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巧遇
“可以帶回去一隻給家裏的長輩嚐嚐。”宋老大看著言不由衷的唐詩雨，也沒有揭穿。皇城腳下什麽樣的人都有，他能在這裏做生意，靠得就是他毒辣的眼神。
盡管這個小姑娘身上的衣服，是粗衣麻布，頭上也沒有一點首飾，可是她那模樣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家的。說不定是哪家有錢的小姐出來體驗生活的，反正不是他這種小老百姓能夠得罪的。
“家裏的長輩年紀太大了，不喜歡吃太過油膩的東西。”唐詩雨睜著眼睛說瞎話，她倒是想來一個眼不看為淨，可是她的這兩條腿根本就邁不動。
宋老大：“……”
宋老大感覺挺無語的，對方既不買東西，還站在自己攤子麵前擋道，可他又不好驅趕。看小姑娘那渴望的眼神，絕對不是不想買，那肯定就是囊中羞澀。
宋老大開始懷疑人生了，難道自己這次的直覺真的錯了嗎？其實他沒錯，唐詩雨的確身份很高，可架不住她是一枚妥妥的窮鬼。
昨天那包銀子被她像大爺一樣扔給了許媽媽，哪知道今天出門會用到錢呢！所以說古來今往每個人都需要攢點私房錢，要不然關鍵時刻容易丟人。
唐詩雨狠狠的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本來是想讓自己冷靜一下，可是那股香氣卻讓她欲罷不能。
“你們兩個再不好好工作，信不信這是你們最後一次工作。”唐詩雨低下頭對著自己的兩條腿惡狠狠的罵道，那眼神像是看著自己的殺父仇人。
宋老大：“……”
眾人：“……”
唐詩雨現在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傻子，要不然誰會用這種恐怖的眼神看著自己的腿，還對著自己的腿出言威脅。
而這一切都被程宇看在眼裏，一開始他是被對方鄉巴佬的樣子吸引的。加上他今天沐休，正好沒事就跟過來，想看看她又搞什麽鬼。
昨天晚上她那劣質的表演，還在他的腦海中記憶猶新。他絕對不承認，是因為昨天晚上失去的那個荷包。
“來一隻烤鴨，剩下的錢賞你了。”程宇丟給宋老大一塊銀角，他一個施舍的眼神都沒有給唐詩雨，但是他眼角的餘光還是在觀察唐詩雨。
“好勒！”宋老大對著程宇點頭哈腰，這樣有錢的客人就是他的衣食父母，手上動作麻溜地拿出一張油紙。
要是在平時聽到熟悉的聲音，唐詩雨怎麽也要看一眼，可是現在的她兩隻眼睛盯著宋老大的手，這種灼熱的眼神讓宋老大包烤鴨的動作有些僵硬。
“客官您拿好，吃好下次再來。”宋老大把包好的烤鴨遞給了程宇，而唐詩雨的眼神也緊隨過去。
唐詩雨這種赤（禁）裸裸又渴望的眼神，讓程宇心中有些不舒服，他隨手又把油紙包遞給了唐詩雨，直到這時唐詩雨才抬頭看向他。
“是你……”唐詩雨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有些詫異的看向對方。這不就是昨天晚上被自己騙了銀子的傻蛋嗎？啊不……好心人！
“不要……”程宇剛想說不要我就收回來了，一句話還沒有說完，手上的油紙包就不見了，再一看已經到了唐詩雨的手裏。
程宇：“……”
“邊上有個茶樓，進去坐坐。”程宇看著唐詩雨要打開油紙包的時候，立馬指了指邊上的茶樓。他要再不製止，以對方那發綠的眼神，絕對會當街食用。
就當好人做到底，必定她還是一個姑娘家，怎麽能大眾之下做這種事情呢！
到了二樓包間，唐詩雨再也忍不住了，打開油紙包，抱著烤鴨就狠狠的一口咬下去。從那張櫻桃小口裏，露出一口小米牙，看得程宇目瞪口呆，他還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子，當他麵前這樣凶殘的用食過。
至於唐詩雨為什麽會毫不顧忌的接受程宇的東西，可能是因為昨天晚上對方已經被她騙過一次。無所謂再騙一次，反正東西被她吃了，她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先吃痛快再說。
飽食待庖宰，虛教兩翅全。春寒惻惻掩重門，金鴨香殘火尚溫。玉鴨熏爐閑瑞腦，朱櫻鬥帳掩流蘇。繡麵芙蓉一笑開。斜飛寶鴨襯香腮。霧濃香鴨，冰凝淚燭，霜天難曉。
看著唐詩雨滿臉的油膩，程宇愣了愣，從衣袖裏掏出一塊手帕，剛想遞過去。可是對方卻用自己的衣袖，隨意擦了兩下，嘴上的動作卻不停。
程宇：“……”
要不是看著對方那張姣好的小臉，他絕對會認為這就是軍營裏，粗魯的野漢子。就算自己是行武出身的人，都從來沒有過這種粗俗的舉止。
“等老娘有錢了，吃一隻扔一隻。”唐詩雨打了一個飽嗝，一臉滿足的說道。
程宇：“……”
不但舉止粗魯，言語更加粗魯，小小年紀卻把老娘放在嘴上。昨天晚上聽她說，她爹娶了後娘就不要她了，難道是真的？要不然怎麽能說得通，她這種無論是言語上還是與舉止上的粗魯。
“你這是多久沒有吃過肉了，能饞成這樣？”陳嶼看著喝著茶水一臉滿足的唐詩雨，她現在的樣子就想一隻飽食饜足的貓兒，愜意的微眯著眼睛。
“五年、六年，不記得了。”唐詩雨微皺了皺眉頭，回憶了一下，發現自己根本就不記得，上一次吃肉是什麽時候。
上一世她跟死狗男人兩個人，隻要能吃飽肚子就是一種奢侈，肉這種東西想都不敢想。自己現在吃到肉了，也不知道那個死狗男人有沒有吃到？
“昨晚的銀子呢？”程宇趕緊轉移話題，盡管唐詩雨的臉上不悲不喜，可是他還是從她的眼眸深處看到了悲傷。也許自己的這個問題，揭露了她內心最不想讓人知道的傷疤。
“這個……出門忘了帶了。”唐詩雨立馬收起愀然不樂，已經把人家的東西吃了，不想辦法脫身，難道留在這裏賠人家或者是回請嗎？她可沒錢……
程宇：“……”
這個借口好爛，可是也很有說服力，要不然怎麽解釋她明明有錢，卻拿不出買一隻烤鴨的錢。可是對方給他的感覺很奇怪，感覺她身上蒙上了一層神秘，想讓人一探究竟。
“什麽動物最容易摔跟頭？你慢慢想，我去方便一下。”唐詩雨眼珠子一轉，說完話也不等對方的回答，噔噔噔從樓上就跑了下來。
程宇：“……”
程宇一臉的懵逼！
唐詩雨徹底的顛覆了他對女人的認知和了解，哪有一個女人當外男說出這種話？就是對自己的父親和兄長也不能說出這樣的話。還有，她剛剛問自己的又是什麽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