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 “各位親愛的客人，為了保證大家的安全，請你們移步安全觀看區……”有不少白塔的法師正在輕聲細語地疏散這些客人，顯然，白塔似乎是準備了什麽比賽，或者儀式之類的活動，要在眾多帝國權貴麵前顯露一番。
所有煉金商店都會提供，所有煉金師都曾經有過涉獵的煉金藥劑。
這種東西無疑是最考驗一個煉金師水平，一個煉金師真正底蘊的東西了……
比如說清新草……
有一位白塔的封號魔導師走了出來，就是由他在主持著這場煉金的表演.……或者說是比賽。
“各位親愛的女士們先生們！我們白塔推出的，新一次的煉金技能技能大賽，歡迎大家的關注！這是我們的第一批選手，他們全都是由我們白塔精英的煉金師們培養出來的高級煉金師們！接下來就有請他們為大家帶來精彩的表演！”
“好，好！”台下一片叫好之聲，很多貴族伸長了脖子向這邊看過來，而那些實力高深，煉金實力雄厚的法師活著煉金師，則是臉上露出了幾分微不可查的不屑之色.……
在他們這些帝國最強大的存在看來，眼前的表演實在是有些太過兒戲了。
林立也是這樣認為……
畢竟，雖然台上白塔的表現還算不錯，雖然眼前這些煉金師的基礎知識相當深厚，配置速度也算是同水平之中的精銳了，但仍沒有激起林立的多少興趣。當一個人回身俯視眼前的這一切的時候，當他能夠在揮手之間完成所有事情的情況下，他也就不會對之前自己所渴望的東西滿懷興趣了。
直到那一個瞬間.……
林立是在場眾人之中實力最強的存在了，不光是眼睛，還有他隨時隨地的魔力感知，他的規則自然而然地控製了這整片大廳，隻要他願意，沒有一個人可以瞞得過林立。
而現在，林立分明感受到了那煉金表演台上的氣息改變，他分明感受到了那些煉金師手裏微不可察的點點小動作.……
那是整個人氣息上的波動！而動蕩最大的，那股氣息波動的源頭，居然就是那個實力較強的白塔巨匠！
他精神上散發出的種種氣息，分明是有些猶豫，有些心神不穩，他手上更是捏著什麽東西，整個手心全都是汗水。
“嗖……”在周圍煉金的各色光彩中，什麽東西被他扔進了煉金藥劑中！
林立的情緒可以說在一刹那之間繃緊了。
他可以肯定，那絕對是有意識的，而且是故意的……
至於那到底是什麽東西，林立倒是未必就能說得清楚，不論是往最壞的結果裏說：他加入了什麽能夠爆炸的東西，讓自己的煉金藥劑成為致命凶器；還是僅僅加入了一些材料，能對這場比賽有什麽幫助.……
“威廉閣下？”
林立的身邊突然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這個聲音已經很久沒聽到了.……即使是林立他突然聽到，也是稍微頓了頓。
“賽蘭蒂斯閣下？”林立看著眼前的那個身影，一個瘦削老人，卻有光賢者從來不曾擁有過的彬彬有禮，文質彬彬……這麽一對比，光賢者那家夥的胡子，還有那一頭亂蓬蓬的頭發根本就是一堆雜草嘛！
林立在心底狠狠地鄙視了一下光賢者那家夥，就算是為之前的事情找個出氣筒，同時露出一臉的笑容，麵對著眼前那位前輩。
雖然不常見麵，但林立對這位賽蘭蒂斯閣下還是有幾分尊敬的……單單是隱秘高塔這麽多年隱身於迷霧，專心煉金，就讓林立能夠敬佩。
不是每一個煉金師，或者法師都能忍受這樣的寂寞和孤獨的。更何況，在擁有了足夠強大的力量，能夠在隨意間決定他人的生死的時候，卻放棄了這世界上的享樂，這實在是絕大多數法師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事情.……
當然了，這樣的做法未必就一定是好的，故步自封，脫離世俗，一定會得到閉塞，緩慢的消息流通，而這樣的消息，在魔法大爆發的時代，簡直就是比黃金還要珍貴.……
別人穿著四處搜刮來的高階法袍，手上戴滿奢侈的光芒四射的魔力戒指的時候，哪怕你實力更強，但卻隻能穿著粗布袍子，繼續追尋魔法，那種滋味，隻有體會過的人才能了解.……
就好像現在！
雖然林立麵前的賽蘭蒂斯身為規則掌控者，又是隱秘高塔的掌控者，甚至可能突破了天階，但他卻連一件高階真靈魔器都拿不出來！
要知道，他可是能夠製造真靈魔器的！隻要有足夠的材料，他隨隨便便就能得到一身奢華的裝備，可他偏偏穿得連白塔的一個高階封號魔導師都不如.……
光賢者算是品德高尚了，也從來沒有搶占過白塔的資源，隻是拿著自己該得的一份戰利品，可他的法袍魔器，在豪華程度上卻遠遠超過賽蘭蒂斯十倍！在他還隻是封號魔導師的時候，他身上的魔器就足夠保護他從天階強者手中逃出生天……
這就是差別，白塔和隱秘高塔，都是維斯帝國在各自領域之中的頂級勢力，白塔的煉金師終究還是比隱秘高塔稍微弱上了幾分，但在財富的積累上，隱秘高塔卻拍馬也遠遠不及白塔，他賽蘭蒂斯自然也趕不上光賢者了。
“威廉閣下可真是少年英才，讓我都有幾分羨慕了……”塞蘭斯蒂笑了兩聲，笑容裏帶著幾分深意。
他是親眼見過當年的林立的，當年那個弱小的法師，還隻有十幾級，大法師的水準……和他賽蘭蒂斯相比，足足有二十多個等級的差距，哪怕不動用法術，一根小拇指，就能憑借足夠的力量優勢碾壓林立。
可到了今天.……這才短短的幾年時間啊！
對於賽蘭蒂斯，光賢者這樣的老人來說，這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一個煉金實驗的完成周期都需要三五年！可林立居然已經達到了天階的高度，任何一個人都會難以置信。
如果不算隱秘之地，祖地的那些老怪物，可以說，林立已經是整個世界上的最強者之一！
賽蘭蒂斯把目光集中到了林立身上的幾件魔器上，黃金之書並沒有出現，但光是爆法權杖就足夠讓這位老頭子震撼：他一眼就能看出，這絕對是和林立完美契合，量身定做的一件巔峰真靈武器。對於真正需要的強者來說，即使是超凡魔器都未必能發揮這樣的效果！
可以說，光憑這件爆法權杖，林立就能夠去擊敗和自己一個水準的選手！
“光賢者那老頭子的眼光，真是讓我有幾分嫉妒了.……”他灑然一笑，看出了林立的平靜。此刻他的心中，已經完全把林立當成和自己一個水準的頂級強者了，再也不能把眼前這個年輕人當做以前那個弱小的法師對待……
至少對於法師世界的眾位來說，地位就是用實力換來的。
“想必威廉閣下最近在煉金上有所精進吧？”他想了想，換了個話題，若有所思道。
從林立的一聲裝備上，他已經看出來了，林立至少也是巨匠巔峰的實力，更不用說之前，他還隱約聽到這位年輕天階強者對煉金發表過自己的看法……
可以說，至少從這一點來看，賽蘭蒂斯不知道比光賢者專業了多少。
“賽蘭蒂斯閣下過獎了。”林立笑了笑，禮貌地回應了一番，這兩位足夠強大的煉金師把眼神投入在了白塔那幾位煉金師的身上.……
他們兩位都可以稱得上大師級別，泰山北鬥級別的煉金強者了，看著眼前這些大煉金師，巨匠的作品，自然是毫無難度，就好像是吃飯喝水一般，隨隨便便就能看出其中的門道。
“威廉閣下，白塔這些煉金師.……”他語氣之間有幾分惋惜，但又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的眉頭已經皺起來了！
玉龍石，清新草，再加上七彩沙，這些低級的材料，在高階煉金師的眼中，總是能發揮出並不低級的作用.……至少以塞蘭蒂斯常年浸淫煉金的強大能力來說，他是有些看不過去這些煉金師的做法了.……
看看那些家夥在做什麽!
清新草所具備石的強大清新作用明明可以和玉龍石形成幾乎完美的結合，甚至都不需要任何輔助藥劑的作用，就可以讓整個煉金藥劑的作用提高上一大截！
再加上七彩沙……七彩沙具有的無邊的彩虹氣息絕對稱得上利器之一，而這種強大的功能卻被很多低級煉金師完全地浪費掉了。
這種氣息雖然不夠穩定，卻可以在任何時候保持煉金藥劑的爆炸作用，真正發揮出煉金藥劑的功能！
他們居然磨碎了玉龍石，又用火焰驅除了七彩沙的絕大部分作用.……看著他們這些窒息的操作，向來珍惜材料的賽蘭蒂斯簡直快要暈過去了。
他看了看林立，他已經不指望林立能說出他所要求的了。現在的年輕人，那懂得煉金藥劑真正的完美配置？即使是這些超級天才都不行！
“或許，應該加一劑霍曼夫岩脈藥劑？”
……
林立這話一說出來，四周皆靜！
賽蘭蒂斯閣下，賽蘭蒂斯規則掌控者根本就發不出聲音，隻是長大了嘴巴，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
煉金藥劑的煉製，那其中所蘊含的複雜規則，是絕大多數煉金師一輩子都不可能吃透的……更別提在這個法師剛剛開始繁榮，煉金師數量不多的年代。
光是認識原料，記熟一個個原料的功能和屬性，就堪比背誦天書，別說速成了，就算是花上幾年，幾十年仍然沒法入門的人都大有人在！俗話說：好的醫生和毒藥師未必是好的煉金師，但好的煉金師一定是優秀的醫生和毒藥師.……
而這隻是入門而已。
融入了魔力之後，所有的東西都會大相徑庭，在毒藥學裏，砒.霜就是毒藥，但加入了魔力，在種種不同原理的混合之下，煉金藥劑早就偏離了人類所能想象的極限……各種各樣讓人震驚的東西被創造出來，一種種催化劑，一種種中間試劑，每一種都能引領一個新的煉金方向！
而對於煉金師們來說，這就是一個真理：從來都沒有絕對的錯誤，隻是沒有人發現它！……
林立繼續侃侃而談：“霍曼夫岩脈藥劑，這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一種催化劑了.……甚至在很多幾乎完全失敗的藥劑配置時，霍曼夫岩脈藥劑總是能起到不錯的效果。”
“清新草限製了七彩沙的不穩定特性，而玉龍石是專門帶來清潔特性的藥劑……這種情況下，我們就隻能用來配置清醒藥劑一類的動態藥劑……”林立心中早就摸清了這些道理，現在講出來，也不過是對賽蘭蒂斯複述一遍。
“大煉金師級別，性質偏向清醒藥劑的煉金藥劑一共有十七種，但能用清新草來做穩定劑的，恐怕隻有八種。玉龍石又和其中五種物質反應……至於剩下的三種.……”林立刻意頓了頓，也就是這短暫的空隙，吸引得賽蘭蒂斯閣下整個身子都在向前傾斜，就像是著魔了一般。
“至於最後三種.……我想，能和暗屬性的七彩沙放在一起反應，而不出現劇烈爆炸的，恐怕就隻有最後一種了吧？”林立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這種藥劑呢，恰好又是和霍曼夫岩脈藥劑很有淵源的一種煉金藥劑了：岩心藥劑。”
“那麽，這個時候，我們加入霍曼夫岩脈藥劑，我們就可以看到一種新的，強橫無比的七彩輕靈藥劑.……而在最後，我們就可以……隻需要一點點的.……”
“一點點的.……銀狼粉末？”賽蘭蒂斯的聲音，此時他的聲音是略帶顫抖的。顯然，這位老人正為了眼前整個年輕人的想法而心生巨變。
“沒錯，就是銀狼粉末。”林立是佩服賽蘭蒂斯的判斷力的。這完全是多年煉金生涯之後自然而然形成的推理能力.……對於眼前這個老人來說，他的推理絕對是世俗世界中活躍著的煉金師頂尖。
可以說，他老人家的推理能讓很多巨匠啞口無言！
銀狼粉末，這東西完美地突出了藥劑的所有優點，卻能掩蓋清新草清潔能力所造成的不足，對於這些煉金藥劑來說，絕對是出類拔萃一般的藥劑效果……
林立還在驚訝於賽蘭蒂斯的反應速度，殊不知，在賽蘭蒂斯的心中，林立的形象已經變得有些模糊不清了……這還是一個年輕人？一個能創造出如此奇特配方的年輕人？
賽蘭蒂斯可以肯定，單憑這一個配方，林立就足夠成為一個在煉金藥劑學界的大佬級別的人物……
單憑今天林立這一番話，林立就能吃喝不愁，而且受人尊敬了！
“威廉閣下。”賽蘭蒂斯正對著林立，臉色嚴肅地鞠了三個躬……
很多人都看在了眼裏。作為帝國最強的煉金師，規則掌控者這樣崇高的強者，賽蘭蒂斯是很有影響力的。而對於林立來說，他也確實沒想到賽蘭蒂斯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賽蘭蒂斯閣下，您這是幹什麽？”
林立當然是承受不起這位大佬的鞠躬的，賽蘭蒂斯在煉金界的影響力，幾乎就是光賢者在白塔法師的地位。隻怕這件事流傳出去之後，林立就會被全帝國的煉金師給盯上.……
賽蘭蒂斯卻看都沒看周圍沸騰的人群，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林立。
用一副正式的語氣道：“您知道嗎，您這一番話簡直就像是煉金藥劑學的指路明燈，我今天聽了您的課，回去之後必定讓編寫書籍的人標注上您的名字，全帝國都會知道您為藥劑煉金學所做出的偉大貢獻的……”
沒錯，隱秘高塔雖然財富不多，但既然是研究煉金術，總是會做一些研究報告之類的東西，作為最受認可的煉金勢力，甚至有一些煉金教育的基礎材料都是他們負責編寫的……
可以說，賽蘭蒂斯這一番承諾，幾乎就是在說：林立的名字能夠出現在整個煉金學界，整個煉金的曆史上。
“嗬嗬.……嗬。”林立有些懵逼。對於任何一個法師、煉金師來說，能夠被後人記住，能夠被選入書籍之中，都是求之不得的。可今天的這件事情，好像有些奇怪啊……
“您可千萬別這麽說，我不過是給您提供了一個思路而已。”林立笑了笑。
這個配置方法其實是相當易於理解的，畢竟隻是一個大煉金師級別的藥劑，不然賽蘭蒂斯也不可能通過幾十秒的思考，僅僅通過直覺就可以得出最後的結論了。
如果放在魔法巔峰的年代，這樣的事情幾乎是每一個煉金師都能做到的，即使是一個大煉金師都能做到。
但在絕大多數煉金藥劑，尤其是催化藥劑沒有得到足夠開發的今天，林立所說的這一番話無疑是一個相當新穎，能夠給出指引方向的方案了。
“不，威廉閣下。”賽蘭蒂斯神色激動，不停地擺著手，原本智慧平靜的臉頰也變得漲紅，在對林立說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