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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花魅術

  戚辰想死。

  他蹲在承恩寺院子的角落中,雙手抱頭,屁股對著眾人,盡量讓自己顯得渺小又生無可戀。

  大戰之中,不做防護,後背屁股對著眾人,如此做派,等同於找死。

  所以秦扶蘇站在他身邊,凝神戒備著前方的念去去,偶爾會回頭看一眼戚辰,心中不覺好笑。

  戚辰沒有受傷。

  只不過剛剛搶先拎著雙劍沖向念去去。

  自從**回來,閑了兩個多月,每日只是修鍊和逛街,最近幾天被張鐵關鎖在陰崖地獄中,不要命的調教,戚辰覺得自己進境很快,已經不是吳下阿蒙了!

  此刻大敵當前,對手還是一個女人,戚辰一馬當先,就像試一試自己這天苦練的成果如何。

  他不顧秦扶蘇的阻攔,瞪圓虎眼,咧嘴大笑著,沖了上去,左手短劍招式雄奇,右手長劍凌厲剛猛,赫然是里的殺招,氣息敦實沉厚,精神更是和兩個月之前相比,更顯高深莫測。

  果然不愧是,只是短短的幾個月修鍊,就能煉到如此的地步。

  念去去掌管有鳳來儀閣,是漢王最大的關係網,內江湖中還沒有突破道道門萬象佛門菩提境的人,一般都沒有太多的記錄,對戚辰的卷宗,念去去也看過兩眼,只是知道他用的是的功夫,其他的倒是沒有太過關注。

  此刻見他大吼著沖了過來,雖然身材雄壯氣息蓬勃,但畢竟差了一大層境界。

  而且,念去去最擅長的,就是魅術。

  所以,當戚辰衝到她的面前,揚起長劍,劍刃寒光凜冽,劈砍向她頭顱的時候,念去去不懼不怕,不動不擋,只是身上一縷香氣飄向戚辰,並且朝著他微微一笑。

  好像一朵安靜的海棠花,任憑風雨吹來,我自安然。

  花魅術,海棠聽雨。

  於是戚辰傻了。

  長劍頓在念去去頭頂半尺高的地方,卻再也砍不下去,他手中緊緊抓著長劍,臉上大急,還有著些許慶幸。

  慶幸自己沒有砍下去。

  在戚辰的眼中,面前已經沒有了念去去,只是一朵花,一朵安然的海棠花,花瓣粉紅稚嫩,輕輕顫抖著,弱不禁風。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然後,戚辰眼中漸漸從堅定變的茫然,他只是盯著那朵念去去,緩步走上去,靠到近出,相要伸出虎爪去撫摸花朵,又害怕自己傷了它。

  來來回回的猶豫著,慢慢的眼前的花朵變了,它輕輕搖晃著,變成了一個嬌滴滴的女人,衣衫單薄,含而微露。

  戚辰更加迷糊了。

  看到戚辰獃滯的表情,那個花美人掩口嬌笑,不過她嬌魅卻熱情奔放,伸手拉著戚辰的虎爪,帶著他向一旁花園中的涼亭中走去。

  哪有花園!

  這裡是承恩寺大雄寶殿前的院子中,只有石頭,沒有花園!

  秦扶蘇沒來的攔住戚辰,見他飛衝上去,隨後莫名其妙的停下手來,念去去沒有任何動靜,然後戚辰就一個人在原地來來回回的走了幾步吼,搖晃著身體向一旁走廊上的柱子走去,然後抱著柱子,又啃又舔了起來。

  竟然,還發出嘿嘿的笑聲。

  淫笑聲。

  外江湖的幻術,一般都是靠著迷藥,讓人陷入掙扎的境地,沒想到內江湖中,一個眼神甚至沒有動作,就能讓人深陷幻境,不可自拔。

  而且戚辰修鍊的是佛門,佛門功夫,最重修心,一般的幻術魅術,很難撼動他們的精神。

  秦扶蘇也曾經陷入過念去去的魅術幻境中,深知此女魅術功底深厚,不知不覺間就能讓人如墜雲霧,見到戚辰異常,已經察覺不對,此刻更是確認了自己的想法,心中焦躁,起身就要衝上去,卻被胭脂伸手攔住。

  疑惑的轉頭盯著天衛白虎,大明的胭脂公主,她只是斜斜瞥了眼念去去,搖搖頭,

  「不用擔心,悶頭修行也需要戰場歷練,現在吃點虧,對你們來說是好事,別以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秦扶蘇點頭表示受教,但還是不能任由念去去蠱惑戚辰,於是他眼中雷光閃過,身上冒出滋滋的電光,在身前凝聚成一柄虛幻的雷光長槍,正對著念去去,緩緩踏出一步,卻沒有攻擊。

  胭脂看到秦扶蘇的動作,微微點頭,看來此人的悟性也很不錯,只是匆匆修鍊了兩個月,就知道以小搏大,威壓的牽制比動手更要有效果。

  她轉頭遙遙的盯著承恩寺外不遠處一棟閣樓的頂上,兩道人影再上面翻飛碰撞,但是隔開太遠,並沒有聲音傳出,正是動起手來的張鐵和方一航。

  又看了兩個呼吸,胭脂收回目光,走向大雄寶殿中。

  紀綱手握腰間刀柄,正對著門口,他的對面,鐡凝眉攔在門口,指尖下面,琴音裊裊,殺氣隱隱。

  顯然,兩人正在靜靜的對峙。

  原因很簡單,剛剛方一航問話,而大雄寶殿建文皇帝朱允炆回答了。

  皇帝陛下有令,無論何人問何話,只要朱允炆回答,你就可以先斬後奏,朕恕你無罪。

  如今方一航和張鐵打到了外面,整個承恩寺中,就只有一個念去去,紀綱不去看她,區區罪臣之女,不是自己的對手,轉身就要去大雄寶殿中,準備來個先斬後奏,砍了朱允炆的腦袋。

  紀綱不怕永樂皇帝出爾反爾,事後砍了自己的腦袋,跟隨朱棣幾十年,紀綱知道,永樂皇帝的心病,就是朱允炆。

  只要他死了,皇帝心病就好了,口頭上的責備會有,但是絕對是大功一件,以後說不定自己的職位爵位會更進一步!說不定,還能再次去隱衛中,選取一本更加玄妙的秘籍。

  身為錦衣衛指揮使,手裡的人命何止千條萬條,紀綱殺心一起,身上血腥冷意也跟著飄散,轉過頭來,就看到了泛著冰寒殺意的眼神。

  那是攔在大雄寶殿門口的鐡凝眉的眼神。

  一個要殺,一個要守,兩個人靜靜的對峙。

  胭脂走到紀綱的身邊,看到鐡凝眉戒備的掃了自己一眼,心中苦笑,不去解釋,對著紀綱搖頭說到,

  「紀綱,你還是安靜的呆著,否則將來你要面對的,就不僅僅是她,還有她的妹妹。」

  說完不去看紀綱黑下來的臉,胭脂轉身飛掠上大雄寶殿的頂上,左右看了一圈,張鐵那裡打的玄妙,但是自己幫不上忙,更遠處的城外,鐘山下的孝陵方向,半空中水汽縈繞,那是左統領鍾離九和營嬴若洲在對戰,自己更是插不上手。

  胭脂不禁氣悶,本來還以為自己這次能有個好的對手,沒想到如今反倒成了閑人一個。看來要努力修鍊了,突破了萬象本命境,到了爛柯境界,自己就不會再給天衛拖後腿了,以後天衛中墊底的就只有朱雀那隻雜毛鳥了。

  胭脂恨恨的想著,收回目光,看向城內,還有一處騷亂,應該是金陵驛館,想到右統領說過的方丈仙宗出來的酒徒,胭脂心頭微微一動,腳尖輕點,飛掠向那裡。 ……

  鐘山之下,孝陵之上的半空中,懸浮著一片大海。

  波濤翻滾,水浪滔滔,嬴若洲站在波濤的之上,右臂上纏繞著金燦燦的捆仙繩,身邊縈繞著一座巴掌大小的黑塔,鎮魔塔。

  「嬴宗主,你是鮫人,能聽懂海底生靈的聲音,我是真龍,也可翻江倒海,咱們兩個在這水裡打來打去的,分不出勝負的,我看咱們坐下來,喝喝酒,聊聊天,豈不美哉?」

  她對面的半空中,鍾離九凌空虛踏,身上到底是重傷未愈,而且傷了根基,打的累了,額頭微微見汗,輕輕喘息著,但身上沒有傷損,笑著打趣著嬴若洲。

  嬴若洲本體是萬裏海底的鮫人,是人非人,是妖非妖,從來都是被人妖兩種陣營排斥,再加上一身是寶,不知道又何種過往,竟然修鍊到了如此的境界,而且還能當然仙門的宗主。

  聽到鍾離九輕浮浪蕩的調笑,嬴若洲風韻十足的臉上閃過殺意,

  「鍾離九,你傷及本源,何必做無用的掙扎,也不用等了,今日不會有人來救你。」

  「呵呵~想活著帶我走的人,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嬴宗主要想抓我,就先把命放在這裡。」

  聲音很平淡,嬴若洲卻知道他說的不是虛話。

  同樣一步一步修行到君臨境,其中艱苦不足為外人道,面前這個人,即使受了再重的傷,也不是輕易能夠擒獲的人,他說的不錯,不用真本領,帶不走他。

  甚至,自己也可能會把命,丟在這山野之中。

  嬴若洲眼睛微眯,心中盤算不止,氣息也再度攀升,鍾離九卻側頭望向金陵城方向,目光在三山門城樓上停滯一瞬,搖頭輕笑,

  「你和我動手,招式凌厲,卻始終沒有放開,好似很拘謹,否則金陵早就坍塌大半了,我很奇怪,本來以為你們是來攪亂金陵,現在想想卻不是,你來到了這裡,方畫丈去了聚寶山,那裡也沒有亂起來。」

  鍾離九聲音漸漸變冷,直直盯著嬴若洲,

  「所以,嬴宗主,那個吹糖人的老頭是誰?你們為何要來見他,而且,為何要畏懼他?」

  嬴若洲手指輕顫,腳下怪浪翻滾,顯然被鍾離九的話語牽動了心神。

  真氣傾斜入海浪中,一條條丈許長的鯊魚浮現在海水中,露出青黑的背鰭,環繞著她打轉。

  劍指鍾離九,群鯊衝破水浪,凌空遊動,想著鍾離九撕咬而去,嬴若洲冷笑道,

  「你還是不知道為好,知道了,恐怕你也會乖乖的趴再地上。」

  「敕,鯊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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