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默契如初

  “在匕首上采集到的你的指紋。”


  “沒有！絕對沒有！”蕭槿不假思索地否認：“當時，她渾身是傷，向我求救，還一直爬著朝我靠近！後來，我問她是誰把她傷成那樣，但她說話的聲音很小，我有點聽不清楚。為了跟她說話，我隻好蹲下去，也就是在那時候，她忽然抓了我一把！”


  “她抓了你一把？！然後呢？”李律師一邊記錄，一邊問。


  蕭槿仔細回想著，說：“我當時特別緊張，下意識地縮了一下，應該就是在那時候，張沫兒正好抓下了我的手鏈！”


  “原來是這樣。”


  李律師“唰唰唰”地在筆記上寫著，眉頭皺得很緊。


  看到他還是一副凝重的神情，蕭槿急忙問：“怎麽了？李律師，難道我說的這些，都沒有幫助嗎？”


  “這。有是有，不過，微乎其微。”李律師歎了口氣，“畢竟，你現在是重點嫌疑人，所以你之前說受害者臨死前說的那些話，其實都不能成為證據。包括這條手鏈，單憑你一個人的說辭，實在是有點。”


  “那還有別的辦法嗎？！手鏈、指紋。難道因為這些，就認定我是殺人凶手了嗎？！”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第一，被害者死亡的時候，你正好在現場；第二，凶器上采集到了多枚你的指紋；第三，被害者手裏，發現了屬於你的物品。蕭槿小姐，這些對你都非常不利啊！”


  “我。我明白。可是，李律師，我真的、真的沒有殺人。”


  “這我當然相信，不過。唉。蕭槿小姐，你這幾天還是再想一想，有沒有什麽其他的證據，可以證明你的清白。我也會盡量幫你想辦法的。”


  “好吧，謝謝你，李律師。”


  夜已經很深了。


  拘留室沒有窗戶，蕭槿隻能看著鐵欄杆外麵的掛鍾，來分辨時間。


  從她被抓進警局到現在，已經過了48個小時。


  沒有手機，沒有電腦，她根本無從知曉，外麵到底發生了些什麽。


  白天李律師說的那些話，一直糾纏在她的腦子裏。


  “你的指紋。手鏈。這些證據，都可以馬上讓你定罪。”


  蕭槿從來沒有感覺過這樣的無助和孤獨。


  麵對著四麵灰蒙蒙的牆壁，還有偶爾出來跟她作伴的蟑螂，她甚至幾次想要選擇放棄。


  隻是，心裏卻總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地告訴她——


  “你要堅持下去，一定要堅持下去，我會救你出來，證明你的清白。”


  祁宅。保鏢進進出出，都快要踩塌了大宅的門檻。


  從祁慕深下命令讓他們全城找人開始，祁宅不分日夜，一直都是這樣的景象。


  “祁爺，你說咱們這麽找，真的能找到嗎。”


  “我也不知道，但現在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祁慕深臉色蠟黃，胡子拉碴，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憔悴。


  他兩天兩夜沒有睡覺，唯一的一次休息，就是剛才喝完了粥，在沙發上打了個盹。


  白助理和白叔輪流勸了好幾次，可根本沒有用。


  隻要蕭槿還被關在警局一天，祁慕深就根本不可能睡得著覺。


  “報告！柏廬弄堂所有民宅都搜過了，沒有發現目標！”


  “知道了，下去休息吧。”


  祁慕深擺了擺手，顧自又在紙上劃去了一個地址。


  見他握筆的手都有些顫抖，白助理又忍不住勸到：“祁爺。咱們之前找了那麽久，都沒找到容朵，現在這麽幾天的時間，是不是有點太。”


  “隻要還剩下一分鍾，我都不會放棄，我一定要幫蕭槿脫罪。”


  “可是，你現在這樣。”


  “別說了，去幫我倒一杯咖啡吧。”


  祁慕深不肯聽勸，換了誰來都沒辦法。


  白助理又是重重歎了口氣，無奈地走向咖啡機。


  然而，還沒走幾步，迎麵差點撞上一個人。


  他憋了一肚子沒處撒的氣，正好一股腦兒地撒了出來。


  “誰啊？！走路不長眼睛呢！”


  “哎喲，這不是小白嗎？幾年不見，個子不見長，脾氣倒是長了不少。”


  麵前的人笑著打趣，聲音低沉。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白助理猛地一抬頭，驚喜不已。


  “衛國學長？！你怎麽忽然過來了？！天呐，真是太、太意外了。祁爺！祁爺你快看！看誰來了！！”


  吵吵鬧鬧的動靜，惹得祁慕深不自覺皺了皺眉。


  可當他抬頭看到馮衛國時，一直緊皺的眉頭，也終於舒展了一些。


  “學長，你怎麽來了？是不是蕭槿的案子有轉機了？！”


  “嗯，可以這麽說，不過。” 半晌，祁慕深的眉頭糾得都快打起了結。


  突然，他猛地一拍桌子，急道：“我知道了，是時間！”


  “對，就是時間。”


  馮衛國一臉欣慰的表情，繼續開口：“被害人身上深深淺淺共有三十六處傷口，其中最深的是腹部的傷口，傷及內髒。被害人因為失血過多導致死亡，也就是說，她在被捅這一刀的時候，並沒有馬上死亡。


  “根據被害人被發現時的情況來看，她的傷口流血的速度比較緩慢，如果按照體重換算失血量，那麽她中刀的時間，應該在被發現的三十到六十分鍾之前。


  “嫌疑人的證詞中說，當她到達倉裏十八弄時，是晚上九點三十五分。而警方趕到現場，發現被害人死亡，是九點五十分，這中間隻有十五分鍾的時間。如果嫌疑人沒有說謊，那麽，她殺害被害人的指控，就是不成立的！”


  馮衛國洋洋灑灑分析的這一大段，與祁慕深剛才想了半天的結果完全一致。


  兩個人一拍即合，默契如初。


  可是，馮衛國忽然又歎了口氣：“唉，雖然現在有了想法，卻還沒有證據。倉裏十八弄那邊設施老舊，街口的監控攝像年久失修，已經損壞很久了。如果沒有可靠的證據，能夠證明嫌疑人到那兒的準確時間，那麽，就算我們推算出這一點，也是白費力氣。所以，我今天過來找你，也是想問問，你們現在，能不能提供其他的不在場證明？”


  “蕭槿的不在場證明？讓我想一想。”


  連日的高度緊張，已經讓祁慕深的腦子越來越轉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