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審訊
我瞠目結舌，緩了一會兒，才慢慢說道：行，代表地府謝謝你，你們這些富豪出手就是不一樣。帶一千多台手機，說的跟我鄉下二大爺要進城之前順便裝點地瓜土豆一樣。
沈萬三低頭鞠躬，從口袋裏掏出符來，貼在衛生間的門上，然後拉著行李箱，推開門邁著歡快的腳步走進去。
我去冰箱裏拿些水果，準備和黑白無常講講張小雨的難題，最後追沒追到都看緣分了，可是答應人家要幫忙，總得有點動作。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感覺到姐妹倆雖然看起來同樣的性格百變，但是黑無常永遠比白無常多透出一絲沉穩。
我端著水果走進客廳，看著黑無常，剛要開口，她的手機響起來。
黑無常抱歉的一笑，伸出手指示意我稍等，然後接起電話。我低頭嘟囔道：行啊，現在你在人間比我業務還繁忙。
黑無常喂了一聲，接著電話裏說了幾句話，她隻回了一句知道了，就掛斷電話。
然後兩步走過來，把我手裏的水果盤接過去順手放在桌子上，拉著我胳膊往臥室走，我暈頭轉向的被拖著走，黑無常一邊還揮著手喊白無常：小白，快進來，上床！
白無常利索的答應一聲就跟著走進來。
我死命的推開黑無常的手，失措喊道：小黑！人間不值得你學壞！你這樣做真的超出我道德底線了！要不……你們一個一個來？
黑無常不回話，把我拖進臥室，一把推倒在床上，冷笑著撲上來按住我。
我咬著嘴唇小聲說道：好吧，兩個我也認了！但是咱們先出去吃頓飯，看場電影唄？起碼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白無常進來的時候把門給帶上了，往我身邊一躺，笑著說：想什麽美事呢？大人真是當局者迷，這樣腦子怎麽幫藝術宅男追女神？
我冷靜下來扭頭問道：什麽意思？
黑無常鬆開手，一側身躺在我另一邊的床上，低聲說：大人請閉眼吧，崔所長把那兩隻野鬼收拾服帖了，野鬼答應，所有內情都肯招供，他正在辦公室裏等著大人回去一起審。
我尷尬笑道：我剛才不是真的妥協，是打算假意配合然後借機逃跑……
黑無常定定的看著我，看到我心裏發毛，說到最後自己都覺得這個借口太敷衍，不好意思說下去，麵紅耳赤的說：你看看你，回地府就回地府唄，怎麽不早說……
黑無常噗嗤一笑，幸災樂禍的說道：忽然想試試禦姐範兒，在人間新學的。
我閉上眼睛，金碧輝煌的大廳再次出現，管家一樣的鬼卒剛要鞠躬說話，黑無常喝道：讓開！緊急公務！沒時間廢話！
鬼卒嚇的馬上閃到一邊，我也不等轎子過來，帶著她倆一路跑到通道盡頭，守門的鬼卒沒有說話，懂事的直接推開門。
牛頭正在噴泉前等我，我看見他忽然想到君娘，扭頭用眼神詢問一下黑無常，黑無常福至心靈，馬上察覺到我想提什麽，皺著眉暗中搖頭。
我和牛頭打個招呼，他跟在我後麵回到辦公室。
推開門，看見孟婆坐在我的座位上，馬麵彎著腰給她揉肩，捏幾下就低聲問一句力道如何，一臉諂媚。
崔鈺和鍾馗站在桌前，一人腳下踩著一個捆的結結實實的鬼犯，我定睛一看，兩個鬼犯的囚服已經破破爛爛，每一道開口下麵都透著一絲血紅，臉上也是麵目全非，紅腫不堪。
大家互相寒暄幾句，馬上進入狀態。我蹲下問崔鈺腳下的鬼犯：你就是每天在對麵樓頂偷窺我的人吧？
鬼犯抽噎著說：大人饒了我們吧！我們什麽都招了！
我笑道：你跟崔所長招了，跟我可沒招呢，你們監視我那麽久，對我應該很了解吧？我可連你們叫啥都不知道呢！
鬼犯趕緊深吸一口氣，把眼淚憋回去，口齒逐漸清晰起來：我們沒有自己的名字，隻有編號，我是一零一，他是一零二！大人還想知道什麽？我都說！
“那姓秦的叫什麽？”
“他最近這幾百年叫秦舊……”
“什麽名字？占便宜呢？”
“不是舅舅的舅，是新舊的舊。”
我回身坐在沙發上，抬手讓崔鈺把腳挪開，崔鈺抬起腳，照著他屁股使勁一踢，喝道：跪好！
一零一用頭拱著地，費勁的跪起身子，一抬頭，用真誠的眼睛盯著我，好像在看著一顆救命稻草。
我翹起腿說：怎麽取這麽個怪名字？
一零一馬上接話：他的名字是經常改的，多則幾百年，少則幾十年就換一次，他說是為了避免引起天庭和地府的注意。他以前還叫過尤山、許江、何盡、呂改……
“等等！”
一零一馬上閉了嘴，老老實實的看著我思考。
我在腦海裏把這些名字過一遍，始終覺得除了奇怪，還有些什麽東西在吸引我的注意。隻是那點古怪之處，就像飛舞在耳邊的蚊子一樣，趕不走也抓不到。
這時已經在人間待久了的白無常忽然湊在我耳邊小聲說：大人，是句詩，我在一個電視劇裏聽到過……
我忽然被擊中靈感，一下反應過來：對了，三國演義裏一首詩，改盡江山舊！
一直忙著伺候孟婆的馬麵忽然說道：改盡江山舊，什麽意思？
白無常站直答道：就是天上下雪，把地麵上山河的顏色都給改變了，好像就是說雪下的很大很大。
我冷笑一聲道：沒那麽簡單，我看秦舊的意思是，他想翻天覆地啊！要改變我們現有的舊的世間的運行規律！
一零二腦袋還踩在鍾馗腳下，努力的發聲說：大人英明啊！他正是這麽想的！
我衝鍾馗也揮揮手，鍾馗抬腳，一零二也拚著勁跪起來，接著說：他要帶著我們創造一個新天地。和大人的地府，還有現在的天庭，分庭抗禮。
孟婆捏著下巴說道：以前聽說你們攻占地府，我就已經夠吃驚了！原來還有野心！他是個什麽東西，敢喘這麽大氣？
一零二努力的回過頭看著孟婆說：攻占地府是他的緩兵之計，他雖然法力無邊，但是終究隻是殘魂，怕被地府抓，所以迷惑一幫凡人，一方麵給王大人這邊找麻煩，讓王大人投鼠忌器，另一方麵，就是供他自己使用，或是用來當炮灰，或是沒有利用價值了就誘導他們橫死後吸食魂魄。他真正的王牌，是我們這些幾千年前就跟隨他的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