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不如我們逃吧
王寶蓮沒再說話。
楊慶香見二人竊竊私語的,笑著湊過頭來,“怎麽的,在聊些什麽?”
鍾妙咧了咧嘴,“沒什麽,小姑母在說方才你們看過的那個香囊真好看,在說想要做一個試試呢。”
楊慶香沒去多想,隻不住點頭,“這倒不錯,寶蓮心靈手巧,想做個香囊還不簡單……”
說著最好不要讓楊慶香察覺到什麽的王寶蓮,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根本就沒聽進楊慶香在說什麽。
反而不住地拿目光往後看了好幾回,這下,饒是沒多想的楊慶香也覺得奇怪了。
“寶蓮,你這是做什麽?怎麽一直往後看?”
王寶蓮趕忙搖頭,瞅著楊慶香原本是想說點什麽的,小紅唇張了張,愣是半個字都沒說出來。
鍾妙瞅著如此下去不行,索性就笑著接過話,“娘是不是忘了方才我跟您說的?定是小姑母覺得那個香囊好看極了,正不舍著呢,故而才一直往後看。”
楊慶香又笑了,“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寶蓮若是喜歡,不如我們回去把香囊給買了,反正價格也合適。”
王寶蓮哪裏是要買香囊?
聞言即刻就搖了頭,“不用了,回頭我自己做吧。”
她臉色還是不好看,明顯是沒能穩住自己。
鍾妙猜著王寶蓮往後看的那幾回八成是瞥見那兩個跟蹤的人了,故而才又被嚇了一遭,明顯更慌了。
若說王寶蓮配合好,那楊慶香這邊問題就不大;偏偏給忘了王寶蓮並不是她,她能保持冷靜鎮定,王寶蓮就不一定了。
再這麽下去保準要露餡。
敵人都還沒探明是誰,她們自個兒卻是先慌了,那不就是不戰而敗嗎?
鍾妙正想著要怎麽做為好,而方才隻顧著往人多的地方鑽的三人也在不知不覺中到了趕集的中心。
她忽地腦子一閃,即刻有了主意。
見王寶蓮臉色越發白了,她隻得尋個機會先靠到她耳邊去。
“小姑母你穩住啊,我方才去給朋友還東西的時候遇上了沈大夫帶著他兄弟也來趕集了,說是要到集市裏買菜籽,這會兒應該還在。我們去找他們,兩男三女,還能怕了那兩個壞蛋不成?”
這番話無疑成了王寶蓮的定心丸,她的眸裏即刻煥發出神采來。
“你說的可是真的?”她死死抓住鍾妙的手,“若是能找到沈大夫他們,所有的事情就迎難而解了。”
這句話說得大聲了些,被楊慶香聽了去。
“什麽沈大夫,什麽迎難而解的?”她聽得一頭霧水,“我怎麽沒懂你們在說什麽。”
王寶蓮即刻又急了,一時不知手腳要往哪兒放,“不是,三嫂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沒遇到什麽事……”
她是絕對不會讓楊慶香知道被跟蹤的事。
楊慶香更迷茫了,“寶蓮你——”
鍾妙瞅著跟前的這兩位,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到最後還不得她來圓場?
她插了話,“娘您別問了,小姑母是想起了阿奶的身體,還想找沈大夫去瞧瞧。這不,聽我說他們也來趕集了,便想著在這裏看看能不能遇上,也好說一說阿奶現在的情況。”
楊慶香放了心。
王寶蓮心頭的焦躁總算也得到了緩解。
因著後頭有人跟著,三人也沒再多廢話,轉而在集市裏轉著圈。
集市裏的人當真是多,路不好走,卻也一定程度下給後麵跟蹤的人帶來了難度。
鍾妙想過趁著人多逃走,可始終也不是辦法。楊慶香還得去牙市找活兒,而她也得去海邊找找石花菜。
少說還得在鎮上待上半日的時間。
饒是現在把人給甩開了,回頭也不見得就能不遇上了。
故而,思前想後還是得找了沈二他們才靠譜,好歹能起到震懾作用。
大抵是跟蹤的人察覺到了什麽,他們跟得越來越緊了。
鍾妙三人在人群裏穿梭,那二人原本還會找點東西擋一擋,後來便大敕敕地追著。
明眼人一看就知曉他們的意思。
王寶蓮急得都出了一身汗,鍾妙要相對冷靜一些。
一麵眼觀四方,一麵不住拿餘光瞥著後頭。在一次發現後麵的人忽然隻剩了一個後,心裏暗叫不好。
……在這種情況下,二人變成一人隻能說明是有人去通風報信或者搬救兵了。
也就是說,她們再不能快點把這事兒解決了,隻怕要攤上事了。
鍾妙臉色很凝重,把自己的這個猜測說給王寶蓮聽的時候,後者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她頂不住壓力,抹起眼淚來。
“怎麽辦?這可如何是好?不如我們趁著眼下他們隻有一個趕緊逃了吧……”
都到這會兒了,楊慶香再怎麽遲鈍也知道事情不簡單了。
“咋了啊?若是有事你們倒是說啊,說出來了也多一個人想辦法不是?”
王寶蓮顧著抹眼淚,哪裏還說得出話來?
鍾妙想了想,一會等人來了事兒也是要瞞不住的,索性便把當下的情況跟楊慶香說了。
楊慶香也很吃驚,出乎意料的是,她表現得要比鍾妙想象中的冷靜得多。
她讚同王寶蓮所說的話,“我們在集市裏轉了大半圈都沒能找到沈大夫,隻怕得自個兒想辦法解決了,眼下也隻有跑路這一說了。”
王寶蓮哭著點頭,抽抽噎噎地自責道:“是我不好,我也不知竟會招惹來這些人。”
楊慶香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安慰了幾句。
三人一麵說著一麵在人群裏繞來繞去的,鍾妙亦是覺得十分棘手,邊走邊在查看如何逃跑。
眼看著馬上要出集市了,不遠處正好有一輛牛車,鍾妙一咬牙,帶著二人拔腿就跑。
“走,趁著人多他們一時不好追上來,我們坐牛車馬上回村去!”
王寶蓮和楊慶香的動作從來沒這麽快過,眨眼間三人便跑出了集市。還不待她們轉過拐角,迎麵卻忽地出現了三四條人影,一下子把路給堵上了。
鍾妙定睛一看,臉色也變了。
她自然是不認識這夥人,但是站在正中的那個個頭最小的,不就是方才緊緊跟她們的二人之一嗎?
也就是說,他們的援兵到了。
這可怎麽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