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自問
一靡天尊神隱,女帝來了,一靡天尊不想見她。不是避諱,而是上古時期龍皇也是一方霸主,現在則是投靠天師混日子,一靡覺得丟臉。
女帝委屈抿嘴抱腳看著萬物生,萬物生幹笑,女帝斜睨著道:「男人頭,女人腳不能亂動。」
報應啊,萬物生訕訕說道:「那咋辦?我不會療傷的方法,沒學過。」
女帝揶揄道:「你學過什麽?」
萬物生淒涼長歎,啥也沒學過,這些年淨混日子了,說起來全是淚,不提也罷。
女帝說道:「腳疼呢。」
萬物生小心翼翼問道:「你說咋辦?」
女帝把腳伸向萬物生說道:「揉啊。」
萬物生左右看看,確認一靡天尊不在附近,萬物生蹲下來,把女帝的腳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輕輕揉著。
女帝噙著笑意看著遠方說道:「沒有人敢真正傳授你,怕著呢。」
萬物生抿嘴,知道大家有忌諱。天師路難走,萬物生是跌跌撞撞一路走來,別人隻能輔佐,卻不能幹擾。
能夠無師自通牽引法則重現先庭祖地的天師,這是亙古未有的天才。而且萬物生最霸道的地方在於能夠搶奪別的世界的法則節點。
沐林世界和萬築世界的事件,直接導致諸天萬界的天尊啞火,再也不敢欺淩自己所在世界的天師,就是擔心天師勾結萬物生搶奪法則節點。
萬物生的名聲還不是很響亮,諸天萬界絕大部分人隻知道先庭祖地出了一個天師。唯有在天師和天尊的圈子裏,萬物生儼然是惡魔一樣的恐怖存在。
沒有師承,沒有可供參考的秘法,所有的一切全靠萬物生自己慢慢摸索,走得很慢,也走得很穩。
金木水火土五係全部是基礎法則,雖然最少的隻有幾個節點,那也是純正的基礎法則,先庭祖地的底子被萬物生打得極為紮實。
女帝眼珠一轉說道:「我不怕的。」
萬物生哼哼兩聲說道:「免了,說不定又是什麽坑。」
女帝用腳尖踹了萬物生一下說道:「討打,把我當做什麽人了?」
萬物生說道:「天帝,還能是什麽?」
女帝裝作聽錯了,笑吟吟說道:「天地也是陰陽,你我也是陰陽,好巧啊。」
萬物生裝傻,女帝的腳尖輕輕踩著萬物生的大腿說道:「隻是你不再是純陽了,被人盜采了啊。」
萬物生把女帝的腳放下說道:「嗯,正想和你說這件事情,我仔細想過好久,拷問過良心,過不去。」
女帝的笑容微微僵硬,萬物生看著遠方說道:「第一次登上須彌峰頂,劍尊問我為何不敢承擔起更大的責任,發誓去守護先庭祖地,我說做不到,沒這個實力,就不吹這種牛。
我不覺得後悔,也不認為自己懦弱,有什麽實力說什麽話,不想給自己背負太大的責任,也不想那樣活著,太累。
有的時候我會無聊發呆,別人以為我在參悟法則,實際上我在不斷地問自己,得到的一切與自己付出的努力匹配嗎?」
女帝問道:「結果呢?」
萬物生肯定地說道:「比較吻合,別人如何看我,那是他們的事情,我不需要看誰的臉色活著,我隻問自己一句話,對得起心嗎?對得起,我就快樂。
這個世界充滿了誘惑,美酒、美食、美景、美人,太多太多,我不奢望那麽多,對我來說得到的就是最好的。
擁有的太多是負累,是登山的包裹。所以我在舍棄,水係法則交給玄砂分身,劍道感悟交給造化分身,其它的法則交給龍皇鳳帝以及未來的劍尊和知了,我自己不需要全部掌握。
如果我貪心,諸天萬界有那麽多法則,隻要我不擇手段,先庭祖地會擁有更完善的五行法則,乃至其它的輔助法則,隻是不能這樣做。
你我之間也是一樣,龍皇哥勸過我,相玉也說過。我承認無法忘記月下相逢的那一刻,隻是那對於蠻姐來說就是割心的刀。
九黎劍宗的口號是無法保護自己人,就沒資格奢談匡扶人間正義。我希望讓自己深愛的人幸福快樂,做不到這點,我就沒資格去說讓人間變得更美好。」
沒有人回應,萬物生等待良久轉身,女帝不知道什麽時候悄然離去了。終於說出來了,這樣最好。
萬物生知道自己不怎麽會處理感情的問題,不是謙虛,而是認為自己真的不行,那麽最好的辦法就不能搞曖昧,直接說出來最好,免得誤人誤己。
別人說什麽是別人的事情,哪怕是龍皇和相玉的開導,對於萬物生來說,有些事情是不對的,那就應該盡快解決。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這樣最好了。
萬物生徜徉在秋日大地,一個個虛擬土係法則節點出現在天空,沒有人打擾,也沒有人跟隨,他散漫的走,走到哪裏算哪裏。
每多一個法則節點,哪怕是虛擬法則節點,也會讓萬物生對天地的感悟更深一層。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那需要帶著想法,而不是遊山玩水。餓了從芥子指環取出一些食物,渴了喝一些山泉水,或者摘幾個成熟的野果子。
有人種植的果子不能動,不問則取是偷,萬物生口袋裏沒錢。而靈玉這種修道人的貨幣對於果子之類的食物來說太貴重,用靈玉買果子那純屬欺負人,根本無法找零錢。
就這樣就很好,秋意漸濃,秋風更冷。陰陽店鋪中彌蠻站在陰陽貨郎身後,看著陰陽貨郎麵前的鏡子。
鏡子中萬物生孤單一人行走在荒涼的山野、大地、沼澤,沒有人陪伴,無論日夜,他是一個人獨自行走。
萬物生走了多少天,彌蠻就看了多少天。造化分身在參悟隕星核,玄水天尊在感悟水係法則,萬物生走在天涯。
最後一袋麵包吃下去了,沒吃的了,萬物生撿起掉在衣襟上的麵包渣塞進嘴裏,食物不能浪費。
看到了太多的農夫很辛苦,不同的國度人們的日子也不一樣,有窮有福。當然萬物生也聞到了許多莊稼上麵飄散的農藥味道,這樣的糧食產量高,隻是……太缺德了。
墳山的亡靈有些保留著理智,他們沒有喪心病狂,隻是大多數亡靈對生靈懷著極度的惡意。
世人也是好壞參半,好人不多,壞人也不多,更多的是忙忙碌碌,為了自己的家而奔波,根本不去考慮那麽多。
這樣也很好的,萬物生就出生在這樣的普通家庭。萬夢柳和陳青岩沒心情去思考國家大事,最多就新聞上發生的不公事件抱怨幾句,這就是萬物生生活的環境。
做個安分守己的人,沒有錯的。萬物生胸無大誌,成為須彌山主的時候,坦承自己沒能力的時候就不考慮守護先庭祖地這種宏偉的目標,他也不覺得丟人。
吹牛吹破天的家夥太多了,萬物生不喜歡這種人。他希望腳踏實地去做,實力提升了,該承擔的擔子自然就扛起來了。至於不願意承擔,那也沒錯的。
一個人行走在這個世界,最初感到淒涼,甚至有些為自己感動。走著走著,萬物生的心境平和下來。
有幾個人能夠肆意行走天下?不為柴米油鹽考慮,可以肆意看遍名山大川,甚至不花門票錢。想走就走,想睡就睡,還有那麽多人牽掛自己,這樣的日子也要感到自己受苦?矯情。
這是幸福,萬物生在溪水裏洗幹淨一個小孩子拳頭大的野蘋果,大口咬下去。萬物生的臉孔抽搐,太酸了,真懷念丁甲神將從諸天萬界帶回來的各種靈果。
萬物生跳起來,今天就往回走,走到肚子餓了就回家。天空一道長虹掠過,萬物生咬著酸酸的野蘋果抬頭,後麵一道急驟的精光接踵出現。
一追一逃啊,這是天外來客,萬物生也不知道誰對誰錯,他邁步向前走去,走向回家的路。
那道長虹猛然向下墜落,就墜落向萬物生前行的方向,萬物生遲疑,這是避不過去了?
大地發出轟鳴,萬物生皺眉,前方有一個村莊啊,這道長虹墜落,那個村子要遭殃了。
萬物生幾個起落消失,來到了村莊附近,一艘飛舟在村莊不遠處砸出了一個巨大的圓形深坑。
萬物生止步,那道精光向下俯衝,飛舟中一道金光迸發,一個蒼老的聲音喝道:「紅侯,你真的要斬盡殺絕?」
精光中迸發出數萬道道纖細的尖針,化作暴雨籠罩下方,一個老者從飛舟中衝出來,金光環繞著老者向遠離村莊的方向飛去。
還行,萬物生哢嚓哢嚓咬著野蘋果,知道避開普通人,這就是結善緣了。尖針暴雨發出沙沙的呼嘯聲追逐而去,但是一根尖針對著萬物生的眉心刺來。
萬物生左手勾畫水係法則點擊過去,如同沉睡般參悟水係法則的玄水天尊醒來,玄水天尊出現在萬物生上空,水係法則對著那道精光碾壓下去。
襲來的尖針被法則擊碎,精光中一個女子厲聲喝道:「竟然敢毀我……我……去。」
玄水天尊勾畫的水係法則轟在了精光上,一個紅衣女子被轟出來,遠逃的老者震驚回頭,就看到兩個一模一樣的俊秀男子出現,一個在天,一個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