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翹首
出乎意料的是，這下子賈帥沒有再反駁了。
倒不是他有多聰明，猜到朱舒所的話是真是假，就是單純的怕了。
真要扒皮，這痛苦他可忍受不住。
著，便灰溜溜的走了，八百兩紋銀的待遇還沒來得及享受，就留下東方沁一人獨坐桌旁。
“這家夥，也就嘴上功夫了得，慫包一個！”叮當撇了撇嘴，翻了個白眼。
“沒受過教育都這樣，不過裏麵也有橫的，遇上這種你可得心點。”朱舒善意提醒道。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手握機械鍵盤高喊著“鍵來”的鍵盤俠雖多，但難保有順著網線提刀殺人的貨。
“對了，聽甄慶樓今選花魁，怎麽人這麽少？”
朱舒不由得疑惑道，這大廳裏三三兩兩加上他，坐著的也就不過數十人，平日裏可是熱鬧得緊，座無虛席，怎麽今門可羅雀，生意差成這個樣子？
叮當還未開口，東方沁就話了。
“朱大人日理萬機，沒想到還記得花魁大選。”她左右四顧，苦笑了一聲，“哪裏是選花魁，甄慶樓的第一美人之位早被人占了，否則我也不會當這萬年老二。”
“萬年老二？”朱舒笑問道，“真有這檔子事？”
“有的，就在今晨，掌櫃的跟諸多下人都出城去了，隻留下這些人守著，縣裏很多公子哥都在城門口守著，等著一睹花魁風姿呢。”
“這倒可以理解，畢竟第二美人都要八百兩，這第一豈不奔著一千去了？見到就是賺到啊。”朱舒故意道。
果不其然，東方沁細嫩的青蔥玉手握著酒杯微微顫抖，肺都快給氣炸了。
這家夥，怎麽這麽氣人！
“朱大人要是覺得八百兩花的冤，我可以悉數退還，不過今後還請朱大人嘴下留情，女子在平江縣混口飯吃不容易。”她怒目圓睜，俏麗的大白眼珠子都氣的通紅。
“不用不用，你還是留著買衣裳吧，我現在也不喝酒了，沒什麽要花錢的地方。”他連連擺手，再多嘴，恐怕東方沁就要當場哭出聲來了。
他最怕女孩子流眼淚，眼淚這玩意兒再強的本事遇上，也沒轍。
東方沁的強脾氣上來十頭牛都拉不住，火急火燎的上樓，又抱著一個白玉箱子吭哧吭哧的下樓，完全沒有淑女的樣子。
把玉箱子往朱舒懷裏一推，她認真道，“從此你我兩不相欠！”
朱舒抱著箱子，看了看叮當，又看了看她，“你確定？”
“確定！”
“那我就收下了。”朱舒將箱子打開，隻取了五張百兩銀票，還有些細碎銀子，他把這些往袖裏一攬，再把白玉箱子遞還給了東方沁。
“你還是值個二百兩的，其餘的是吃飯喝酒的錢，另外裏麵還有叮當的三十兩。今兒個爺玩得盡興，就不用優惠券了。”
罷，朱舒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你要去哪？”東方沁盯著他，腮幫鼓鼓像極了嘴裏塞滿食物的倉鼠。
朱舒背對著她，擺了擺手，“去城門口，賺那一千兩去！”
“這家夥！”東方沁立時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把自己手中的白玉箱子狠狠砸在他身上，隻是雙手頓了頓，終究還是沒舍得。
倒是叮當，看著朱舒的背影愣愣出神，嘴裏喃喃道，“姐姐，你那花魁該有多美啊，就連朱大人都一睹芳容去了。”
“鬼才知道！”
秋的風兒甚是喧囂。
朱舒緊了緊身上的黑袍，倒不是因為冷，他怕自己一路迎風而來，被數千名公子哥看到，還以為在故意裝逼，到時候挨打就不好了。
“也不知道顧東林那貨查的怎麽樣。”他心裏暗道一聲。
沒想到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他在快到城門口的時候，正巧遇到了伸長了脖子跟長頸鹿一樣的顧東林。
不過此時顧東林喬裝打扮，還戴了一頂厚重嚴實的大黑帽子，不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出來這就是那個平日裏耀武揚威的顧縣令，相比之下，朱舒確實要張揚多了。
朱舒悄無聲息地靠近根本忘記了自己身負重任的顧東林，輕輕一拍他的肩膀。
“莫挨老子。”
“臥槽，脾氣還挺大。”朱舒嘴角上揚，忽然蹲下身子，在擁擠的人群中喝了一聲，“顧大人！”
顧東林立時察覺到不妙，他的反應速度不可謂不快，抱頭蹲下的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一氣嗬成！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過來，卻沒有看到所謂的顧大人，嘴裏罵罵咧咧口吐芬芳不斷，一時間竟有種同仇敵愾的感覺。
“這顧東林真的是個狗官！”
“你可能不是人，但他是真的狗！”
“閉嘴吧，心隔牆有耳，指不定地上趴著的哪條狗就是顧東林呢。”
顧東林聽著各種對於自己的問候，一張臉憋成了豬肝色，要不是怕被妾知道自己偷溜出來，他肯定要把這些刁民通通抓進縣衙打上十幾大板！
“顧大人，好巧啊。”朱舒與顧東林隔腿相望，嘻嘻笑道。
“孫賊，是你！”顧東林氣得差點炸毛，剛想再補充兩句，以泄心頭之憤，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出現的方式，似乎見不得光。
他像是活生生吞咽石子一般，將卡在喉嚨裏的話憋了回去，鼻子裏哼了一聲，站起身來。
朱舒隨後也站起身，兩人蹲下隔著一條腿，站起來就處在左右位了。
“你到這裏來幹什麽？”顧東林冷聲道。
“顧大人來幹什麽，我就來幹什麽。”朱舒一口一個顧大人，叫的著實親熱。
顧東林恨自己手上沒有菜刀，不然肯定剁了這廝。
“我是來查案的，真凶很可能就在這群人中間。”顧東林板著臉，一本正經。
朱舒還不知道他那點心思，也不戳破，“我覺得顧大人的很對，這裏麵確實藏有真凶。”
“真有？”顧東林這下子立時不能淡定了，“是誰？”
“凶手既然會剝皮之術，肯定懂得易容，我們切不可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朱舒細聲道，“你我細細觀察，察覺到有不對勁的地方，就趕緊確定對象。”
“平江縣的安寧就靠你我守護了，顧大人，你可不能讓萬千縣民失望啊。”朱舒鼓勵道。
“那是自然的，我可是百姓父母官。”顧東林的眼神無比堅定，沒有一絲迷惘。
斷案如神的顧大人，完全相信了朱舒的胡言亂語。