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人生如戲2
術士不能行魚水之歡?
臨月愣了一愣,表情怪異地看著楚非墨,“那你以後,豈不是也不能成親了?”
難道要一個人孤單一輩子?
楚非墨聞言一頓,緩緩抬起頭,看著滿臉糾結的臨月,“我沒想過這種事情,以後的事誰說得準?像我們這樣的人,說不定哪天就因為泄露太多天機而遭到天罰,立時就斃命了也完全有可能,或者就算能長命百歲,術士大多無欲無求,對男女之事也是敬而遠之,誰會想不開去成家?”
成家,是想不開?
那這世上想不開的人可真是太多了。
臨月有些無言以對,不過,“我隻認識兩個術士,一個千九澤,一個是你,大多數術士都無欲無求這個說法,貌似有點不靠譜。”
至少,千九澤是真正對名利,色i欲,權勢,著魔得過了頭了。
“這個世上術士其實不少,隻是有很多還在初期修行階段,沒什麽特殊的異能,也有一些是真正隱居了,他們隻專心自己的修行,對於世上的一切紛爭都不會關心,所以呈現在世人眼前的,真正為人所知的術士,不多。”
臨月聞言,淡淡點頭,“原來如此。”
“我這裏有一個情況,不知你感不感興趣。”楚非墨抹去了麵前案幾上的茶水,麵色變得有些玩味,“雲睿要對大周下手了。”
雲睿對大周下手?
臨月一靜,隨即蹙眉,“大周姬涼塵?”
楚非墨點頭,“嗯。”
“雲睿想做什麽?”
“想做什麽?”楚非墨淡淡一笑,“這個還需要問嗎?百裏煜對赤唐興兵之後,如今九州之中尚未被鳳蒼大軍光顧過的國家,隻剩下北炎、南秦、大周和西風,這四國如果能聯手,那麽對鳳蒼可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威脅。”
臨月默然。
來了南秦之後,她似乎已經把天下大勢忽略得徹底了,也渾然忘了,如今百裏煜與赤唐的戰爭還在持續,雖然一時半會兒分不出輸贏,但是戰爭永遠都是牽動各國君王的一件至關重要的大事。
這四個國家若都能安分守己,然後連成一線,那麽至少也能維持暫時的安然無恙,隻要他們不挑釁,鳳棲也不會主動興兵討伐他們。
但是姬涼塵上次在鳳凰山腳下,當著天下人的麵,已經與西風撕破了臉,西風還在大周以西,不可能隔著大周與北炎達成聯手協議,因此,四國連成一線的想法已經破滅。
雲睿想對姬涼塵下手,很正常,因為他如果能成功做到讓大周換個天子,那麽他想要達到的結果顯然就不再是個難事兒,隻是臨月並沒有料到,雲睿會想到這樣的方法來防患於未然——
鳳蒼如蛟龍出海一般,以凶猛霸氣的姿態橫掃天下,連續滅了兩國,現在又對赤唐發兵,讓原本驕傲自負的雲睿提前預知到了危險。
或許在他心裏,永遠也不會相信鳳棲是沒有野心的,而天下如今的這個局勢,不管是誰,妄想以一國之力抵抗鳳蒼,都是天方夜譚。
因此,即便是驕傲自負的雲睿,也不得不想辦法讓其他尚且安然的幾國,達成聯盟了。
臨月淡淡道:“他會怎麽做?”
楚非墨不答反問,“如果是你,你會做怎麽做?”
臨月蹙眉,沉默地思索了須臾,道:“姬涼塵的脾性雖然溫和寬容,但是骨子裏其實也是個一根筋的人,他決定了的事情應該很難再改變,所以雲睿不會試圖說服他改變主意。”
姬涼塵上次當著天下人的麵,與戰逍遙達成了一個協議,此生隻要有他在位一天,西風的軍隊就不可能從大周的疆土穿行而過,所以西風已經被孤立了。
要想改變這個局勢,除非滅了大周,或者讓大周的皇位換一個人來做。
“如果是我,肯定會直接刺殺了姬涼塵。”臨月淡淡道,“我喜歡直接一點的方式,當然雲睿不可能也這麽魯莽,因為一國之君可不是你想刺殺就能刺殺的,我覺得他應該會選擇製造大周的內亂。”
“你又說對了。”楚非墨道,“不過這件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並不簡單。”
臨月笑了笑,“當然,姬涼塵一個文弱天子,能在那麽多豺狼虎豹環伺下坐穩龍椅,怎麽會這麽容易就遭人算計?”
楚非墨聽到這句話,卻不知道怎麽回事,忽然間沉默了下來。
臨月奇怪地看著他,“怎麽了?我說的不對?”
“不,你說的很對。”楚非墨緩緩搖頭,眼底的色澤卻似乎染上了些許別樣的深意,“隻是……該怎麽說呢,姬涼塵能坐穩龍椅,靠的不僅是他自己,還有一個人才是他背後最大的靠山。而且姬涼塵這個人,說起來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姬涼塵背後有靠山?
一個國家的帝王,還需要靠山?
臨月此時才真正覺得詫異了,她當真是沒有料到會人聽到這樣的一番話,楚非墨顯然對大周皇室的情況了若指掌,隻是很多話他似乎並不願意透露太多,言語之間頗為隱晦。
“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花點時間弄清楚。”楚非墨站起身,往偏殿走去,“天色不早了,你還是早些休息吧,明天早上應該還有些人需要應付。”
臨月沉默地看著他的背影,心頭忍不住思索,到底是什麽事情,是連楚非墨都不願意說出口的?
大周皇室,難道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那個溫潤而文弱的男子……
臨月腦子裏閃過姬涼塵纖瘦挺拔的身影,想起他在鳳凰山下派人送給她的那封信箋——願以如畫江山為聘,攜佳人遠走天涯。
對於佳人這個字用否貼切,臨月不予置評,她也知道姬涼塵其實並沒有對她愛到情難自禁,但是他無疑是九州天下之中,少數的淡泊名利的天子。
身在帝王之位上,卻能從容的說出放棄江山這樣的話,若不是淡泊名利,視權勢如糞土,還能有什麽解釋?
而楚非墨說的那句——不知是幸還是不幸,是否也有什麽特殊的深意隱藏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