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鬼卒慚愧道:也沒有經常丟……上回是第一次,這才第二回……
我笑道:好,你們再接再厲吧!如果出了第三回,我真得叫崔鈺給你們這大門也“改進”一番了……
鬼卒們簇擁著我走進黑白無常的辦公室,她們的辦公室是整個地府裏我最喜歡的一間。它位於天堂辦公樓的樓頂,三麵落地窗,陽光明媚,一眼望出去,海浪、沙灘等美景一覽無餘。圓形的辦公室的兩側,分別擺放兩張麵對麵的辦公桌,一套黑色一套白色。
自從五年前我給地府引進了現代化的辦公用品以後,曾經在圓心位置擺著的一個放筆墨紙硯的櫃子也撤掉了,換成了一個大型盆栽。我曾經想這個問題,辦公室中心的位置,如果不擺放些物品,黑白無常姐倆在工作之餘,一抬頭就看見一張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臉蛋,確實也有點別扭。
我第一次來這個辦公室的時候曾經問過黑白無常,如果兩張辦工作不按黑色和白色來區別,換成同一種顏色的話,他們還能不能分清自己應該坐在哪兒?
我記得當時黑無常用看弱智兒童的眼神看著我回答道:當然能分清啊——進門以後,她往左邊走,我往右邊走嘛……
我徑直走到白無常的黑色辦公桌後坐下,幾個鬼卒排成一排,其中一個邁出一步匯報道:回大人,情況是這樣的——昨晚下班之前,保潔鬼卒按照常例去每個房間裏打掃衛生,後來他們報告說有一個好鬼沒在房間——不過這種事也常見,也許出去散步或者欣賞夜色什麽的,所以我們也沒有在意,但是在今早例行打掃的時間,發現他還是沒在房間,而且根據房間裏的物品擺放看,他一夜沒回,我們這才發現不對,發動鬼卒整個地府裏尋找,都不見鬼影……
我抬手問道:我先問你,好鬼又不是鬼犯,他有沒有什麽必須要跑的理由?
鬼卒馬上答道:絕對沒有!我們這裏的生活,真的是無可挑剔。很多天庭的小仙都羨慕呢!
我繼續問道:那你剛才說上次丟了鬼……那個鬼是為什麽跑的?
鬼卒搖頭道:不知道……我們至今也不知道,當時匯報給黑白無常經理以後,就由她們去處理了。當然她們二位大人的工作,也用不著跟我們匯報——總之呢,沒見到那鬼回來,也不知道二位大人最後怎麽辦的。
另一個鬼卒附和道:所以我們說還是找黑經理和白經理回來的好,她們有經驗……
我揮揮手讓鬼卒們先退出去,走在最後的一個在帶上門之前還輕聲道:我們就在門外聽候吩咐。
我掏出手機給白無常打電話,白無常接起電話後,我先聽到的是最近很流行的電視劇的片頭曲。
我問道:你們又看電視呢?
白無常笑道:不然還有什麽事情好做的……馬麵又入夢了,我們在這守著呢。
我心裏計算一下時間,距離人間天亮,地府下班不到一個小時,於是我打算先不告訴黑白無常這裏的事,免得她們明天在人間幹活的時候心不在焉,幹脆直接問道:我問你個事兒,你們度假村裏,以前丟過一個鬼是吧?
白無常隨口問道:丟鬼?丟什麽鬼?
我愣住,原以為這種事她會記憶深刻,沒想到她的答複裏的態度,似乎是完全沒有印象……
電話裏的聲音換成黑無常:大人,我是小黑。您問這個幹什麽?
我急道:你別管了,你就說有沒有這事兒吧。
黑無常把電視聲音關小,說道:有是有,丟過一個……
我繼續問:怎麽處理的你們?
黑無常答道:沒處理啊,報告給當時的閻王趙大人,趙大人就告訴我說不用管了,後來我也沒問。
又是趙大人……這個趙大人怎麽越來越神秘,越來越詭異?投胎入口損壞,五個轉世者怎麽處理的沒人知道,度假村裏丟了一個鬼,怎麽處理的沒人知道,我越想越覺得這個趙大人肯定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黑無常聽我半天沒說話,問道:大人?有什麽不對勁嘛?
我回過神來,繼續問道:那當初那個鬼為什麽忽然跑了你們知道嗎?
黑無常道:那怎麽會知道,我們那裏是全地府的鬼都期待的地方,大家拚命想往裏鑽,誰想到怎麽還有要往外跑的?
我無奈,看來從她們這裏問不出什麽了,而她們所謂的“經驗”,其實也不存在。
我掛掉電話,敲敲桌子,一個鬼卒一溜小跑進門站定道:大人請吩咐!
我歎道:把失蹤那隻鬼的資料匯總一下給我送來,詢問一下住在他隔壁的,平時和他關係比較好的那些鬼,最近有沒有什麽異常,最後一次見到他是什麽時間什麽地點之類的。
鬼卒鞠躬道:遵命!小的這就去辦!
他轉身要走,我攔住道:等下!還有,我需要的資料整理好以後,你直接去我辦公室找牛頭,都交給他就行。
鬼卒又鞠躬道:遵命!
我安排好以後,晃晃悠悠走出度假村,回到辦公室,牛頭從紙堆裏麵探出腦袋來問道:投訴處理好了?
我攤開手無奈道:不是投訴……這事兒比投訴可麻煩多了……
牛頭放下印章,站起身道:出什麽事兒了?
我哼道:度假村丟了一隻鬼,找遍地府也找不到影子。
牛頭愣愣說道:這……地獄裏逃出鬼犯的事兒倒是有過,天堂裏丟鬼,第一次……
我馬上打斷他道:第一次聽說?這麽說上次你不知道?
牛頭問道:上次什麽?
我沒有馬上回答牛頭,先在心裏琢磨起來:那位趙大人,做什麽事兒都是神神秘秘的,以黑白無常那種性格,這麽大的事,牛頭居然毫不知情,那不用問,肯定和當初囑咐馬麵一樣的,前任趙大人囑咐過黑白無常,不要隨便對別人說。
牛頭見我沒反應,繼續追問道:大人?上次怎麽著?
我坐下慢慢說道:上次度假村裏還丟過一隻鬼,不過後來怎麽樣了,沒人知道,小黑說是那時在任的閻王趙大人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