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席卷世界
此時此刻,如果有人在地球上空觀看,整個世界是安靜的。
以夏國為首,一半的世界入了夜,隻有靜謐的燈火在閃爍。
然而在橫流的信息網上,世界,正在劇變。
就在他的手快要碰著黑布的時候,“蘇齊雲”猛地抬腳,狠狠踩在他腳背上,齊光被踩的整個人一縮。
他居然低低笑了,沒再打算掀開黑布,也沒抽走自己的腳,像是享受一樣任由他踩。
“蘇齊雲”一點不客氣,又狠狠送了他一腳。
可能是等待太過於無聊,齊光下令,手下的人理解送了個平板電腦過來,他把電腦在蘇齊雲的膝蓋上攤開。
“雲雲你看,這個擊穿地心的綠色k線漂不漂亮?我把他送給你,作為我們今天正式在一起的紀念好不好?這根k線,以後會永遠留在曆史當中——我和你,將會被一起銘記下來——”
他指著的是被做空的月證指數大盤。
他切到以月證指數上100個藍籌股為標的的外盤全時ETF基金,一樣是根頂天立地的大陰線:“你看,不止我,國外基金都不看好夏國挺過這次貨幣危機,都在跟著做空。這次砸下去,要恢複過來,可能比當初日本廣場協議後失落的二十年還要久。”
“現在,和我回美國,離這個沒救的國家遠遠的,是最正確的決定,雲雲。”
他的話還未落音,這根在屏幕上頂天立地的綠色k線忽然開始浮動——綠色蠟燭的底部開始逐漸逐漸抬升,這根k線不再是根實心柱子,底部漸漸出現了一根細細的綠線。
這代表著,原本被砸到底部的低價,在緩緩抬升。
有人,在買入,還是大量買入。
“怎麽回事。”
齊光的聲音瞬間變了,他立即切了離岸夏幣分時圖——這張有如心髒跳動痕跡的圖表。
今天的價格開盤之後,朝下拉出了一條長長的直線,這意味著今天開盤延續急速下跌,而且持續低迷。
但現在,這根細小的白線,居然像登山一樣,一點一點,緩緩往上爬升——
有人在買入夏元!
齊光冷靜了片刻。
應該不會是國外資本,國外現在都知道Mudwater要複製此前金融風暴,正在大舉做空夏元,這世上,不會有人敢和他作對。
難道是……
齊光轉頭看著他身邊沉默的人:“是你麽?是你麽雲雲?他們在網上那樣說你,你為什麽還要幫助那些人?”
“蘇齊雲”心中無奈。
自導自演有意思麽,病情資料輿論反噬壓根就是齊光一手操縱的,現在來裝深情——
齊光砰一聲合上平板電腦的蓋子,忽然站了起來。
他在偌大的屋子裏走來走去,一語未發。
忽然,他快步逼近了蘇齊雲,聲音也陰沉下來:“反正你現在在我手上,你幫他們又能怎麽樣!你救不了他們!”
他再度折了回去,來回地踱步。
“船呢,為什麽還不開船!”他朝著屋子裏側站著的人喊,看他們沉默不語,更是重重走到沙發末端,拎起話筒——
桌上放著兩部電話,一部衛星電話,另一部則是可以直接和遊輪指揮台通話的專線。
“喂,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還不開船!”
“齊總。”電話裏的語氣聽著非常謹慎,“出港航道一直被兩艘巨大輪船堵著,我們用無線電呼叫了他們,也呼叫了顧氏港口調度室,可——”
“我對你如何無能的細節不感興趣!給你五分鍾,我要馬上起錨開船!”
他直接撂了電話。
無巧不成書,他剛滿心煩悶的放下電話,旁邊那一台電話扯著嗓子尖叫起來。
齊光接起來,裏麵是純正的美音:“請問是Mudwater對衝基金經理,齊先生麽?”
齊光應了一聲。
“這裏是政策研究辦公室,這裏是策略秘書。總統想知道,今晚的美元異動,和你之前的計劃有關麽?”
“美元異動?”
齊光拉回一旁丟著的平板,迅速切回美元綜合指數——
如果金融市場和戰爭一樣硝煙彌漫的話,現在的盤麵一定是多輪轟炸過後的殘骸廢墟。
美聯邦貨幣被砸到十年最低價位,並且還在不斷下探,創下記錄。
“這在我的計劃之外。”齊光如實回答,“這通電話是對我有要求指示麽?”
“我想齊先生應當明白。”
電話猛然掛斷。
齊光沉默著坐了會兒。
“雲雲,你這樣我就不太喜歡了。我們現在即將要去美國,你這是什麽意思——砸掉美元,你讓我一上岸,怎麽麵對那邊?”
“雲雲。”齊光坐過來,貼近他的膝蓋,一副交心對話的樣子。
“齊總。”最開始支使出去的手下回來了,又重複了一遍原因,“是顧氏港口調度出了問題,那兩輛巨輪沒有地方去,隻能停在航道上。”
“荒謬!”
身旁傳來啪啪兩聲打火聲,齊光給自己點了支煙,他又拿起衛星電話,撥出去了一個號碼。
電話一直等到快要掛斷才被接聽起來,電話那頭的人聽著睡意朦朧的:“哪位?”
“顧伯伯,是我。”齊光討好地笑了一聲,“深更半夜的,一點小事,想麻煩您。我現在在月城港口——”
啪,電話掛斷。
齊光深吸一口氣,緩緩按滅煙頭。忽然,他猛地抄起煙缸,狠狠砸在地上。
他又開始在房間裏來回踱步,花了好久才略微平靜下來。
“雲雲,雲雲,估計是顧明彰那個膽小鬼倒戈了,你別怕,別怕,我會帶你一起離開這裏的。”
即使遮著黑布,“蘇齊雲”也明顯察覺出來,室外的光亮不一樣了。
從原本有節律的燈塔光芒,轉為紅藍頻閃的燈光,他一眼認了出來——是警燈!
他等到了!
齊光靠在窗邊看了一眼,忽然大步走了過來,直接拎起了通往駕駛台的電話:“現在出航,馬上!……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他們不肯讓,就給我撞!”
他哐地砸上電話。
再不走,再不走真的要來不及了。
他徹底坐不下來了,有些焦慮的在室內踱步。
之前美國雖然保住了他,但他在國內做過的一些事情被羅瑞捅了出來,從身份上來說,他現在是不應該出現在國內的。
西班牙那次,是巴塞羅那警局控製住了他,可操作的空間還是很大。但萬一被控製在國內警方手裏,兩邊都是針鋒對決的大國,他又親手砸崩了夏元——這回想要再進行外交引渡,就沒那麽容易了。
他絕不能被抓住。
“雲雲,我們想別的辦法走吧。”
齊光上來拉他的胳膊,人卻忽然頓住了。
一隻大手死死鉗住了他的手腕,齊光隻愣了一麵,對方忽然把他的胳膊反擰過去,左手哢嚓上了銬子。
齊光滿臉震驚地回頭,想看清自己蒙著黑色蓋頭的“新娘”,屋子裏站著的人聽著響動,立即朝這位新娘撲了過來——
“都別動!”
這位新娘依舊蒙著蓋頭,一手抓著他被銬住的手腕,一手扼著他的喉嚨,齊光手下的人有所忌憚,槍都上了膛,但沒敢再往前一步。
齊光背對著這個人,明顯感到了不同,之前他的手一直反綁在背後,為了不惹人注目,像押解罪犯那樣在手腕處蓋了個黑布。
出於對羅臨平的信任,他也沒有檢查過——現在看來,從一開始,這個人就沒有被反綁住。
——羅臨平。
齊光死死咬了牙。
舷窗外忽然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馬達聲,羅臨平剛剛乘坐的直升飛機懸停著,像是預先知道這一切一樣,朝裏麵喊話:“老齊,要幫你麽!一個億,美金!”
齊光低聲罵了句髒話。
靠向海岸的那一側傳來了蹬蹬蹬的上樓聲音,很顯然,聞著味兒追來的警察,還有不到兩三分鍾的時間,就要衝進這間屋子。
齊光的喉嚨還被緊緊遏著,倒是身邊的“新娘”瀟灑甩下蓋頭,露出年輕英俊的臉。
顧培風刻意偏頭,揶揄地看他一眼:“娶老婆自己不看清,怪誰呀,‘老公’!”
“你!”
齊光被他銬住的那隻手趁機擰了他一把,立即下令:“都瞄前門!”
唰一聲。
所有長|狙短|槍全部指向緊緊關閉的門口。
顧培風聽著腳步聲,估測衝進來的第一波警察,頂多三到四個人。而齊光屋子裏的人,大略一掃就有六七個,還不排除室外可能有巡邏的人。
這樣下去,警方不一定占優勢,齊光這邊又都是不要命的雇傭兵,硬剛說不定形勢會逆轉。
他最好能需要吸引齊光手下的注意力,同時還不能讓齊光再次溜走。
這樣,這次行動的勝算才更大。
顧培風看到了沙發某側以供站起時扶一把的安全扶手。
鋼鐵製成,牢牢楔進地上。
“裏麵的人聽著,齊光涉嫌操縱市場、洗錢、故意危害金融秩序、惡意做空本國貨幣等多項罪名,現已被正式立案批捕,請配合警方工作,交出犯罪嫌疑人。重申一遍,配合警方工作,交出犯罪嫌疑人!”
喊話三遍,室內依舊僵持。
“齊先生,命還是走?”另一邊,懸停著的羅臨平再度拿出塗滿毒藥的蘋果,誘惑他,“難道你的命就值這麽大點錢麽?兩個億才能幫你了哦——”
齊光的眼神,顯著在往懸停的直升飛機那邊瞟。
這間屋子共有三個門。
左側現在埋伏著警方,右側懸停著羅臨平,而最後方是通往另一個艙室的大門,其實齊光和顧培風站著的位置非常靠內,最靠近的是最後方的門,左右兩個前門和他的距離,區別不大。
“裏麵的人聽著——”
幾乎刹那之間,齊光所有打手瞬間朝著顧培風撲來,他一把把齊光的左手銬在防摔護欄上,旋即伏地,躲在沙發背後。
一串子彈就打在離他不過十幾厘米的地方。
“快!幫我解開!”齊光朝他們吼。
其中一個打手立即衝上來:“齊總,這好像是特製的鈦鋼手銬……”
“我他媽管你什麽鋼!”
手下把話憋了回去,哐哐開始用槍托砸起這個黑漆漆的手銬。
能砸開我喊你爸爸。
顧培風在心裏暗想。現在要做的,就是吸引注意力,拖到警察上門——
他背靠沙發,盡量掩護著自己身體,和其餘的打手糾纏著。
左側前門被人一腳踹開了。
“媽的!”齊光忽然瞪了眼,“把我後麵那小子給斃了!”
手銬是砸不開了,幾個人對付一個還是綽綽有餘的。指令一下,那些人幾乎同時朝沙發背後衝了過去。
顧培風一看不妙,急忙借著掩體,迅速逃進了最後端的艙門裏。
“C4給我!”
沒等手下反應過來,齊光左手被銬在防摔欄杆上,右手直接抽了他手下腰間的手|雷,咬掉保險栓,朝著顧培風逃進去的門縫丟了過去。
可能是擔心齊光的手下追擊,顧培風剛閃身進去,立即回身鎖上了這扇艙門。
然而就在艙門閉合的最後一瞬,齊光投擲出去的那顆手|雷,從底縫滑了進去。
“都不許動!”
身著全黑的特警終於潮水般湧入進來。
滴——滴——滴滴滴滴滴——
一門之隔,C4手|雷倒數的聲音越發急促。
作者有話要說:緊張吧,刺激吧!
我就卡在這裏,嘻嘻嘻嘻(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