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聶修謹看似淡定地騎車離開, 其實心底簡直就是波浪翻滾,激動地無以複加,他快樂瘋了。回到的工廠, 工廠裏上夜班的工人還在忙碌。他在車間轉了一圈, 不能控製自己的笑意。
包裝間裏的工人們忙碌著給箱子貼上標簽,順便看到了老板的嘴唇腫了。質量的小劉抬頭了:“聶總,吃川菜去了啊?”
聶修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憨憨的小劉說:“嘴巴都辣腫了, 上次我也去吃川菜,嘴巴腫了不說, 後來兩天還發起了燎泡,最後痔瘡都出來了!”
“呸,你才長痔瘡!”聶修謹沒好氣地罵了他一聲, 上了二樓,拿了衣服, 去樓下公共浴室洗澡。
這個浴室是給保溫車間的工人下班洗澡用的,那裏溫度高, 一個夏天出幾身熱汗, 別說這個時候的工廠, 就是後來有錢了車間裏也不可能裝空調, 所以需要個浴室。
車間的領班小曹, 從浴室裏麵出來, 邊走邊罵:“就知道偷懶耍滑頭,要是不肯好好幹, 就給我滾!”
“你算老幾啊?外地癟三,叫我滾?”
小曹看見聶修謹,沒想到老板在這裏, 聶修謹看著跟著小曹出來的一個工人。兩人一見聶修謹,嘴巴都閉上上。
“你這個人白天幹活老實,到了晚上,尤其是老板上去睡覺之後,就不老實了。成天躲在浴室裏抽煙耍滑。”
“你不要在聶總麵前說我壞話。我出來透口氣怎麽就不行了?你就是故意針對我……”
小曹跟著他到融景發展壯大,是個能幹的小夥子,聶修謹對著這個中年男人說:“我聽你們領班的。”
說完聶修謹進入浴室,也不多話,他現在想老婆都來不及,抓勞動紀律問題他還真不相管。
洗了一把澡,躺在床上,小心髒就是沒辦法平靜下來,前世裏上百億的並購案,隨手簽。可就是這麽一個吻,確認一下她的心意,他就睡不著。拿了枕頭靠在背後,摸著唇,磕碰的地方有些刺痛,回味剛才那香中帶著甜,還有一點點疼的感覺。
太讓人熱血沸騰了,盯著天花板看,腦子裏想的是黃聆站在他麵前,就是那種紮著馬尾,白襯衫,杏色的一步裙。那種特別職業,特別專業的樣子。他要親手解開她的襯衫扣子,欣賞裏麵的美景。
這麽一想,思緒就停不下來了,尤其是那一天她穿方領連衣裙露出了一片白色而細膩的肌膚,太讓人上頭了,他要控製不住自己了。聶修謹天人交戰中,是下去衝個涼呢?還是說在躺著自我解壓?
腦子裏又想起上輩子,人吃五穀雜糧,吃飽了想點有的沒的也正常,他吃飽了撐著的時候也想過女人,現在回憶起來,他想象中的人,臉永遠是模糊不清的,但是那個身材,分明跟現在他腦子裏那個一樣的。可從來沒有在這種時候想那個清湯寡水的彭紫菱。
越來越覺得上輩子對彭紫菱所謂的喜歡,都有一種,強迫著自己喜歡的意味。但是他的所有記憶裏的美好,隻有一個黃聆。自己對她肖想到那種程度,還傻逼的,認為自己喜歡彭紫菱,難道自己上輩子是精神分裂,還是人格分裂?
還不夠啊!他還是需要老婆,不行不行,回來就去看房,早點把媳婦娶回家。他不想衝涼,也不想自我解決。他想要和媳婦一起解決,就像今天的吻一下,被她摟著脖子,她溫軟的身體貼著他,小舌頭和他一起糾纏,那種感覺實在妙不可言。
樓梯上蹬蹬蹬的腳步聲:“聶總,聶總!”
聶修謹正想得出神,身上起了一把火,滅火方式還沒選好,聽見這個聲音,鬆了手,深吸一口氣,平複自己的心情,回了一句:“幹嘛?”聲音有點異樣。
“車間裏打起來了!”
聶修謹罵了一聲:“MMP!”穿上衣褲,下了床,滿肚子的火,表現到臉上,就是沉著一張臉看上去特別可怕。
車間裏剛才那個耍滑的男人在那裏罵:“小,逼樣子,想要開除我!你來試試看?不知道我是誰啊?就是他聶修謹來了,也不敢開了我。”
聶修謹踏進車間,看見小曹鼻子出血了,應該是吃到了這個男人的拳頭,本來就一肚子火,沒地兒發泄,這會兒更是冒了出來,他看了一眼那個老三老四的男人,那個男人被他這麽看了一眼,嚇得心頭一凜,縮在那裏,聶修謹看向小曹,轉頭對那個男人說:“明天去財務結算你的工資。”
“你不能開除我?”
聶修謹上上下下打量著他:“我的工廠,你違反勞動紀律,工作時間,進入浴室偷懶,被我親眼看見,你們領班按照規章製度處理你,有什麽問題?你現在因為這個事情跟他打架,我不開除你,留著你過年?”
“我是你爸爸介紹進來的!”
聶修謹總算想起來了,彭星海之前塞了個人進來,據說是他的老朋友的插隊落戶,返城的妹夫。隨手一幫的事情,沒想到這人把這個當成了靠山了。
聶修謹說了一句,“現在你可以離開了,明天再過來結算。”
那人聽見這話,奔跑著往裏走,進了辦公室打電話,聶修謹招手,讓邊上一個小夥過來:“你去打電話給派出所。”
那人探出頭來,對著聶修謹說:“過來接電話。”
聶修謹搖頭笑了笑,這人恐怕不知道他跟彭星海已經鬧翻了。
“喂,您好!”聶修謹按下免提,大家圍在門口。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種人誰來求情也沒用。
“聶總,我是你爸爸的好朋友,這是我妹夫,你隨隨便便開除他,也太不給我麵子,不給你爸爸麵子了吧?”對方一副很有麵子的樣子。
聶修謹坐在辦公桌上,嗬嗬一笑:“我爸爸死了有二十年了。”
對方一愣:“我指的是彭星海。”
“哦,他啊!他沒那麽大的麵子,能讓我把這麽個不守規章製度的老爺留在工廠裏。你是誰我都不認識,你覺得我該給你麵子?”說完聶修謹掛斷了電話。
看向那個人:“我都不知道,你居然仗著一個我都不認識的人,在工廠裏作威作福?”
聶修謹拍了拍小曹的肩膀:“小曹,委屈了!等下去派出所做個筆錄。”
不一會兒,派出所的值班警察帶著聯防隊的人過來,聽說了工廠裏打架,民警把人都帶走了解情況去了。
這麽一來,聶修謹心火倒是被壓了下來,這是第三種解決辦法?上了二樓打算繼續睡覺,電話鈴響了起來,他拿起電話,電話那頭是繼續暴跳如雷的聲音:“小癟三,現在嘴巴這麽老了……”
聶修謹都沒回答一句,把電話給擱了起來,隨便他罵,自己躺床上休息去了,下半夜的小曹回來跟他匯報了情況,他還去做了一個驗傷單。等這事兒完成,天都快亮了,略微休息了兩個小時,聶修謹收拾了行李箱,過了上班高峰,就要出發去機場了。
這個年代能乘飛機的,基本上都是條件比較好的人。而聶修謹天生一副好皮囊,舉手投足之間那股子味道,一般人身上看不見,更何況年紀還這麽輕。
本來聶修謹晚上沒睡好,剛開始覺得還挺運氣的,沒有延誤,上了飛機打算一路睡到目的地,沒想到這一路上,空姐的服務有點多,他都睡著了,還推了推他的肩膀:“先生,您要喝點什麽?”
他睜開一隻眼,眼前的空姐年輕漂亮,然並軟,他要睡覺。他剛剛夢到老婆撲在自己身上,這麽美的夢給打斷了。聶修謹閉上了眼睛,擺擺手表示不需要。
接下去又被問:“先生,您要麵條還是米飯?”這會連眼睛都沒睜開,直接搖手。
過了一會兒又來了:“先生,您要喝一口咖啡提神嗎?”
聶修謹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那張美豔的笑臉,他綻開了笑容,優雅迷人:“小姐,你的口紅沾上牙齒了!”
那個女孩子一下子窘迫地站了起來,聶修謹開口:“幫我拿條毯子過來,我要睡覺。”
剛剛閉眼,邊上的乘客捅了捅聶修謹的胳膊說:“哥們,那個空姐看上你了。”
聶修謹惱了,他今天是倒什麽黴了一路上就沒能好好睡一覺?可側過去一看,對方衣服上的胸標,他的瞌睡蟲完全走幹淨了:“你是QY公司的?”
“對的!你認識我們公司嗎?”
他當然認識,上輩子家裏一艘小型遊艇就是他們公司的。這家公司生產摩托車和遊艇,可能不如某些日本車企下屬的摩托車企業有名,但是質量杠杠的,皮實耐操。他們的發動機技術適合輕便摩托。後來因為沒有很好的發展,最後被別人收購,這麽一家小而美的公司,就淹沒在了浩瀚的資本海洋裏,很是令人惋惜。
聶修謹如數家珍地說著他們公司的優點,這個家夥邊上還有一個老外,聽他們倆說得起勁,看向他們。跟聶修謹搭訕的這個中國人開始跟老外解釋起來,老外詫異啊!這是他們的家族企業,他都沒想過在這裏有人會知道他們企業,眼前這個青年不僅知道,而且還對他們很熟悉,那種從心底裏冒出來欣賞,簡直讓他不要太高興。如同找到了知己一般。
“所以你們是想在中國找一個零配件加工商?”
“我們也是聽說北方這裏是工業重鎮,所以根據他們的推薦,來了這裏。”
“從整體的發展和人才的聚集來說江城要遠遠好過於北方。”
“我們和惠城的摩托車廠聊過,我們覺得他們效率很低,很難合作。”
“你沒有跟我聊過,重新介紹一下,江城融景摩托的聶修謹,因為興趣和對市場信心而進入這個行業的新人。”聶修謹伸出了手,跟那個意大利人Marco握手。
“新人?”
“新人!接觸這個行業的三個月的新人。如果你們有興趣,想聽我對摩托行業的想法,我希望我們能夠在江城見麵。”聶修謹邀請他們。
“非常感興趣!”那位老外這麽說。
又聊了聶修謹這次的行程,發現還在同一個城市,Marco問他:“願不願意陪我一起去那家集團看看,我想從你的角度看那家企業是否合適。”
“我看一下時間安排……”聶修謹看了一下時間安排之後,跟Marco協調了時間。
機場揮別QY集團的人,聶修謹的腳步越發輕快了。
他剛剛出機場,找了一輛出租車,人家還不肯打表,不打表五十送到賓館,才一點點路,要這麽多錢,真他媽坑爹。聶修謹換了公交坐了兩站路,再走了一段去了賓館。
放下了行李,看見BP機上的信息,之前都是家裏發過來的,他沒理睬,一看是鄰居發過來的,他去打了個電話,鄰居在那裏說:“小聶,你快回來!你後爸把你媽打了,打得鼻青臉腫的。”
沒想到那個老王八蛋真的會這麽做!要是在家裏他現在就衝過去,把那個老王八蛋給揍一頓,趕出去了事。現在他在外邊,可怎麽辦?
聶修謹打了個電話給老錢:“老錢,我媽被我後爸打了,你和張阿姨過去看看。”
張阿姨聽見聶修謹在那裏這麽說,對著電話說:“聶總,你媽這個性格,就是被打了也是白打,我們過去看看是看看,估計也沒什麽用。”
“嗯,我知道,你們先過去看看,至少讓彭星海知道一下。”
“好的!”
黃聆這裏沒想到自己會被人撞見和聶修謹擁抱的場麵,她慶幸還好沒有被撞見兩人接吻的那一幕,要不她還真沒臉見人了。
去吃早飯,在食堂被高波和小年給抓個正著:“哎呦,小黃昨天你跑什麽呀?”
“閉嘴!”黃聆抬頭瞪了他們一眼。
“嘴唇上怎麽破了口子了?”
“誰這麽不憐香惜玉啊?”小年在那裏嘲她。
“你們好了啊?”
“要封口啊!醉蟹拿來!”高波自從吃過一次醉蟹,就念念不忘。
“醉蟹可以有!但是不為了封口。你們愛說不說,反正現在大家都沒空理這些。”
被黃聆這麽一轉話題,高波問了:“上頭真的說,領導們的位子都不保?”
“嗯!這個是楊總在會上公開說的,估計是為了給領導們打預防針吧!我們年紀輕而且學曆高,根據麵試的表現應該會被入選。再說能夠接觸一下國外的先進技術,對我們都是機會。安安靜靜地等吧!”
“這樣啊!那張師傅不是很慘,剛剛上去,又被拉下來?”
“也不一定啊!上去了再拉下來比較難,但是如果先不給這個位子,三五個月後再給呢?你以為外麵的市場上人這麽好找啊?行業這麽窄,合資企業也不多,有幾個如他們意的人員。如果要能挑到好的,起碼五六年之後,也就是我們這群人成長起來之後。五六年以後,張師傅已經適應了啊!我是說以張師傅的為人處世。”
“也是哦!”
“其實到哪裏,都是能力和為人處世決定了最後的位子的高低。相對的外企不講人情一點。國企好一點,但是你們想麵臨整個外圍環境不好,國企也沒有辦法兜底的呀!”
“你說的都有道理,反正走一步看一步,能進外企,咱們好歹算是第一批,以後同行業進來,出路也多。”
“對的。”黃聆吃過早飯,把衣服晾好。
剛踏進辦公室,張大姐的反應出乎意料,昨天開會的事情,經過一路班車已經傳遍了公司的每一個角落。
民不患寡而患不均,聽說領導們都會丟了崗位,大家反而心裏倒是舒服了點。張阿姨也有心情閑磕牙了,黃聆真是拿她沒辦法,所以這種等靠要的人,想讓他們自謀生路,幾乎不可能。
黃聆處理了一些自己手裏的訂單,接近中午的時候,去找老陸,畢竟在安置這一塊,她跟著老陸做群眾工作,黃聆在老陸的辦公室裏坐下:“陸主席,昨晚跟我男朋友聊天的時候,他想到了一個主意可能對我們解決富餘人員就業很有幫助,如果我們公司成立一個勞務派遣公司,把這些……”
黃聆粗粗把想法說了之後,跟老陸說:“陸主席,您看您有天然的優勢,您是工會主席跟區裏總工會關係密切,如果透過區裏的總工會跟各大企業推廣我們的下崗員工,進入他們的企業作為勞務派遣工。您說市場大不大?如果您跟張主任搭班,他來梳理下麵員工的能力,你來跑企業?危機,危中也是有機啊!”
這是一個很好的辦法,如果沒有說清楚裏麵的利益關係,很可能在冗長的國企流程中徹底被埋沒。黃聆先找有資源的工會主席,而老陸跟勞資科的張主任關係比較好,他們之間在這件事上又能互補。
老陸連連點頭:“這樣的話能夠解決大部分的工人就業,如果真的有人懶散,不肯幹,再好的辦法也治不了懶病。這就真的不是企業工作沒有做到位了。”
“對啊!”
老陸找來了張主任,張主任跟他一拍即合,三人再一起拉了吳副總去找了楊總。
楊總抽著煙,他想的要比老陸和老張多,不過他眼前的黃聆是誰?前世融景做大了之後,也是用了幾千名勞務工的公司。她對於勞務派遣,深諳其中的門檻,對楊總的問題,有問必答。
天時地利人和都有的一個策略,困擾楊總很久這個問題總算有了一個初步的方案,黃聆給他出了主意:“楊總可以通過總公司層麵跟區裏的領導進行接觸,讓新成立的勞務派遣公司得到政府部門的支持,便於陸主任去聯絡各家企業。而且就算是以後的合資公司,現在一下子把人砍剩下三分之一,肯定運作不良,也可以讓新公司采用勞務派遣的辦法用掉幾個工人。兩三年後,我相信憑著大家的能力,基本上這個勞務公司已經運作到一定規模了,那個時候我們自己的工人不僅有飯吃,還能解決一部分其他企業下崗的工人。您說呢?”
楊總聽完匯報,讓他們離開。黃聆剛剛去食堂吃過中飯,打算進辦公室給聶修謹打個電話,楊總的秘書過來找:“小黃,楊總讓你準備一下,跟他一起去市區總公司,和他一起去匯報富餘職工安置方案。”
黃聆就這麽被楊總帶進了總公司,總公司在另外一個老工業區,這是一個很奇異的景象,新建的跨江大橋,巍峨氣派,而橋下就是這樣暮氣沉沉的老廠房,聳立著高高的煙囪。
一樣爬滿爬山虎的辦公樓,幾乎一樣的蘇聯時代的廠房,可能真的是三四十年沒有過任何的改變。
黃聆進了宗總的辦公室,楊總在那裏跟宗總匯報,宗總聽了頻頻點頭,時不時地問一些問題,黃聆在邊上一一作答,宗總在那裏笑著問:“小姑娘,如果說這是一個點子,也就算了。但是你對這個點子有這麽多的後續保障手段。讓我以為你是操作過這樣的事情。可是你明明是剛剛畢業的孩子。能告訴我,怎麽會想到這樣一個方案的。”
黃聆拿出一張紙,開始用一個一個問題來推演,用樹狀結構,分解問題,最後來配上解決措施:“就是這樣去考慮問題,之前看過的一本管理書上有這種方法。”她早就想好了怎麽對付這種問題。
宗總拍了拍楊總的肩膀:“這個方案可以試試,我會跟局裏領導匯報。辛苦你們了!”
“大勢所趨,我也明白!隻是廠裏的這麽多職工,大家都是朝夕相處了這麽多年,真要放下實在沒有辦法。一刀切推向市場,大部分人是沒有能力自謀出路,現在這個辦法看著是好,其實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希望領導們能多多支持!”
“會的,我會想辦法給你們牽線搭橋的。”宗總抬頭看向黃聆,“小姑娘,很不錯啊!進入合資企業好好幹,我們對你有很多的期待。我們的技術落後太多,要靠你們年輕人趕上!”
“嗯!我會認真幹的!”
黃聆從總公司出來,楊總直接留市區了,她要搭乘公交車回宿舍,車站上,一個中年男人在那裏炸著油墩子,黃聆過去買了一個,站在那裏聽著那個男人說:“我們從毛紡廠下崗,沒辦法隻能出來擺個小攤啊!上有老,下有小!不知道怎麽辦呢!”
想起上輩子,她跟聶修謹抱怨勞務工的不公,聶修謹當時略有些無奈地說:“沒有什麽不公,有時候不過是給口飯吃,就幹了!”
從畢業就進融景,聶修謹創業,她跟在他身邊打拚,說到底她幹得拚命,卻也一直被他護著,那些髒的亂的,他都替她給擋了,讓她還有那麽一塊地方保持一點點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