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民國美齡粥
沒想到會是這麽個情況, 眾人也驚住了。
“這,這是怎麽了?”開陽磕磕巴巴開口問道。
隻見一會兒的功夫, 小娃娃臉上脖子上都冒出了不少小紅點, 大概是難受,小家夥眼裏噙著的淚再也憋不住流了下來, 小手就要去撓臉, 卻被容妤一把給摁住了。
“可能是過敏了,”容妤深吸了一口氣,轉頭吩咐紅豆, “趕緊去請大夫。”
紅豆忙點頭, 起身就要往外跑,天樞一把拉住她,“你在這兒等著, 我去請大夫。”騎馬過去可比她的腳程要快,說完不等紅豆說話,趕緊就出了門。
“好好的怎麽會過敏呢?”開陽疑惑。
容妤擰眉, 目光掃過桌上的吃食, 這些都是常見的食材, 按理說應該不會有問題,但團哥兒方才還好好的, 現在突然起小疹子,大概率就是吃食的問題了。
容妤腦中隱隱閃過一幅畫麵,等再去想卻捕捉不到。
“小,小姐, 我想起來了,小少爺對蜂蜜過敏。”紅豆突然想起了什麽,趕緊道:“從前也有過這麽一次,也是滿身的小疹子,祁大夫特意交代了不許碰那個,今日隻怕是吃了蜂蜜的緣故。”
容妤一愣,團哥兒吃了不少蜜汁糯米藕,上麵就淋了蜂蜜,而且,就連那道烤乳豬身上她也抹了。
原主對團哥兒不怎麽上心,哪裏會知道對吃什麽過敏?說到底還是她當娘的失職,要知道食物過敏可不是開玩笑的,一個弄不好都可能會丟命。
看著團哥兒難受成這個樣子,容妤心都揪起來了,摟著小崽子溫聲安撫。
“幸好團哥兒所食不多,英娘,趕緊去倒水來。”團哥兒眼下隻是起了急性蕁麻疹,呼吸什麽的還算是正常,容妤慶幸她拘著小家夥不讓多吃甜食,不然要是由著他將那盤子糯米藕都吃完,隻怕就要出大事了,輕度過敏的話多喝水,排出來也就好了。
“容,容娘子,”開陽突然磕磕巴巴開口,“那如果吃的有些多呢?”
容妤一邊扣著小家夥的手不讓他去撓,一邊疑惑的看向他,“嗯?”
開陽咽了咽口水,扯出一個比哭難看的笑容,“我家公子可能也過敏了。”
容妤順著他手
指的方向看去,頓時目露驚愕,“殷公子?你怎麽了?”
隻見一直坐在那兒沒說話的殷玠不知什麽時候跟團哥兒一樣,臉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小紅點,就連搭在桌子上的修長手指都沒能避免,乍一看上去臉似乎還有些紅腫,畢竟吃了大半盤子,過敏症狀要比團哥兒嚴重多了。
殷玠垂著頭,隻覺得身上癢得難受,甚至隱隱還有些喘不過氣,雖然臉色還算平靜,但額角已經爆出了青筋。
容妤這下是真的驚了,萬萬沒想到請個客還能弄出這檔子事兒,這哪裏是請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想謀殺呢,一邊慌忙道歉,一邊趕緊倒了水送到他嘴邊,“殷公子,先喝點水壓一壓。”
殷玠暗暗用內息壓著,忍耐著體內那股亂竄的讓他幾欲暴走的燥意,深吸了一口氣,穩穩接過了杯子,仰頭灌下一杯水,衝一臉內疚忐忑的容妤淡淡道,“無事,容娘子並非有意。”
其實,殷玠也知道自己蜂蜜過敏,但一般來說少吃一些無妨,頂多就是起幾個小疹子,用藥壓一壓也就好了,沒曾想,那盤糯米藕的滋味太好一時沒控製住就過了量,等他想起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因為一時貪嘴竟起了一身疹子不說眼看連氣都要喘不上來了,這麽丟人的事殷玠自然不會說,隻悶頭一杯接著一杯的往肚子裏灌水。
團哥兒還好,除了身上發癢之外並無大礙。
可眼看殷玠一杯杯水灌下去了,臉色卻越來越難看,一張雋秀清俊的臉幾乎已經腫得看不出原貌,容妤心中著急,隻能祈禱天樞快些將大夫請來。
開陽在旁邊也是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想到什麽,突然道:“容娘子,既然是食物過敏,可不可以用催吐的法子?”
容妤想了想,點頭,“可以試試。”食物中毒不是可以催吐麽,過敏.……應該也差不多吧。
催吐?這是什麽餿主意!
殷玠手一抖,滿杯的水差點溢出來,目光涼颼颼的瞥向還在絞盡腦汁想催吐法子的開陽,讓他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催吐?他寧願被憋死!
開陽顯然沒能領會到他眼神中的含義,恍然大悟般的一點頭,“容娘子,你這兒有沒有鴨子?聽說滴兩滴鴨涎在嘴裏立馬就
能吐出來。”按理說直接用手摳嗓子眼最好,但王爺顯然是不可能幹這種事兒的,讓他摳——
開陽表示他沒這個狗膽!
“沒有,”容妤搖頭,有些遲疑的看著殷玠越來越難看幾乎已經黑成鍋底的臉色,她覺得,這個法子殷公子可能不大樂意。
“沒有鴨涎?”開陽喃喃,目光不經意掃到地上趴著的大白,眼睛一亮,“大白,快快快你給吐兩口口水,鴨涎狗涎都是涎,效果應該差不多。”
大白:.……
大白毛炸了,生怕被開陽喪心病狂的逼著往大魔王嘴裏吐口水,最後一起被暴怒的大魔王人道毀滅,立馬爬了起來拔腿就跑,一溜煙兒就沒了影子。
開陽:“.……”
好在天樞腳程快,在開陽勸諫無果想自己擼袖子上之前帶著大夫回來了。
“你這年輕人忒不懂規矩,我這把老骨頭能經得起折騰嗎?”遠遠地祁大夫中氣十足的怒吼聲就傳了過來,看著拽著大夫袖子疾步朝這邊走的天樞,眾人鬆了口氣,大夫來了就好。
“祁大夫,您可算是來了。”紅豆趕緊迎了上去。
“團哥兒呢?”罵歸罵,祁大夫待團哥兒上心,這會兒自然不會撂挑子,撣了撣袖子,問道。
英娘趕緊將團哥兒領到了他麵前,祁大夫見小家夥滿臉的麻疹,眼眶也是紅的,頓時就心疼了,趕緊去搭脈,見容妤站在旁邊,冷哼了一聲,毫不客氣的就開噴,“你這娘是怎麽當的?早兩年我不就說了團哥兒碰不得蜂蜜,你倒好,還巴巴的給他喂,是生怕你兒子不夠難受是不是?知道的說你是他親娘,不知道的還以為團哥兒是撿來的呢,要不是你待他不上心,團哥兒又怎麽會.……”
祁大夫這話說的可謂是十分的不客氣,知道他對原主從前的行事不滿,容妤默默的聽著,沒有出聲反駁。
開陽等人也被祁大夫這一番毫不留情的批駁給弄呆了,就算這次是容娘子疏忽了,那也不必將話說的這麽難聽,哪個當娘的不心疼孩子,沒看容娘子都不吭聲神情這麽難過嗎?
不過看紅豆與容妤一臉平靜,仿佛已經習慣了他的斥責,開陽默默把已經到嘴邊要幫腔的話又咽了下去,算了,看樣子這位祁大夫與容娘子一家關
係好得很,人家的家務事他還是老實閉嘴好了。
祁大夫正數落的起勁,突然感覺袖子被人拽了拽,低頭就見團哥兒正氣鼓鼓的瞪著他,在他驚愣的目光中抽回了自己的手,跑到容妤跟前抱住了她的腿,還不忘扭頭瞪祁大夫,一副老母雞護崽子的模樣。
祁大夫被氣樂了,感情還護他娘呢!
瞧著團哥兒氣鼓鼓的樣子,再看看容妤臉上掩飾不住的愧疚心疼,祁大夫滿腔的怒氣突然就散了,到底是母子連心呐,就算容丫頭從前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但現下看來也知道錯了在盡力彌補,畢竟小孩子是最能知道好歹的,眼下這麽粘他娘,顯然也是容丫頭真心待他好的緣故。
祁大夫瞥了容妤一眼,輕哼了一聲,收斂了怒容,淡淡道:“團哥兒吃的不多,待會兒我開副藥方子照著抓服就是了。”
容妤鬆了口氣,又連聲道謝,突然想起來這兒可不止一個受害者,趕緊道:“祁大夫,能否幫殷公子也看看?”
“對對對,我們家公子也過敏了。”開陽趕緊道,天樞這才發現自家王爺也出了事兒,頓時一驚。
“喲,怎麽腫成這樣了?”祁大夫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突然一愣,扒開擋路的開陽就朝殷玠走了過去,在殷玠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伸手扳著他的腦袋仔細看了看,嘖嘖道:“小夥子不錯啊,都快腫成豬頭了還能硬扛著一聲不吭。”
豬頭……
眾人眼神都有些微妙,雖說是腫的有些厲害,但也沒到豬的程度吧,都已經這麽慘了,留點麵子不好麽。
開陽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趕緊撲上去將祁大夫的手扯了下來,賠笑道:“有話好說,好說。”
王爺被人嘲笑成豬頭,這畫麵太美,他不敢想……
本來就身體難受有些煩躁,現在還被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大夫摁著頭說是豬頭,殷玠臉色冷得快成冰渣子了。
“祁大夫,我家公子沒事吧?”開陽憂心忡忡問。
“他怎麽了?也是蜂蜜過敏?”祁大夫瞥了一眼。
開陽點頭,臉都快皺成了苦瓜。
祁大夫挑了下眉,捋了捋胡子,看看抱著容妤不撒手的團哥兒,再看看雖然一臉疹子但依舊神色平淡,那股子疏離矜貴氣質快溢出來
的殷玠,突然問容妤,“這小子和團哥兒什麽關係?”
“啊?”容妤有些茫然,這關團哥兒什麽事兒?搖搖頭,“沒什麽關係,殷公子是隔壁剛搬過來的鄰居,今日特意請吃飯,沒想到會弄巧成拙。”
“隻是鄰居?”祁大夫砸吧了兩下嘴,看殷玠的眼神活像是看某種稀有動物,“這倒是湊巧了,老夫行醫這麽多年,也就隻碰到了一個會對蜂蜜過敏的人,沒想到今兒居然又撞見了一個,還是鄰居,緣分呐!”
見白胡子老頭兒在那搖頭晃不住的念叨著緣分什麽的,開陽有些崩潰,“祁,祁大夫,要不您還是先給我家公子看看吧。”
祁大夫斜了他一眼,“又死不了,你家公子都沒著急呢,你急個什麽勁兒?”
臉都腫成這樣了還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矜貴勁兒,求醫就要有求醫的樣子,真當他會上趕著治病啊!
祁大夫心眼小著呢,醫者仁心那一套在他這兒壓根就行不通,反正看這位的樣子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那大不了就再等會兒唄。
“容丫頭,你也忒不地道,弄吃的都不叫我,”開陽眼睜睜的看著那位祁大夫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伸手撕下一大塊烤豬肉,就這麽直接上手啃了起來,“唔,這烤乳豬不錯,誰做的?”
祁大夫吃得旁若無人,等知道這桌菜都是出自容妤之手後,看容妤的眼神頓時充滿了慈愛,哪還有方才一臉嚴肅訓人的樣子,一口一個容丫頭叫得別提有多親熱。
沒想到這位大夫居然不按常理出牌,開陽頓時就愣了,不是,怎麽就吃起來了呢?
天樞眯了眯眼,他是再笨也知道這位祁大夫是惱他無禮,故意忽視人呢,這要是在王府哪個醫士敢這般行事?手在身側握拳,天樞深吸了口氣,正準備上前道歉,容妤趕在他前麵開口了。
“祁大夫,殷公子的情況不大好,這烤乳豬你要是喜歡吃,下次我再專門給你做,還是先救人吧。”容妤深知祁大夫古怪的性子,難得的好臉色都盡給了團哥兒,對待旁人那向來是不留情麵的,因此雖然心中著急,但也隻是柔聲勸。
殷玠隻覺得身上原本癢得感覺已經漸漸變為了刺痛,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好在
他一向定力過人,又用內力壓製,才不至於太過失態。
祁大夫見眾人滿臉急切,慢悠悠將手中的肉啃完,胡亂往衣服上擦了擦,頓時潔白的外袍上出現了一塊塊油漬,起身朝殷玠走去。
在開陽逐漸變得驚悚的目光中,從懷裏掏出了一個針包,然後,抽出了一根約莫一指長的銀針,長度沒問題,隻是有些過粗了,開陽發誓,他從來沒見過銀針可以粗成這個樣子。
“祁,祁大夫,你這是要做什麽?”看著那根特別的銀針,開陽腿肚子有些發抖。
“紮針呐!”祁大夫瞥了他一眼。
開紮之前,祁大夫十分友好的問了一句,“怕疼不?”
瞧這話問得,就是真怕也得忍著啊!
殷玠瞥了一眼那根泛著寒芒的銀針,眸光一動,隨即闔上了眼,“有勞。”
不得不說,那針看起來挺可怕,紮進去的瞬間也著實疼,但不一會兒殷玠就能感覺到那股子令人窒息的感覺散了,原本緊繃的神色漸漸舒展開來。
開陽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畢竟是在頭頂上動針,生怕這位大夫手一抖就多紮出幾個血洞來。
祁大夫雖說脾氣不怎麽好,但醫術卻十分高明,幾針下去殷玠的症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平複了下來,隱隱還有消退的跡象。
收了針,祁大夫道:“手伸出來把把脈。”
殷玠沒吱聲,隻是難得的十分順從的將手伸了過去。
祁大夫手指搭了搭脈,原本漫不經心的臉色突然一凝,“咦”了一聲,又仔細的探了探脈,眉頭皺了起來,忍不住抬頭去看殷玠,正好對上他古樸如墨般深邃的眸子。
“怎麽了?”見祁大夫一臉古怪的盯著自家王爺不說話,開陽忍不住問。
“年輕人,我看你這身體有些虛啊!”
一片死寂中,隻聽得到祁大夫語重心長的告誡,“年輕人要注意修身養性,切勿動肝火,該克製的得克製,要知道細水放長流,克製方能長久.……”
殷玠:“.……”
眾人:“.……”
他們是不是知道了什麽了不得的事兒?
雖說有些波折,但好在兩人都沒有大礙,隻是這頓飯吃得實在是糟心,等客人都走了,容妤看著滿桌子的殘羹剩飯,按了按額角,隻覺得頭疼得很
,簡直是心力交瘁。
原本是好心請人吃飯,沒想到居然差點把人給吃倒了,幸好殷公子未曾怪罪,不然她怕是再也無顏見人家了。
想到一身狼狽卻強忍著不適再三出言安撫的殷公子,容妤隻能再次感歎,真的是好人呐。
翌日大早,紅豆剛起床正準備去廚房做早膳,剛走近就聽見廚房傳來聲響,心中一驚,趕緊推門進去,等瞧見廚房裏忙碌的身影時,愣住了,“小姐,你這是在做什麽?”
容妤穿了一身家常衣服,頭發鬆鬆的挽著,正蹲在爐子前拿扇子生火,見紅豆進來,眼睛一亮,像是見到了救兵,趕緊招手,“來得正好,正愁這火要怎麽點呢。”
說來慚愧,大概是現代的煤氣天然氣太過便捷,這原生態的柴火灶她還真不怎麽會用,每次生火都是靠的紅豆她們,容妤琢磨著還是得把生火學會,不然萬一哪天紅豆她們沒在身邊,可不就沒法了麽。
紅豆接過了她手中的活,十分熟練的就生好了活,見鍋中飄著的米和水,不由得詫異,“小姐,你這是要煮粥麽?”
容妤點頭。
“可這水是不是放少了些?”紅豆好奇。
“不少,”容妤搖頭,“待會兒會加豆漿,水放多了滋味就淡了。”
“豆,豆漿?”紅豆一愣,這才發現廚房裏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個小木桶,隱隱還可以聞到豆香,“小姐,你從哪兒弄的豆漿?”
“今早出去買的。”容妤道,其實不止買了豆漿,還買了一根淮山藥。
讓紅豆幫著看火,容妤將山藥洗淨刮皮,然後放上了蒸鍋。
“小姐,粥已經煮滾了。”記著容妤的囑咐,等粥一煮開紅豆立馬喊人。
容妤應了一聲,拎著那桶豆漿就過來了,然後,在紅豆陡然瞪大的目光中將那桶豆漿倒了下去,“可以轉小火慢熬了。”容妤吩咐,又將已經蒸的軟爛的山藥碾碎,一同倒了進去。
“小姐,你這是要做什麽?”又是豆漿又是山藥泥的,紅豆就沒見過這麽煮粥的,還是忍不住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民國美齡粥。”
作者有話要說:過年在家折騰美齡粥,沒放水直接用的豆漿,然後濃度太高,鍋底糊了,怕再煮下去鍋徹底報廢隻能匆忙關火,然後,隔夜的米飯既視感,緊接著,我爹痛風發作了……不過是真滴好喝!!!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m……新電腦版網址……大家收藏後就在新網址打開,老網址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網址會打不開的,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