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音樂盛典意外橫生
他們都覺得妙不可言的音樂盛典,各種樂器的妙音在耳畔溫軟著他們的耳朵,在我眼裏在我耳邊卻成了雜音,韞儀一路陪他穿行,我則是被下人陪著坐在閣樓中的包間,了無生趣地擺弄著桌上的一杯茶。
我不喝茶,隻是緩緩倒滿一杯,用手指輕蘸,指尖隨心所欲地遊走在桌麵之上,盡管可能上一刻鍾剛剛勾勒出輪廓,不足半盞茶的功夫這抹印記就消失了。我也不知道我想畫些什麽,隻是覺得這樣心裏可以好受點兒。
我不知道周木白在我身後站了多久,直到我手指再伸進杯中蘸不出什麽了,他將杯盞拿到一邊,伸手又為我倒了滿滿一杯。
我掃了他一眼,定定地看著桌麵上還未來得及幹掉的印記也不瞧他:“幹嘛?今日少主不在家,周畫師不是該去為所欲為啊!”
“我找到你的病因了。”
“我死了也不關你的事!”我冷冷道。
“我去接近盧娘子,是因為我之前聽她說過無音閣的一些事,裏麵很蹊蹺地死過兩位娘子,而她貌似知道其中內幕,沒為別的什麽。”
“哦。”我另外拿過了一個杯子,單手自己為自己斟了一杯,繼續我這無厘頭的畫。
“茹茹,你很快就能好起來了!”
“哦。”我毫無一絲感情地輕聲應道。
“我真沒和她發生過什麽,就隻是送了他幾幅畫而已。”
“哦。”我緩緩將雙手疊放在桌麵之上,腦袋歪靠在雙臂之上,抬眼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
“哪裏難受?醫仙已經在配藥了,很快就好了。”他關切地問道。
“這裏。”我騰出一隻手放在胸口,“疼得要死。”
“會好起來的。”
“周木白,你關心我也就隻是為了你的前途的嗎?我好了,你才離你的第一畫師夢近一步,對吧?”我微眯著雙眸道,“做這些都是為了你的前途。”
“你現在生病了,別再胡思亂想了。”
“我沒病,沒病就不能難受一下了嗎?”我將臉埋進雙臂間,輕聲喃喃道。
“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外麵吵死了,吵死了,有什麽好聽的,吵死了,吵死了。”
“那我們換個地方?”
“我想睡覺!”
“想睡覺就更不能睡了,跟我出去看看。”他硬是把我往出拉,“打起精神來。這個地方叫做螢樂樓,是目前風都最大規模的樂樓,其中的不少樂師可都是分外受追捧的,其樂迷各階級都涵蓋在內,很了不起的。”
我勉勉強強地跟著他站在長廊上轉了一圈,這熙熙攘攘的人群把我壓得都難以喘過氣來了,他們橫衝直撞地去找好視角,撞倒了人,撞翻了東西也是不管不顧。
我本是想湊到走廊窗邊透個氣,不曾想定睛一看,窗戶已經被強硬打開,從外探出了能夠擠下窗口的幾個腦袋,順著他們的目光看過去,其實根本就什麽都看不到的。
再仔細一看,不僅樓中圍站得水泄不通,怕是整間閣樓都被圍得水瀉不通了。
別看是這麽多人,人們除了踏點鼓掌,在樂師進場和退場時瘋狂地呼喊他們外,在樂師們演奏的時候,安靜得連呼吸聲都沒有,音樂一開始,他們就都成了空氣,多動一下都是罪過。
我和周木白出去的時候正好不巧,碰上一個叫南弦的樂師正在演奏,我還沒有大動靜地跨步,所有人就都對我投來了何其敵視乃至是深仇大恨的目光。
此時周木白輕輕擋在我身前,極輕聲道:“抱歉,打擾了。”
趕著這位南弦退場,我和周木白趕緊溜回了閣樓包間。
“我還是畫我的畫吧!”我輕聲道,手指剛蘸到適宜溫度的水,就被周木白一把拉到了屏風後,他示意我窗外有動靜。
封洛河定的這個包間還是挺大的,窗外是條僻靜的小道,我不動聲色地看過去,窗戶在鬆動,隨即外爬進來了兩個人。
一個人先翻進來,環顧四周該是沒看過我們,便就輕聲道:“我就說沒人的吧,人都到外麵去了,咱們從這兒絕對可以混進去的。”
“我可是南弦大師的超級大樂迷,錯過了這場怕是又得多等上三年。”
“那快點兒,一會兒人來了。”
“要不是螢樂樓的座兒賣完了,我至於嘛?唉,忘我辛苦三月前就開始準備了!”
“別說了,快走了。”
直至他們的腳步聲漸遠,我才探出腦袋。
“啊!”正要感歎一句這樂迷太拚了,屏風便是一個不穩地朝向另一邊傾斜過去。
“小心。”周木白順勢一拉,我輕飄飄地撞到了他的肩頭。
一時間我和他都沒有動,我沒有抬起頭,他也沒有鬆手。
“你們真的沒發生過什麽?”良久我才問他。
“真的沒有,她先是說你會有危險,然後說她有辦法,前提是我也要幫她做一件事。”
“做什麽?”
“她要離開封府,另謀出路。”
“那你能怎麽幫她?”
“我自有我的辦法。”
“周木白,我的病好了。”我輕輕伸手環著他的腰,“我的病在你這裏。”
他的身子顫了一下,微微頭看著我:“茹茹,其實我——”
正此時,外麵一陣哄亂聲,
“外麵出事了,有刺客挾持走了夫人!”
“不會啊,夫人一直在閣樓裏,周畫師也在的。”
“少主!”
我端坐在桌前,周木白站在我身後說道著我的蘸水畫。
封洛河掃視了我們一眼,徑直問道:“她是誰?”
“誰是誰?少主別急,把話說清楚啊!”
“方才樓中闖入了刺客,挾持走了阿溫,是你們靈都的人。”
“哦,我不好端端在就行了,少主何必多在意一個靈都來的舞師!”我看著他道,“我好好地在這兒,你的目的就算是達成了,就是這樣,不是嗎?”
“周畫師,你跟我單獨過來一下。”他拍了拍周木白的肩膀,看著他道。
“別動他,你有什麽衝我來,跟他沒半毛錢的關係。”好似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不怕,但我害怕有人用這不懷好意的語氣喊著周木白,我下意識地起身擋在了他的身前,“別動他。”
“夫人,你注意你的身份,你既是我封洛河的妻子,就該安分守己好了。”
“別動他!”
“老朋友,敘敘舊而已,你那麽緊張幹嘛?”他高聲道,“通知出去,我和辛小姐的婚禮重新補辦,南山溫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