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六章 怪物一樣的小宮主
尖叫聲將小宮主的視線吸引過來,她那雙赤的雙瞳在見到外人後更加的炙熱和發狂,那副模樣就向想將眼前的生生撕碎,連皮帶骨生吞入腹。
“啊——”
小宮主衝著綠衣大聲嘶吼,動作愈發瘋狂的拉扯著鐵鏈,想要掙脫這枷鎖的束縛,手腕,腳環磨損得血肉模糊,鮮血淋漓。
“啊~”綠衣驚恐的連連往後縮退,就在她退無可退的時候,一雙略帶溫暖的手搭在她的小小的肩膀。
綠衣猛然回頭,就見到了含星姑姑那張麵無表情的臉。這一次,她沒有嚴厲的斥責,也沒有當即將她甩出無憂宮。甚至連看都未曾看一眼自己。
她的視線直直的盯著不遠處鐵牢裏癲狂不清的小宮主,眼眸裏雖然波瀾不起但綠衣還是看清了深藏在裏麵的關切和擔憂。
為什麽小宮主會變成這樣,綠衣這個答案含星姑姑肯定是知道的,就在她猶豫著怎麽開口的時候。整個身體突然一輕,隻覺風劃過臉頰,再看,就已是雜草叢生,荒廢不堪的宮門外。
黑衣的暗侍不知從哪裏出來,她提著一盞燈籠,懸掛在了向來無人管理的宮門上,微亮的燈火霎時帶來了一些光明也驅黑了映在綠衣心頭的黑暗。
“害怕嗎?”孟含星問道。
綠衣不假思索的點頭。
她不敢相信,向來美貌與氣質並存的小宮主會是剛才那個怪物。
“看清楚了她是誰嗎?”孟含星繼續問。
這回,綠衣沒有像剛剛一樣頷首,她沉默了。
孟含星見她未語,將她小小的身體一轉又對上了無憂宮門,“綠衣,你不要不敢相信她就是我們的宮主。”
“不,不是。”綠衣驀然伸手緊緊的捂住雙眼。
綠衣拒絕接受當下這個殘酷的真相,與其說是害怕更多卻是那份無比的心疼,她不願意那個人是宮主更不願意她承受著那般歇斯底裏的疼痛。
“想知道宮主為何會這樣嗎?”
綠衣聞言,慢慢挪開了蒙住眼睛的手,“想。”
小孩子的好奇心總是很強烈的,尤其是綠衣,她雖然才七歲然則心智卻比平常的孩子成熟很多。
“若想知道就親自去問宮主吧!現在的她大約已經回到了正常模樣,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孟含星說完,帶著暗侍徑直消失在了夜色中。
綠衣不曾多想,抬步就朝著無憂宮裏跑,長長的台階往下,嚴微亮的燈火照著。裏麵原本嘶吼的聲音消失了氣氛一下變得格外的安靜。
綠衣還是有些心有餘悸,她扶著牆壁慢慢地探出一個小腦袋朝裏麵看。隻見,鐵牢裏的小人兒不再癲狂肆虐,整個人側對著宮門寂然的坐在地麵。
是她的小宮主。
綠衣再不管其它,快步就朝著鐵牢的方向跑去。等走到鐵牢外,她緊緊的握住鐵欄大聲的喊道,“宮主,你還好嗎?”
熟悉地聲音入耳,曲婠婠呆滯著一雙黯然失色的眸子扭過頭,看著緊張無比的綠衣血跡斑斑的嘴唇半晌沒有張開。
她的眼睛恢複到了黝黑的顏色,臉色雖然仍舊很蒼白但至少有了些活人的氣息,不似方才完全就是一副陰森駭人的鬼,脖頸和手臂的地方也沒有了蠱蟲活動的跡象。
綠衣見她呆滯無神的模樣頓時又哭了起來,眼淚‘滴答滴答’的流個不停,“小宮主,我是綠衣啊!”
“綠衣?”好久,曲婠婠才吐出一句幹澀又稚嫩的話。
綠衣連連點頭,“宮主,你記得我對嗎?”
曲婠婠似乎很認真的想了好久,依然仍無頭緒,回答帶著明顯的迷糊和呆滯,“對不起,我生病了,腦子有點不清楚。你看,我都帶著這些東西呢!沒騙你。”
曲婠婠說著,晃動了幾下鐵鏈。對於自己身體的傷她仿佛一點都不知痛覺,又可能是曆經了生不如死的錐心之痛,這點痛隻算是皮毛。
“我信,我信。你別動。”她不痛,綠衣卻看的心驚膽跳。
“嗯。”曲婠婠悶聲應了句。
綠衣此時此刻多麽想將她帶出去,好好處理下她身上的傷口,但是沒有含星姑姑的示意她不敢輕舉妄動。小宮主的狀態實在太過駭人,含星姑姑沒有當即來醫治定然是有她的道理,因為這世間沒有比含星姑姑更在意小宮主的安危。
綠衣一屁股坐在地上與曲婠婠四目相對,她的嘴唇幹的實在不像話,鮮血塗在上麵有種詭異的感覺。
“宮主,你是中蠱毒了嗎?”
“蠱毒?”曲婠婠的記憶在你問我答中漸漸開始蘇醒,她舔了舔幹渴的嘴唇,眼睛裏閃過孩童不該有的荒涼和淒楚,“是啊!我中蠱了。一種很會折磨人的蠱毒。每逢月半就會發作,很痛很痛,痛得我生不如死。”
“是什麽蠱?”綠衣繼續問。
“嗯——”曲婠婠眉頭緊緊皺著,“聽含星姑姑說,它叫噬心蠱,是我從娘胎裏帶出來的。”
曲婠婠的記憶複蘇,美麗的雙眸也漸漸亮了些,也就是頃刻時間她好像意識到自己同綠衣說了些什麽,立馬警惕的詢問道,“是含星姑姑讓你進來的?”
曲婠婠並不是擔心綠衣會將自己的情況出賣給別人,反而是為她的安全擔心,含星姑姑對自己的情況一直都嚴防死守。整個知曉的人也屈指可數,未得授意擅闖者,殺無赦。
綠衣搖頭,“我是出於好奇心才偷偷潛入的,不過剛才我遇到了含星姑姑,她並沒有責罰我而是直接允許我進來。”
“哦!那就好。”曲婠婠鬆了口氣,片刻,她又抬眸問,“看到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害怕嗎?”
曲婠婠在蠱毒發作時意識是完全喪失的,整個人都被巨大的疼痛支配著,蠱毒不僅會帶走她的意識還會讓她失去所有的武功,變成一個徹底不能反抗的傀儡。
即便曲婠婠沒有那段記憶,從蘇醒過來的模樣她也能大概的猜出一二。
“怕。”綠衣沒有否認,隨即她也很真誠的對上曲婠婠的眼睛,“最初的時候我是很害怕,因為從來沒有想過宮主會出現這種情況,但是後麵我更多的是心痛,看著宮主承受如此傷害……”
綠衣說著說著,眼淚又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我好難過,好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