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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在錦州已北的方向有一座高山,名叫藥王山。因那縹緲如仙山一般的藥王山上住著一位醫術化神的藥王,故此得名。那些晚生後輩們因仰慕藥王的醫術,卻未能得見藥王的本尊,與世人杜撰。說那藥王是個絕世美女,亦說藥王是個不理凡塵俗世的避世高人。


  也有許多身患隱疾的人登山求醫,卻連藥王穀的門路都摸不到。於是藥王穀被神化,說根本沒有藥王穀這個地方,有的僅僅是那些求醫問道的人隨意杜撰出來的,但究竟有沒有這個地方呢……


  藥王山的後方的確有一處迷霧嫋嫋的山穀,穀口狹窄,僅能供一人出入,而周邊草木叢生,若不細心的話是很難被發現的。順著那狹窄的穀口進入穀中,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仙霧彌漫之中,映出一處簡約的木屋,那木屋麵積很小,卻建造的十分優美。


  晚霞透過淡黃的雲層影射下來,照在屋簷下那躺在搖椅上的女子身上。女子纖長白皙的手上握著一卷書簡,似乎很享受黃昏光線的溫柔撫摸,她輕輕地打了個盹。微風將她烏黑的發絲輕卷開來,與她那件雪白的衣衫成鮮明的對比。她此時慵懶的像隻高貴的貓,即便素雅隨意,卻仍能瞧出她的不凡。此刻她那雙本如辰星般的眼眸微閉著,唇角上揚,似乎在做一場美麗的夢。


  夢中的場景有些熟悉,她十幾年不出穀一次,那趟出去卻撿了個美人回家,還是個要死的美人。她在一間破廟裏發現了她,那時她一息尚存,隻是被寒冰掌的毒侵入全身,身體宛如死人一般僵冷。她連忙將那少女翻過來,卻見到一張驚天絕美的容顏。


  隻那一眼的心動,她便決定將少女留下。寒冰掌的毒太過陰狠,唯有用純正的陽剛內力才能化解,否則一旦毒發攻心,別說她了,就算大羅神仙下凡,都未必能讓這少女起死回生。


  她不敢耽擱,當下便雇了一輛馬車,連夜趕回錦州藥王山。回到穀中時,那少女肌膚冰冷結霜,臉孔青紫甚至有些發黑,明顯是毒入內髒了。幸而她封住了少女的心脈才暫時克製住毒素入侵,但此方法卻隻能延緩毒素,不能根治。毒素入不了心脈卻能通過血液流轉全身,到時一樣死劫難逃。


  她立刻著手準備,將一些頂尖驅毒的藥材搗碎入水,再將少女置於浴桶中浸泡。做完這一切,她感覺有些累了。撫指貼在少女的脈搏上,一雙眼睛卻止不住地留戀那少女精致滑嫩的身軀,最讓她眷戀的是少女的容顏。她相信這少女的眸子必定更漂亮,隻可惜,那雙眼眸卻緊閉著,就像那寒冷的身軀一般,一副僵死的狀態。


  她將手中的幾根銀針分別刺進少女周身幾大致命穴位上,刺激穴位法是避免少女在昏睡中消散意識,如此一來,她便是有神藥給她用,也無濟於事。就像一副鮮好的肉體沒了靈魂一樣,再好的靈藥隻能挽救肉體,卻抓不住靈魂。


  但她做這些也僅僅隻是延緩少女的死期,真正能根除毒素的方式隻有兩種。一是找到會使用烈陽掌的人,將此人體內的純陽內力化作綿柔的掌氣推入少女的身體,便可逼出寒毒。第一種方式最保險,也是最能根治寒毒的有效方法。而第二種就有些差別了,便是找到那個傷了此少女的人,用那人的血入藥,可慢慢驅除毒素。但第二種方法太慢了,就算機緣下找到了那人,以他的血入藥,這少女也要堅持服藥一年半載才能將寒毒除去幹淨,期間每月需寒毒發作一次,這豈是一個少女所能忍受的苦楚?


  據她所知,江湖中僅有一人會使用寒冰掌。便是寒城派的掌門人邱淩,當年邱淩因一招陰冷狠毒的寒冰掌崛起於江湖。有不少門派的人死在他的寒冰掌之下,他的名號曾令人聞風喪膽。但這世間因果循環,種下孽因,必得惡果。邱淩的狂妄自大與陰狠毒辣引發了江湖各派的仇視,但都忌憚寒冰掌的威力不敢挑釁,以邱淩的野心,怕早晚都會對各派掌門下手,於是他們聚在一起,準備聯手誅殺邱淩。


  邱淩的寒冰掌威力巨大,那時他的成就又豈是一派宗主所能比擬的?想殺他的人太多了,無論是明刀或是暗箭他接過不計其數,在他看來,幾個老不死的掌門早就該退位了。就在那場大戰中,邱淩憑借寒冰掌之威一路屠殺,所向披靡,最後殺紅了眼,卻見天光血紅,如他一雙仇視憤世的眼。


  那血染的霞光宛如一片靚麗的火燒雲,雲層背後突然飛來一道影,磅礴的氣力從那人掌心勃發。邱淩隻感覺渾身似火燒一般,寒冰掌最忌諱的就是極為純陽的內功,而江湖上擁有這種內功的人少之又少。即便有練就純陽內力的人也未必能及上他的內力,可此人卻功法上乘,不僅內力陽剛,掌法更是玄妙至極。


  他眼神空洞卻冷厲,寒冰掌的掌力遇到克星當下揮發不出威力。那人縱躍高空,人們隻見一道白影隱在烈光之中,雲霧被這股烈光擊蕩四散,半空卻顯現一隻虛浮的手掌,掌風向下直擊邱淩的天靈。


  邱淩當場斃命,那人因此為江湖屠殺一害而四海揚名。隻是當時那人太低調,殺了邱淩後便隱匿蹤跡,此後二十年都沒有他的消息。再然後丹台閣崛起,據說丹台閣的閣主掌法如烈焰般混厚,威力巨大,此掌法一經施展必欲天火燎原之勢。


  故此,江湖傳聞,便是那丹台閣主殺了邱淩,後建立丹台閣暗殺樓,因他殺了邱淩於江湖各派有恩,各派掌門便都默許了丹台閣的存在。邱淩死後寒城派也因此沒落,沒想到如今居然還有人用此陰毒掌法,但此人的掌力與邱淩比起來怕是不及七分,否則這少女必是當場斃命。


  普天之下會烈陽掌的就隻有丹台閣主,而這位閣主行蹤縹緲,她雖知曉丹台閣的具體方位,但未必能請出這位閣主。但若不親自去丹台閣,又怎能挽救這個少女?當她來到空無一人的丹台閣時,她有點驚詫了。昔日那高手環伺的丹台閣如今居然變成一座空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她知曉株洲的戰事,聽說沐王謀反,皇帝派常昊率軍平叛。常昊的兵力與沐王的兵力不相伯仲,兩軍對壘,結果必有一傷。她不願理會這些俗世紛爭,但找不到丹台閣主就救不了那少女的命。於是她隻能厚著臉皮去求一個人,叫他幫忙調查一下而今江湖上還有誰會使用寒冰掌。


  一隻鴿子飛下來,撲扇翅膀的聲音將她吵醒。她懶懶地伸出手,那隻鴿子便乖巧地落在她的掌心上。她撫摸著鴿子柔軟的羽毛,將它腳上綁著的紙條拆下來看了看。沒想到她想找的人這麽快就找到了,看來她有必要去一趟馮府了。


  悠悠笛聲自後堂的院子裏傳出來,錦州太守樊畫剛批閱完公文,抻了抻懶腰,眉目舒展了一下。


  捕頭劉方一挑眉:“這白姑娘與她哥哥在府衙內住了小半個月,她哥哥的傷勢已無大礙。於是她每天都會在這個時候獨自在後院吹笛子,這首鳳求凰她吹了不下上百次了,就連我這等粗野漢子都會哼哼了。”


  樊畫笑了笑說:“要麽怎說你是一介武夫呢。這首曲子她雖吹了許多遍,但每一遍的情懷都不同。第一次悲傷,第二次彷徨,第三次苦澀,到最後一次居然隱約平靜下來。”說到這裏,樊畫的眼中劃一抹疼惜,“她是在用這種方式來排解心中的愁鬱。”


  劉方道:“大人很懂她。”


  樊畫瞟了他一眼:“你意有所指。”


  劉方笑道:“大人也是時候娶妻了,我看這白姑娘就不錯呢。”


  樊畫嗔道:“去!白姑娘有心上人。莫要胡說。”


  劉方見樊畫這麽說,臉上卻徒添一抹殷紅,明顯是害羞了。他抱拳道:“既然大人不好意思開口,不如我去替大人向白姑娘提一嘴?”


  樊畫思忖一番道:“既如此,你便去幫我探探口風。”


  劉方歎笑一聲,靜靜告退。他這位大人啊,若說治理一方是可以,但一談到兒女之事就像個大姑娘一樣害羞。於是隻能自己親自出馬,問一問那白姑娘。


  此時三月正在院中的涼亭裏擦拭她的笛子,餘光映入一抹黑影,她則笑道:“你的傷應該好的差不多了吧,我們是不是也該告辭了?”


  錦懷的傷的確好了七八分,半個月的時間他的傷口已然結疤,隻要不做劇烈運動便無礙。這半個月裏來,樊畫對三月的殷勤他都看在眼裏,若非顧及他的傷勢,怕是三月早就受不了逃之夭夭了。他來到三月麵前坐下,笑道:“委屈你了。”


  三月白了他一眼:“這等客氣的話莫要在說了。”她撫摸著手中的笛子,歎一聲,“錦州一向太平,這半月裏來我不聞世俗之爭,但心中卻擔憂母親的狀況。我想去株洲。”


  錦懷道:“已經沒必要去了。”


  三月皺眉道:“怎麽說?”


  錦懷說道:“株洲戰事已經平息了。”


  三月驚訝:“什麽?你怎麽知道?”


  錦懷道:“你忘記我的身份了嗎,丹台閣的勢力遍布天下,株洲的戰事怎能瞞過我的眼。”


  三月知道丹台閣神通廣大,就算死了一批,也會有另外一批迅速崛起。她隻關心母親的情況,顫聲道:“結果如何?”


  錦懷眉頭微皺,說道:“常昊以株洲百姓做要挾,逼王爺妥協。王爺為了赫連夫人自然不肯,後來赫連夫人表態願隨常昊回宮,隻求能放過株洲的百姓。常昊自然答應,且還要王爺率軍歸降,方可罷兵。”


  三月罵了一聲:“卑鄙!”


  錦懷歎道:“王爺束手就擒,此刻怕是已被押入京師了。”


  三月不可置信地看著錦懷:“他可是你的閣主,你怎地這般態度從容?你難道就不在乎他的生死嗎!”


  錦懷卻道:“身為丹台閣的死士,我們當尊奉閣主之令。他若想脫身,誰也攔不住,就常昊也沒那個本事。相同,他若想做階下囚,便是我們去了,也隻是枉然。他隻在意赫連夫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母親,你還不明白嗎!”


  三月神情悲涼,抖聲道:“我母親,怕是又要回到那地獄般的生活。不!我要去京城,我要進宮!”


  錦懷道:“咱們的確該回京師了。但不是去皇宮,而是去丞相府。”


  三月詫異:“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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