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可悲
顧羽安皺了皺眉,心生疑惑,低聲喃喃:“難道,他想到辦法可以救蕭槿了嗎?。”
細微的聲音沒有逃過身旁歐陽的耳朵,他側目問:“顧總,您剛才說什麽?”
“沒什麽,隻是有點好奇,祁慕深為什麽現在還沒出現?”
“興許他覺得沒機會了,就索性不來了?”
“嗬,不可能的。如果他真的可以那麽輕易地放棄她的話,那我一直以來的苦心,不就全白費了嗎?”
“顧總說的是。”
看著另一側,白助理身旁空出來的那個位置,顧羽安眉頭緊鎖。
他猶豫了片刻,忽然想到什麽,又對歐陽囑咐道:“一會兒盡量離祁家的人遠一點,別讓他們認出你了。”
“明白。”歐陽應聲,又不解地問了一句,“可是,顧總,您之前不是說,前麵做的那場戲已經不重要了嗎?為什麽還要回避他們?”
“還是不要讓祁慕深抓到把柄比較好。要不然,他隨時可以找借口挾製於我。”
“好的,我明白了。對了,陸醫生那邊,已經。”
歐陽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耳邊一陣聲響——
“咚咚!——”
法官敲響法槌,示意時間已到,正式開庭。
“傳被告人,蕭槿!”
法官一聲令下,幾個警員押送蕭槿從側麵走進。
看到她憔悴的模樣,顧羽安的雙手不自覺地攥緊,恨不得馬上衝上前去,帶她逃走。
見狀,歐陽急忙勸到:“顧總,冷靜!不要衝動!”
“沒事,我知道輕重。”顧羽安擺了擺手。
蕭槿雖然麵色枯黃,但看起來卻依舊很有精神。
她仰首挺胸地走向被告席,絲毫不畏懼記者的攝像頭、和張沫兒家屬像是要吃人的怨毒眼神。
看到她這樣的姿態,坐在另一側的馮衛國,讚許地點了點頭。
法官再次法令:“請法醫公布檢測結果!”
法醫起身,手中拿著一隻證物袋,裝有一把匕首。
“被害人死於失血過多。其致命傷口,正是這把凶器所致。凶器刀刃平滑、未設有凹槽。經檢測,我們在凶器上提取到多枚指紋,經過對比,確認指紋均屬於被告,蕭槿。報告完畢。”
“辯護律師,對此有不同意見嗎?”法官提問。
李律師起身,回答:“法官大人,此項我並無異議。不過,我申請請一名證人,出庭作證!”
法官敲響法槌, “肅靜!請證人發言!”
“1號證人,請問,8月3日案發當晚9點,你在哪裏?和誰在一起?”
“8月3日晚上9點,我聖瑪麗廣場購物中心,地下停車場3層,和蕭槿小姐,也就是本案被告,偶然遇見,而且聊了很長一段時間。”
祁慕深語氣不緊不慢,回答了李律師的問題。
聽到他的話,剛剛平靜下來的人們,又開始竊竊私語。
“祁爺說那天晚上見過蕭槿?!真的假的。”
“誰知道呢。他們之間的關係那麽拎不清,他的話肯定不能相信!”
不僅是媒體記者,就連檢方也直接對此提出了異議。
“法官大人,我有異議!”檢察官起身,說到,“1號證人和被告之間,曾係戀人關係。這件事情,眾人皆知。我認為,1號證人的證詞,不可信!”
“檢方質疑成立!請問,1號證人,你是否可以提供有力證據,證明你的證詞?”法官提問。
祁慕深點頭,回答:“有,我可以提供當時聖瑪麗廣場,地下停車場的監控視頻,作為證據。”
話音剛落,已經有警員把監控視頻投影到了幕布上。
眾人側目,視頻開始播放。
在畫麵中,祁慕深、蕭槿、以及白助理等人,均出現在監控範圍內。
從20:40開始,直到21:06,攝像頭都清楚地拍到了,他們站在一起談話的場景。
視頻播放完畢,李律師發言:“法官大人,警方之前已經確認,被害人從受傷直到死亡期間,曾出現過休克症狀;確切死亡時間,在發現屍體之前的五分鍾以內,也就是當晚21:50;而凶手刺傷被害人的時間,應在此30至60分鍾之前,也就是20:50至21:20。
“從聖瑪麗廣場,開車前往案發地點倉裏十八弄,就算在完全不堵車的情況下,也至少需要25分鍾時間。但是,我的當事人蕭槿小姐,直到21:06,仍然在聖瑪麗廣場停車場,與祁先生聊天。也就是說,她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趕到案發現場!更沒有時間作案!”
李律師斬釘截鐵地做出這番分析,讓案情瞬間反轉。
蕭槿詫異地看向他們,竟覺得自己完全不在狀況內。
為什麽在此之前,沒有任何人告訴過她,已經找到了有力的不在場證明?
此時,顧羽安的表情也寫滿了驚疑。
他急忙問歐陽:“李律師剛才說的這些,之前他有提過嗎?!”
“沒有啊。顧總您也不知道嗎?我還以為隻是我一個人不知道。”
“他從來沒跟我說過!這不應該啊。”顧羽安一頭霧水。
隻是,現在正在庭審中,他完全沒有機會,找李律師問個清楚。
休庭期間,蕭槿又被警員押回,沒有機會和任何人交流。
祁慕深作為關鍵證人,由馮衛國帶領警隊嚴密保護,早就不見了人影。
那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記者,找不到他們,就隻好把話筒和攝像機,再次懟到顧羽安的麵前。
“顧總!請問,蕭槿小姐的不在場證明是真的嗎?!為什麽在此之前,祁爺一直都沒有提出來過呢?!”
“顧總!這是不是你們為了幫蕭槿脫罪,所以故意製造的偽證呢?!”
“顧總!請給廣大關注此事的群眾一個解釋好嗎?蕭槿到底為什麽要殺害張沫兒小姐呢?!”
“顧總!顧總請你回答一下!。”
麵對著這些瘋狂的記者,顧羽安不由得覺得自己有些可悲。
因為他們口中的那些問題,他現在居然一個也回答不出來。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案子,也許他永遠不會知道,那天晚上,蕭槿和祁慕深曾見過麵。
現在回想起來,她那天執意要自己出門,究竟是為了什麽?
為什麽就算她已經失憶了,卻還是總是和祁慕深糾纏不清?
“夠了!你們的問題,我一個也不會回答!蕭槿是無罪的!法律一定會還她清白!”
顧羽安心亂如麻,根本無心理會這些記者。
他大聲吼出這一句話,然後倏地站起身來,快步朝著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