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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惡狼瘋狼

  釋厄錄第二卷豺狼虎豹第五十九章惡狼瘋狼咔咔,咔咔

  被冰封的鐵凌霜冷靜的異常,閉起雙眼,打開內視,氣血收入地淵,放散全身,收放迅捷無比,硬生生抗住不斷擠壓而來的冰層。

  隱約察覺到身外有一道陰寒氣息遊盪不停,帶著冰冷之意,從四面八方擠壓而來,這是什麼?好像是一條蛇,是那條銀蛇嗎?

  竟然帶著這種寒氣,這麼說,所有的蛇,只有這狗屎仙人想,也可以散出這樣的氣息,甚至是火,是刀,隨意殺死別人,殺死它身邊的人,從體內操控或者殺死它寄生的人嗎?

  怎麼破?怎麼能在仙人死前或是死後,安全的取出姐姐身體中那條毒蛇?

  嗯?下面深坑處好似有人氣息波瀾,好似要打起來。

  鐵凌霜睜開眼睛,眼角瞥向深坑,透過冰層,依稀看見有一柄長劍,指著姐姐。

  「轟隆!」

  深坑之上,天上烏雲驟然升起,悶雷生響,轟轟隆隆,狂暴肆虐的鏗鏘龍鳴,掙扎狂怒。

  伴隨著連續爆響的咔咔生響,那越來越厚,已經成了一大塊的冰坨子上,裂紋密布,儘管那隻小蛇還在不停的飛竄,身上寒氣不斷溢出,修補那些裂出的縫隙,但擋不住不斷溢出的黑紅氣息與癲狂殺意。

  一道漆黑鐵柱,血跡斑斑,嶙峋如石,好似天降神罰,猛然砸在深坑邊緣的冰塊邊,碎石紛飛中,鐵柱上殷紅氣息糾纏翻滾。

  隨著鐵凌霜在冰層里瘋狂的衝撞掙扎,化作一條血紅巨龍,龍鱗如血,兩隻紫紅龍角尖銳似槍,齒牙烏黑似鐵,仰天嘶吼。

  吱吱,滋滋

  電光乍起,跳跳細碎電光,串成一條條銀色鎖鏈,將那隻血龍緊緊纏縛在鐵柱上,銀光閃爍間,龍鱗炸裂,鮮血飛濺,好似天罰,任它翻滾怒吼。

  金翅真解,力解,罪龍頓鎖。

  鎖沒有頓開,但是已經足夠了。

  冰塊中,鐵凌霜渾身火紅,熊熊燃燒似是烈火,眼中血紅一片,伸手洞穿面前冰層,抓住面前那隻游竄不停的小蛇,冰寒交錯,水霧驟起。

  「喝!」

  一聲冷喝,冰塊炸開,濃濃水霧中鐵凌霜像是一團烈火,飛身衝出,半空中手掌的小蛇還在不停掙扎,但這個好似特別堅韌,任憑鐵凌霜手掌如何加力,都好像握著一塊寒冰,絲毫不能讓它煙消雲散。

  伸手甩開那條小蛇,鐵凌霜翻身落在洞底,那山頂鎖著血龍的鐵柱子也隨著鐵凌霜一閃,緊隨她身後,那條血龍龍口大張,對著鐡凝眉身後的羊玄墨怒吼出聲。

  血紅雙眼盯著羊玄墨,光芒閃動,閃身一把拉過鐡凝眉,將她護在身後,看著頸前的冰寒劍尖,鐵凌霜伸手搭在刀柄上,血紅雙眼看著面前睜開眼睛的羊玄墨,

  「滾!」

  羊玄墨拉下嘴角,撇了眼一旁笑意吟吟的觀看這一片亂場面的代寒輿,長劍一抖,收回劍鞘,走到牢籠旁站定,又睡起覺來。

  「哈哈~果然是瘋子。」

  「黑眼圈,你也給我滾!」

  喧賓奪主,非鐵凌霜莫屬,被惡罵的代寒輿自然不會被她搶了風頭,看著鐡凝眉抱在懷中的那枚玉卵,對著一旁的顯出香象菩薩法相的韋渡河招招手,轉身朝著洞中走去,

  「鐡凝眉,兩天之後,自己下來,還有,管好你這不知死活的妹妹。」

  鐵凌霜盯著那消失在黑洞里的人影,眼中血紅漸漸飄散,身後的電鎖罪龍也慢慢虛無,轉身看著鐡凝眉,

  「你要死了,我殺了秦扶蘇。」

  秦扶蘇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小命大概已經不屬於自己了,鐵凌霜不管鐡凝眉眼中泛起波瀾,走到鐵籠前,打量著裡面的人,嗤笑一聲,

  「你還活著幹什麼,死了多乾淨。」 ……

  建文帝敗了,消失無蹤。

  民間傳言可能會各種各樣,比如趁著大火,被忠臣良所救,根據爺爺也就是太祖皇帝朱元璋遺留下的密旨指點,順著皇宮密道,逃出升天,頓悟人生如夢如幻,落髮為僧,隱居深山靜修參禪。

  又或者,建文帝早就已經燒死在大火中,只是永樂皇帝不願擔上親手殺死侄子的罪名,才對外宣稱,建文帝遁跡無影了。

  因為民間有傳言,皇宮大火,朱棣進了皇城后,曾經指著一塊黑黢黢的焦炭說,這塊骨頭有點扁,我那至親侄子的後腦勺也是扁的,這個就是他。

  額,您踏入宮門,就已經是皇上了,您金口玉言,想怎說就怎麼說吧。

  後世史書大約會如此記載:宮禁火起,帝失蹤跡。

  畢竟,青史很貴,記不得敗者。

  真的敗了的人,當時面對的是什麼情況?朱棣不知道,姚廣孝也不知道,就更不用說那些只信傳言的人了,當世,只有一個人,很清楚的知道,那就是敗者自己。

  朱允炆很清楚的記得,自己身穿龍袍,頭戴金龍冠,手拎著帝王劍,站在高高的文華閣頂,身後還跟著看似鎮定無比的小太監。

  遙遙望著黑壓壓的大軍從金川門一衝而入,虎賁狼逐,刀兵閃爍著冰冷寒光,所過之處,鮮血染的那青石街道紫紅的發黑。

  身後顫抖聲傳來,閣樓下也漸漸騷亂起來,看來他們被城外的大軍擂鼓,被那越來越清晰的嘶喊聲嚇得沒了魂。

  朱允炆嗤笑,沒了種的玩意,也配站在皇帝身後?

  「滾吧!」

  一聲冷喝,自己還是皇帝,那口中之言,依然如天憲臨。

  領了帝王口諭的小太監,忙回身朝著閣樓下滾去,真的是滾,本就戰戰兢兢,不出意外的一腳踏空,朱允炆聽著身後咣當哎吆的痛呼,竟然暢快無比。

  小太監的凌亂痛呼像是一顆火苗,引燃了宮禁眾人早就按捺不住的恐懼之火,閣樓下一聲絕望的大叫,隨即尖叫四起。

  清秀的小太監,嬌媚的小宮女,在恐懼之下,就像是一隻只瘋狗,瘋狂的攀扯著圍牆,想要竄出這高高的宮牆。

  「一入宮門深似海啊,你們是沒有機會看見自己的蕭郎了。」

  閣樓頂上,帝王依然沉著,還興緻勃勃地吟詩作賦起來。

  「咣!咣!咣!」

  沉重悶雷般的撞擊聲響起,帝王從詩文中回過神來,看著皇宮大門隨著震天巨響不停的震顫搖擺,隔了老遠,依然可以從門縫中看到那滿臉鮮血,齜開獠牙的面孔。

  「四叔。」

  朱允炆畏懼了,看著那張惡狼一樣的面孔,禁不住的想起了心底深處最為畏懼的長輩,四叔。

  四叔姓朱,名為朱棣,是爺爺朱元璋第四個兒子,是已故父親皇太子朱標的弟弟,是一個戰功卓著的大將,是一個坐擁燕地的藩王,手下精兵強將如雲,四叔,也是狼一樣的人。

  隱忍,兇狠,露出獠牙,必要有結果,要麼你死,要麼,我亡。

  握著帝王劍的手掌青筋暴起,控制不住的顫抖,朱允炆禁不住伸出另一隻手,握著那持劍顫抖的手腕,可兩隻顫抖的手掌帶動的渾身都抖成了篩子。

  忽然朱允炆想起了自己唯一的依靠,轉過頭顱,滿含熱淚的望著鐘山,望著鐘山腳下的孝陵,跪伏下去,那裡躺著開創大明天下的爺爺,洪武皇帝,朱元璋。

  「皇爺爺!你睜開眼!看看你開創的大明天下,被你的狼兒子,我的四叔,一手撕碎,一手撕碎!」

  「他是一匹狼!一匹惡狼,皇爺爺,孫兒求求你,幫我趕走他。」

  「嗚嗚~」

  「皇爺爺,你看看我,幫幫我,我害怕。」

  閣樓上,已經沒有了帝王,只有一個小小的孩童,被惡狼環伺,身臨絕境,無依無靠,只能哀求那早已化作枯骨的長輩。

  尋求依靠這種感情,等在世上久了,就會明白,如果你成不了別人的依靠,那就休想奢望自己也能有依靠。

  畢竟,是你,先拔出了劍,斬斷了那絲依靠。

  且,帝王,自古皆稱孤寡,本就是無依無靠,萬事求已之人。

  朱允炆,你早就敗了,你在溫暖的書房裡,名師宿儒敦敦教誨聖人治國道理的時候,你就應該反問,為什麼他們只是聖人,不是帝王?

  你更想不到,那個時候,你那狼一樣的四叔,正躍馬馳騁在冰寒雪地的塞外,兩隻眼睛也像狼一樣,盯著遠處那群逃竄的黑影,打量著從哪裡下口比較好。

  書和刀之爭,沒有任何意外!

  「喝!」

  一聲爆喝,沒有了孩童的影子,閣樓頂上,站起來一個面如惡鬼的人,求不到依靠,也只有把自己變成狼,一匹瘋了的狼。

  瘋狼拎著帝王劍,一步一步走下樓台,對身邊的瘋狗視而不見,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這是朕的皇宮,這是朕的大明,朕得不到,也不會留給你,惡狼!」

  不知走到了哪,面前依稀衝上來一個嬌柔急切的面孔,帝王劍出鞘,一抹紅霞撲在臉上,瘋狼低頭望著倒在自己旁的人。

  鳳冠霞衣鋪在地上,安靜的像是沉睡,雪白的頸間一張咧開的大嘴,汩汩的噴出殷紅溫熱的血液,像曾經龍榻上的溫存。

  她姓馬,曾經是太孫妃,曾經是自己的皇后,給自己生了兩個兒子,現在是已經死了的皇后,死在自己手下。

  被那沁入心間的血紅遮住了眼,耳邊凄厲畏懼的喊聲像是魔鬼在耳邊低語,

  殺吧~殺吧~反正他們都會死~

  再回過神來,帝王劍砍在御案上,早已捲起的劍刃滿是鮮血,已經醒了的朱允炆也渾身浴血,都是最親近人的血,皇后,妃子,昭儀,還有大兒子。

  那些曾經學過的聖人之言也回到了心間,兄友弟恭,夫妻和順,父慈子孝.……

  朱允炆捂著臉,痛哭出聲,熱淚衝散血跡,卻洗不掉罪惡。

  舉著火把,引燃帷帳窗帘,面前大火熊熊,所有一切,黃的,紅的,都在大火下,捲曲乾枯,變成了黑的。

  朱允炆不敢看身後的血流成河,只等著蔓延過來的火焰,也把自己燒成黢黑焦炭,好像那樣,就沒有了罪與罰。

  「皇上!臣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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