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的過程

  白潔的蹲廁此刻已經被鮮血染紅了,肥胖扭曲的龜田像是一隻發了狂風野豬一樣,猛烈的踢著花誌的肚子。


  “狂啊?繼續狂啊?快!叫爸爸,一聲爸爸,我少踹一腳!”


  “媽的,該死的狗東西,也不看看這裏是誰的地盤,還裝不裝了?破壞本大爺的好事?我要你的命!”


  “噗……咳咳……噗”


  花誌嘴裏吐著血沫,體內的器、官高速的衰竭,他受傷太嚴重了,龜田完全失去了人性,他真的將花誌往死裏打。


  由裏莎呢則靠在牆壁上抽著煙,煙圈一層層的飄著,花誌痛苦的呼救她連正眼都沒看過。


  “咳咳……由……裏……莎……”


  “謝謝……謝謝……你。”


  “哦?謝我什麽?”由裏莎來了興趣,她攔住龜田的腳,煙灰被她彈進了蹲廁的血液中。


  “謝謝……你……讓我……看清……了現實……幻想……根本就……不可能……實現。”


  “還沒看清呢。”由裏莎吹出一口煙霧:“哈哈哈,天真的小子。”


  “別打死他,龜田社長,他老爸是東京都大學的博士,要是他死了,警察一定會通緝我們的。”由裏莎不帶感情的說道。


  她理智的就像望一個死人似的,花誌的性命,花誌的關懷對她來說就是一場笑話。


  “放心,我心裏有分寸的。”龜田露出殘忍的微笑:“在任何地方死了人都是麻煩,人還活著就能做很多很多有趣的事情!”


  他撿起附近的抽水管,嘩啦啦的水流將花誌臉上的血汙衝刷幹淨。


  “小子,你運氣好,等會兒在繼續玩你!”


  龜田敲著廁所的擋門,他的小弟已經很久沒動靜了,外麵是否有人進價鬧事也沒人通知。


  “怎麽回事?加賀,混蛋?人去哪兒呢?怎麽沒聲了?”


  由裏莎摸著手臂嬌媚的說道:“加賀他們喜歡玩,另一個被抓的人,也許在承受著非同尋常的遊戲吧。”


  “哈哈,說的有道理,不過一直玩容易誤事,要不你出去看看?”


  “不用擔心。”由裏莎拿出化妝鏡,慵懶的打理著自己的妝容。


  “不會有人來這裏的,我早就將正在裝修的牌子攔在了大門外了。”


  “原來如此。”龜田恍然道:“怪不得外麵很安靜。”


  花誌抓著自己的手指,身體的疼痛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連意識都在接近恍惚,他看東西越來越模糊,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就會死去的。


  “哎……是我愚鈍,碰到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是我天真,總是渴、求太多。”


  花誌的腦中浮現了一片大草原,這裏什麽人都沒有,隻有他一個人。


  傳聞人在將死的時候,是能將自己的心聲具象化的,這聽起來有些意識流有些玄乎,但據很多從鬼門關中走出來的人說,人在要死的時候,會產生心靈感應,出現奇奇怪怪的場景。


  而這片草原就是花誌的心像,其實說簡單點是花誌回憶往事,反思對錯的個人空間而已。


  他在這兒無比自責,在聽到武藤優作被毒打的時候,心髒異常絞痛,一切都是因為他的天真,任性,才導致了惡果,如果武藤優作因他而離世,花誌哪怕活下來也會後悔一輩子的。


  花誌看到了自己的父母,他們的頭發花白一片,麵容蒼老,捧著花誌的遺像,整日以淚洗麵,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是難以想象的。


  他微微歎息,確實,花誌做的任何事情都帶著小孩子一樣的任性與天真,他著了由裏莎的道,聰明的腦袋丟的一幹二淨,連換位思考的能力都沒了。


  正如張恒所說,這小子是被慣壞了。


  花誌在小時候就被父母灌輸,他是父母掌心的肉,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無微不至的關心以及優越的生活環境,讓他總以為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他本就是含著金鑰匙出生,所以人生會一片燦爛,就算有灰暗的時候,父母的能量會幫他排除很多的阻礙。


  也正是因為這年輕的觀點,讓他吃了很多苦頭,在學校裏同學的孤立讓他感覺很孤獨,他的生活習慣和同學差太多了,總是以為學校會像家一樣的溫馨,所有人都會順著他的意思走,然後學校就給他上了生動的課。


  他的性格由此變得很極端,花誌繼承了父親優良的基因,智商方麵是爆表的,學習方麵將那些從小就接受精英教育的學子們甩得遠遠的,讀書這事兒不是努力就能成的,它還需要一定的天賦。


  花誌的智商絕對能入全球任何一個高智商協會,宮本植又從小給他合理的教育,東京都大學的教授,多大的牌麵啊,這麽大的教授教自己的兒子,成績自然就輕輕鬆鬆的飛奔猛進。


  學校裏,嫉妒花誌的人不少,一直是第一的年紀,外加花誌清高的性格,使得他除了老師以外,很少有學生喜歡他,他我行我素那麽多年,整天投入在學習上,無聊會打打遊戲,根本就是一個感情白癡。


  所以,花誌才會被由裏莎騙的很慘。


  此刻回望人生,花誌唏噓不已,由裏莎真是他人生中的一道坎,跨過去了就能順風順水,跨不過去淪為死物,去往地獄。


  更多的虛影浮上眼前,小時候父母高興的帶著他逛超市,花重金給他買最新的遊戲設備,在學校裏和同學打架,宮本植親自開車子去學校幫兒子,然後學校裏的人一見是大名鼎鼎的宮本植教授來了,立馬處分了那位與花誌打架的孩子。


  可是……這些畫麵一閃而過時,在想回憶卻觸不可及,花誌明白自己錯失了太多太多,珍惜所擁有的一切才是最好的品格,可惜他天真的性子毀了一切。


  “再也見不到你們了……爸爸媽媽,是我的過錯……希望兒走後,你們不要掛念兒……”


  何必在被打的很慘的時候,才想到自己父母呢,實在令人唏噓不已啊,或許這就是“少年時”吧,意氣風發,少不更事,執意向前,撞個頭破血流時才想到了回頭。


  花誌再次聽到龜田刺耳的笑聲時,渾身都在發抖,也許是回光返照吧,他的雙手突然像有了力氣一樣,按在地板上,一步步爬起。


  他憤怒,他怒吼,他在大罵這操蛋的命運,在撕碎幼稚的自己,他要狠狠地將昨天的自己丟進江戶川中,洗掉身上的汙穢,他要還要把濕漉漉的自己放進火焰中炙烤,隻有風凰才能浴火重生。


  沒有涅槃的機會了,他終究不是風凰,隻是一個普通人,被殺了是會死的。


  可是,隱隱約約中他好像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那張堅毅的臉,他聽到打鬥的聲音,也聽到怒吼,聽到慘叫,聽到求饒的聲音。


  沒錯了,有什麽人來了,他是來幹什麽的?是來送死的嗎?龜田的人那麽多,拿什麽和他們對抗啊。


  “求求你……走……逃出這裏……”他撕心裂肺的吼著,花誌再也不是那個任性的少年了,他變得冷靜,或許是冷漠,變得成熟穩重,他覺得自己能抗下一切的苦難。


  所以他勸進來的人逃跑,龜田真的會殺人的。


  是誰進來了?

  是張恒,張恒來救他了。


  別傻了,快逃啊!花誌想喊出聲,但沒力氣了,他認為張恒一定會被龜田幹掉的,完全沒必要冒這種風險啊。


  就算是承諾過要幫他教訓由裏莎,這種事情怎麽能和性命比呢,他不需要張恒來救,所有走多遠就跑多遠啊。


  說起來,花誌和張恒的見麵還真是巧合,明明是教訓不聽話被慣壞的少年,卻牽出了這麽一樁要人命的肮髒事。


  打遊戲結識的友情,怎麽看都不靠譜吧,承諾之類的事情稍微反悔一下也就不存在了,所以啊,別傻了,就逃走吧,沒必要逞英雄。


  可那個人呢,還是如英雄一樣的出現了。


  模糊的視線中,那個人的眼神就像電影裏看到的那些超級英雄,他們在幹掉強大的敵人,拯救地球時,露出的是同樣的眼神,勇敢,堅決,神采奕奕,充滿著自信的光芒。


  就像漫天星河中最亮的星星一樣,那是啟明星的光輝,是領導者的光芒。


  花誌的內心不知為何突然跳動了一下,他就像看到了很久以前就在尋找的東西,迷失方向後的燈塔?


  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飽含著希望與力量,花誌明白了,這才是真正的光芒,他迷失了太久,該回歸了。


  “你!你!!你什麽時候來的?!!”龜田被張恒一拳砸穿了隔間痛的撓腦袋,用他蹩腳的關東霓虹語喊道。


  “喲!喲喲喲!怎麽了?害怕了?”


  張恒的腳狠狠地踩在他的臉上。


  “你下手真狠啊。”張恒手上出現激光劍。


  砰!的一聲槍響,張恒的身形調整四十五度角,他飛在狹小的空間中,由裏莎對他開槍,子彈被規避了。


  “哦,好險好險。”張恒拍著胸脯道。


  “還好有智眼,不然這一擊就送我見閻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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