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緊張
方才還站在台上,光彩照人的影後沈曼辭,此時窘迫不堪地跌倒在地。
她裙擺遮不住的小腿上,一塊花瓶的碎片深深嵌在皮肉裏,傷口觸目驚心。
鮮紅的血跡,順著白皙的皮膚蜿蜒而下。
看到這樣的場麵,所有人都驚訝不已。
“到底什麽情況啊?是被花瓶砸到了嗎?該不會是酒店有什麽安全隱患吧”
“誰知道呢不過,聽說沈曼辭全身上下都保了巨額保險,這要是讓酒店賠,嘖嘖”
越來越多的人圍聚過來,站在旁邊交頭接耳。
正當眾人議論不休時,人群中忽然一個聲音冒了出來——
“我看到了!是她!剛才是那個女的把花瓶推倒的!”
說話的是一個穿灰色西裝的男人。
他一邊說著,一邊抬起手,手指直直指向了“罪歸禍首”
蕭槿現在已經完全清醒了。
她怔在原地,看著麵前的一片狼藉,久久舌橋不下。
一分鍾前,她踩到裙擺一時沒站穩,所以才會急忙尋找可以倚扶的東西。
幸好,在身側剛好扶住了一個架子,才沒有讓她直接摔一個四腳朝天。
隻是,她萬萬沒有想到——
就這麽一伸手,竟然一不留神把架子上的花瓶也給碰了下來。
而且,那隻摔下的大花瓶,還正好砸中了從門外走進的沈曼辭
“就是她!她推倒花瓶,砸傷了沈小姐!”
“哎唷那不是剛才祁爺帶的那位小姐嗎?她怎麽會做這種事情”
“真的是她嗎?聽說沈曼辭和祁爺走得挺近,她該不會是因為這個才故意害她受傷吧?”
因為那個灰西裝男的“指認”,周圍那些看熱鬧的人們,都不約而同地把視線轉向了蕭槿。
他們口中的隻言碎語,不停地傳進她的耳中
沈曼辭想要撐著地麵站起來,可她並沒有留意到手邊的尖銳的瓷茬。
“小心!——”
看到她的手隻差一點點就要拄上那塊瓷片,蕭槿緊張地大聲喊道。
她不假思索地伸出手,在沈曼辭再次受傷之前,把那塊鋒利的物什撿了起來。
“嘶”
一時情急之下,蕭槿直接把瓷片攥在了手裏。
銳利的邊緣毫不留情地割傷了她的手掌,傷口瞬間血流不止。
蕭槿疼得倒吸一口涼氣,眉頭都不由得糾緊。
但是,她還是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而是換了左手,繼續撿走了地上那些危險的瓷片。
“沈小姐,你先別動,我把旁邊這些碎片拿開,別讓它們再傷到你了!”
“不行,這太危險了!你的手是不是也受傷了?!我剛剛好像看到你流血了?”
“我我沒事,隻是劃傷了一點點而已”
蕭槿下意識地把受傷的手往裙擺下藏了藏。
動作間,她隻覺得自己的手掌似乎有些不聽使喚,連手指也提不上勁來。
“怎麽回事?”
“祁先生,沈小姐受傷了!”
混亂中,蕭槿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不知道為什麽,當她躲了一整晚的男人突然出現的時候,蕭槿心裏竟然還生出了幾分欣喜。
模糊的記憶中,似乎總有一個人,每次都在她闖禍的時候出現,幫她收拾那些麻煩的爛攤子。
她仿佛還能回想起,那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麵前,因為生氣而微微皺起眉頭的模樣
蕭槿轉過身。
果然,不遠處,祁慕深正快步向她走來。
恍惚間,眼前的身影和腦海中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女人心下居然開始有些期待。
如果是那個人的話,他會不會停在她麵前,故作嚴厲地問她一句——“怎麽又闖禍了?”
酒店餐廳。
“你在做什麽?!你手都受傷了!快放下!”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隻纖長好看的手,攥住蕭槿的手腕。
女人側目一看,眼前是薑顏川一副擔憂的臉。
她艱難地張了張嘴,苦笑著說到:“薑薑醫生?我沒事,我要把這些收拾好,要不然的話,會害別人受傷的”
“你自己都受傷了!還收拾什麽?!快起來!”
薑顏川不由分說地把人從地上拉了起來。
他不顧旁人異樣的眼光,直接扯下了自己整齊的領帶,仔仔細細地纏住她手上的傷口。
蕭槿下意識地縮回手:“不行會把你的領帶弄髒的!”
“別動!你這個傷口太深了,再不止血的話,以後可能就廢了!你要是不想當個女版‘楊過’的話,最好乖乖把手伸過來!”
這幾句嚇唬的話,確實很有用。
蕭槿猶豫了片刻,便乖巧地把手伸了出去。
薑顏川熟練地在她手上纏了幾圈,然後打了一個結,滿意地點了點頭。
“好了,這樣應該可以撐到醫院了。”
“這隻是小傷而已,不用去醫院了吧?”
“小傷?你連手指都伸不直了,還說是小傷?我可是醫生!你別以為你騙得了我!”
男人語氣嚴厲,說話時直接拉著蕭槿的手臂就要往外走。
然而,他的手剛好捏到了她手臂上被燙傷的位置,疼得人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嘶疼疼疼!輕、輕一點!”
“怎麽了?你不是傷在右手嗎?這怎麽”
聽人喊痛,薑顏川急忙鬆了手。
他疑惑地拉起蕭槿的左手一看,這才發現她蔥白的手臂上不知何時多了幾個豆大的水泡。
“這、這又是怎麽回事?你身上到底還有多少傷?!”
“沒了沒了這是剛才不小心被熱油燙到的啦。”女人低著頭諾諾回答。
“你”
薑顏川一時真不知道該怎麽說她才好。
隻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也不知道這女人是怎麽能把自己弄得這麽狼狽。
他小心翼翼地捉著她沒有受傷的手腕,皺眉道:“走吧,去醫院幫你處理一下。否則化膿就麻煩了!”
“好”
看到薑顏川一臉嚴肅的表情,蕭槿沒有再拒絕。
她順從地點了點頭,跟著他往外走去。
離開餐廳的時候,她忍不住回頭往裏看了一眼。
那些圍觀的賓客,仍站在那兒指著她冷嘲熱諷,相互交頭接耳,不知在議論著些什麽。
接觸到那些猶如利劍一般的冷眼,女人又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然而,剛好轉過身的蕭槿,並沒有看到從另一部電梯裏匆忙走出的男人
“慕深,她剛才幫我撿碎片的時候,手上好像也受傷了。你還是快回去看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