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梁紅霞心裏酸溜溜的
王卓走後,王寶山氣憤難平地坐了下來。
梁紅霞又是個幸災樂禍的主,當著眾人的麵就說起王卓的不是。
“王卓這孩子我就不說了,自小就給寵壞了。這不,啥話都敢說,啥事都敢做,沒大沒小的,還不是父母沒教育好……”
話說出口之後,梁紅霞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她幹笑一聲,轉而跟王寶山道了一句對不住,“大哥,我並不是要說你沒管好王卓。同個屋簷下都過了十幾年了,大夥都知曉,王卓會變成這麽混賬,實則都是我大嫂給縱容的,怪不得你。”
“隻是王卓現在都十一歲了,就如爹方才所說,過個三四年都能娶媳婦了,想要改好怕是不行的了。”
她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王卓怕都已經定型了,以後也好不了了。現在都這麽不聽說教,以後哪裏會有出息?也不知會不會有姑娘願意嫁給他。”
“還好我家王貴在鎮上當學工呢,以後變成老師傅,養家糊口肯定是沒問題的。像這種有手藝在手的,向來都不用擔心娶不到媳婦,相反,怕是姑娘追在他屁股後頭呢。”
她的話裏隱隱透著得意。
王寶山的臉色卻很難看。
江老太也不愛聽,登時就白了她一眼,“怎麽的,這一說上就沒完沒了了?你給我管好自己的嘴巴,操心你們二房的就成。這個家還有我們兩個老的在呢,由不得你在那上眼藥。”
梁紅霞登時委屈地喊了一聲娘,“我給誰上眼藥了,不過是有些感慨罷了。我也沒說錯,您看看王卓現在這德行,就想著吃父母的,靠父母養。別說以後娶媳婦了,他連養活自己都是一個問題。”
王寶福眼神十分嚇人。
“你再給我多嘴一句!方才娘說的話當了耳邊風不是?”
梁紅霞麵上的笑容斂了去,再也不敢多說上半個字。
一頓飯就在如此抑鬱的氛圍裏吃完了。
楊慶香和王寶蓮開始收拾起餐桌,鍾妙則直接往廚房跑。如她所料,一頓飯吃完了,第一鍋石花膏也好了。
她讓楊慶香先別忙著收拾,先到廚房裏來看著。
“你瞧,熬好的石花膏差不多是這個狀態。”
鍾妙拿了大湯勺往鍋裏舀了舀,遞給楊慶香看了看才放了回去。
“石花菜是海裏的東西,依著我們平時的洗法,很難完全洗幹淨。故而石花膏最下麵薄薄的一層,或多或少會有些許泥沙或者其他雜質的沉澱,會影響口感。”
“一般而言,那層是不能往外賣的。左右成本也不高,除去就除去了,拿去喂豬喂雞鴨倒也合適。”
楊慶香學得十分認真。
別的不說,石花膏出鍋幾乎都是她來做的,故而這一步驟倒是十分熟練。
她先把滿滿一鍋端到院子裏去,倒進了已經準備好的容器裏放涼。再聽從鍾妙的吩咐,把最後麵的那些鍋底直接倒進了專門用來喂豬的那隻木桶裏棄了。
回頭趁熱把鍋洗了洗,又裝了一大鍋的清水進去,準備熬製第二鍋的石花膏。
梁紅霞一看,心裏就明白,說的話不免酸溜溜的。
“喲,這些事都是弟妹在做的了,可見鍾妙是教你怎麽熬製石花膏了是不是?”
見鍾妙沒理她,楊慶香也沒回她,不免就來了點脾氣。
“鍾妙你這是何必?之前我說會幫你分擔,你倒好,一聲不吭就教了弟妹。你這是不把我當自己人啊!難不成還防著我不成?”
鍾妙被直接點了名,索性把話給說了個直白,以免以後還來煩著她。
“二伯娘哪裏話?您之前說的可是買石花菜的事,我已經明白跟您分析了前因後果。至於學著做石花膏這個事,也要講究適不適合。”
“就您這個性子哪能在廚房裏熬著呢?還不如放你在外麵做生意!你嘴甜又會說,我可是聽二伯說了,那日冰鎮石花膏會賣得那麽快,就數你功勞最大。”
“您說您有這麽大的本事,哪能讓您在廚房裏屈才了?白花花的銀子不賺,你躲在廚房裏被那熱氣常年熏著,久了該要埋怨是我故意讓你損了美貌了。”
梁紅霞被捧得整個人輕飄飄的,唇角不覺露了抹笑容,“還真不是我吹,賣這個東西當真是容易得緊,隻是……”
錢自然是要賺的,但是賣石花膏總比不上自己把石花膏做出來。
這可是個長遠買賣啊!
想賣大可請人,隻要請得來人完全不用擔心賣不出去!可能做出石花膏的人就那麽一個兩個,否則她至於想盡法子要弄清石花菜是從何而來,又死皮賴臉要跟著鍾妙嗎?
還不是為了以後能單做。
後半句鍾妙自然沒讓她說出口,“凡事都得慢慢來啊大伯娘,其他的暫且不說,您之前可是口口聲聲說咱們都是自己人,我娘來學這個和你來學這個可不就是一回事?分得那麽清楚做什麽?”
梁紅霞登時被噎住了,“不是,這哪能一樣呢……”
誰學會了就是誰的本事,又不是楊慶香學會了,她就跟著也會了。
哪裏公平啊!
鍾妙眯了眯眼,“哪裏不一樣了?我娘是王家媳婦,你也是王家媳婦,這輩子都是王家人不是?又不是她學會了就跑了,難不成你不信任我們?”
梁紅霞還想解釋,這當口王寶福卻走了過來,鍾妙忙喚了一聲二伯。
“二伯,您來得正好,二伯娘正在這裏和我吵呢!”
王寶福本是想問問石花膏好了沒,一眼就看到了已經在晾涼的石花膏,故而就沒開口。
不想,竟聽到鍾妙這般說,他登時皺了眉,下意識覺得是自己媳婦沒事找事。
“你又幹啥了?”王寶福警告性地看了梁紅霞一眼。
鍾妙則是搶過話頭。
“二伯,我是想著往後石花膏若是需求大了,單靠我一個人是熬煮不及時,便想著讓我娘學著做,也好幫著分擔。誰料,二伯娘得知之後就和我鬧。”
“二伯可能不太了解,我娘家務活做得熟練,手腳也勤快,若是教會她自然是事半功倍。可二伯娘這些年一直都在照看孩子,家務什麽都很是手生,相對來說也沒我娘有效率。”
“我的意思是各自分工,我娘來學做石花膏,二伯娘則負責賣。二伯娘口才好,能說會道最是適合,她卻覺得是我不把她當自己人。”
“其他暫且不說,我若是防著她,哪能讓她去賣這些?這賣出去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呢!若不是自己人,我哪裏會讓錢從你們手裏頭過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