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我對按摩頗有研究
梁紅霞與林梅花有本質的不同。
後者暴脾氣,又仗著長得壯實,從來都是喊打喊殺的;梁紅霞身段苗條,在動手方麵沒優勢,可誰叫她能屈能伸。
昨天還把鍾妙恨得牙癢癢,今遭兒遇到了人,還能把臉給笑成了一朵花。
鍾妙因著她的話還真停下了手裏的活,似笑非笑道:“我娘要做一家子的飯菜,廚房裏還有許多事等著呢。都是妯娌,二伯娘沒說要進廚房幫著分擔也就算了,怎麽院子裏的活還落在她身上了?”
梁紅霞一時沒反應過來,“哎喲,說的什麽話?這麽多年下來,這些活都是弟妹幹的啊!雜是雜了點,卻都是小活兒,又不累人!再說了,三房那麽多張嘴,她多幹點活不也應該的嗎?”
她說得理直氣壯,並不覺得有哪裏不對。
鍾妙都要氣笑了,“什麽叫小活兒?既然不累人,二伯娘倒是替我娘去幹上一陣試試。其他的暫且不說,不如掃院子這個事就你先來體驗體驗。”
說到幹活,梁紅霞就不樂意了,“我哪裏有這個時間?你看看王平王安還這麽小,不都還得要人時時刻刻跟著嗎?若是碰著摔著了可怎麽辦?活受罪不說,萬一還得花錢抓藥什麽的,不都是費錢嗎?”
就因著這對雙生子,她已經好多年沒幹過活了。
日子舒服安逸得緊。
梁紅霞生了三個兒子,自詡是王家的功臣,自然是要享福的。
什麽髒活累活她哪裏幹得來?
有弟妹就夠了!
“再說了,我現在還是傷者呢,也不知怎麽的,今早起床差點起不來,腰疼得厲害,估摸著是給傷著了。”
梁紅霞百般推脫,鍾妙自然是看不慣。
偷懶不幹活也就罷了,得了便宜還賣乖,未了,竟還說腰疼。
這話到底是真是假,鍾妙從她的神態動作上便能分辨出來。
她原本還想著昨日那麽一鬧,她這位二伯娘夠嗆的,保不準能安分上一段時日。到頭來,倒是她小看了她。
這作妖的性子根本改不了啊!
鍾妙地也不掃了,提著掃帚就往梁紅霞去了。
梁紅霞一看這個架勢,登時就如那驚弓之鳥,拉著兩個雙生子想躲進屋裏去。不料,她給忘了還有麵門簾。
母子三人被擋在門外的功夫,鍾妙已經靠近了。
“二伯娘,你這麽急著跑幹啥啊?我不過是聽說你腰疼,想幫你看看。”鍾妙扔了手裏的掃帚,不由分說就把梁紅霞給扶住,麵上十分關心,“不是我吹,我對按摩頗有研究,你等我給你按一按,保準馬上好轉!”
鍾妙說完話,騰出一隻手便往她的腰上狠狠一擰。
梁紅霞哪曾想到鍾妙說上手就上手?當下就疼得尖叫一聲。
她企圖掙紮,可左右各牽了一個小娃,她還沒來得及把手裏的人放了,接二連三的疼痛就使得她麵部扭曲。
“鍾妙,鍾妙!你停手,你快停手!哎喲喂,你這是想擰死我啊!”
鍾妙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手上用著勁,嘴裏也沒閑著,“二伯娘,你且忍一忍。你本身就腰疼,我這個是按摩穴道,難免也疼,很快便能好了。”
梁紅霞疼得都要背過氣了,所說的話幾乎是一字一字從牙縫裏蹦出來。
“別!別!別弄那裏!”
鍾妙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是不是我弄錯邊了?二伯娘你咋不早說呢!這不是讓我做無用功嗎?”
她動作利索地換到另一邊繼續掐擰她腰間的肉。
這當口,江老太也起床了,撩了簾子便聽到梁紅霞大呼小叫的,便隨口問了一句。
“這大清早的,你們這是在幹啥啊?”
聽到江老太的聲音,梁紅霞忙求救,“娘啊,快救我,鍾妙她……”
後麵的話直接被鍾妙給截住了,她笑眯眯跟江老太解釋,“啊,阿奶你醒啦!是這樣的,方才二伯娘說她腰疼,我便給她按摩按摩。大抵是她本來就腰痛得厲害,再加上按摩穴道也會痛,故而二伯娘有些受不住。”
她說完這些,還裝模作樣勸梁紅霞,“二伯娘,你再忍忍,馬上就好了啊!”
鍾妙便又狠狠擰了兩回,直到聽梁紅霞倒吸了口涼氣,她才滿意地撒手了。
“好了二伯娘,經我這一按摩,你隻要養個幾日便能好全了,並且不會留下任何隱患或後遺症的。”
她說得信誓旦旦,瞅著梁紅霞那慘白慘白的臉幾乎都要笑出聲來。
這可怪不了她,誰讓她喊腰疼呢?正好梁紅霞那些恬不知恥的言語讓她很是不爽,她就借著這個機會給她鬆鬆腰骨。
梁紅霞隻覺得腰間痛得仿若不是自己的。
她到這當口了才舍得鬆了手裏的王平王安,拿手扶著自己的腰靠在牆上直喘氣。
那委屈的淚花啊,噗嗤噗嗤往下掉。
江老太遠遠看著,還以為她是給疼哭的,沒好氣道:“老二媳婦,你別哭了,方才鍾妙不也說了嗎?按摩會痛,過幾日就好了。快收收你那些淚花,王平王安還看著呢……”
江老太話還沒說完呢,就見梁紅霞一扭頭鑽回了屋子裏。
“怎麽的,不就腰疼嗎?看把你給金貴的!”
江老太嘀咕了一句,回頭卻見鍾妙拿著掃帚往院子去了,當下便追了過去。
“哎喲,妙丫頭你這是做什麽?這些活兒哪裏是你能做的事?”
江老太說這句話的時候,王寶蓮正好從自個兒的屋子裏走了出來。
剛剛把門關上,便聽得自家親娘喊了她的名字,“……你快點過去把妙丫頭手裏的掃帚搶了,這孩子真的是,家裏人這麽多,掃個院子哪裏需要她來啊!”
王寶蓮麵上就有些掛不住了。
不就是掃個地的事?她沒事的時候還經常做點別的活呢!怎麽鍾妙幹點兒活就不行了?
看把她給寶貝的!
鍾妙更是傻了眼。
得,江老太‘死性不改’也就罷了,偏偏還指使上王寶蓮了,這讓她心裏如何受得了?她本來就計較江老太對她過於寵愛,這下好了,不得把她再恨上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