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吵架
一粒子彈打進了上官澤的心口。
沈溪驚恐的轉頭，目不轉睛的盯著他：「上官澤！」
歐霍趕緊衝過來扶住他，讓他靠好。
路過的醫生護士嚇壞了，衝過來搶救。
上官澤把手放在旁邊的沈溪肩膀上，眼睛看著他，費力的說：「沒用了。」他朝著醫生和護士搖了搖頭，扣住沈溪的手，緩緩的開口：「我要……立遺囑，我此刻神智清醒，所說的一切都發自我的本願，把我的眼睛給此前綁架案受傷的明日曦女士。」
「上官……」沈溪艱澀的開口。
上官澤艱難的說：「我做錯了很多事，沒用你那樣的勇氣，我放不下的東西太多，想要的也太多，權勢地位，還有你，我都想要，果然，貪得無厭，只會兩手空空。」
秦墨晚上回來的時候，沈溪正和歐霍在聊天。
他一進來，就隨手把歐霍推了出去，臉色難看的盯著沈溪。
沈溪嘆了口氣：「你怎麼了？」
秦墨認真說：「你們瞞著我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沈溪看著他：「你真的想知道嗎？」
秦墨點頭：「想。」
「那你去問歐霍吧。」沈溪輕聲說，他把頭轉了過去，「我現在不想聊這件事情。」
「我想聽你說。」秦墨走到他身邊，伸手握住他的肩膀，「這些事情我想要你跟我說。你親口跟我說。」
沈溪微微的低了低頭，過了許久，才抬起頭來看著秦墨：「我不想說，秦墨，你讓我冷靜冷靜。」
秦墨：「你……」
沈溪的身上穿著病號服，他剛剛洗過澡，有一些疲倦，帶著點慵懶而倔強的味道。
要是按照以前的狀態，秦墨一定不會再逼他，但是現在不同了，他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進了一步，不可以總這麼讓著沈溪。
他皺著眉，坐到沈溪的床邊，雙手撐在沈溪的兩側，聞著心上人身上清新的氣息：「怎麼？你因為上官澤替你死了，你就連話都不肯同我說了？」
沈溪：「……」
秦墨低頭在他脖子上，想要去親。
沈溪奮力把人推開：「秦墨，你出去。"
秦墨怎麼會出去，他冷著臉，瞪大了眼睛看著沈溪：「你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沈溪長舒一口氣：「出去，我不想說話。」
秦墨大步上前，手扣著他的腰：「你因為上官澤，不想跟我說話？」
沈溪涼涼的目光，冷冷的注視著秦墨：「你瘋了嗎？」
秦墨大驚：「我哪裡瘋了，瘋的人明明是你！」
沈溪冷笑：「我不跟你說話是因為別的事情，我現在心裡很亂，不想說話。」
「還不是因為上官澤？」秦墨蠻不講理地說。
沈溪被他氣的臉發白：「滾。」
「你竟然叫我滾！」秦墨也火了，沈溪從來沒有對他說過重話，他們兩個人相處一直是彬彬有禮的那種。沈溪基本上從來不說髒話，他氣急了也只會說「出去」！
「你竟然因為上官澤叫我滾！」秦墨瘋了。
沈溪冷冷的說：「就算你在跟我吵架，你也要明白，你不能因此拉上死者。這是禮數。」
「去他媽的禮數！」秦墨暴怒的說。
然後兩個人毫無營養的對罵了一陣。
這是沈溪這輩子第一次跟人吵架，差不多可以用慘不忍睹來說。
歐霍在外頭聽著都驚呆了，他竟然聽到了沈溪吵架。
而且沈溪這個人口拙，他要麼就是長篇大論跟人家講道理，但是吵架的時候人家又不會跟你講道理。
於是他和秦墨的吵架就變成了類似「你無情你無理取鬧，我哪裡無情哪裡無理取鬧……」
以前以為這個橋段很智障，現在歐霍發現了，談戀愛的人腦子壞掉了，真的會這麼吵架！
而且比那個還要辣眼睛……
簡直了，多年的體面好教養，在吵架時候全部變成阻礙，比兩個小學生吵架說要把對方丟河裡還要沒腦子。
等到歐霍感覺自己眼睛快要辣掉了的時候，秦墨氣沖沖的出來了。而且他頭髮還亂糟糟的，領帶也歪了，顯然，他們兩個不僅吵架，貌似還動手了。
「那個……」歐霍伸手抓了一下準備走的秦墨。
秦墨回頭看他，用眼神示意他有屁快放。
歐霍咳了一聲：「我覺得你以後少更沈溪動手，我怕你被他打死了。」
秦墨黑著臉道：「你以為我想打他？」
歐霍點頭：「不然哩？」
秦墨：「……我自己抓的！」
歐霍：「……那我們……」
「滾，我不想說話！」秦墨說，然後大步走了。
歐霍：「……」
戀愛中的人都是智障，果然這句話沒有錯的。
他推門進去找沈溪，這個時候，沈溪靠在床上，在生氣。
「噗……」歐霍終於沒忍住，笑了出來。
沈溪剛要開口說點什麼緩解尷尬，門就被人推開了。
安絮蒼白著臉進來：「張敏讓我找的人，我已經找到了。」
「什麼？」歐霍驚訝的看著他。
安絮輕聲說：「他就在燕市，你們要不要見一見？」
「什麼？」歐霍茫然的看著安絮，又驚又喜，喜的是日思夜想的人終於見了面，驚的是，他竟然捲入了這麼深的旋渦。
「百里熙。」安絮言簡意賅的看著沈溪和歐霍，「我找到他了。」
「我去。」沈溪斷然說。
他將不再猶豫，一往無前。
百里熙現在就在燕市，他曾經和張敏一起上刀山下火海的抓人，他是個緝毒警察，後來被一夥流氓砍成了重傷，休養了兩年，現在在做文職。他換了個名字，叫公孫熙。
商量了一下之後，沈溪就把換了一套衣服，偷偷和安絮還有歐霍找到了公孫熙，他是個模樣很英俊的年輕人，看起來應該跟沈溪差不多大，三十歲左右。
不過他保養的不大好，皮膚有點黑，頭髮亂糟糟的。
「她還是出事了，原來以為她出國能躲一躲。」公孫熙痛心的說。
安絮道：「你們是不是在查什麼案子？」
公孫熙道：「我們警察每天都在查案子！」
沈溪說：「現在有眉目了嗎？」
公孫熙是個母胎單身，住的是兩室一廳的小房子，他的次卧被他給整成了一個活動室，裡面亂七八糟堆著一堆資料。
「能帶回來的都在這兒了，這案子也是無意間發現的，都折騰好幾年了，上面已經放下了，干不過，沒有確鑿的證據。」公孫熙道。
看著滿屋子亂七八糟的書，沈溪覺得這貨大概跟歐霍能湊到一起去。
「本來我們是在邊境那兒緝毒的，後來追查道有一批毒品流入了一個人手裡。」公孫熙說。
公孫熙從書架上摸出一沓檔案拍給歐霍：「都在這裡了，現在我們得找到關鍵性的證據，才能給這個杜康定罪，不然，領導也沒辦法。而且，要想給上官明定罪……有難度。」
他抓了一把亂糟糟的頭髮：「咱們現在怎麼辦？」
安絮道：「不是應該你告訴我們怎麼辦嗎？警察同志。」
公孫曦道：「我也想啊，主要是我也不知道。」
沈溪皺了皺眉頭：「先不要動，大家該幹嘛幹嘛，現在上官明愛子沒了，他也沒心情折騰，大家保護好自己。」
「可是我！」歐霍激動道，沈溪這是想要他先罷手。
沈溪打斷他：「現在什麼都做不了的時候，你難道想要去拚命嗎，難道你想要被一槍爆頭？」
歐霍：「……」
安絮皺眉：「要不要告訴秦墨，他是你男朋友……」
沈溪沉默了：「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