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閉嘴
“嫌犯容某在本次案件中,被其中一名受害者當場擊斃。警方根據當時現場的特殊情況,判定該名受害者係正當防衛,不須承擔相應責任”
正當防衛。
女記者口中的這名“受害者”,顯然指的正是現在坐在電視麵前的祁慕深。
他抬手按了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腦子裏的記憶也漸漸浮現出來。
舊城區的小旅館、喪心病狂的容朵、被他奪過來的手搶、那柄刺入他身體的匕首
等等!
不止是這些而已!
還有那枚炸單!
綁在蕭槿手臂上的那枚炸單!
想到這個,祁慕深倏地瞪大了雙眼,再次看向電視上的新聞——
“根據警方通報,在本次案件中,由於嫌犯容某的惡性犯罪行為,導致兩名受害者一死一傷。其中,男性受害者腹部中刀,後經搶救,目前已脫離生命危險;而另一名女性受害者,在現場爆炸事故中,不幸遇難身亡。”
“下麵,本台為廣大民眾公示警方通報結果”
女記者話音剛落,電視上的畫麵切換,放出了詳細的文字通報稿件。
祁慕深皺緊了眉頭,一字不落反反複複看著那段篇幅不長的文字。
“女性受害者,年24歲,生前係沛城某知名地產建築公司副總裁”
24歲
地產公司副總裁
放眼全城,能夠對應上這幾個關鍵字的人,除了蕭槿假扮的“蕭槿”之外,祁慕深根本想不到第二個人。
一時間,像是全身的血液瞬間被抽幹似的。
男人一動不動地怔在那兒,本來就寫滿了憔悴的臉上,又多添了幾分絕望。
旁邊的保鏢看到他這副模樣,麵麵相覷,誰也不敢吭聲。
過了半晌,隻見人顫抖著嘴唇,發出幾個斷斷續續的話音。
“白辰白辰呢?”
“祁爺,白特助他半小時前剛出去了,說是去警局辦事去了。”保鏢連忙回答。
旁邊,另一個保鏢又多問了一句,“祁爺,需要我們聯係特助嗎?”
“馬上!馬上給他打電話!”
剛才還連話都說不清楚的祁慕深,忽然一聲怒吼,嚇得兩人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
“好、好祁爺您別生氣!我這就給特助打電話!”
保鏢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馬上撥通了白助理的號碼。
一年前,當蕭槿的車被人在海邊懸崖找到的時候,祁慕深就已經承受過一次這樣的悲痛。
於他而言,她是失而複得的珍寶。
他再也沒有辦法,再承受一次失去她的絕望了
一旁,看到祁慕深這副模樣,幾個保鏢也急得焦頭爛額。
“祁爺!你現在身體還沒恢複,需要好好休息啊!”
“是啊!祁爺!你別著急,我們馬上就把白特助找回來!”
“誒?!祁爺!祁爺你去哪兒啊?!”
祁慕深根本沒有理會保鏢的喊聲,隻穿著一身醫院的病號服和拖鞋,就直接衝出了病房。
保鏢們還沒來得及反應追上去,男人已經搭乘電梯,直接下了樓。
直到這時,開完會的薑醫生才姍姍來遲。
“聽說,祁先生醒了?他人呢?!”
計程車停在顧家門口。
祁慕深在身上一通摸索,才發現自己什麽也沒帶。
“抱歉,車費你直接到祁氏集團去拿吧,報我的名字。”
說完這句,男人就在司機一臉茫然的注視下,直接下了車。
看著他腳步踉蹌、模樣狼狽地闖進麵前的別墅大門,車上的司機撇了撇嘴。
“MD,大清早就遇到個神經病!真是晦氣!”
顧家別墅,大門敞開。
幾個搬貨的工人,正從屋裏把一些家具和大箱子,往外麵的貨車上搬。
祁慕深一路直接衝進屋裏,沒有人攔他。
他徑直來到蕭槿之前住的房間,裏麵早就空空如也。
不止樓上的房間。整棟房子裏,都根本找不到半個人影,就連顧羽安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見狀,男人愈是心亂如麻。
他直接拉過一個正在搬東西的工人,急聲問到:“住在這裏的人呢?他們去哪了?!”
“你你誰啊?!”
工人放下手裏的物件,眼神上下打量著麵前這個奇怪的男人。
祁慕深哪有時間跟他囉嗦,一把揪住他的衣領,語氣越發強硬:“我問你,住在這裏的人呢?!顧羽安呢?!回答我!”
“你神經病吧!我X!”
被他這麽一拽,工人也頓時不樂意了。
他猛地伸手,直接把祁慕深推開。
才剛剛大病初醒的人,身上本來就沒有多少力氣,十分虛弱。
他根本承受不了這樣的力道,整個人猝不及防地往後樓梯下摔了下去
祁慕深眉頭緊鎖,隻覺得一顆頭昏沉沉的。他扶著沙發,一步一步往前。
看到他這模樣,工頭急忙往後退了兩步,像是怕人上來碰瓷似的。
“兄弟,你、你都這樣了,不去醫院,那”
“你們你們知不知道,蕭槿就是住在這裏的那個女人,她去哪了?”
男人眉頭緊皺,直接打斷了工頭的話。
聽他這麽問,工頭一臉忌諱,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噓!兄弟,你怕是還不知道吧早上新聞剛播了,說是有個姑娘前兩天在舊城區被人活活給炸死了!那家夥炸得連屍體都沒找回來呢!我聽別人說啊,那姑娘,就是之前住在這兒的那個,說是顧總的女朋友!唉這年紀輕輕的,就是命不好”
工頭小聲碎言碎語,還沒發現麵前的人早已變了臉色。
後麵的話,祁慕深一句也沒聽進去,隻覺得腦子“嗡”地一下炸開了。
“胡說!蕭槿她不可能會死!都給我閉嘴!閉嘴——”
突然間,男人一聲怒吼,伸手一把推開麵前的人。
他瘋狂地朝著門外跑了出去,沒一會兒就消失在了一眾工人的視線裏。
工頭一臉懵圈地愣了一會兒,覺得事情古怪,急忙掏出手機,撥通了顧羽安的電話
祁慕深跌跌撞撞地跑到路邊,伸手攔車。
路上的計程車看到他一副狼狽相,身上又穿著病號服,都不肯停下來載他。
下腹扯裂的傷口一直在折磨著他的神經,劇痛難耐的人不得不扶著旁邊的一棵樹,才能勉強站直身子。
不知等了多久,一輛空計程車終於在他麵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