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他一點也不好,也不是對誰都這樣貼心
“少爺!”
“讓你查事情都查的怎麽樣了?”
季筠默站在陽台上,身上穿著一件米色針織衫,下身一條灰色休閑褲,他手裏端著一杯咖啡背對著男人,模樣優雅高貴的不像話,就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美男子。
男子上前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季筠默聽了他的話臉色變了變,居然被趕出家門了?他端著杯子的手不覺的緊了緊,關節泛白,再看向有些吞吞吐吐的男人。
“少爺,屬下還打聽到一件事,不知……”
“說!”
“屬下聽說蘇小姐這幾天好像住院了。”
“住院?她怎麽了?”季筠默皺起眉頭,眼前不自覺浮現女孩清純的笑容,他知道她善良,也怕她的善良會讓她吃虧。
“這個屬下就不清楚了,可奇怪的是霍景沐這幾天從沒出現在蘇小姐麵前,而是在另一家醫院陪著一個女人。”
“還有別的女人?”季筠默挑眉,看來那個傻女人又要吃虧了,“行了你先去忙吧,順便幫我查清楚那個女人的來曆,或許對我們有幫助。”
他看向遠處的青山目光變得深邃起來,有多久沒見那個丫頭了,娓娓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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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棠趕到醫院的時候正看到蘇蔚在摔東西,護士小姐就現在一邊勸又不敢勸,隻得看著她摔的一地的玻璃渣。
“蘇蘇?”她站在門口喚了她一聲,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真的不敢相信那個胡亂砸東西的女人居然是蘇蔚,總裁大人說她生病了,該不會是神經病吧……
這邊蘇蔚聽到有人在叫她便朝門口的方向看去,一看到一身朋克風的唐棠她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朝她撲了過去。
“嗚嗚……”蘇蔚將頭埋進女孩懷裏哭的一塌糊塗,唐棠伸手抱住了她,拍了拍她的背。
“好了好了別哭了,蘇蘇,你告訴我你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會在醫院裏?”
她鬆開蘇蔚的身體,捧起她一張掛滿淚痕的小臉,她伸手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淚,一臉的心疼。
蘇蔚看著唐棠張了張嘴卻依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一旁的護士小姐這才對壓低了聲音對唐棠說,“那個,蘇小姐的聲帶受了點傷所以暫時可能說不了話。”
“聲帶受傷?”唐棠驚訝的拔高了音調,轉向蘇蔚,“蘇蘇你這幾天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怎麽會聲帶受傷呢,你看你都瘦了一大圈了!”說著她還試探性的抱了下蘇蔚,結果真的比以前輕了好多。
喪子之痛讓她猶如墮入了地獄她怎麽會活的好,隻是她在意的是她要該怎麽跟霍景沐解釋他們的孩子已經沒了。想到霍景沐對那個孩子的重視,硬是讓她杜絕了冰淇淋,規劃她的飲食,那樣小心翼翼的保護她,寵她,可是現在,她沒能保護好他們的孩子,她還有什麽臉去見他?
一連幾天唐棠都堅持下班後來陪蘇蔚,然後跟她說公司裏發生的有趣的事,有時蘇蔚也會笑一下,可是更多的時候她都在發呆。
窗前的梧桐樹上有很大的一個鳥窩,裏麵有幾隻剛出生的小鳥交頭臥耳的睡在一起,閉著眼睛,模樣可愛極了。等到傍晚十分,鳥媽媽回來了,小鳥們都嘰嘰喳喳的歡喜叫著從鳥媽媽嘴裏搶食,盡管如此蘇蔚都覺得那群小鳥比自己都要幸福。
她眼底忽然流露出羨慕的神色來,她真的很難忘記那個孩子,那個在她肚子裏還未出世的孩子,她的第一個孩子就這麽沒了,蘇蔚覺得自己真的不可原諒!
又過了四五天了,霍景沐依舊沒有出現在蘇蔚麵前,她不問,以為他隻是在國外忙,倒是顧潯,每天都準時出現她的病房裏。
蘇蔚看著男人淡然的過來給她量體溫,檢查身體,正常的就像對待一個普通的病人,事實上她於他而言的確就是一個病人而已,隻是顧潯的態度對她改變了不少。
他低著頭將她手上的針頭拔掉,一股細紅的血液湧出來,他拿出棉簽立即按了上去,然後熟練的撕下一到膠帶貼在她手背上。她一抬眸,眼前是他長卷的羽睫,深邃的瞳孔裏呈琥珀色,很好看。他的手也修長白淨,骨節分明,皮膚一點也不遜色於一個女人。
顧潯幫她止住了血,拿下了點滴瓶,剛抬頭便與她四目相對,撞進了她清澈的瞳孔裏。
蘇蔚臉倏地一紅,連忙撇開了眼睛,就像做了什麽虧心事一樣。顧潯倒是一臉坦然地看著她,羞澀的臉蛋上染著淡淡的粉色,被他一直盯著,那抹粉色蔓延到耳根。
他勾唇輕笑,心情好像很不錯,這樣子的蘇蔚還真是第一次見!
顧潯叫來了護士把點滴瓶拿了出去,他一身白衣大褂站在她麵前,陽光從後麵照進來,灑在他身上,這樣的顧潯就像一個光輝聖潔的使者。
蘇蔚忽然想到這是他第二次救她了,而在那之前他對她就像厭惡一個路邊垃圾一樣。
所以,她是不是該對他有所表示?至少,說一聲謝謝……
她正想著怎麽跟顧潯表示一下時,男人放在大褂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看了眼她,然後走到窗邊接起了電話。
蘇蔚又安靜的坐在了床上,看著他周身挺立的背影再次發呆。
顧潯和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幾句便掛了,然後把手機放回口袋雙手倒插在口袋裏,“想吃什麽,晚上我給你帶過來。等到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他看著她,長發乖巧的垂散在背後,長長的羽睫低垂,一雙剪水瞳裏瀲灩波光,下唇緊緊的咬著像是有什麽話要說。
可是她卻又什麽都不說,哦對了,她還不能說話!
顧潯自嘲的笑了笑,然後沒等蘇蔚的反應徑直拉開門,正準備出去的時候,背後突然穿來了一陣粗啞的聲音。
“顧潯?”
一瞬間,房間裏突然寂靜下來。他轉身,懷裏突然多了一個柔軟的身軀。
“嘶!”蘇蔚摸了摸她發酸的鼻子,淚眼婆娑的對上了男人熾熱的雙眸。
“你剛剛,叫我什麽?”他逼近她,低沉的聲音穿透她的耳膜,她驚得後退一步,左腳踩到右腳差點摔倒,顧潯眼疾手快的大手攬過她的腰然後牢牢的鎖在懷裏。
一刹那,心髒狂跳,差點就要跳了出來。
蘇蔚睜大眼睛看著麵前的男人,他清逸的下巴在她頭頂上方,勾人的眸子卻緊緊的盯著她。剛剛她叫他什麽了,她叫他顧潯,她,可以說話了……
兩個人對視了好幾秒,蘇蔚才尷尬的推開了身上的男人,原本粉紅的小臉此刻都能滴出血來,她低頭蹙局的盯著自己雪白的腳背,剛剛跑的太急下床沒來得及穿鞋。
“很好,你終於可以說話了,蘇蔚,知道嗎,好好活著,別再作踐自己了!”顧潯重新把手插進口袋,剛剛聽到她開口叫他的名字,即使聲音粗啞,他卻覺得那樣好聽,還是因為,她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他的名字。
“謝,謝謝你顧潯!”她握了握滿是汗液的掌心,勇敢的抬起頭與他對視,“謝謝你這幾天對我的照顧,我知道你人其實很好的,對誰都是這樣貼心。”她咧嘴笑了,像一朵盛開的茉莉,潔白無瑕。
聽到她這麽說他忽然有些惆悵,他伸手拉高了她的衣領,動作依舊優雅自如,“謝就不必了,隻要你能好好活著這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了!”
說罷,他轉身朝門口走去,背影看上去有些孤單落寞。
不,他其實一點也不好,也不是對誰都這樣貼心,他隻是對她這樣無微不至的照顧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