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八章 思過崖之罰
“大師兄,大師兄!”
深夜,一道叩門聲響起。沒多會兒,屋子裏的燈亮起司宴披著外衫開了門便問,“出了何事?”
“大師兄,樓師妹被沐戎師弟帶走了。”景嵐首先開口。
司宴皺眉,“為何?”
“我也不太清楚,說是樓姐姐夜闖江月殿還在地上發現了她遺落的簪子作為證據,他們不僅帶著人搜查了樓姐姐的房間,還帶走了她。我絕對他們一定搞錯了,樓姐姐怎麽可能會去做那種事情,肯定是有人陷害她的。”紅袖急得都快哭了。
“你們先不要急,我去看看怎麽回事!”司宴轉回房間快速換了身衣服,抬腳就往無痕閣走。
“紅袖,你不要擔心,有大師兄在樓師妹不是有事的。”景嵐看不得她如此焦急,於是再次溫聲安撫道。
紅袖漸漸安下神來,朝他點了點頭,“希望如此。”
司宴提著燈籠一路來到無痕閣,他的傷並未痊愈這些時日都在養傷,很多事情江華天都交給了沐戎處理。許是江華天知道他會到來,在處理完事情後並沒有離去,而是坐在案桌前靜靜地思考著什麽似的。
“師傅!”司宴抱拳行禮。
江華天放下手中東西,凝眉以對,“傷好些了嗎?怎麽不知道好好休息,這半夜三更的來此作甚?”
“師傅,我聽聞今夜沐師弟帶走了樓師妹……”
“啪——”
桌麵拍響的聲音響起,司宴止了口。
“司宴,你實在令我太失望了。”江華天站起聲,語氣冷冽至極,“為了她,你連基本的思考和理智全消失殆盡了,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你現在哪裏還有身為天機門大弟子的半點影子?”
“我記得當初你口口聲聲說著自己不會喜歡上她,將她放在天機門也是為了能夠更好的監督和看護,而現在你自己看看自己的所作所為,除了維護她,就是維護她,甚至連基本的防備心都沒有,這樣的一個你,今後如何能堪大任?”
“師傅,我知自己有錯,也知自己辜負了你對我的期望。但這些都不關樓卿卿的事,師傅你要責怪也好要懲罰也好,都落弟子的身上吧!”司宴雙膝跪地。
“你確實該罰,從今天以後你便去思過崖養傷吧!沒有我的允許不得踏出一步。”江華天坐回凳子,不再看他。
“那樓師妹之事?”
“她的事同我給你的處罰有半分關係嗎?她犯的是私闖之罪並且還有證據在手,方才我已將她關押在地牢,等候調查結果。”江華天道。
“地牢?”司宴抬眸,顯然有些難以置信,“師傅此事內有蹊蹺,還望師傅明察秋毫。”
“此事你無需管,我已經交給了別的師弟處理。”
“可是沐師弟?”司宴問。
若是別人司宴無需擔心,但如果是沐戎……
出了南笙一事,司宴多多少少也聽了曲婠婠說來寫隻字片言的細節,從她說的片段裏他便足以判定下藥之事同沐戎也是脫不開關係的。
他們計劃落空肯定會對樓卿卿心懷怨懟,雖然司宴很大程度覺得此事很大幾率是他們策劃而為,隻因沒有證據他也不好輕言妄斷。
所謂關心則亂,江華天算是看出來了,隻要遇到樓卿卿的事他這個大弟子就算是廢了,全然沒有先前那份冷靜自持。
他閉了閉眼,將眼底的陰霾隱藏,隨後淡淡的說了句,“是崇華。”
“師傅,我可以去看下她再前往思過崖嗎?”聽到崇華的名字司宴鬆了心。
“隨便你。”江華天鬱結的揉著眉心,像是被他的行為氣得不輕。
“多謝師傅!”
“司宴!”就在司宴起身準備離去時,江華天又突然叫住他,“情字一事,可愛可恨,此時你愛且真且誠,待它日你驀然驚覺錯付,那你的後半生將都會在痛苦中度過。師傅也是不希望你泥足深陷,樓卿卿雖好卻注定不是你的良緣,你最好三思而行。”
司宴轉身,“謝師傅為我著想,我不知師傅經曆過什麽而導致你對男女之情會這般忌諱,但是弟子覺得既然上天讓我遇見她,並且喜歡上她就是一份難得的情緣。確實世事難料我也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但是我想至少現在她在我身邊,我就得好好保護她。”
“她……”江華天頓了頓,“罷了,你以後不要為今夜所說的話而後悔就好。”
“不會的。”司宴鄭重其事的道。
司宴走後,無痕閣的燈依然明亮著,江華天坐在案桌前也未離開。
“不會後悔嗎?”
江華天從案桌底底部的櫃子裏拿出一支看起來有些老舊的木簪,這支木簪樣式很簡單,簡單到大街上都可以隨處可見的那種,材質卻很特別是用檀香木製作而成。
許是雕刻的人手不十分巧,手工有些粗糙甚至尾部的輪廓還不太圓滑,整個木簪除了材質之外就隻有上麵那一個龍飛鳳舞的慕字堪稱驚豔。
“年少輕狂,無知無畏,等到真的麵臨絕境時才方知世事無常。”江華天緊握著木簪,眼中恨意翻湧。
司宴來到地牢時曲婠婠還坐在床鋪間思考著對策,寬闊略黑的地牢裏隻有她一人,空蕩蕩的,隻要說一句話就能引來回音。要是別的女子隻怕早就嚇得瑟瑟發抖了,然而曲婠婠不同她可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更是花楹宮主,什麽龍潭虎穴都沒見過又怎麽會怕這區區無人空地。
“卿卿!”腳步聲伴隨著司宴清涼的聲音傳來,曲婠婠瞥頭就見到了一襲白衣翩然而至。
他的身邊跟著一名看守地牢的弟子,正拿著鑰匙將牢門打開。
“司宴!”曲婠婠立馬迎了上去,撲進了他的懷中,“你怎麽來了?我不是讓紅袖不要去打擾你休息嗎?”
雖然語氣中有絲絲埋怨到任舊能聽出其中的歡喜。
“她也是關心你,再說如果不能在第一時間知道你的事,我會很自責的。”司宴緊緊地擁抱著她,話裏全是憐惜。
曲婠婠將腦袋埋在他溫暖的胸口,靜靜地傾聽著他跳動的心跳聲,悶聲問,“司宴,要是我說我是被冤枉你信嗎?”
“我知道。”他沒有說信,而是說知道。
簡單的一句話就能讓曲婠婠的心窩頓時軟得不像話,她是去過江月殿但被冤枉被陷害也是事實。司宴信任她,而且沒有半分遲疑,曲婠婠說不感動都是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