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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溫喻千推門而入的時候, 包廂內一群人齊刷刷看過來。


  會館包廂內, 散發著濃重的酒氣, 重的溫喻千眉心都跟著跳了一下, 這群人到底是在喝酒, 還是在泡酒澡?


  她穿過煙霧繚繞的空間, 想要盡快找到商珩的身影。


  包廂地板是實木的, 溫喻千穿著雪地靴踩在上麵,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整個包廂內的人,也因為她的突然闖入, 而陷入一陣寂靜。


  溫喻千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你們繼續,我找人。”


  “嫂子是來找商大人的吧,商大人在裏麵, 您請, 您請!”有一個穿著碎花襯衫,看著就不怎麽正經的高大男人諂媚的朝著溫喻千笑。


  還要送溫喻千進去。


  這個包廂很大, 前麵是有三個階梯的, 上去之後, 是另外一個空間。


  裏麵酒氣更加濃重。


  碎花襯衫男:“嫂子喜歡喝點什麽?”


  越往裏麵走, 溫喻千的眉尖蹙的越緊, 隻是伸手不打笑臉人, 她客氣疏離的搖頭:“謝謝,不用。”


  “嫂子小心台階。”


  越過台階後,是另外一個空間。


  裏麵鋪著厚厚的地毯, 柔軟舒適, 燈光比起外麵更加昏暗,而溫喻千入目便看到了躺在酒紅色皮質沙發內側的熟悉身影。


  長腿委屈的縮在沙發外麵,那條還包的嚴嚴實實的傷腿格外醒目,比之前她在視頻上看到的還要狼狽。


  他麵朝外,薄唇緊抿著,不知道是汗水還是酒水,沾濕了他脖頸下方的領口,向來一絲不苟的領口,此時解開了三個扣子,露出白皙勻稱的肌肉與精致性感的鎖骨,水珠還沾在上麵,被燈光一照,隱隱透著光。


  商珩身邊兩個單人沙發上各坐了一個人。


  其中一個是溫喻千熟悉的叢烈,還有一個長相清俊白淨的男人,溫喻千也覺得很眼熟,隻是不記得在哪裏見到過。


  傅岐緣看到溫喻千後,起身迎過來:“嫂子,晚上好。”


  “這麽晚了還勞煩你走一趟。”


  溫喻千終於想起來了,這個剛才給她打電話的男人,就是上次商業宴會上,說他家貓結婚,要準備結婚儀式先走一步的那個傅家少爺。


  再看叢烈,溫喻千終於反應過來了。


  他們兩個跟商珩早就認識啊,也就是說,那次媽媽帶她去的商業聚會上相親,他們難道是被商珩支走的?


  溫喻千驀地笑了聲。


  漂亮清亮的眸子彎成月牙狀,她雖然個子比傅岐緣矮了一個頭,但氣勢卻完全不輸給他們,她往後退了兩步,慢悠悠的看著他:“你家貓結完婚了?”


  傅岐緣:“……”


  萬萬沒想到,嫂子居然還記得這麽久遠的事情。


  他自己都要忘了這個借口。


  他輕咳一聲,迅速轉移話題:“嫂子,你快看看晏清吧,他喝醉了,誰都不讓碰。”


  “我們怕他傷到腿,也就不敢動他。”


  說著,便迅速扯著叢烈就要給他們兩個留下空間。


  叢烈本來想留下看戲的,自動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沒想到還是被傅岐緣給拖走了。


  溫喻千環顧四周,除了茶幾上那空空如也的酒瓶之外,倒也幹淨。


  便慢悠悠的走向沙發,她瓷白的臉頰在昏暗中依舊盈透如玉,她完全不客氣的踢了踢男人的傷腿:“裝什麽,起來。”


  叢烈跟傅岐緣還沒走遠,兩人聽到動靜之後,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然後迅速加快了速度。


  商晏清的太太果然跟商晏清一樣恐怖!!!

  不敢看不敢看。


  幸好商晏清腿殘了,要是腿好好地,這個時候不得跪個搓衣板什麽的。


  叢烈與傅岐緣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情緒。


  這邊,溫喻千見他不動彈。


  隻是緊閉的眉眼微微蹙了蹙,仿佛被踢疼了一樣,卻醒不來。


  深深感歎不愧是頂級演員,這個演技,細節表演的都這麽優秀。


  溫喻千毫不心疼,伸出纖細的小手,拽了拽男人的領口:“再裝我走了。”


  因為她的動作,本就開了三個扣子的領口,一下子露出半邊肩膀。


  男人肩膀寬闊,因為很少露在人前,所以肩膀上的皮膚偏白,快要跟溫喻千的小手一個色調了。


  溫喻千被突如其來的美色給弄得紅唇一抽。


  餘光不經意瞥到右邊的裝飾鏡子,照出了他們此時的模樣,她跟個強搶良家婦男的惡霸似的。


  溫喻千眼皮子一抽,瞬間鬆開他的領子。


  然而——


  下一刻。


  她的手腕被反握住,腳下一輕,整個人居然被拉到了沙發上。


  直接壓在了男人胸膛處。


  他的手臂還緊緊箍著她細細的腰肢。


  溫喻千疼的倒吸一口涼氣:“商、珩!!!”


  鼻翼間滿是男人身上濃烈的酒氣,溫喻千臉蛋一瞬間皺成一團,抗拒的推著他的胸膛,咬牙切齒。


  她不擅長喝酒,感覺光是嗅著這四周的濃重酒氣,都快要熏醉了。


  大概是聽到了小姑娘的聲音。


  商珩微微睜開眼眸,嗓音沙沙啞啞,宛如被砂紙磨礪過一般:“你放開我。”


  溫喻千:“???”


  低頭看著自己被他緊緊箍住的細腰,以為自己是不是眼瞎了,到底誰放開誰,還能這麽倒打一耙的?


  借酒逞凶?


  還是借酒裝瘋?


  溫喻千推不動他,細膩透白的皮膚因為用力的緣故,而泛上了一抹紅暈。


  她咬著細白牙齒,一字一句:“商珩,你瞪大眼睛看清楚,誰放開誰!”


  “你給我放手!!!”


  然而男人置若罔聞,愣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他一邊箍著她的細腰,一邊語調沉啞戾氣:“隻有我太太能抱我,再不鬆手,別怪我不客氣。”


  說話間,他箍著溫喻千腰肢的手越發收緊。


  溫喻千被他勒的小臉紅紅的,差點就要喘不過氣來了。


  她紅唇微微張著,細細的喘著氣兒。


  男人的手指順著她的細腰漸漸爬到了後背,食指與拇指捏住了她脆弱的後頸。


  溫喻千瞳仁倏地放大。


  這狗男人,居然,居然捏她那裏。


  “說,你是誰,誰讓你來勾引我的?”男人薄薄的唇瓣擦過她的耳垂,嗓音透著沉沉的戾氣。


  溫喻千快要被他氣死了。


  這死男人是真的喝醉了,還是有精神病,誰特麽勾引他了,他瞎了嗎。


  正常人能幹出這種事。


  溫喻千後悔,非常後悔,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麽要突然好心來接這個男狐狸精,他這種人怎麽可能讓自己出事。


  現在出事的是她好嗎。


  她好不容易從他懷裏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狠狠掐住他的耳朵:“商珩,再裝模作樣,我就,我就……”


  溫喻千想了好幾秒,都想不到要怎麽威脅他。


  幾秒種後,她突然破口而出:“再不鬆手,我以後都不回家了!”


  說完之後,她覺得自己可笑,商珩怎麽可能接受這種威脅。


  然而——


  商珩緩緩鬆開牽製著她的細腰,俊美如斯的麵龐整個埋在她頸窩處,還很不要臉的蹭了蹭:“嗯,是商太太。”


  “是你……”


  溫喻千忍了忍,將到嘴的罵人的話咽了下去。


  他滿身都是酒氣,把自己身上也弄得全都是酒的味道,溫喻千感覺自己太陽穴一抽一抽的疼,這個狗男人還想把身上的酒蹭她身上,是不是故意的。


  “鬆手,回家。”溫喻千從那麵裝飾的鏡子裏,看到自己此時頭發散亂,小臉泛紅,眼尾濕潤,連衣服都被商珩蹭開的狼狽模樣。


  不知道還以為他們在這裏做了什麽壞事。


  溫喻千本來懷疑商珩是裝醉,但是現在看他這麽折騰,更像是真的醉了。


  整個人癱軟無力,如果是演的,那他的演技真是——


  溫喻千其實還有一個辦法驗證他是不是裝醉,不過,目光掃了眼他的腰腹,因為剛才折騰,他襯衣上移幾寸,露出了一截結實勻稱的腹肌。


  掃過他的的腹肌,溫喻千很快便移開視線。


  算了,管他是不是真的裝醉,把他弄回家就行。


  溫喻千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輕咳一聲,把叢烈他們喊過來。


  指著商珩:“麻煩你們把他送到車上。”


  叢烈為難:“晏清不準我們碰,不如嫂子你架著他,我們給你打下手?”


  溫喻千:“……”


  看了眼商珩那高大挺拔的身板,再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架著他?


  用命架嗎。


  溫喻千臉上微笑:“他不準你們碰,你們就踹他腿。”


  叢烈/傅岐緣:“……”狠還是女人狠。
-

  商珩的別墅內。


  溫喻千把人直接丟到了沙發上。


  然後轉身就上樓。


  完全不準備管他。


  骨頭沒長好就去喝酒,厲害的他,既然這麽厲害,在沙發上睡一晚上,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她身上滿滿的都是煙酒的味道,溫喻千嫌棄不已,一進浴室就迫不及待的先洗了一遍,覺得身上味道終於散了幾分,這才長舒一口氣。


  將自己泡到了浴池中,長長的喟歎一聲。


  商珩慣會享受,主臥的按摩浴缸功能齊全,是現在市麵上最豪華的那種,可以容納三個人一起泡澡。


  之前溫喻千沒泡過這個浴缸,今天要不是感覺包廂與商珩身上濃烈的酒氣快要滲透進她的皮膚中,她也不會來泡澡。


  畢竟她總覺得在商珩家裏,沒有什麽安全感。


  現在商珩在樓下爛醉入泥,還是個殘疾人,溫喻千完全不再怕的。


  浴室內溫暖而明亮,還散發著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氣,完完整整的將酒氣給覆蓋住了。


  此時。


  客廳一片黑暗。


  唯獨大開的落地窗窗簾,射進來一道冷調的月光。


  剛好落在客廳中央的真皮沙發上。


  本來應該躺在沙發上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大概是酒精的緣故,男人黑如點墨的眼眸此時隱隱泛著紅血絲,仿佛點燃了一簇簇的火焰般。


  麵龐的皮膚在冷調的月光下,顯得冷白如紙,偏偏薄唇卻被酒水浸潤的殷紅濕潤。


  他長指抵著額角,靠在沙發上緩了好長一會兒。


  才緩慢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沒錯——是站起來。


  商珩走路很慢,卻一步步走的很穩,他坐回了沙發旁邊的銀質輪椅上,然後動作略顯生硬的轉動輪椅,往樓上而去。


  相較於一樓的漆黑靜謐,二樓主臥微微泄出來的暖和光線與清脆淅瀝的水聲,讓整個別墅有了煙火氣息。


  商珩掌心覆在門板上,緩緩推開了房門。


  離得越近,水聲越發清晰。


  商珩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看著反鎖的浴室門,慢條斯理的從梳妝台抽屜裏拿出一把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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