濤那給他扒拉來三套,刨去這個時候的價格來說,都算得上是精品大院子,當然這些錢對他來說就算不了什麽了:“全部都是用我版權費買的,沒有任何問題,錢我就不給你了。”
沈鐵軍的收入來源分為兩個部分,一個是國內網絡的結餘,現在網絡是給了李小強,賬上的錢在交接時也進行了統計和劃分,去掉掛了兩百多萬的被盜和損耗——錢多了是真需要拿出來曬曬的,楚大招部分的現金在四千萬左右,他的則是一千萬左右,這筆錢屬於不能動的。
另一部分則是魔方的版權分成,為了避免引來更多人的窺視,主要是魔力方塊和噴水槍以及遊戲機的百分之十五,按照皮吉林白天匯報的情況來看,這三項未來一年的全球代理權便收入了一億五千萬美元,百分之十五便是兩千兩百五十萬美元的分成。
不過這隻是理論上的,純收入的話還要刨去支出,最近魔方大賽開啟,宣傳投放的也隻是平麵傳媒部分,由於全球總冠軍的獎項高達五十萬美元,亞軍三十萬,季軍二十萬。
而每個國家冠軍十萬,亞軍五萬,季軍三萬。每個國家裏的分賽區冠軍則是一萬美元,亞軍八千美元,季軍五千美元的——廣告效果卻是出奇的好,因為便是五千美元也是筆不小的收入。
這還隻是獎項資金,還有場所租用人員成本以及請的吉尼斯官方機構當做認證,同時還聯係了專業計時工具生產廠家,以及高速攝影機和NHK方麵的直播技術支持等等,最終到手的利潤是多少,還是個未知數。
當然,在這些之外沈鐵軍還是有工資的,每個月一百七十七塊加一大堆的福利,不過對他來說有和沒有差不多,接著又拿出個本放在了沈大梅的麵前:“這套在前門大街胡同,就這兩套吧,位置也不遠,一套是我給你的,一套是咱爹到時候交給你,現在別給吳家人說。”
沈大梅默默的看著眼前的房本,搖了搖頭開口道:“你,你不生氣?”
“我生氣有用嗎?那樣隻會激化矛盾,而且人在情緒波動的時候,很容易說些傷人的話,你既然選擇了吳寧寧,那就算是他的幸運吧。”
沈鐵軍將剩下的房本收起拿著進了後屋,到了牆角的保險櫃前,輸入密碼後打開放進去,起身回到堂屋時,桌子上隻剩下了一個房本,便搖了搖頭坐回電視機前,盯著電視上定住的女人走神,剛才最後還是沒忍住,說出了氣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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