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知道她和慕容淩風的全盤計劃後，陽烈等人當即展開行動。
他們各自在暗中聯絡手下可用之人，打算秘密將人馬調往帝都，以防止藍家狗急跳牆。
蓮也接到了阿綠的傳信，他返回虛無大陸多日，也已籠絡了不少昔日與蘇家交好的勢力，且利用丹藥、丹方、鍛魂技、功法等重利，收買了一批散修的武者。
聽說蘇陌嵐有意對藍家動手，他在接到消息的當場，便與這些人取得聯係，動身趕赴中央帝國。
而此時，帝都城內仍是一片熱鬧、喧嘩，沒有人知道不久後的將來，這裏會發生怎樣慘烈的惡戰。
笑忘書得知慕容淩風蘇醒的消息，立刻與尊者一同來到四合院。
“來了？”蘇陌嵐主動迎上去，說：“我可以讓你們見他，但我有一個要求，我必須在場。”
“你們本就是未婚夫妻，你在場合情合理。”老人點頭答應下來，然後跟著她走進廂房。
慕容淩風早在他們進門之前，就已換上了幹整的黑衫，他慵懶坐在木椅上，修長的手指把玩著一個茶杯。
見他們進來，眼皮微微一抬：“你就是上一任院長?”
他的目光落在老者身上，眼神頗有幾分高深莫測。
老者被他盯得不太自在，撇開眼，說：“正是老夫。”
“本王久聞閣下大名，如今終於見到閣下的廬山真麵目了。”嘴上說著恭維的話，但他的表情卻是一派冷漠，甚至隱隱透著幾分諷刺。
蘇陌嵐有些奇怪，他的反應怎麽如此反常？
那麽明顯的敵意，便連她也感受到了。莫不是還在氣之前這老頭兒插手戰鬥，救下藍家一事？
“戰王麵色紅潤，想來身子骨應當好得七七八八了。”老人沒把他的態度放在心上，自顧自走到另一邊的椅子上就坐。
“托學院的福。”慕容淩風淡淡道，他捧起茶盞抿了一口，而後直奔主題：“你們的來意，本王的王妃已經說過了。而貴院與羅賀之間的陳年往事，本王亦有所耳聞。”
“說起來，這事本不該牽連你們。”老人惆悵的歎息道：“隻怪羅賀的餘孽賊心不死，一心想救他出來，甚至為此盯上了蘇姑娘。”
慕容淩風氣息一冷，諷刺地看著他，說：“若非中央學院無能，事態又怎會發展至此？”
“戰王。”笑忘書不悅地開口。
“無妨。”老人罷罷手，一副大度寬宏的表情：“他說的也沒錯。若當年子洲前輩能誅殺羅賀，或是百年前，老夫能了結他。都不會有現在的局麵出現。你心有怨言，也是正常的。”
蘇陌嵐挨著慕容淩風坐下，插話道：“現在說這些，於事無補。”
“是啊，羅賀逃離極荒之地已是事實，哎。真不知，他這一離去，將會掀起多少腥風血雨。”老人唏噓道。
慕容淩風臉上寒霜遍布，冷眼看著他這副樣子，眉宇間諷刺的意味更濃了。
很快，老人便從這悲天憫人的情緒中驚醒，正色道：“既然戰王已知老夫的來意，那便請說吧。”
“本王為何要告訴你？”慕容淩風挑眉問道。
“羅賀一事關係到四大陸的安危，你是唯一一個接觸過他的人，必定知道不少消息。便是為了天下蒼生，你也該說出實情。”笑忘書強忍住怒意開口。
聞言，慕容淩風方才賞了他一個眼神：“你怎知本王接觸過他？又是誰告訴你，帶走本王的，是羅賀本人？說到天下蒼生，更是可笑。”
他擱下茶盞，杯底與矮幾相碰，發出一個重響：“維持四大陸平衡，保護萬民的，不是中央學院麽？何時此事成了本王的責任了？當初紫月國遭難，怎不見中央學院為百姓發聲，站出來主持公道？”
一通犀利的反問，讓老人臉上有些掛不住。
笑忘白尷尬地咳嗽一下，說：“紫月國一事，乃是星月宗從中作梗，方才導致學院未能識破他們的奸計，誤會了戰王與蘇姑娘。此事，帝國已張貼告示，向四大陸澄清。戰王如今又何必再提呢？”
“區區一則告示，一句不痛不癢的誤會，便能抵我紫月失去的數以萬計的生命麽？”慕容淩風厲聲問道，他的氣息驟然變得危險。
笑忘書眸中染上絲絲薄怒，可此事確是中央帝國理虧，他也隻能忍耐。
見狀，慕容淩風的神情略微緩和了少許：“本王的確掌握了一些重要的消息。”
老人激動地看著他，問：“是什麽？”
“但要本王開口，你們也得付出些代價。”慕容淩風沉聲道：“紫月國一事，本王無意追究學院的過錯。可藍家，本王不論如何也不會放過。藍家助紂為虐，後又屢屢對本王和陌嵐下殺手，這種人不死，難平本王心中之恨。”
聽到他的話，老人和笑忘書心裏皆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本王要藍家一族人的性命。作為交換，本王便將羅賀之事告訴你們。當然，你們可以拒絕本王。”慕容淩風單手托住腮幫，似笑非笑地睨著二人：“但後果，你們可要考慮好了。實話告訴你們，本王奪走誅神劍後，已與之結下契約。如今，它乃是本王的兵器。羅賀雖試圖用藏靈繩及他自創的陣法解除契約，但因陌嵐及時趕到，他的奸計並未得逞。雖然誅神劍被他搶走，可本王若想，便能追蹤到它的方位。隻要確定了誅神劍的所在，就可找到羅賀。”
他吐露的消息震驚了兩人，足足半響，他們都沒回過神來。
“如何，你們可考慮好了？本王大病初愈，身子乏得很，沒這麽多功夫在此陪你們神遊。”慕容淩風不耐煩的催促道，“左右這羅賀未傷及本王的性命，而他要對付的敵人，又不是本王。他死或不死，本王不在乎。若他要為誅神劍找本王的麻煩，大不了，本王解除契約便是。”
蘇陌嵐一聽這話，忍不住樂了。
雙方談判比的便是誰最沉得住氣，他拿捏住了學院的命門，深知他們不論如何都不會放過羅賀，自然也就占據了上風。
老人臉上一片冷沉，他轉頭看向蘇陌嵐，問：“這也是女娃你的意思？”
“自然。”蘇陌嵐點頭道。
老人的神情又冷三分：“你可知，藍家對中央帝國有多重要？且強敵在前，若失去了藍家的戰力，中央帝國便少了一分勝算。”
“但學院也因此掌握了先機，不是嗎？”蘇陌嵐噙著笑說：“若能提前得知羅賀的落腳點，學院便可設下重重埋伏，打他個措手不及。而這其中，有沒有藍家人的加入，似乎對全局沒有太大的影響。況且，留著藍家人，學院就有十成勝算嗎？我看未必吧。藍家除了藍振等隱世高手外，其餘的皆上不得台麵。再者，您老就這麽肯定藍家與羅賀沒有關係？別忘了，當初藍家交給安生的羅盤，可是直接導致羅賀破陣而出之物。這塊羅盤藍家是如何拿到，他們又是否知曉羅盤的作用，尚且存疑。這樣一幫人，學院果真敢用麽？”
這話直接擊中了老人心中最大的擔憂。
羅盤一事，他早已知曉，之所以沒有徹查、追究。其一是礙於藍家第一世家的地位，其二，便是不想在這種節骨眼上，節外生枝。
他不說話，更讓蘇陌嵐增了幾分把握：“我與藍家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麵，尊者若想選擇一方，必然要放棄另一方。自古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這個道理尊者理應明白。”
老人沉默了很久，一咬牙，說：“老夫如何相信戰王所言是真？”
成了！
蘇陌嵐心頭大喜，他會這麽問，顯然已經是做出了決斷，這一切與慕容淩風計劃中的如出一轍。
“天地契約。”他緩緩吐出四個字，當著老者和笑忘書的麵立下誓言，許諾藍家一事解決，便要將誅神劍的所在告訴兩人。
如此，老人最後一絲顧慮也打消了。
“老夫可以答應你們的條件，但是，藍家終歸是第一世家，你們無出師之名，貿然動手，學院坐視不管，將會遭受世人的非議。”
這一點蘇陌嵐早有準備，她笑得分外狡黠：“學院受我之托，調查安家認親會一事。查到乃是藍家在背後設局，意欲借機殺人。且在安家覆滅後，又在坊間散播謠言，惡意重傷我，毀我聲譽。學院為顯公正，決意不再插手藍、安兩家的舊怨。這樣一來，即便藍家因我而覆滅，也不過是他們技不如人。與學院何幹？”
出師之名有了，學院袖手旁觀的理由也有了。
老人細細一想，便同意了蘇陌嵐的計劃。
離開四合院，笑忘書忍不住問：“尊者，你當真要為了慕容淩風，舍棄藍家？”
“藍家與羅賀相比，孰輕孰重，你應當知曉。為了天下蒼生，老夫隻能忍痛做下這等決定。老夫相信，若藍家知道個中緣由，亦是能理解的。”老者歎息道。
“就算不犧牲藍家，我們亦有不少手段迫使慕容淩風開口。何苦受他二人牽製？”笑忘書始終覺得放棄藍家的決定太過無情。尤其是這個提議是蘇陌嵐提出的，更是讓他百般抗拒。
老人橫了他一眼，斥道：“慕容淩風是什麽人？蘇陌嵐又是什麽人？若非他二人願意，天底下誰能撬開他們的嘴巴？羅賀的消息對我們太過重要，老夫不能冒險。而且。”
他微微停頓一下，黑眸中精芒閃爍：“用藍家籠絡蘇陌嵐，對我們而言未嚐不是一樁好事。此番，學院站在她的陣營，便可令她摒棄前嫌，忘記過去的芥蒂。蘇陌嵐背後有諸多勢力支撐，她若在戰前和我們達成同盟，聯手對付羅賀。我們的勝算將會增加一倍。”
藥師公會、蓮、錢家、烈陽宗、紫月國……
這些勢力加在一起，遠比一個實力大損的藍家更強大。
笑忘書張張口，仍想再說些什麽。
可看著老人固執、決然的姿態，他又默默忍了下去：“但願一切能如您所說這般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