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眼熟
陸子非已經用最簡單直白的話來解釋，但聽起來還是有點晦澀難懂。
顧羽安和蕭槿一樣，向來對這種長篇大論最是頭疼。
他皺了皺眉，直接問到：“所以你的意思是，蕭槿夢到的這些東西，都是對她很重要的事？”
“沒錯。但重點在於，現在就算在清醒的狀況下，蕭槿小姐也不記得這些相關的事情，這種情況，很有可能是記憶缺失。”
“記憶缺失.”
一時間，信息量太大，讓顧羽安有些承受不來。
他愁眉不展，麵色凝重，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樣子。
陸子非看了看他的臉色，心裏多少有了一些判斷。
他放低了聲音，鄭重道：“顧總，恕我直言，蕭槿小姐現在的情況，遠遠不止像你所說那樣，隻是單純因為壓力過大而失眠多夢、精神恍惚。如果你真的關心她，那我勸你最好還是如實把情況告訴我，我才能知道，到底該怎麽去幫她。”
聽到陸子非的話，顧羽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沉默了一陣，最終再次開口，說到.
樓上，蕭槿房間。
顧羽安輕輕推門而入，屋裏的人吃了藥，睡得正熟，沒有察覺。
他走到床邊，拉了一張椅子坐下，安靜地看著蕭槿的睡顏。
自從上次，發現臉上開始長出紅斑紅疹，蕭槿現在已經不再戴著麵具睡覺了。
隻要在家裏，她大部分的時間，都會摘下麵具，用原本的容貌示人。
看著眼前的這張臉，顧羽安隻覺得有些陌生。
他好像已經習慣那張麵具的模樣，就像他習慣了叫她“蕭槿”。
思緒恍惚，他不自覺地在想，如果麵前的她真的忘記了“蕭槿”的身份，從此以後隻是他一個人的“蕭槿”，那該有多好.
想著想著，顧羽安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輕輕地在蕭槿的鼻梁上點了一下。
“啊！是誰？！”
隻聽一聲驚叫，蕭槿倏地睜開眼睛，下意識推開門前的那隻手，害怕地蜷起身體。
顧羽安這才回過神，發現自己的動作驚擾了她，一時局促不已。
“那個.我不是故意要吵你的，剛才有隻蚊子在你臉上，所以我才.”
“羽安？你怎麽會在我房間裏？”蕭槿看清了麵前的人，這才舒了一口氣。
被她這麽一問，顧羽安表情更緊張了些。
“我.我剛剛送走了陸醫生，順便來看看你，想問你要不要吃飯了.”
“吃飯？”蕭槿揉著眼睛，看了看掛鍾，“這不是才五點鍾嗎？”
“對啊！五點了都！早點吃飯才不容易長胖！你看你現在都多胖了.”
“胖嗎.”蕭槿看了看自己細得跟竹竿似的手臂，挑了挑眉，疑惑道：“羽安，你今天怪怪的！是不是陸醫生跟你說了什麽？”
“沒有啊，他能跟我說什麽.”
想到陸子非的話，顧羽安不禁皺起眉頭。
他猶豫著開口：“對了，蕭槿，你這幾天都沒去公司，應該還不知道祁氏的張董放棄股權的事情吧？”
前兩天怕刺激蕭槿的情緒，顧羽安一直沒敢跟她提起祁慕深和祁氏。
他假借祁氏的事情試探，想看看對方會是什麽反應。
可是，蕭槿卻並沒有什麽異樣，還是和平時一樣的語氣：“張董？我知道啊，新聞上不是有說嗎？怎麽忽然說這個？”
“也沒什麽啦，我隻是覺得，現在祁氏集團的股權，超過百分之八十都集中在祁慕深手上，局勢對我們很不利。”
顧羽安故意提起祁慕深，等待著蕭槿回應。
這一次，她的臉色終於有所改變。
雖然已經知道蕭槿缺失了部分記憶，但顧羽安還不能確定，她究竟還記得多少事情。
為了確認這一點，他幾乎抓住每一個機會，從她嘴裏套話。
“蕭槿，你還記不記得，我當時為什麽幫你做這張麵具？”
“記得啊，不就是我那時候非要跟你一起回國，為了不讓老爺子抓到，所以才做了這個麵具掩飾嗎？”
“那你記不記得，你回國之後，我帶你去參加祁宅的生日派對的事？”
“記得啊，你還讓我幫你整了那個容朵嘛。她那天當眾出醜的樣子，真是笑死我了！”
“嗯.那你還記不記得，之前你和祁慕深.”
說到這裏，顧羽安欲言又止。
蕭槿好奇地看了看他：“你接著說啊，我和祁慕深怎麽了？”
“沒什麽，我忘了我剛才要說什麽了。”
顧羽安尷尬地笑了笑，往蕭槿碗裏夾了些菜，不再說話。
見狀，蕭槿皺了皺眉。
“羽安，你這兩天怎麽怪怪的？總是問我記不記得什麽事情。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沒什麽啦。隻是你之前不是一直說，總覺得有些事情想不起來嗎，所以我就隨便問問。”
“噢，這樣啊.這麽一說的話，我確實是有些事情記不太清楚了.”
蕭槿往嘴裏送了一塊肉，語氣有些惆悵。
顧羽安趁機問到：“那你跟我說，你想不起來什麽？說不定我能幫你想想。”
“唔，我想一下啊.”她歪著頭思索了一陣，“對了，就比如說.”
經過這兩天的旁敲側擊，顧羽安已經大致清楚了蕭槿現在剩下的記憶。
她完全忘記了“蕭槿”這個身份的家世背景、和這些年被祁家收養的所有經曆。
現在的她，認為自己就是真正的“蕭槿”。
她腦子裏所有的記憶，都被顧羽安當初為她安排的身份，徹底替換了。
然而，因為那些背景，隻不過是死記硬背下的虛假人設，所以她總覺得過去的記憶不夠完整，卻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腦子早就已經選擇性地忘記了，那些不願意麵對、無法承受的過往。
與此同時，祁宅。
“祁爺，這段錄像，你這兩天都反複看了好幾遍了，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說不上來，就是覺得這個人，有點眼熟。”
祁慕深坐在書房裏，電腦屏幕上播放的是從酒店拷貝回來的監控錄像。
出現在畫麵中的人，就是保潔阿姨提到的那個奇怪的男人。
和保潔阿姨描述的一模一樣，明明是炎熱的夏天，這個人還把圍巾裹得嚴嚴實實。
而且，他一舉一動都有些怪異，像是在刻意偽裝什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