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替身

  我轉頭盯著他沉睡的臉看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離開。


  哪怕這是屬於我的地方，他的存在也仿佛時刻都在提醒著我這段時間蠢的可笑。


  腿和腰都酸痛的不行，我站在路邊等出租車的時候，好幾次都想放縱自己坐在地上。


  等我打了車回到陳鋒家的時候，陳鋒已經在別墅門口等了很久了。


  看著他站在黑暗裏，我緊張的手心都冒汗了，想問他什麽時候回來的，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一步一步的朝我走來，也從黑暗裏一點一點的顯現，我終於得已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他的表情太平靜了，就像那天他看到我被我表哥按在床上時候一模一樣。


  看著他，我太陽穴不受控製的突突直跳。


  我不知道喬喬是不是已經把我和殷千城糾纏在一起的事情和他說了，可不論怎麽樣，我絕對不能離開陳家。


  若說曾經的我還希冀著殷千城會動用自己的力量幫我，這會的我是死心了。


  我在殷千城心裏，除了是個複仇的工具之外，還是別人的替身。


  “去哪了，怎麽現在才回來？”陳鋒微微眯眼看我，眼底多了狐疑。


  “和朋友去KTV唱歌。”我不敢直視著他的眼睛，就假裝往裏看，“喬喬呢？”


  “睡了。”他語氣平板的回答了一句，突然走過來拽住我的胳膊，“你身上怎麽有酒味，喝酒了？”


  “沒有，估計她們拚酒的時候灑到我身上了。”我說著看向他拉著我的手，“太困了，我想先睡覺，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陳鋒盯著我看了好一會，盯的我後背發毛了才放開我。


  “嗯，早點睡。”他說。


  他的表現讓我太吃驚了，居然像是完全不追究我和殷千城糾纏在一起的事情。可我沒時間去想那些事，我滿腦子都是喝醉酒的殷千城和我說的話。


  那個孫嬈，到底是何方神聖？

  我沒管陳鋒，逃一樣的竄回房間，甚至忘記蓋被子，就那麽蹲坐在床上呆了一夜。


  或許我在兩個男人之間周旋，本就是作繭自縛。


  陳鋒把我留在身邊，是因為把我當做對付殷千城的工具。


  而殷千城呢，看似對我好，其實再把我當工具的同時還當做了別人的替身。


  我愛的恨的，他們都在利用我。


  天剛剛泛魚肚白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是殷千城打來的。


  寂靜的清晨，手機的響聲就像是催命符，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按了掛斷。


  我掛斷他就繼續，執著的不行。


  終於，手機不響了，轉而變成了短信：出來，否則我就直接進來找你，告訴陳鋒你昨晚和我上床的事情。


  上床兩個字刺痛了我的眼，我幾乎是下意識的跳下了床。


  我簡單的洗了個臉下樓，喬喬已經坐在客廳等待保姆做早餐了，看到我的時候似笑非笑的。


  她的表情讓我本就沒什麽溫度的心涼了個透，連心跳都像是停止了，這種不安的感覺實在是糟糕透頂。


  好在陳鋒不在客廳裏，估計還沒下樓。要是在，我都沒辦法解釋自己為什麽大早上就出門的事情。


  我才走到別墅外麵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我就看到殷千城的車停在路邊。


  車窗開著，一眼就能看到他在那抽煙，眉頭皺著，看著心情不好。


  看到我到了，他直接把沒抽完的煙就丟出了窗外，讓我上車。


  原本我是不想再和他有什麽牽扯的，可想到這裏離別墅太近了，哪怕陳鋒隻是往窗口一站，都能看到殷千城的車，就又妥協的上了車。


  我上車之後他也沒說要去哪，一言不發的看著車。


  心裏本就焦躁不安，身邊又坐著殷千城，我幾乎連呼吸都無法保持平穩，手放哪都覺得不對勁。


  車子徑直開到了郊外的一個公園，他才把車停下。


  停下車之後他看著我，看了好一會都沒說話，拿出根煙點燃看我，估計是在想該怎麽辦開口。


  “你找我有什麽事？”我問。


  他把煙捏手裏好一會都沒吸上一口，說：“昨晚上……”


  “昨晚什麽都沒有！”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否認，可想到他給我發的短信，我又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有。”他很肯定的說，說完之後盯著我的眼睛，“你昨晚一夜沒睡？”


  我扭頭避開他的視線看向窗外，“沒有。”


  “江柔，你為什麽總是躲著我？”他的聲音帶著落寞，毫無預兆的鑽進我的耳朵裏。


  我轉頭看他，他也看著我，神情很認真，和喝醉酒時候不一樣。


  他的認真讓我覺得呼吸都困難，吸了吸鼻子，我扯出一個苦笑，“一個替身而已，有什麽資格大大方方的站在你身邊？”


  “替身？”他咀嚼了一下這個詞，偏頭打量著我，“我昨晚說了什麽讓你難過的話？”


  我張口就想問孫嬈是誰，可到了嗓子眼又覺得難堪的不行，就說：“我承認我們昨晚上發生過關係，可殷總，你身邊那麽多女人，難道每個和你上過床的女人，你都要負責嗎？”


  “你和她們不一樣。”他說。


  我一愣，這話陸牧說過，可我覺得那隻是陸牧自己的看法，不代表殷千城也這麽覺得。


  “哪裏不一樣？”我苦笑一聲，“因為她們不是工具，也不是替身嗎？”


  他咬肌動了動，那雙平靜的眸子裏開始醞釀怒火，“江柔，你和她們不一樣的原因是因為我喜歡你！”


  我心髒猛地漏跳了一拍，接著又緩過神來，轉頭看向窗外，“殷千城，你和陳鋒的恩怨你可以自己解決，為什麽一定要和我合作？是因為……”我像孫嬈嗎？


  “因為什麽？”他看著我，眼底的怒氣很快就被笑意取代。


  他笑了？笑什麽？

  “你笑什麽？”我氣的想一巴掌呼過去。


  “你這麽生氣，是不是說明你已經愛上我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湊過來，極其自然的靠在我的肩膀上。


  “沒有！”心事被戳中，我慌張的不行，急急忙忙否認，“我……我……”


  我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話來。


  “江柔，你先告訴我，你那麽想留在陳鋒身邊，真的不是因為你還愛他嗎？”他伸手捏著我的下巴，強迫我直視著他的眼睛。


  我微微垂眸避開他的探尋的目光，“你也沒告訴我，孫嬈是誰。”


  我話音落下，殷千城的手抖了一下，捏著我下巴的力道也加大了。


  車子裏的空氣像是瞬間被抽走，壓抑的讓我覺得呼吸都跟著困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