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大家都好說話,股權劃分起來便非常迅速,分好後他們又開始商量相應的股權兌現約定,這是為了應對有人中途退出的情況——雖然現在大家很和睦,但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出現什麽意外狀況呢,還是得先製定個保險措施。
……
等都談好後,他們便找了個靠譜的律師過來,讓他幫忙看一下是否還有什麽遺漏事項,接著便是擬合同……事情基本就這麽定下來了。
當然,開公司前期會有很多瑣事,不過,這些都是盛夏的事了,其他三人都是甩手掌櫃。不,具體說來,隻有李雲深和劉東來是甩手掌櫃,辛瑜還是要幹活——他要繼續寫四遊記。
事辦完了,盛夏他們問辛瑜,“你不會今晚就要回北州去吧?”他們還記得在西北時辛瑜曾改簽機票趕回去。
辛瑜笑道:“一會我看看票吧。”
“急什麽,明天再回唄。”
“明天加也要先買好票啊。”
稍晚些的時候,辛瑜接到了一個電話,蘇子容打來的。
辛瑜道:“amy?怎麽了?”
蘇子容道:“大哥,是我。有件事想我找你了解一下情況,喬總的朋友要投資我們公司的事你知道嗎?”
昨天喬平一和郝高興去他們公司談投資的事了,她打電話過來是想問辛瑜這事靠不靠譜。
但辛瑜根本不知道什麽投資的事,他照實說:“我現在在雲城,這事我不清楚。”
“咦?大哥,你怎麽跑雲城去了?是打算以後在那邊發展嗎?”
“沒有,我是過來見朋友的。是喬總要投資?”
“不是他,是他朋友,是一位姓郝的先生。”
“哦,我認識他,但這事我還真不清楚。談到什麽階段了?”
蘇子容心想,辛瑜和喬平一不會是分手了吧?否則他怎麽會什麽都不知道。“現在在談投資金額,感覺好像挺有戲的。”
“哦,那也挺好……”
和蘇子容聊完後,辛瑜想了下,但想不出喬平一和郝高興是想做什麽……
盛夏道:“大魚,你別發呆啊,還玩嗎?”他們幾人正在劉東來家裏打遊戲。
“你們先玩吧,我要打個電話。”辛瑜轉身到陽台上打電話去了,他打給了給喬平一,接通後,他說,“小喬,昨天你和老郝去關重那了?”
喬平一失望地道:“我還以為你是要跟我說你今天要回來了……對,關重總是來找我,非常煩人,所以我想要不就幹脆就投資他好了。”
“……”辛瑜有點頭疼,“然後呢,你想做什麽?”他並不認為喬平一是在好心地投錢給關重——喬平一對喜歡的人是很大方,但以他對喬平一的了解,他對關重並沒有很欣賞。
喬平一笑道:“我把這個公司搶過來送給你好不好?這樣你就不用去和別人合夥辦公司了。”
他這句看似平常的話,給了辛瑜的心髒一記重擊,它猛地緊縮,血液迅速湧入了辛瑜的大腦,把他的理智淹沒了,“胡鬧!你天天在想什麽鬼?!”
喬平一的話在一定程度上刺傷了辛瑜,因為喬平一說得他好像是為了追求虛榮感才會和盛夏他們一起辦公司一樣。他認為喬平一本應該更理解他——他認為自己在喬平一眼中應該是個還算有追求的人。
不管喬平一想從愛情中得到什麽,辛瑜想從愛情中得到的東西其實一直很明確,他想要是精神上的同步,像是自己多了一個靈魂,從此,他便可以自己和“自己”快快樂樂熱熱鬧鬧地玩耍了。但現在他猛然發現他和他選中的靈魂根本就不是心意相通的,這讓他很挫敗。
“……”喬平一的心情瞬間從春暖花開變成了冰天雪地,“我怎麽了?你不要就不要,生什麽氣?”
辛瑜沒說話,因為兩人在想的、在說的就不是一回事。
喬平一等了一會,看辛瑜不說話,他越發惱火,“我就是不喜歡你跑去雲城不行嗎?以後你有事沒事就去雲城呆幾天,我怎麽辦?”
此時辛瑜正處於失落與失望中,沒心情照顧喬平一的心情,他簡單地回了一句:“你不要總想著你自己。”
“……”喬平一被氣狠了,呼呼地喘著氣,“你說我總想著自己?!我……”
突然一聲巨響,辛瑜被震得耳鳴頭暈,幾秒後他才意識到通話已經斷了,他立刻回撥,但是打不通了……他慌亂極了,抖著手找到了郝高興的電話,按了好下才對準了撥號鍵,通了後,他立刻道:“老郝,你知道大喬在哪嗎?”
郝高興低聲道:“在辦公室,他剛才摔了手機。”他就坐在喬平一辦公室的沙發上,剛才親眼看著喬平一變臉摔手機,說實話,那一刻他被嚇壞了……操,辛瑜怎麽總能刷新喬平一的最高怒氣值?
辛瑜立刻放鬆了下來,他長長地吐了口氣,人沒事就好,他剛才還以為喬平一是在外麵出了什麽事了。“這次又要麻煩你了。幫我看著他點吧,我明早就回北州。”
“行。”要是平時,郝高興會說笑幾句的,但現在當著還黑著臉的喬平一的臉,他是不敢多說了。
“多謝了。”
掛了電話後,郝高興向喬平一解釋道:“辛瑜打來的,叫我陪著你。”
“陪什麽!難道被他說兩句我就去自殺嗎?!”
“……”郝高興幹巴巴地問,“這是怎麽了?”
喬平一沉默,他現在一點也不想談。
郝高興道:“辛瑜說他明早就回來了。”
喬平一冷笑,“他終於想起來該回來了?!”
辛瑜這邊,他打完電話走回了客廳裏,他已經恢複理智了,但臉色還有點不太好。劉東來抬頭看了他一眼,“沒事吧?”
辛瑜歎氣,“和小喬吵了兩句。”他坐到沙發上,低頭按著手機,“我查一下票,今晚就回去吧。”
“他催你回去?”
辛瑜搖頭,“沒,是有別的事。”
辛瑜買了晚上的高鐵票,和來時一樣,在高鐵上睡一晚就能到目的地。
幾人一起吃了頓晚飯,然後辛瑜自己打車去火車站了。
深夜兩點,在高鐵的臥鋪上,辛瑜的手機震動了——臨睡前他調成了震動。半睡半醒間他摸起了手機,看了下來電,是顧瑞年打來的,他立刻清醒了,拿起手機下床去外麵接電話。
顧瑞年給他帶來了一個壞消息:今晚他沒看住張海文。
顧瑞年雖然答應了看住張海文,但他也不是鐵打的,他也得休息,所以他是白天自己看著張海文,晚上,他安排了別人去盯著。反正晚上張海文會去的地方也隻有酒吧那條街,而喬平一現在已經不去那兒了,所以顧瑞年並不擔心會出什麽問題。
結果今晚不知道怎麽搞的,喬平一居然又去酒吧了,喝多了時,和別人有些過於親昵了,那畫麵刺激到了張海文,他抓起個酒瓶敲掉瓶底,就衝上去了……
喬平一沒事,因為有人擋在他前麵。救了喬平一一命的人是莊揚,顧瑞年說他被送進急救室裏了。
接完顧瑞年的電話,辛瑜打了個電話給喬平一,很快打通了——看來喬平一已經換了一個新手機。“小喬,你沒事吧?”
“我沒事。”喬平一的聲音很疲憊。
辛瑜聽得很心疼,“沒事就好。我在高鐵上,大概六點多能到北州。”
“好。”
辛瑜道:“莊揚現在怎樣了?”
“多處劃傷,但沒有生命危險。”
辛瑜鬆了口氣,“那就好。”要是莊揚有什麽事,那就太糟糕了。
高鐵上信號不穩定,通話一直斷斷續續的,有時一句話得重複好幾遍,所以不久後,兩人便結束了通話,還是見了麵後再聊吧。
回到床上後,辛瑜回想了一下這整件事,發現有時真的是半點疏忽都不能有,否則就要鑄成大錯,本來都已經發現張文海這人不對勁了,結果愣是一個不小心,讓他有了可乘之機。
是否當初就應該直接報警?但這樣也沒用,張文海那時還沒幹什麽,就算報警,公安局也不會管這事,至少不會把張文海抓起來,隻會和稀泥調解一下,說不定這會提前激怒張文海。
或者當時應該直接把張文海送到精神病院去?但非親非故的,他們也沒法把人綁架到精神病院去。除非讓公安局等相關部門幹涉,但在張文海還沒犯事時,這事也不太好辦,至少用常規途徑很難辦。
其實喬平一已經讓人去找張文海的親戚了,並且找到了他父母,但他們都推脫著不願意管張文海,所以這事就僵持住了,結果現在出事了。
辛瑜又想起他昨天下午他和喬平一發生了不快,若是沒這事,喬平一可能就不會去酒吧,然後就不會遇上張文海。辛瑜很無奈,近幾年,其實他很少發脾氣了,沒想到隻是一時沒能克製住,便造成了這麽嚴重的後果。又想,如果他沒去雲城,一直在北州,那喬平一肯定也不會去酒吧。
想來想去,辛瑜差點鑽進了牛角尖……後來,他猛然間醒悟,不對,其實大家都沒錯——除了凶手。要是張文海精神正常,那麽這次的傷人事件就不應該發發生。
現在,張文海已經被公安局抓起來了。說到他被抓,還多虧了一個人,那就是:雷蕾。
當時她和朋友也在附近玩,大概因為郝高興在場,她偶爾會往他們那邊看一眼。
張文海行凶時,莊揚反應最快,立刻擋在了喬平一前麵,郝高興當時也在旁邊,他也連忙去幫忙,但他赤手空拳的,忙沒幫上,自己倒差點被捅到……
說時遲那時快,雷蕾飛奔過來,拎起包便甩到了張文海頭上,她那包材質很硬,上麵又滿是柳釘,隻一下就把張文海砸得頭破血流,趁張文海暈著,她抬起穿著高跟鞋的腳便狠狠地踹了過去,在她又砸又踹之下,張文海很快就失去了戰鬥力,周圍的人一擁而上把他按住了,接著就是一頓狠揍,直接把張文海也揍進急救室裏。
辛瑜一晚沒睡,到北州後,他打電話給喬平一,問他現在在哪。
喬平一說他現在在他以前的公寓裏,因為那裏離莊揚所在的醫院更近,他便回那睡了——那公寓每周都有人過去打掃,隨時都能入住。
辛瑜便直接過去了那邊。
到了後,辛瑜剛按下門鈴,門便打開了,喬平一披著件睡袍出現在門後,他目光茫然渙散,像靈魂不在身體裏一樣。
辛瑜嚇一跳,忙丟下行李,上前抱住了喬平一,“一一,我回來了。”
喬平一反抱住他,靠在他身上,但不說話。
抱了一會後,辛瑜感覺喬平一似乎放鬆了不少,他心下稍安,拉喬平一到沙發上坐下,然後他去把行李拿進來,並把門關上,他想到件事,“小喬,還有誰在這嗎?”他的意思是不是有誰在這借住。
喬平一搖了搖頭。郝高興和雷蕾一起走了。莊凱也回家受罰去了。其他人也各回各家了。
辛瑜走回喬平一身邊攬住他,“莊揚沒事,對嗎?”
喬平一點頭,然後他垂下目光,嘴唇動了動,過了幾秒,他發出了低沉沙啞的聲音,“他一身的血,但還是擋在我前麵,我都拉不開他,你說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平時對他也並不好,但他卻肯為我豁出命……”他現在既愧疚又無措,腦袋混亂,心情複雜,不知如何是好。
辛瑜愣了,他也垂下了視線。兩人齊齊地盯著地板,像是那上麵開出了花兒。
沉默良久,辛瑜道:“今天我們幾點去醫院看莊揚?”
喬平一道:“不知道……”
辛瑜道:“那我們就早點去吧。”沉默片刻後他又道,“可以帶些早餐給他,他沒有傷到內髒是吧?”
喬平一搖頭,“沒有。”
“那就煮瘦肉粥吧,不放調料,病人也可以吃的。我去廚房看看。”辛瑜起身走向廚房,喬平一在他身後跟著他。
廚房裏米麵是有的,但冰箱是空的。辛瑜道:“我去下超市,你要來嗎?”
“好。”
八點多,辛瑜和喬平一來到了醫院。
莊揚還在睡,他媽媽和保姆正在病房裏陪著他。
辛瑜和喬平一連病房門都沒能進去,不過他媽媽把粥收下了。
辛瑜道:“那我們就不打擾他休息了,我們晚點再來看他。”
莊揚媽媽冷淡地道:“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