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瘋狂
“葉輕輕, 真的是你？”聲音的主人年紀不大，目測也才二十來歲。她震驚的除了聲音與記憶中的某人相似外, 沒想到連模樣也一模一樣。
這跟她上個世界出事時呆在太空艙另一側的譚鈞博士長得簡直一模一樣。
“葉輕輕，葉博士。是你嗎？”譚鈞的聲音再次響起，聽到他口中的話語，葉輕輕覺得自己猜對了。
“譚鈞，譚博士。”是肯定的語氣，難道因為是一起出事才同時來到這個時空嗎。
譚鈞聽到回答，高興極了，迫不及待想與她說說，天知道他剛來這裏的迷茫和恐慌。但這裏不是說話的好地方，兩人進了最近的一家咖啡廳，找個靠窗的位置坐了起來。
咖啡廳的位置比較偏僻，裏麵的人也不多。
看著印象裏冷靜自持的葉博士，眼前的女孩透著青澀嬌美。若不是她親自承認，抱著一絲希望的譚鈞還真不敢確認。定了定神, 小聲地問道：“葉博士。你是什麽時候來的？”
葉輕輕知道他話裏的意思, 回答：“兩個月前。”
“兩個月前？我三年前就到了。”譚鈞皺眉, 這跟他的際遇倒是有所不同。
譚鈞順手點了兩杯咖啡, 葉輕輕倒是沒有拒絕, 她抿了一口, 這才平複心情一些。
兩人很快繼續說了起來，問題越來越深入，葉輕輕沒有發現書包裏麵手機振了又振。
咖啡廳的環境很幽靜，先前在上課的時候手機也是靜音，隻有兩人輕聲說話的聲音。
葉輕輕把這兩個月的大致經曆說了一遍，隻把跟蘇白黎有關的部分略去不說。
“所以說, 我們是在爆炸過後意識穿過維度來到這，但不知道因為是什麽原因才落在不同的時間點上？”綜合葉輕輕說的話，譚鈞得出一個結論。
麵前的葉輕輕點頭，認同了他所說。不過這維度方麵是涉及到譚鈞的專業領域，深入的知識她也不是很了解。
看著年輕很多的葉輕輕，譚鈞腦中忽然靈光一閃，興奮地問道：“葉博士，你這具身體的人生經曆跟你以前是不是很相似。”
葉輕輕再次點頭。
“那就對了，我來到這裏才發現，除了相貌跟我極度相似之外，我這裏的人生經曆跟我以前的的也相差無比，本來我以為這隻是巧合。”譚鈞得出結論，這結論讓他又驚又喜，繼續說道：“今天看到你，聽你那麽說，我有個大膽的猜想。或許這裏本就是我們的另一個人生。”
另一個人生？葉輕輕有些疑惑。
“是的，你知道吧，在我們出事的前兩年就有人提出穿越時空是存在的。但並不是小說中那種隨意穿越，每個人會在不同的選擇點上做出不同的選擇，不同的選擇才會有不同的人生。穿越到完全不同的世界幾率是極小的，幾率更大的是我們會穿越到與我們本來世界相似的維度之中，那裏有與我們極其相似的個體，所以才能接受我們的融合。”譚鈞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這裏本來就是一個真實的維度世界，本就有另一個我和你？”葉輕輕的手指輕點桌麵，指腹與桌麵接觸，這是她思考時的慣常動作。
那麽，關於林絮是主角的這本書，還有她的重生，又是怎麽回事呢？
想起兩人曾經的合作，她覺得譚鈞是個不錯的討論對象。於是，她把關於那本書和重生女的事情也簡單說了一下。
譚鈞愣了一下，隨即才恍然大悟：“既然我們能來到這裏，說明這裏的時空是不穩定的，你說的林絮那種問題，應該是她在某一個時間點窺探到未來的事情發展。”
葉輕輕若有所思，接過他的話頭，慢慢地說道：“就像莊周夢蝶一樣是嗎？”隨即，她還是皺起眉頭，“那我看的那本書又是怎麽回事呢？”
這個問題，譚鈞也沒法解釋，隻是安慰說：“宇宙中的奧秘，我們窮盡一生也難以得知一二，你也不用太糾結。”
葉輕輕點頭，她明白譚鈞的意思，道了聲謝謝後，低頭喝起咖啡來。
譚鈞的視線停留在她的發頂幾秒，握住杯子的手指動了動，才開口。
“所以我們把這當做一次全新的人生就可以了，也可以做出與上個世界完全不不一樣的選擇。”想到這裏，譚鈞有點興奮。他這次不想再搞科研了，還是想試試最初的夢想。
葉輕輕聽了倒是沒什麽感覺，一來她早就在這段時間裏推出各種可能，譚鈞說的也在她的猜測之內，而來她的夢想從來都隻有一個，上個世界可以實現，這個世界她想更近一步。
“葉博士，我們出事的時候是2065年，現在是2019年，兩個世界是時間點不一樣，所以我們能做很多事情。”譚鈞有意幫她。
“從始至終，我想做的事情隻有那麽一件。”冷淡的聲音響起，譚鈞一瞬間以為是上個世界的葉博士坐在麵前。
她真的很喜歡天體物理學吧，所以不像他，他早在研究室漫長的時間裏產生不耐，這一次決定不再聽從家人的強製要求，給自己一次機會追求最初的夢想。
對著科學如此執著的葉輕輕，譚鈞肅然起敬。不管是這個世界，還是上個世界，她總是最耐得住寂寞的那個人，讓他羨慕，也讓他心馳神往。
“那我祝你成功。”葉輕輕對他的選擇也沒什麽意見，上個世界兩人雖同處於太空艙，但隻限於業務交流，也看得出來他誌不在科研，當初不知道原因，現在聽他那麽說，估計也是無可奈何，現在有新的機會，能重新來過對他也不錯。
“謝謝，那我以後叫你輕輕可以麽？”譚鈞試探地問道。
“額，還是叫我葉輕輕吧，這樣感覺怪怪的。”自己名字中的兩個字從譚鈞的嘴裏緩緩喊出，總感覺有些不適。
“那好吧，我也祝你學業有成，早日超過昨日。以後有什麽難處可以找我，畢竟你現在還是一個學生，我畢竟比你大，照顧你也是應該的。這個世界上隻有我們兩人最熟悉吧。”譚鈞無奈地笑了笑，這個葉博士來到這裏倒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麽難以接近。
說到這裏，葉輕輕也不好拒絕。她點了點頭，覺得把這個譚鈞當做朋友也不錯，話說她在這裏除了張雅，朋友也不多。
譚鈞看她答應，暗暗鬆了口氣，來日方長，他也不急。
這裏的兩人相視一笑，氣氛融合，初遇的震驚消失，仿佛又回到了在太空艙裏安靜的樣子。
誰都沒有發現窗外馬路對麵的一棵香樟樹下站著的蘇白黎在一直看著他們，透過明淨的玻璃窗看著他兩愉悅地交談，臉色蒼白地看著手機上的通話記錄，身形搖搖欲墜。
話很快說完，兩人走出咖啡店，秋天的太陽在正午時刻還是有些曬人。
“葉輕輕，我送你回去吧。”譚鈞的車就停在旁邊，葉輕輕拒絕了，這裏離一中不遠，要不是遇到他，她估計都到學校了。
譚鈞看著她，不管在哪裏，她總是能堅持自己想要的。張開雙手，遵從內心的想法，譚鈞抱了她一下。
這個抱剛剛接觸便鬆開，她都沒反應過來，隻來得及聽到譚鈞爽朗的笑聲和耳邊“加油”兩個字。
蘇白黎就那樣呆呆地站在那裏，馬路對麵高大的男人把嬌俏的少女擁入懷中，他不認識那個人，但從葉輕輕的反應能看出來他們相識已久。那個擁抱他看到了，同為男人，他自然看懂。
一瞬間，蘇百黎如墜冰窖。
這邊的兩人揮手告別，等到譚鈞開車離去，葉輕輕準備繼續回學校。剛一轉身，站在陰影處的蘇白黎印入眼中，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兩人隔著一條馬路相望。
莫名地，葉輕輕的心中有些慌亂。
他看到了。
她有些不敢過去，在她前後的生命裏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蘇白黎站在那裏不動，隻有緊握手機的發白指尖顯示出他的不平靜。不知望了多久，他再也忍不住，大步穿過流動的人群，拉起她的手就走。
被大力地塞入車中的葉輕輕有些懵，望著蘇白黎緊閉的嘴唇，她張了張嘴：“白黎，我.……”
話還沒說完，車子被猛然發動，慣性打斷了她想要說的話。
“坐好。待會說。”扔下這麽一句話，蘇白黎專注看著前方，車廂內一片靜謐。
葉輕輕不再說話，坐在副駕駛位上打量著他。兩個星期沒見，他身上似乎長了點肉，光滑的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渣還沒來得及修理，不知道是不是在太陽底下曬過，本身白皙的臉龐也偏向麥色。她意識到，在這一段不長的時間裏，原先的少年逐漸向男人轉變。
車廂裏打量的目光讓他有些不知所措，體內的溫度控製不住地升高，他繃緊臉皮不想露出端倪。
車速更快了。
駛過寬闊的道路，車子很快就來到了一處別墅區，葉輕輕認出這是上次來過的蘇白黎家所在之處。
他帶我回家做什麽？
在一處彎處拐彎後，車子很快駛入獨棟別墅的底下車庫。從光亮處驟然來到這，葉輕輕有些不適應，等車子停穩，她趕緊打開車門出來。
還沒等她走兩步，手臂便被後麵的人強勢抓住，整個人落入一個溫暖的懷裏。
外麵的車庫門很快落下，昏暗的車庫裏隻有幾朵零星的燈光。抱著她的懷抱越來越緊，呼吸都要不順暢起來，她艱難開口：“蘇白黎，你幹什麽。”說完就開始掙紮出來。
熟悉的氣息猛然靠近，抬眸的瞬間她來得及看到一雙墨色深沉的雙眼，青澀的吻落了下來。
真軟，他想。這感覺不亞於他的想象，讓他忍不住沉迷其中。
早就該這樣做了！
被堵住氣息的葉輕輕大力掙紮起來，用力一推，兩人分開，隻聽見一聲悶哼，蘇白黎撞在底下車庫的柱子上。
還沒來得及發火，輕微的咳嗽聲斷斷續續地傳來，在安靜的車庫裏尤為明顯。
葉輕輕心中一慌，剛才情急之下沒注意收斂力度，不會把他撞傷了吧活該，誰讓他一言不發上來就親。
咳嗽聲還在傳來，不會真的受傷了？終究是不忍心，她趕忙過去扶住他，一隻手準備像以前那樣給他拍背順氣。
隻是這次的手還沒落下，手下的人就躲開了。
火氣蹭地上來，葉輕輕憤怒地看著他：“鬧夠了沒？還要鬧到什麽時候。”她都要氣死了，沒看自己咳得這麽厲害，就這麽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
明明是她惹了他呀，該生氣的是他，可他就是對她做不出疾言厲色，一想起剛才的畫麵，他就忍不住一陣陣地嫉妒，這嫉妒直接燒毀了他的理智，讓他做出平時隻敢想想的事情。
蘇白黎不動，也不說話。葉輕輕怒極，此時也不顧他的躲閃，抬手就給他順氣，過了兩分鍾，咳嗽聲漸漸消失。想起剛才的悶哼聲，她迅速地卷起他的襯衣，果然背上有一小片青色，應該是剛才撞得狠了。
這情形看得她直皺眉，忍不住用手碰了碰，果然，手下的人身體抖了抖。
背上剛襲來一片涼意，蘇白黎還沒躲開便感覺一隻柔軟的手附上去，手心微微的繭讓他忍不住一縮，身體本能地抖了抖，有些沙啞的聲音傳來：“輕輕，別動。”
葉輕輕以為他痛，也不敢亂動，隻好幫他把衣服放下。剛放下，就被蘇白黎困在雙臂與柱子之間。少年灼熱的氣息向她襲來，慢慢靠近，一時之間，葉輕輕進退不得。
蘇白黎覺得自己瘋了，體內的執念在看到咖啡廳裏相談甚歡的男女破體而出，獨占心愛之人的貪婪再也隱藏不住。
手臂彎裏的葉輕輕抬頭看著他，她不知道知道因為生氣而瞪圓的眼睛有多可愛，臉上紅撲撲的，像一顆誘人采摘的水蜜桃。
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
還沒等葉輕輕再次開口，鋪天蓋地的吻再次落下，沒有剛才急匆匆的試探，兩人的氣息再次交纏在一起。在葉輕輕準備推開的時候，想起來他背上的淤青，她心中歎了口氣，雙手終是放在他的腰上回應。
蘇白黎心中一喜，原本醋意橫生的心緒漸漸被另一種感覺代替。他很快沉浸在這個吻中，攻城略地般前進，抱著葉輕輕越來越近，恨不得揉入骨血中。
那些擔心，那些失態，所有的忐忑不安在這消失無蹤，他隻想把麵前的人緊緊擁入懷中再也不分離。
兩人之間的氣息逐漸灼熱起來，一吻結束。葉輕輕抬眸隻看見蘇白黎的眸子變得幽深，裏麵仿佛是層層的漩渦。她一時被吸去了心神，殊不知她緋紅的臉龐，嬌嫩的雙唇，迷蒙的雙眼對蘇白黎是多大的考驗。
蘇白黎被她看得呼吸一致，心跳如雷，兩人之間從未隔得如此近，剛才的吻讓他沉迷其中。他摸著葉輕輕的臉，手下是細膩的一片，沙啞著嗓子開口：“輕輕。”
緩緩吐出的兩個字中帶著情人間的呢喃，往日裏壓抑的感情終於在今日宣泄出來，心中的執念讓他如一頭猛獸緊盯著葉輕輕不放。
“我跟他沒什麽關係。”葉輕輕下意識地解釋清楚，抬眼間就看見他驚訝地看著她。
四目相對之間，葉輕輕恍然明白了他平日溫和外表下的不安，是她不明確的回應才讓今日的蘇白黎做下大膽的舉動。
她歎了口氣，慢慢抱著他，在他的注視下終於說出他做夢都渴望聽見的那句話：“蘇白黎，我喜歡你。”
話剛一出口，她白皙的麵容上飛起兩抹緋紅。
既然決定了，那就說出來吧。說出來的葉輕輕感到心中一鬆，她也早就對他心生歡喜，隻不過這段時間她把心思都放在競賽上，不知不覺中倒忽略了他。
葉輕輕的表明心跡讓蘇白黎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心中激蕩，在他的刻意下，兩人的氣息越來越近。正當蘇白黎準備下一步動作時，葉輕輕擔憂地問：“蘇白黎，怎麽了？你怎麽在顫抖？”
作者有話要說：有一個小可愛大致猜出了上章的問題，我發紅包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