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海底
牛頭說道：剛才沈富回來的時候倒是提了這個遊戲，我和婆婆分析過，秦舊能進去是因為他是殘魂，在遊戲裏他反而如魚得水。而我們的鬼卒如果跟進去，難免會對魂魄有損傷，這和凡人長期在海底工作，不能呼吸空氣是一個道理……
我擺手道：不需要，他那麽強大的法力，派鬼卒進去不等於給他送菜？咱們不幹那蠢事！最安全的辦法就是，咱們玩遊戲，他在遊戲裏就是一個角色，咱們可以建立很多個角色，去和他對抗，加上遊戲公司在咱們手裏，偶爾來個暗箱操作……哼哼，不管他在遊戲裏有多麽龐大的幫會，用不了多久就能瓦解！接著就是人海戰術，還修煉？想得美！片刻清閑都不給他！除非他從遊戲裏鑽出來！
所有人一起說道：那就這麽辦啊！
我搖頭道：可是時間不夠啊，地府裏的鬼卒都不會用電腦，從開機鍵那一步培養，一個月時間他們剛剛把鼠標用明白，時間根本不允許，我總不能在人間招募一群網癮少年天天打遊戲吧？等秦舊被你們抓到，我也被家長們抓到了，我估計我的下場比他慘。
我說完，房間裏一陣沉默，大家各自低頭思索。
孟婆想了一會，忽然抬頭說道：實在不行隻能豁出去我這張老臉了！
我們同時看向她，她先指指牛頭再指著我說：你，帶這小子去一趟天庭。
說完，不等大家做什麽反應，站起來慢慢走出門去，開門的時候扭頭對著我，又像是自言自語的說：反正現在也是你當家，反正也不單單是咱們地府的事，反正到時候天庭也會有麻煩……
就這麽“反正反正”的說著走了。
站在門邊的黑無常等她走遠後，輕輕關上門，才回頭對我說：婆婆這回真是下了狠心，以前碰到再麻煩的事，也沒去找過天庭幫忙……
牛頭打斷她說：閑話以後再說，時間緊迫，路上就要一天——大人，我們出發！
馬麵沒等招呼，就衝出門去。牛頭又對黑白無常說：你們還回人間，不要讓野鬼察覺到什麽風吹草動。
黑無常一邊和白無常往通道裏進，一邊笑著說：你能耐大了，指揮起我們來！
牛頭這才忽然鬆下勁，衝我抱歉的微笑一下。
我翹起二郎腿，對著通道門大喊：你們還回人間，不要讓野鬼察覺到什麽風吹草動——
通道裏黑白無常嬉笑著喊道：遵命！
我繼續說：崔所長，你暫時在我的辦公室代替我處理這些日常公務。
崔鈺了然的神情，答道：大人放心，不會有差錯！
然後我就天真的相信了眼前的憨厚大叔，認為無非是簽字蓋章之類的小事情，大叔肯定能夠輕鬆辦好的。如果我能預知到因為這次小小的代班會惹來多**煩，我寧可讓不會寫字的馬麵坐在這值班……當然，那都是以後的事了。
我接著說：鍾馗，你回改造所，那邊交給你了。
鍾馗說聲遵命，扭頭匆匆走了。
我全部安排妥當，牛頭滿意的點點頭，收拾一些文件和公章，塞進公文包裏，和我一起出門。
馬麵已經斜腿坐在車上等著我們，大白悠閑的吃著花壇裏的草，見我們出來，還禮貌的打個響鼻。
我和牛頭一躍跳上車，馬麵虛空中接連甩響三鞭子，大白像觸電一般飛快的竄出去。
我一個趔趄，被牛頭扶住，然後抓著車幫在呼呼風聲中喊道：馬麵啊，我發現了，你這鞭子跟雞毛信那雞毛似的，平時甩一下，就是勻速前進。甩了三下，就是三跟雞毛的信一樣，有急事了讓它快跑是不？
馬麵用手擋著風喊道：大人英明！
我看見馬車直接朝著大海跑去，以為會在沙灘調頭的，結果眼看大白的前蹄已經踏進海水裏，仍然沒有轉彎的意思，我緊張道：牛頭！他什麽意思？
牛頭推著眼鏡說：大人別慌，去天庭的路在海底，不會有事的。
牛頭話剛說完，整個車身已經潛進海平麵，當海水沒過我的時候，熟悉的感覺回來了。那是一種全身都被溫暖海水包裹的舒適感，雖然我在水裏，但是並不影響呼吸，或者幹脆不需要呼吸似的。我們慢慢沉到海底，大白四蹄接觸海底後，一躬身又跑出去，居然比陸地上還要快那麽幾分。
牛頭張嘴說話，聲音清晰的傳到我耳朵裏，好像中間沒有任何阻隔：大人，我們路上要一天一夜的時間，您如果累了，我幫您把符撕下來您睡一覺吧？
我擺擺手道：不用，第一次潛水，新鮮著呢！天庭離咱們這麽遠啊？如果楚漢跑過去，要多久？
牛頭掐指頭算一下說：也要看天氣，海底水流比較穩的時間，半個時辰就到了。如果海底有暗流，他跑的慢，怎麽也要一個時辰。
我四周看看各種新奇的海底生物，和珊瑚貝類。雖然光線更不明朗，但是也不是想象中的伸手不見五指，整個環境類似地麵上的黃昏。
我笑著說道：這麽高科技，連個暗流都沒辦法對付啊？
牛頭苦笑一聲說：大人，咱們地府哪裏有什麽科技。雖然世世代代都說要發展要進步，可是每年的事物越來越繁雜，哪裏顧得上這些身外之物。
我問道：天庭不援助我們？
牛頭說：天庭裏的神仙們看我們，就如同我們看凡人一樣好笑。
我低頭說：唉，原來就算做了神仙，還是逃脫不掉鄙視鏈……
馬麵回過頭說：所以孟婆婆心氣高，凡事不願意去找天庭幫忙，除了匯報工作，一般不接觸。她總想著靠我們自己發展到讓天庭刮目相看！
我點頭道：看的出來，剛才辦公室裏她說要豁出老臉的時候……那表情，那語氣，感覺她豁出去的不是老臉，是老命啊！
牛頭難得的一笑道：現在很好，大人上任以後，現在地府裏手機普及了，效率比以前高多了。
我也笑著說：多大點事啊，你們這麽多年就沒人想著去人間買點手機電腦的回來？別說沒錢啊，沈萬三就是個人肉聚寶盆。
牛頭沉思道：是啊，我們該反思，人間的進步我們置若罔聞，才導致今天的局麵。
我眼看著談話越來越正經，無聊道：你們聊，給我撕掉符，我還是睡一會吧！
牛頭點點頭，抓過我的胳膊輕輕一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