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埋怨
榮成斟酌了一番，接著道，“母親，此事兒容兒子想想。”
“我知曉你瞧不上薑氏，可是如今，你便這樣將她休了，難保她做不出旁的事情來。”老夫人看著榮成說道。
榮成斂眸，沉思了半晌，才開口道，“母親，僅此一次，倘若再有下次，休怪兒子狠心了。”
“放心便是。”老夫人暗暗地鬆了口氣，倘若真的休了薑氏，她顏麵何存？
老夫人轉身，便去尋薑氏了。
薑氏在等著，卻未料到等來的是老夫人。
她起身，站在老夫人的跟前。
“我倒不知，你對我竟有如此深的怨恨。”老夫人直視著她。
薑氏低聲道，“兒媳不敢。”
“我已與成兒說了，你若是將嫁妝都還回來，你便還能待在榮家。”老夫人低聲道。
薑氏抬眸看向老夫人，也隻是笑了笑，“如此留在榮家，有何用處？”
她清楚，老夫人日後一定會調.教榮裳，她自是不必擔心，與其往後過著害怕隨時被拋棄的日子，反倒不如這次做個了斷。
老夫人見薑氏是鐵了心要魚死網破，她沉默了一會，“難道你便這樣甘心將主母的位子讓給別人？”
“你可瞧見了，我也老了，活不了多少年了，你若是走了，成兒自然還會續弦，到時候指不定那人會對裳兒如何呢。”
老夫人幽幽地歎了口氣，“那個時候，沒有我這個老太婆，沒有薑家在背後撐著，榮華那丫頭如今可是背靠大樹，你以為她會放過裳兒？”
薑氏斂眸，是啊，她怎的忘記了？
不論榮裳如何待她，虎毒不食子，她自然不會真的對榮裳如何。
她處處為女兒著想，可是榮裳小小年紀，便如此自私，一心為了自己。
薑氏有些遲疑，也有些為難了。
老夫人繼續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倘若真的如此，那裳兒往後的日子怕是難熬啊。”
是了，想起榮華之前的處境，保不準裳兒比之更慘。
她抬眸看向老夫人，接著說道，“老爺當真不怪罪？”
“也不過是責罰罷了。”老夫人看向薑氏道。
薑氏最終為了榮裳妥協了，她沉默了半晌道，“兒媳說。”
當夜，老夫人便親自去了薑家。
薑卿玥整完都惴惴不安，生怕自己也被薑氏牽連了。
榮裳也是如此，在心中不停地埋怨著薑氏。
次日，老夫人便帶著剩下的嫁妝回來了。
薑家也不敢動那些嫁妝，也都是好好地收著。
如今見老夫人出麵，他們便知曉，這東西是留不得的。
故而盡數便還了回去。
老夫人為了自己的顏麵，自然沒有將薑氏的所作所為與薑家說，隻是說被榮成查出來了。
這下子，薑家也不敢說什麽，卻也擔心榮成會因此事兒日後對薑家怕是……
薑老爺自然陪著老夫人過來了。
連忙賠了不是，隻說是薑氏放在他們那處寄存的，將所有的不是都推脫給了薑氏。
一場風波便這樣結束了。
除了一少部分被變賣的嫁妝，那些並非是禦賜之物，故而榮成便讓薑氏折成銀兩還給了榮華。
雖然薑氏沒有被休，不過還是讓她繼續待在佛堂，麵壁思過了。
李姨娘一直被禁足，榮成卻出奇地將庶務交給了榮華。
榮華知曉，這次是無法推脫了，便應下來了。
老夫人也沒有了反對的理由，畢竟她為了讓薑氏不被休，已經拉下了臉麵。
榮裳以為母親會被休，而她在想著如何抱緊老夫人的大腿。
可是如今見薑氏不過是被罰去了佛堂，當下便鬆了口氣。
榮成瞧著榮裳那表情，便知曉她在想什麽。
隻可惜，薑氏日後怕是要受苦了。
藍宛茹與藍慕辰經此一事，也明白榮家也不是久留之地，既然榮華如今接了庶務，二人也不便打擾，索性便回藍家去了。
榮成也不過是在府上待一個月，便又外出了。
薑氏倒是安分地很，隻是待在佛堂裏頭，沒有絲毫的鬧騰。
老夫人在榮成在的時候，自然也不會說什麽。
不過，榮成走了，那可就難說了。
榮裳覺得自己是被榮華害了，原本她在榮家才是真正的大小姐，而榮華不過是占了個名分罷了。
可是現在呢？
她覺得這一切原本是屬於她的，卻被榮華給奪走了。
“祖母，孫女當真不能入宮了嗎？”榮裳看向老夫人道。
“你好好學規矩便是。”老夫人低聲道。
“是。”榮裳見老夫人待她也不如從前了，越發地埋怨起薑氏來。
薑卿玥一直安分守己地待在自己的院子裏，隻等著選秀之日，入宮呢。
她原本是要借著榮家打點一番，可是如今瞧著，倒是不成了。
這一日，到了榮華入宮的時候。
這段時日她一直忙著府上的庶務，倒是不遮鋒芒，不過幾日，便將府上打點的妥妥當當的，這反倒讓老夫人越發地不安了。
隻想著趁著榮成不在，盡快地將榮華處置了才是。
否則，這府上，怕是沒有她老夫人的位置了。
也不知曉為何，榮華越發地出眾，她便越發地不安。
難道隻有藍家的女子能耐，而薑家的女子就活該被踩在腳底下？
當年那個女人沒有鬥得過她，現在，她自然也不允許榮華在榮家放肆。
榮華抽空的時候，讓朱嬤嬤準備了一些上好綢緞的裏衣，瞧著天氣越發地冷了，她擔心起墨殤在冷宮的日子。
鍾太妃見她氣色不好，蹙眉道，“上次便聽說，你如今管著府上的庶務，倒是吃力了些。”
“回太妃，還好。”榮華低聲道。
“正巧，哀家這處有一株進貢的百年靈芝。”太妃看著她，“你且拿去。”
“這？”榮華抬眸看向太妃，接著道，“臣女謝太妃。”
“哀家乏了，歇會，待會讓習嬤嬤送你出宮吧。”鍾太妃低聲道。
“是，臣女告退。”榮華恭敬地行禮，便退了下去。
她並未離開，而是先去了冷宮。
習嬤嬤看在眼裏，也並未阻止。
等她入了冷宮，遠遠地便聽到了一陣陣地咳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