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水手
我倒是沒閑著，徐來一直在給我講他控水的法術，而小丫頭身體弱，一上船吐得天翻地覆，徐來趕緊給她服了一顆丹藥，小丫頭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招就叫水手，是我師父教我的第一招第一式。”
徐來一邊用海水凝聚成一隻大手，一邊幽幽說道，臉上的表情很複雜。
“徐來你怎麽了？”
“我想師父他老人家了。”
“跟我說說你師父的事情唄？”
“我師父本姓鄭.……”
徐來說著，突然語氣低沉的唱起歌來。
“苦澀的沙，吹痛臉龐的感覺。像父親的責罵，母親的哭泣，永遠難忘記。年少的我，喜歡一個人在海邊，卷起褲管，光著腳丫，踩在沙灘上。總是幻想海洋的盡頭有另一個世界，總是以為勇敢的水手是真正的男兒，總是一副弱不禁風孬種的樣子，在受人欺負的時候，總是聽見水手說，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麽，擦幹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麽擦幹淚，不要問，為什麽。”
“師父說教我水手作為這第一招第一式，就是要讓我永遠記住水手的勇敢精神，就像是歌裏唱的那樣，什麽都不要怕，永遠不服輸！煉拳如果沒有一種精神，煉一輩子也等於白煉。”
“你師父姓鄭，莫不是智化大師？”
“你怎麽知道？我師父很出名嗎？我怎麽不知道，他老人家可是一直離世隱居的。”
“嘿嘿，我也是偶然聽說書先生講的。”
“原來如此！什麽時候我也去聽聽。”
“就在魯星鎮東邊的棗槐樹下，你去就能聽到。”
“甚好，甚好！”
……
我們在海上飄了三天，這是一個晚上到來，我看到了一生都難以忘記的一幕。
前方是無邊無際的一片大海波濤，海上明月共潮生，也是一輪圓潤無缺的明月高掛半空。
這是一片廣垠無邊的海麵，海麵上極不平靜，浪濤一刻不停，浪濤中星光閃閃，各種顏色，透出漫天光華，熠熠生輝，和天空的月亮和浩瀚的銀河交相輝映，整片天地被映得五光十色，如夢如幻。
一群五彩繽紛的巨大‘蝴蝶’透水而出，在海麵之上翩翩起舞，一顆顆光華明珠耀眼奪目，在‘蝴蝶’開合的翅膀中間時隱時現，這些耀眼奪目的光華明珠，大的有如龍眼，小的隻有米粒粗細。
光華越大的飛得也越高越快，隻有米粒粗細的光華也隻有躍出海麵一尺之內。
五光十色的明珠光華，閃爍不停，比天空的星空更加絢麗多姿。
海麵上細碎波光裏麵，還有數不清的小紫螺小紫貝隨波浮沉，我的神識也隨著海浪不停的起起伏伏，我的神識五感全部集中在千萬顆小紫螺中的其中一顆上。
莊周化蝶，莊周沒有了手腳，卻還有翅膀，但此時我感覺自己也化為一顆小紫螺，除了隨波飄蕩，其他什麽都幹不了，但是我此刻也不會在乎這些，我已經被眼前這片波瀾壯闊的景象驚呆了，看著眼前一隻隻上下飛舞的蚌，展開五顏六色雙殼化為雙翼，像是蝴蝶一樣隨風飛翔，還有雙翼間的一顆顆不停閃爍的明珠光華，在天空一輪皎潔無睱的圓月下麵，映月爭輝。
一個精靈一樣的少女，赤足如玉，膚如凝脂，身裹白霧輕紗在蝴蝶群中穿梭，身段輕盈，背後一對五彩蝶翼流光溢彩，翩翩起舞，抓人眼球，精靈少女手捧一顆龍眼大小的珍珠，媚眼如絲，又顯得無比聖潔。
遠古巨鯨的低吼此起彼伏，這場景足以讓我刻骨銘心，生死難忘。
我端坐在船上，物我兩忘，進入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
一個拇指大的小紫貝在我的眼前展開兩扇貝葉，一顆白沙出現在貝肉之間，紫貝懷沙，白沙被裹上一層透明的黏液，黏液越積越多，幹涸之後，就形成一顆明珠，生珠的貝殼就能曬月，吸收月華，聚華而生靈，蝶化騰空，最終開智化為人形，飛遁而去。
從懷沙，生珠，化蝶，開智，化形成人，每一個境界都無比清晰的顯現在我的識海中，如同刻在我的記憶中一樣，想忘也忘不了。
……
時光流逝，月沉日升，一夜很快就過去。
當一抹晨光從井口照進井裏的時候，我從入靜的狀態醒轉過來，昨夜就像一場玄幻的夢境，但我心裏升起一絲明悟。
天光已經大亮，這時我終於看到一輪海中的山脈，巍峨挺拔，三界學院就隱在這輪山脈裏某個角落。
我們的小船朝著山脈劃過去，山脈也是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我也是越來越心驚，這輪山脈是我見過的最高最長的一輪山脈，重山峻嶺，千重山峰萬道山梁，就像是海中一條匍匐巨龍。
“這條山脈名叫齊天山脈！”徐來說道。
“如果說齊天山脈是一條擎天巨蠶，它的脊梁就是連綿起伏的重山峻嶺，山脈兩側的山穀山脊，如同擎天巨蠶的足腳，這一列山脈的走勢，貫穿人界七百二十界當中最大的天芒境，天芒境麵積五千萬平方公裏，齊天山脈出天芒境後，地形突然變化，一條完整的山脈化為無數支脈、大大小小的獨山、高地、盆地、平原、還有湖泊，大江大河穿梭其間，經過億萬年的切割，形成了一片如同一地碎瓷的地形。”
“那就是三界山！”
“三界山的盡頭便是齊天山脈的源頭，三界山靠海的一邊是一道弧形的萬丈絕壁，壁立如刃，黑色的岩壁光滑如鏡，寸草不生，就像是被人用一把弧刀一刀切斷一樣，齊天山脈到了這裏，如同一隻正在入海的擎天巨蟒，突然被人斬斷脖頸，剩下一條巨大的身軀，橫亙在這方天地之間。”
“三界山盡頭外便是妖魔海，妖魔海的海水呈青灰色，海麵上終年漂浮著灰色的濃霧，能見度不到十丈，但是妖魔海距離三界山的絕壁不到三百丈之處的海麵下，隱隱可以看見一條暗紅色的弧形海溝，海溝裏麵似乎有熔漿湧動，像是一條撕裂大地的創口，猙獰恐怖，這條海溝，便是魔域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