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花怡
這種無厘頭的信任,他也不知道出自哪裡,也許是她當初無意救了他的緣故吧!
「說的再好聽,你的賣身契還是要簽。」只有把他的賣身契,握在她的手裡,她才放心。
她出去把許媽媽叫進來,讓對方寫份賣身契,至於為什麼叫對方寫,那是因為她的字像狗爬一樣難看。
家裡的筆墨紙硯還有一本千字文,還是她那次在滿江樓那鬧笑話后買的,她當時發誓絕對不要做文盲。但一手好字是要靠後天勤奮練習的,她最近忙得要死,哪有時間去練字。
許媽媽因為以前跟在蘇氏的身邊,耳熏目染倒是寫了一手好字。她現在識的字還是許媽媽教的,因她學得快,許媽媽為此還誇她聰明。
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的跟許媽媽交代一聲。她做任何事情都不會對許媽媽有所隱瞞,就算是親人,也要具備最基本的坦誠。
「只要你好好乾,我不會虧待你。」唐詩雨看著新鮮出爐的賣身契,儘管這個還算不上真正的賣身契,可她心裡還是挺高興的。
真正的賣身契要去官府備個案底,可她並不打算去。花錢倒是沒有多少,可她沒打算一輩子把韓大壯捆綁在她這條船上。
而且一旦在官府備了案,那他就屬於奴籍,就算以後消了也會被人指指點點。她是想要人為她所用,而不是想要他恨自己。
她現在缺人用,所以才費點心思弄這份賣身契。當然,實情她也不會告訴韓大壯,免得讓他沒有忌憚。
「真的要拿家裡所有的銀子去救他們?」許媽媽不是捨不得,是非常捨不得,那些錢是她一點一點攢的,現在一下子要沒有了,那等於在挖她的心啊!
「這裡邊的事有些複雜,我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但是請娘相信我。今天花出去三十兩,我以後肯定十倍百倍的還給你。」唐詩雨非常清楚視錢如命的許媽媽,在此刻中有多麼的不舍。
「你這孩子說什麼呢!這些都是你的錢,我只是替你保管罷了,你要做什麼就去做吧!娘不問了。」許媽媽是捨不得,可她不願意讓唐詩雨為難,更不願意讓她失信於人。
「那我去了,那個韓大壯以後就交給娘了,使勁壓榨他,要不然都對不起這花出去的銀子。」別說許媽媽就是她自己也心疼這個錢,所以她怎麼也要給韓大壯穿個小鞋。
「去吧!不過早去早回,別在那裡久待。」許媽媽儘管身居後院也知道那裡不是個好地方,辛虧還有個韓大壯陪著。
「放心吧!我知道輕重。」唐詩雨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有些不以為然。她什麼樣的地方沒去過,就是龍潭虎穴她也曾闖過。
與此同時,韓三壯他們所在的位置,正處於花怡樓。以前的花怡樓算是同官縣城裡局指可數的花樓,自從對面開了一家七星樓,那生意一落千丈。
不少行情好又是自由身的姑娘都已經跳槽離開了,這已經夠慘的了,對面的七星樓居然還放出話來要收購花怡樓。
可花怡樓的主事,人稱花姐,她死活不願意,她捨不得自己辛辛苦苦一輩子的心血,就這樣糟蹋了。而且樓裡面還有不少無家可歸的老姑娘,一旦樓賣了,這些人又該去哪裡?所以她一直都在苦苦支撐。
沒有生意做了那怎麼辦?整棟樓里有幾十張嘴要她養,她們更不能坐吃山空。她只能另闢途徑找些賺錢的方法,就在這時陳管事找到了她。
要她幫他設一個局,事成之後給她三十兩。要是以前這點銀子她還不放在眼裡,可是今非昔比了。
已經好久沒有開張的花怡樓,很需要這筆銀子,只要再省吃儉用也夠樓里幾個月的嚼用。反正這種事情她以前也做過,加上被設局之人,還是無關緊要的小人物,那她就更放心了。
而且只是讓她設個局,把人關進柴房裡就行,後邊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她插手,所以她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事情考慮的怎麼樣?只要你們把滷肉的方子寫出來,你們欠的銀子我替你們還。」陳管事高揚著脖子,一臉的高高在上,眼神藐視著對面如同喪家犬的韓三壯他們四人。
而他們四人現在的確如陳管事眼中的喪家犬一般,亂糟糟的頭髮上沾染了幾根枯草,眼下的青色顯示他們一夜未眠。
從昨天下午到現在,滴水未進的他們嘴唇乾裂,因為對未來的不知,還有被巨大債務的壓迫,早已面如死灰,皮膚黯淡無光,仿若蒙上了一層灰。
再加上他們都被麻繩捆綁著無法動彈,想動的話最多只能給地上游一游。這樣的姿勢保持了整整一夜,使得他們感覺全身都僵硬了。
四人之中只有李盛的眼珠子轉了轉,其他的都是一聲不吭,彷彿沒聽到陳管事在說什麼?
「二哥你們還是說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說話之人名叫周成,就是他哄騙韓二壯他們來的花怡樓。
他想出頭,他不想再過以前那樣的日子,像個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陳管事告訴他,只要事成了就答應他,讓他以後跟著對方混。
別看陳管事是一個小小的碼頭管事,可他背後是陳家,陳家是什麼?陳家是同官的參天大樹,誰不想靠上這棵大樹。
只要跟陳家搭上了關係,他離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到那時候所有看不起他的人,他都要通通把那些人踩在腳下。
因為他知道韓二壯這人別看不著調,卻有些講義氣。他就讓人帶話給韓二壯,說自己在花怡樓欠了點酒錢,請他過來還一下,要不然自己性命不保。
他們來了后啥話還沒說,就見了一群姑娘圍繞著他們,不管是年紀大的還是年紀小的。他們剛想問問周成的事情,就在這時花怡樓的主事花姐,就問他們要三十兩找姑娘的錢。
當時韓二壯他們一臉的懵逼,他們什麼時候找過,這些都是不請自來的,可不管他們怎麼解釋,花姐咬死三十兩就是不鬆口。
「周成你這個卑鄙小人,枉我把你當成好兄弟,你卻如此害我。」一直保持沉默的韓二壯,聽到周成的聲音,全身散發著滔天的怒火,整個身體掙扎著就想撲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