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亂糟糟
薑醫生被張院長叫到辦公室裏,已經訓了一早上。
每次他想解釋,卻都被人直接搶斷了話。
他委屈巴巴地低著頭,也不敢吭聲。
可是,要不是因為早上院長非要拉著他先跟大股東開會,還說什麽“病人一時半會兒出不了事”這種話那人也不會搞丟。
“對不起,院長您消消氣,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可是啊,院長,早上明明是”
薑顏川顧不上張院長還在辦公室裏,招呼也沒打就直接拿著外套急急忙忙往外走。
“蕭槿小姐,祁先生這個階段身體非常虛弱,絕對不能感冒著涼!傷口也絕對不能碰到水!不然,很可能會引起嚴重的感染!”
“啊?!可、可是現在都已經這樣了,我、我該怎麽辦啊?”
“你先別著急!你聽我說啊,你現在馬上幫他把身上的髒衣服換掉,弄一身幹淨的衣服。然後盡量幫他保暖,絕對不能著涼!對了,你那邊有藥箱嗎?!”
“藥箱”蕭槿急忙想了想。
剛好,昨天搬進來前,請的那位家政阿姨幫忙置辦了一些常用的藥品。
“有!有一些腸胃藥、感冒藥、創可貼什麽的”
“有雙氧水嗎?”
“雙氧水你稍等一下啊”
蕭槿握著手機,快步跑到櫃子邊,找出藥箱。
她一通翻找,終於從裏麵揪出一隻小瓶子。
“找到了!雙氧水我有!”
“太好了!蕭槿小姐,你先用幹淨的毛巾幫祁先生清理一下傷口周圍的血漬,然後用雙氧水消毒,最後隻要簡單包紮一下,等我帶他回來再幫他上藥就可以了!”
“噢、噢消毒、包紮好!我記住了!”
蕭槿一一在便簽上記下薑顏川說的這些步驟,信心滿滿道。
電話那頭,隻聽到“啪”地一聲車門落上的聲響,男人這時也正好坐進了車裏。
“那一切就拜托你了,我現在開車過來,很快就到!”
“好的,麻煩你了,薑醫生。”
掛了電話,兩個人便開始分頭行動。
蕭槿猶豫不決,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急得一個頭兩個大。
這時,祁慕深大概是因為覺得有些冷,突然蜷起了身體,整個人縮成一團。
看他的模樣,好像是真的著了涼,所以才會一直下意識地用雙手抱緊自己。
見狀,蕭槿越發著急。
“不行再這樣下去,說不定真的會出事啊”
“算了,反正現在又沒別人,我隻要不看他不就好了”
“再說,之前在蘭苑別墅的時候,還不是都看過了也沒什麽好稀奇的”
“哎呀!都什麽時候了,救命最重要!”
經過一番不太激烈的思想鬥爭,蕭槿總算是做好了心理準備。
她眼睛一睜一閉,伸手三下五除二就把祁慕深那一身髒兮兮的病號服給扒了個幹淨。
隻是,這下子,麵前又出現了一個新的難題。
“脫了是脫了,可我該給他穿什麽啊?我又沒有男人的衣服”
蕭槿站在衣櫃前,又一次犯了難。
翻翻撿撿好半天。
最後,她從抽屜裏扯出一套最大號的睡衣,看起來勉強能把那個男人給塞進去。
不過,在此之前,她還得按照薑顏川的囑咐,先幫人消毒包紮。
比起這個項目,之前換衣服什麽的,一下就顯得太小兒科了
“你說你傷在哪裏不好?非得傷在這種地方”
蕭槿一手拿著雙氧水,一手拿著棉簽,卻遲遲下不了手。
祁慕深的傷口正好在下腹右側,距離某個關鍵部位,大約隻有十幾公分的距離。
為了場麵不要過於尷尬,女人盡量用棉被幫他蓋得嚴嚴實實。
隻不過,擦藥的時候,手肘還是難免偶爾會有一些近距離的接觸
換衣服、消毒、包紮
一係列的大工程完成之後,蕭槿也已經快要累得不行了。
她幫祁慕深蓋好棉被,把房間內的空調溫度調高,然後便關上門,自己溜到了客廳裏。
“咕”
這是肚子第無數次不安分地出聲抗議了。
本來隻是想要出門買個早餐吃,沒想到最後早餐沒吃成,還揀了一個大麻煩回來。
蕭槿憋屈地趴在沙發上,嘟嘟囔囔:“那明明是你的仇人啊唉,真是個笨蛋,幹嘛這麽濫好心,不是應該讓他橫屍街頭才對嘛!”
嘴上是這麽說著,可隻要想到那天祁慕深為了救她,奮不顧身地擋在黑洞洞的搶口前的場景,蕭槿心裏就總有幾分不忍和掙紮。
畢竟,男人已經不止一次救她了。
S?A開業酒會的天台、慈善舞會替她擋了那一搶、還有不計其數的那些小事
也許,真的應該找個時間,讓自己的心靜下來,好好去想一想接下來的路,到底該怎麽走。
“叮咚——”
蕭槿趴在沙發上,差點都要睡著了,這才終於等到了門口的門鈴聲。
她急忙起身跑過去,連問都沒問,就直接打開了門。
然而,站在門口的人,卻不是她等了半天的薑顏川
“羽安?!”
“我說大小姐,你搞的那可是晨間新聞頭條!這條新聞一播出去,你覺得還有誰會不知道這件事?對了,你可能還不知道吧?現在我微博下麵幾乎都已經快被刷爆了!我從一早上到現在,看到最多的四個字,就是讓我‘節哀順變’!”
“咳、咳咳”
聽到顧羽安的話,蕭槿差點沒把自己一口氣給嗆死。
看他那副快要氣得冒煙的樣子,她撇了撇嘴,小聲說到:“對不起嘛我也沒想到會動靜這麽大的!我本來已經跟馮老總說了啊,讓他不要公布名字,隻要模棱兩可就好”
“模棱兩可?沛城某知名房產公司副總裁!女性!24歲!這還叫模棱兩可?!”
“怎麽不說話了?剛才不是挺理直氣壯的嗎?”
“我”
蕭槿根本就還沒做好要麵對顧羽安的準備,沒想到他卻這麽快就找上了門來。
她腦子裏一片亂糟糟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然而,就在這時,旁邊的房間門內,忽然傳出一個聲音,讓場麵頓時更加混亂了
祁慕深躺在臥室裏,隱隱約約聽到外麵的爭執聲。
他模糊張開眼,眼前卻是一間全然不認識的房間。
一顆腦袋還在昏昏沉沉,可腦子裏還是牢牢記掛著一件事。
“蕭槿”
他一麵念叨著,一麵撐著身體,又想要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