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靈歡消逝
“你對我做了什麽，啊！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
一個略顯年輕的聲音響起，正是變回五十年前的魔族尊者，他認識白凡的輪回之力，之所以認識，所以才會感覺憤怒與可怕，因為他太清楚這種力量能夠達到多麽恐怖的程度，他現在實力下降到聖帝初期就是最好的證明，隻是轉瞬之間，五十年的苦修付諸東流，他憤怒，震驚，更多的是不甘，但是他沒有再次出手，因為他知道，在實力高達聖帝後期的白凡麵前，他已然沒了勝利的可能。
嘴裏不斷重複著，“你對我做了什麽，我怎麽了，怎麽會.……”仿佛是突然從夢中驚醒，而醒來時的一切都不是以前的樣子，他心誌不穩，頓時陷入了瘋癲的狀態之中。
白凡不以為意，伸出一隻莆扇般的大手，眼神在他手上一點點移動，婉婉說道，“我，本來是想送你重新投胎的，哼，可是，卻失敗了！”
“小子，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將來會有多大的成就，我江成發誓，今日你欠我的，來日定會加倍從你孩子身上找回來，哈哈哈哈.……”
瘋了，江成真的瘋了，在明知自己實力不及對方的情況下他都還敢大放狂言，要不是真瘋了就是還有可以保命的絕招。
白凡雙眼一動不動地盯住江成，臉上風輕雲淡的神情突然暗沉下去，頓時陰雲密布，就像一片永遠都不可能雨過天晴的天空，陰霾不堪。
“哦？是嗎？你要動我的孩子麽？”
“哼，我不僅僅要動你的孩子，我還要動你的女人，嘿嘿嘿，說實話，你那紅發女人還真是韻味十足，我魔族的弟子們長期生活在陰暗潮濕的地方已經太久太久啦，哈哈哈，我想當他們發現你的紅發女人楚楚可憐地出現在他們視線之中時，誰都會忍不住產生一點邪惡的想法吧，嘖嘖嘖，隻是可惜了，這麽漂亮的女人，就要香消玉殞了！哇哢哢.……”
“啪！”
江成眼前一花，臉上訊速泛起一個血紅掌印，白凡這用盡全力的一巴掌沒有把他打得滿嘴掉牙就算輕的了。
“哼，想動我的女人的孩子，簡直就是癡心妄想，可惜啊可惜，你再也沒有機會看見我是怎麽一點一點滅掉魔族了。”
說完，白凡十三股聖力一動，訊速轉化成無極聖力，單手一掐，在空中挽出一道白龍隱子，轟地砸向江成。
促不及防之下，江成中了白凡一記，噗嗤一下吐出一大口鮮血。
江成挽起袖子狠狠一擦嘴角的鮮血，藏在袖子裏的手卻在做著不易查覺的小動作，一枚小小的黑色丸子出現在他手上，嗖地一聲，在白凡還未出手之前，江成先動了。
黑色丸子一出手，江成溢滿鮮血的臉上就浮起了一絲陰狠的笑容，低聲細喃道，“小子，這一次，你死定了，吞噬之珠的威力可不是你能承受的。”說完，江成身影一閃，便消失在空中。
“還想跑！”白凡單手一翻，手上又出現了一條無極聖力幻化的白龍，就在他要對準江成的背影發出這一記攻擊之際，突然感覺前方傳來一股恐怖的氣息，一個極小的黑點出現眼底，手上還沒來得及發出的白龍吱地一聲投入黑點之中。
不止是他手上的白凡，還有四周的空氣，地麵的花草，四處的山石，還有靈歡，夏洛克，都有種被某種神秘力量吸引而無法動彈的感覺。
白凡最先反應過來，內心的焦急無以複加，衝著地麵的靈歡與夏洛克喊道，“快跑，你們兩個快跑！”
聽到白凡的喊聲，夏洛克也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他也看到了那個散發出恐怖氣息的黑點，他頓時明白了什麽似地倔強道，“不，哥，我就是死也要與你死在一起，我不走！”
靈歡咬咬牙，美目之中泛起一團晶瑩的淚花，那模樣真是我見猶憐，她的紅唇輕輕動了動，“我也不走，你們都不會死的。”
像是下了一生之中最大也是最難做出的決定似的，美目兩滴晶瑩無聲滑落，靈歡飛身而起，悠揚動聽的聲音傳入白凡耳中，“不要忘記我，不要！永別了！”
靈歡早就發現黑點的恐怖之處，並且以最快的速度判斷出那個極小的黑點就是傳說中具有最為恐怖吞噬之力的聖珠——吞噬之珠。
所以，幾乎是瞬間她便下了一個決定，他要救白凡，用她的生命去救，必須要救，雖然不舍，雖然不想消失在這塵世之中，雖然他還有太多的話想要對白凡說，可她能夠為他而死，也許隻是換了一種方式去愛。
白凡麵色一變，頓時明白過來靈歡要做什麽，當他身影閃現，還未出現在靈歡身邊時，靈歡忍住眼裏就要掉落的淚花，一咬牙，全身猛然湧起一股溫度極高的桔藍火焰，速度陡然快了十倍不止，噌地一聲衝向吞噬之珠，她在用自己的生命去守護自己所愛，就算是死，也值了。
“白凡，我親愛的白凡，這是我第一次這樣叫你，也是最後一次，永別了，我的愛人，希望你過得幸福！”
靈歡臉上湧現一層淡淡的光暈，還有一絲幸福的笑意，仿佛她就趟在白凡懷裏一般。
“轟！”
就在白凡伸手的同時，吞噬之珠入體，靈歡臉上笑容一變，一張扭曲到極點的臉呈現在白凡眼前，這一輩子，白凡也不會忘記這張因為他而痛苦到扭曲的臉。
靈歡白晰的臉龐猛地泛起一絲黑氣，一股強大的衝擊波砰地射向四麵八方，周圍的一切，包括白凡在內全部彈了出去，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方圓百裏，沒有任何生命能夠近靈歡的身。
白凡懵了，身上傳來的劇痛沒能讓他產生一絲表情，此時，他的眼裏隻有那一團桔藍的身影，那張因為痛苦而扭曲得不似人形的臉龐，還有靈歡最後對他說的，“不要忘記我，不要！”
仿佛一具被抽幹了靈魂的軀殼，白凡心裏空蕩蕩的，完全不去控製倒飛而去的身體，任由自己飄蕩在空中，嘴裏喃喃念道，“不忘，死也不忘，永遠不會忘，靈歡，你放心吧！”
就在白凡失神的瞬間，吞噬之珠入體的靈歡身上黑影一閃，化作一道極亮的黑光，身體連同吞噬之珠通通消失在空氣之中。
白凡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兩滴晶瑩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啊……啊啊……”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總是讓我的女人死在我的眼前，而我卻像個廢物一樣隻能看著她們消失，為什麽，啊啊啊.……”
方圓百裏，所有的人和物通通消失不見，包括靈歡與夏洛克，被巨大的衝擊波彈飛的瞬間就暈了過去，形成一個方圓百裏的巨大天坑，而眼神空洞的白凡，就橫趟在巨形天坑的邊緣地帶，沒有一絲氣息，在他身上找不到一絲生命氣息，就像死了千萬年的一具風幹屍體一般一動不動。
時間，在黑夜與白天之間不停交替，不知不覺十日已過，白凡猶如一塊風中頑石一動不動地坐著，腦海裏不斷上演的，是靈歡那張極度扭曲的臉龐。
江成逃過一劫，但也丟了幾乎花去半個魔族才換來的吞噬之珠，可謂是損失巨大。
江成扶著一塊石頭呼呼喘著粗氣，身邊還跟了個神色猥瑣的跟班兒，看到平日裏神龍見首不見尾，永遠都板著一副棺材臉的江成，他心裏就感覺很爽，很解氣，可是又不敢把這種情緒表現出來，也就造成了他現在隻能用目光來發泄的賊頭鼠腦的模樣。
“咳咳咳，你，過來！”
江成咳嗽幾聲，傳來他微弱的聲音，雖然努力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點，可他實在是沒有力氣了。
猥瑣男眼珠了一轉，眼裏那一絲爽意立刻隱去，畏畏縮縮地跑上前去，恭維道，“到，尊者大人，小的有什麽可以為您效勞的？”
江成看了一眼這名賊頭鼠腦的小兵，心中有點不爽，不屑之意溢於言表，不過他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此地距離黑龍穀還有一段距離，他也隻能將就著用了。
“你身上有沒有信號彈？”
“有有有，小的身上正好有一個，剛好小的是外出去探.……”
“放出去。”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的魔族小兵頓時一愣，沒反應過來，“什麽？”
“我叫你把信號彈放出去，聽見沒有？”
“哦，哦哦，馬上，小的馬上就放！”雖然對江成的態度十分不滿，但這名魔族小兵還是在他臉上堆滿了笑意，恭恭敬敬從懷裏掏出一隻尺長的信號彈，砰地拉開，嗖地一道紅焰飛上天空，砰砰砰地炸出一個救字。
微風吹動白凡蒼白而冰冷的臉龐，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並不是因為受傷或者其他原因，而是他的心，已如死灰！
是的，經曆了索伊娃入魔，海心晴被俘，莞兒靈魂的消散，他白凡都沒有被打垮，而現在，靈歡的逝去告訴了他一個事實，他白凡並不是萬能的。
說到底，還是實力，一切都是因為他的實力不夠的原因，否則也不需要讓女人一次次地衝在自己麵前，“我白凡今日對天發誓，不滅魔族誓不罷休。”
就在白凡對天發誓的時候，天空突然閃起一道紅雲，哢嚓一聲驚雷乍響，砰地一聲，黑龍穀整個山穀動巨裂搖晃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