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小太子哪成想這樣場麵還會被對方的家長撞見, 而對方的家長還是商晝。他漲紅了臉說了聲對不起就跑開了,溜得比挨打的商序昭還要快。


  楚櫻瞥了他們一眼,神情淡然:“幹什麽?”


  商序昭想起群裏的賭注,不由狐疑道:“這不會是你的新目標吧?”


  楚櫻自顧自地拆開口香糖, 塞進嘴裏, 淡淡的清香蔓延開,含糊道:“不認識。你們走不走?還是要去便利店買東西?”


  商序昭看了眼商晝, 道:“我去買瓶水。”


  便利店內的燈光透過玻璃將門前照得明亮, 期間商晝一直注視著楚櫻, 這股強勢的視線楚櫻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楚櫻默默在心裏歎口氣, 抬眸看向商晝, 無奈道:“真的不認識。”


  商晝的黑眸仍落在她的麵龐上,就如他注視著風棲的湖水一般。


  楚櫻隻好又拆了一片口香糖遞到他唇邊:“草莓味的。”


  商晝垂下眼瞼, 虛虛地看了眼唇側,片刻後張開唇, 舌尖一卷就將這片口香糖卷入了口中。他學著楚櫻的模樣開始嚼口香糖。


  楚櫻也不嫌髒,就在門口台階坐下。


  雙手托著臉,腦袋微仰, 心想商晝還真的挺好哄的。


  不知道怎的楚櫻忽然想起商晝常和她說的換一個,不會是.……

  她詫異道:“商晝, 你說的換一個指的是什麽?”


  商晝沉默片刻,應道:“指的是你未滿十八歲之前不能談戀愛。”


  這句話違背了商晝的初衷,他原想讓她活得自在、不受拘束。但此刻的商晝並不明白自己內心的煩悶起源於何處。


  他不適合養孩子, 商晝想。


  楚櫻眨了眨眼,和這看似冷漠的男人對視著。


  她打趣似地問:“十八歲以後就可以了?”


  商晝沒應聲,隻是蹙起了眉。


  楚櫻見好就收,不再繼續逗他, 起身看了眼便利店:“商序昭出來了,我們走吧。”


  這一路商晝都沉默。


  隻楚櫻和商序昭偶爾說幾句話,走到半路的時候正好遇見眉開眼笑的管家。


  管家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先生,楚小姐和小少爺這次都考得相當好!好多家長都問我平時他們是怎麽學習的。”


  商晝不理人。


  見狀管家瞄了眼商序昭和楚櫻:這是怎麽了?

  商序昭搖頭表示不清楚。


  楚櫻嚼著口香糖就當沒看見管家的眼神。


  幾個人朝著校門口走去。


  管家說起有關運動會的事:“小少爺,您和楚小姐報名參加運動會了嗎?我見著很多孩子都很興奮,一點兒都沒被成績影響。”


  商序昭心想你見著的都是F班的人,他們當然不會被成績影響心情。


  他應道:“和往年一樣,跑步和跳高。至於楚櫻,她連跑步都嫌累,壓根就沒報名。”


  楚櫻理直氣壯:“我身體不好,磕著碰著怎麽辦?”


  在管家眼裏,楚櫻磕著碰著和商晝磕著碰著沒什麽區別,這二位都是祖宗。他聽了連連點頭:“楚小姐說的是。”


  聞言商序昭哼哼一聲,又小聲嘀咕幾句,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等幾人快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商晝和管家的電話幾乎在同一時間響了起來。


  接起電話後商晝的神情倒是沒什麽變化,管家的麵色卻沉了下去。


  楚櫻和商序昭停下腳步看著兩人,這是出什麽事了?

  “誒,聽說沒,沈晏清沒來家長會,家長也沒出現。”


  “不會吧?他這次還是年級第一吧?”


  “嗯,和謝南枝並列。”


  “人比人呐。”


  楚櫻忽然生出不好的預感來,她不由看向五三。


  果然,五三頓住,顯現了新的劇情點——


  【幫助謝南枝在今晚進入沈家,陪沈晏清度過父親去世的難關。】


  楚櫻怔住。


  沈晏清的父親去世了。


  沈晏清父親生病的事五三提過一嘴,卻不想短時間內就嚴重到了這個地步。按照這個劇情沈晏清或許也不清楚他父親的身體狀況。


  楚櫻問五三:沈晏清他自己知道嗎?

  五三如實回答:[沈家人都瞞著他。]

  楚櫻揉了揉眉心:沈家今晚沒人?


  五三翻了翻劇情:[一部分留在醫院,一部分人去沈氏臨時召開會議。沈清渡和秦行都在,沈晏清被勒令留在家裏。]

  楚櫻蹙眉:秦行也在?

  看來沈氏接下去的日子不太好過,沈晏清的母親開始奪權了。


  在楚櫻和五三交流那麽一會兒時間,管家和商晝商量了一下,先把楚櫻和商序昭送回莊園。他們於情於理都該去醫院看看。


  楚櫻頓了頓,看向商晝:“你們先去,我有點事。”


  商晝凝視著她,明白她想去做什麽。


  商序昭還在納悶出了什麽事:“大晚上跑醫院幹什麽?”


  管家沒過多解釋,說了幾句就把商序昭哄上車了。


  校門口,燈光下。


  楚櫻走到商晝身邊,遞給他一張紙巾:“不吃了,吐掉。”


  商晝垂眸掃了一眼她纖細的手,接過紙巾後低聲道:“結束了我去觀海山接你。”


  說完商晝便上了車。


  他上車的動作很利落,單手按住扶手,用力的瞬間肌肉微微起伏,勁瘦的腰線被襯衫勒緊,在暗影下顯得朦朧又誘/人。


  楚櫻的視線在他腰間停留了一瞬。


  不過瞬間商晝便坐上了車,保鏢收好輪椅。


  楚櫻朝他揮手:“路上小心。”


  商晝“嗯”了一聲,隨即關上了車門。


  楚櫻目送著商晝離去。


  五三還陷在商晝的話裏沒反應過來:[櫻櫻,商晝為什麽說去觀海山接你?]

  楚櫻轉身往學校走:他知道我要去找謝南枝,也知道我要帶謝南枝去沈家。


  五三懵了一下:[他怎麽知道的?]

  楚櫻懶懶地應:因為他了解我。


  楚櫻沒打算在這個時候和五三解釋那麽多,她在離校門口不遠的地方停下,順便問了一句:謝南枝在哪兒?還在崇英嗎?


  五三應:[還在,她父親來了,想和她多說幾句話。]

  楚櫻點頭:我們在這裏等。


  約莫過了十分鍾。


  謝南枝和葛經誠一前一後朝校門走來,兩人停下似是說了幾句話,葛經誠率先離開。謝南枝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有動作。


  楚櫻朝謝南枝走去,抬手喊了一聲:“謝南枝!”


  謝南枝朝她看來。


  兩人並肩朝外走去。


  楚櫻沒打算拐彎抹角,和謝南枝這樣的人相處最便捷的溝通方式就是直說:“謝南枝,沈晏清的父親因病去世了。”


  謝南枝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怔愣。


  但也隻有那麽一瞬。


  她抿唇問:“所以他晚上沒來。”


  楚櫻“嗯”了一聲,她瞧著謝南枝的神色斟酌著道:“這個時候他可能想見到你。你想去看看他嗎,他住在觀海山。”


  謝南枝蹙眉。


  她想起沈晏清第一次來她家的那一晚。


  那時候是淩晨,她隻是說了一句睡不著,他就跨越了小半個明城來找她。那也是第一次謝南枝的家裏有人過夜。


  片刻後,謝南枝略顯冷淡地應:“嗯。”


  她向來獨來獨往,不沾他人的事,但沈晏清是例外。


  謝南枝的常態便是冷漠。


  楚櫻他們都很習慣她的性格了,某些時刻她看起來更像個孩子。例如楚櫻問她喝不喝牛奶的時候,沈晏清溫柔地問她想吃什麽的時候。


  謝南枝對情感的感知很薄弱。


  那也比商晝好一些,楚櫻想。


  商晝那個家夥是毫無邏輯可言的。


  接送謝南枝的車上車之後楚櫻想了一下帶著謝南枝光明正大地走進沈家這件事是否可行,總感覺在這個時候不太好的樣子。


  楚櫻思考過後,問謝南枝的意見:“我們翻牆怎麽樣?”


  謝南枝很配合:“可以。”


  說完楚櫻就想到了謝南枝的武力值,對她來說翻牆確實是一件小事。但是對她自己呢……楚櫻不禁陷入沉思,她能翻牆成功嗎?

  楚櫻:“.……”


  思來想去她還是放棄了這個方法。


  楚櫻想了想,還是給沈晏清發了條短信。


  大概過了十分鍾她收到了回複。


  [沈晏清:我在大門等你們。]

  楚櫻看見這句話倒是愣了一下,隨即她明白過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沈晏清已無懼家裏的壓力了,畢竟今晚他失去了父親。隻是不知道日後他知道母親和哥哥一直瞞著他,他會有什麽反應。


  約莫過了半小時,車在沈家別墅門口停下。


  隔著車窗楚櫻一眼就看見了沈晏清,他站在沉沉的夜色中,還穿著校服。見車停下他抬步朝她們走來,楚櫻和謝南枝下了車。


  眼前的少年麵色蒼白,細看眼眶還有點兒紅。


  楚櫻明白此時沈晏清需要謝南枝就已足夠了,她隻輕聲道:“節哀。”


  沈晏清越過她,緊盯著她身後的謝南枝。


  許久才道:“櫻櫻,謝謝。”


  楚櫻擺擺手,先一步離開了。


  走出許久她才轉頭看了一眼,昏暗的門前,少年用力地將麵前的少女擁入懷中。


  似乎這天地間隻剩下他們,唯有月色靜靜流淌,不發一言。


  楚櫻估摸著時間,心想商晝他們應該沒有那麽快結束。


  畢竟從崇英到醫院還是有段路,她沒立即給商晝發短信,而是走向了風棲外的觀景台。


  幾步之外便聽到了海浪聲。


  楚櫻似乎能感受海浪逐漸漫過礁石的感覺,緩慢又深沉。


  夜風裏夾雜著海風鹹濕的味道,涼意順著她的衣領往骨頭縫裏鑽。


  在風棲時商晝的房間的就在她隔壁,在露台上一眼就能看到遠處的觀景台。以及這漫天的夜色,哪怕雲層中繁星點點也擋不了這無邊無際的暗。


  商晝看到的到底是黑夜,還是那些年在閣樓裏的暗不見底。


  他甚至沒辦法逃跑。


  楚櫻輕吸了一口氣,將胸腔裏的燥意盡數吐出。


  五三在一邊提醒她:[櫻櫻,你的手機剛剛在震。]

  楚櫻想得過於入神,沒發現有新信息,打開才發現是商晝發來的。


  [商晝:在風棲?]

  [楚櫻:在觀景台。]

  [商晝:去風棲。]

  許是覺得自己語氣強硬,他又補發了一句。


  [商晝:這兩天不要受涼。]

  楚櫻抿唇笑了一下。


  這些日子商晝的改變她都看在眼裏,以往的商晝哪會關心人。


  這個時間點商晝剛到醫院,老爺子已經在了。


  老爺子以為商晝好歹得說兩句,不想他短促地說了聲“節哀”就轉身走了。場麵一時間還有點兒尷尬,老爺子忙上去接話,順便給了管家一個眼神。


  管家收到眼神後立即去追商晝了。


  商晝上了車便吩咐司機去風棲,管家被他無情關在門外。


  管家:“.……”


  得,他自個兒回莊園。


  商晝到風棲的時候已近十一點,這個點平時楚櫻該睡了。


  主樓裏沒開燈,商晝下意識朝湖邊走去。沒有為什麽,他就是知道楚櫻會在那裏。


  楚櫻在他第一次見到她的地方。


  她抱膝坐在椅子上,寬大的外套讓她看起來隻有小小的一團。


  從商晝的角度看過去,她的視線無焦點地落在湖麵,那隻天鵝安靜地蜷縮在角落裏,修長的頸彎曲靠在身上,連腦袋都藏到了翅膀底下。


  “楚櫻。”


  商晝出聲喊她,平日裏偏冷的聲音在夜色裏顯得有點兒啞。


  楚櫻怔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商晝。


  她收緊了身上的外套,起身緩步朝他走去:“這麽快?”


  按理說他該在醫院呆一段時間,現下算來他隻不過是去露了個麵。


  商晝“嗯”了一聲,停在原地注視著楚櫻一步步朝他走來。


  自那晚畫室之後商晝就沒有提過楚櫻要離開的事,他不明白這段時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煩躁,但卻明白他不想讓她離開。


  於是他問:“楚櫻,你怎麽時候走?”


  楚櫻瞥了他一眼,推著他往前走,應道:“說不好,高考前應該不會走。”


  商晝想,既然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回去,那這一切都是為了達到什麽目的?

  車上的兩人各懷心思。


  楚櫻在煩惱丁遠寒的任務,本以為能在運動會的時候完成任務,卻不想出來這樣的事。大概率這兩天沈晏清和謝南枝都不會出現了。


  這兩個人都不在,丁遠寒怎麽蹦躂呢?

  楚櫻心想要不要去欺負欺負他,他不是喜歡跟蹤人嗎,她就讓他也感受一下這是什麽滋味。


  而商晝則是在想他該怎麽讓楚櫻留下來。


  一路無言。


  回到莊園後楚櫻沒在樓下多留,徑直上了樓。


  商序昭和顧臨城正湊在一塊兒打牌,見到商晝回來顧臨城懶懶地喊了一聲:“旦旦回來了?醫院那邊怎麽樣?”


  商晝似是出神,沒立即回答他。


  商序昭納悶地問:“阿誠哥,醫院出什麽事兒了?我看爺爺也過去了。”


  顧臨城瞥他一眼,甩出兩張牌,應道:“沈家要變天了。”


  聞言商序昭呆了一下:“沈晏清他爸?”


  顧臨城扣了扣桌子:“要不要?”


  這會兒商序昭哪還有心情打牌。


  雖然他看不慣沈晏清,但兩人好歹也是從小相識,出了這樣的事他心裏鈍鈍的,想說些什麽卻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顧臨城丟下牌看向商晝,又喊了一聲:“旦旦?”


  商晝蹙著眉出聲:“阿城。”


  顧臨城一愣,隨即起身走到他身邊蹲下,正色道:“出什麽事了?”


  商晝眼眸中帶著不解:“我不舒服。”


  這句話把顧臨城和商序昭都嚇著了。


  一個立即打電話找醫生,另一個忙去叫管家。


  原本安靜的莊園霎時忙亂起來。


  楚櫻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已近淩晨。


  她習慣性地朝窗外看去,原本應該亮著燈的臥室此時漆黑一片,反觀樓下卻是亮如白晝,甚至還有些嘈雜的聲響。


  楚櫻隨口問五三:“底下怎麽了?”


  五三扒在窗戶上往下瞧:[好像是商晝生病了,底下好多都是醫生。咦,他們準備走了。]

  楚櫻微頓:“生病了?”


  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他的腿出問題了?

  顧不上多想,楚櫻隨手扯了件外套就往樓下走。


  她下樓的時候醫生正好離開,隻商序昭和顧臨城在商晝身邊。


  聽到動靜他們都朝她看來。


  楚櫻走到商晝麵前,垂眸掃了他一眼,問:“怎麽了?”


  商晝:“沒事。”


  楚櫻又去看顧臨城。


  顧臨城瞅著商晝,心說旦旦說胸口悶,差點沒把他們嚇死。醫生來了檢查過後確認商晝沒什麽事,隻是近來心緒不寧。


  顧臨城雙手環胸,涼涼道:“醫生說他有心事。”


  楚櫻蹙眉:“他哪兒不舒服?”


  顧臨城應道:“心裏不舒服。”


  楚櫻:“.……”


  她又確認了一遍,確定商晝沒事才上樓。


  商晝的視線一直落在楚櫻身上,直到再看不到她為止。


  這下遲鈍如商序昭都覺出不對勁來了,他驚恐地看了顧臨城,無聲道:堂哥到底怎麽了?

  顧臨城輕哼一聲,還能怎麽了。


  不就是單相思。


  但問題就出在這裏,這個傻子根本不懂什麽是相思。


  顧臨城拍拍商序昭的肩:“去睡吧,我和旦旦說會兒話。”


  商序昭還沉浸在這個“荒誕”的事實裏不可自拔,他僵硬著身體離開了,心想自己一定是在做夢。他的堂哥怎麽會喜歡他的兄弟?

  書房。


  商晝斜坐在窗前,望著已經關了燈的房間。


  顧臨城正琢磨著這事兒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兩人呆著也不說話,就自己想自己的,他們兩人還在國外的時候便常是這個狀態。


  顧臨城琢磨了半天也沒想出來該怎麽和商晝形容這事兒。


  他想來想去,幹脆問道:“旦旦,你困不困?不困咱看個電影吧。”


  顧臨城的首選就是經典愛情影片《泰坦尼克號》。


  說句實話兩個男人湊在一塊兒看這片子還有點兒古怪,但介於另一個人是商晝,顧臨城倒是沒有一點兒心裏負擔。


  他扯了把椅子坐到商晝身邊,打開投影機。


  還不忘讓管家送點零食可樂上來。管家把今晚的事兒和老爺子說了,又將醫生送走才回來,廚房準備好後他親送了上去。


  管家擔憂的眼神清晰可見。


  顧臨城擺擺手:“沒事兒,交給我。”


  電影開場。


  顧臨城開始吃薯片,商晝麵無表情。


  男主女主相遇。


  顧臨城喝可樂,商晝麵無表情。


  男主女主開始跳舞。


  顧臨城一臉姨母笑,商晝麵無表情。


  男主女主開始……

  顧臨城偷瞟了眼商晝,商晝還是麵無表情。


  顧臨城:“.……”


  不能吧?他們旦旦總不能是個和尚吧?


  接下來無論是什麽情節商晝都麵無表情,當男主泡在冰冷的海水裏開始告別,顧臨城按了按自己濕潤的眼眶。他壓根不用側頭看就知道商晝此刻的反應。


  漫長的電影結束。


  顧臨城問商晝:“旦旦,你有什麽想法沒?”


  商晝:“睡覺吧。”


  顧臨城:“.……”


  得,睡覺吧。


  這一夜商晝做了一個夢。


  那晚楚櫻縮在他的懷裏睡了一路,他一直不曾伸出手去擁抱她。可在夢裏,她依舊蜷縮在他懷裏,清淺的甜梨味漫上來,如雲霧一般將他的麵孔吞噬。


  她白皙的側臉貼在他的胸膛上。


  商晝肆無忌憚地看著睡著的楚櫻,在夢裏他可以擁抱她嗎?

  說來可笑。


  商晝並沒有被人擁抱過,此刻的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想擁抱楚櫻。


  楚櫻或許不願意。


  商晝終是沒有伸出手,隻是在夢幻般的場景中長久地、沉默地注視著楚櫻。
……

  第二天一早。


  楚櫻下樓的時候商序昭剛起床,頭發還亂糟糟的,哈欠連天,一看就是沒睡好。見著她倒是立馬就清醒了,還嚷嚷著:“楚櫻,你不是人!”


  楚櫻:“?”


  她扯開一直往他對麵一坐:“怎麽著,大早上想吵架是不是?”


  商序昭隨手順了順自己的毛,含糊著道:“你知不知道,我堂哥……就是我堂哥,嗯..就那個你,你知道這事兒嗎?”


  楚櫻皺眉:“說人話行不行。”


  商序昭苦惱地皺起眉眼:“算了,和你說你也不懂。你這個人沒有心。”


  楚櫻:“.……”


  她看商序昭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兩人吵了沒一會兒,商晝下來了,顧臨城因著睡得晚此刻還癱在床上。


  商序昭安靜下來,問商晝:“堂哥,你好點沒?”


  商晝沒應聲,照舊坐到楚櫻對麵盯著她瞧。


  但今日商晝的視線與平日不同,往日他的視線都很平和,今天卻給楚櫻帶來點被侵略的感覺。她抬眸和他對視,問:“想說什麽?”


  商晝沉默片刻:“我想抱你。”


  楚櫻:“?”


  商序昭:“.……”


  作者有話要說:旦旦:我 追人大師!


  之後沒有雙更了!周末再雙更!

  我沒有爪爪寫不動!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淺安 10瓶;今天下大雨、42537155 5瓶;BiBabo、人間至味 3瓶;曲子衿、寧君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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